王氏的哭聲,好似一把刀子不斷的刺激着秦檜的心。
“對不起!”說着,秦檜大哭了起來,抱住了妻子。
這時,王氏發出一聲痛呼聲。
“你,怎麼了!”
“沒有什麼?”
“不要騙我!”秦檜抓住王氏的手腕,扯開衣領,只見白嫩的肌膚上滿是淤青。
“不要緊的!”王氏神情有些慌張,盡力的捏住衣領,不讓秦檜扯開。
“我看一下………”秦檜的聲音有些顫抖,一個不好的念頭,已經在心中產生。
王氏臉如死灰,只能是任由秦檜解開衣裳。
解開王氏的衣裳,一具美妙的身體出現在眼前,此時的王氏風韻猶存,潔白的玉體,翹挺的臀部,圓潤的肩膀,展現着誘人風情。一切都很美好,只是不和諧的是,王氏身上有太多的淤痕,鞭傷,而在胸部更是有着兩道觸目驚心的鞭傷。
“這是金狗留下的!”秦檜憤怒的問道。
“是!”
“…………”秦檜無語了,他想要勸慰,可是說不出話來;想要責罵,也是說不出話來。
汴梁被破,兩位皇帝,皇子、帝姬,朝廷大臣被金軍擒拿而走。一些后妃,帝姬淪爲了金軍將領的玩物,性*奴;而一些誥命夫人,臣子妻妾也是淪爲了其他金軍的玩物。在這裡,大宋的女人沒有人權,隨時面臨着被凌辱的下場,稍微有反抗,就是處死。曾經有人反抗,被金兵用鐵竿捅傷,扔在營寨前,血流三日方纔死去。
在大宋,可能是一個品誥命夫人,高高在上;可在這裡一個金軍小兵,就可以隨意凌辱。
在這裡,多數的被俘的高官妻子、女兒都遭受過金軍侮辱。一些人運氣好,受侮辱了,還能活着;一些則是被活活侮辱至死。保福、仁福、賢福3名帝姬就被金軍將領活活折磨而死。帝姬尚不能保全,更逞論她一命婦。
秦檜的心若死灰,這一刻曾經的信仰一步步崩塌着,儒家的仁,義,快速的崩塌。讀書破萬卷又如何,金榜題名又如何,位居高官又如何,此刻統統化爲烏有,只能是淪爲金軍的魚肉,隨意的宰殺,隨意的凌辱。
妻子都不能保全,只能是被金軍凌辱,讀孔孟之書又有何用?
妻子只能在金軍將領身下承受屈辱,只能是任由金軍鞭打,而他卻無所作爲,曾經的信仰有何用?
這一刻,秦檜的信仰崩塌了。
曾經的秦檜忠君、愛國、廉潔自律,心中有慷慨之氣,浩然正氣,有種爲國死難的勇氣,有種殺身成仁,爲夢想而執着的狂熱;可是這一刻一切都崩塌了,忠君不在,愛國不在,因爲君王不值得忠,若不是君王無能,他又豈能受如此屈辱;
曾經的信仰,沒有保全他,沒有帶給他尊嚴,而是屈辱!
這一刻,秦檜曾經火熱的心,漸漸變得冰冷。
“夫人,我們很快會離開金國,離開這個噩夢之地!”秦檜緩緩的起身,爲王氏穿好衣服。
此刻秦檜的語氣平靜,沒有一絲波瀾,好似死人一般。
“夫君,你怎麼了!”王氏擔憂的問道。
秦檜深吸了一口氣,平靜道:“我沒有事!”
說着,秦檜到了桌子前,取出以一沓紙,只有些皺巴;又取出硯臺,到了一點墨水開始,攪合上清水開始寫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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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文人,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只能是動用筆桿子,用筆桿子打動金人,離開這個噩夢之地。提起筆來,寫了八個字:
南人歸南,北人歸北。
………
此刻,在泉州!
舒文繡,瑞雪二女,則是興致勃勃的打開書信。只見信寫道:曾經行走河東,道逢捕雁者雲:“今旦獲一雁,殺之矣。其脫網者悲鳴不能去,竟自投於地而死。”予因買得之,葬之汾水之上,壘石爲,號曰“雁丘”。同行者多爲賦詩,予亦有《雁丘詞》。舊所作無宮商,今改定之。
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
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
君應有語:
渺萬里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
橫汾路,寂寞當年簫鼓,荒煙依舊平楚。
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風雨。
天也妒,未信與,鶯兒燕子俱黃土。
千秋萬古,爲留待騷人,狂歌痛飲,來訪雁丘處。
“好美的詞呀!”出身在書香門第,文化水平極高的舒文繡,立刻被這首詞迷住了。
在大宋,是詞的時代,有太多的優美詞章。只是太多了,反而是產生了審美疲勞。多數詞爲了應酬而作,少了真誠,少了優美有種無病呻吟之感。往往是宴會時,博得一笑,事後就徹底忘記了。
自從柳永之後,再無婉約之詞;自從東坡之後,再無浩方之歌。
可是這首詞,卻是打破了桎梏,寫出了人間情愛之美,寫出了那種生死不離,那種依依不捨之感!回憶着往昔的種種情景,舒文繡心中隱約浮現出過去的種種美好場景,沉迷在美好的回憶中。
而此時,瑞雪則是平靜了很多,繼續看向了信中後面的內容:“靖康之恥,成爲我趙氏皇族心中永恆的傷疤。父親、兄長,還有各個兄弟姐妹,還有諸多大臣,盡數淪落在金軍手中,過着豬狗不如的生活,此乃是我一生的痛苦。金軍很強,但是我不能退縮,只能一戰,哪怕是最後死去,也是死在衝鋒的路上,而不是死在逃跑的路上……”
“金軍很強,沒有必勝決心,唯有死戰之志,可能會被金軍殺死,可能會被叛將出賣,但是絕不會投降。”
“一旦事不可爲,最好撤離泉州,從海上逃命,保全性命!”
舒文繡看着信中內容,原本平靜的心,再也無法平靜,在泉州已經是平安無事,歌舞昇平,可是在揚州,在襄陽,卻爆發了大戰,屠城不斷,死戰不休,一切好似地獄。
“菩薩保佑夫君,戰勝金軍!”
“陛下,是真龍天子,一定會平安無事的!”瑞雪道,“妹妹我們爲陛下祈福吧!”
“若是夫君死了,我也不活了!”一想到最壞結局,舒文繡再也忍不住大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