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蘭艦隊朝巨港來了，他們是硬着頭皮過來的。
如果菲利普中將看到巨港港口附近的機場內碼得整整齊齊的飛機，還有飛機下面掛着的一枚枚魚雷的話，他肯定會後悔這次的遠征之旅的。
爪哇海早上下了點小雨後，天氣放晴了，讓人心情舒暢。
清新的海風吹到荷蘭遠征隊的水兵的臉上，讓他們緊張的心稍稍放鬆下來，享受戰前片刻的寧靜。
巨港的炮臺還是原來荷蘭人佈置的，他們很熟悉，知道那老舊的炮臺不會對自己的艦隊構成太大的威脅。
登陸巨港是他們收復失地、向世界宣佈，海上馬車伕沒有沒落的第一步。
荷蘭遠征艦隊旗艦阿姆斯特丹號巡洋艦瞭望塔上，兩名荷蘭水兵看着蔚藍的爪哇海，心裡舒暢，一邊瞭望一邊聊天。
“你說那些黃皮猴子會不會在我們的大炮下，哭着找媽媽呢？”一個荷蘭水兵笑着對身邊的夥伴道。
“那是當然。我這次一定要狠狠地踢他們的屁股！我的祖父的祖父說過，那些黃皮猴子貪生怕死，只要我們稍微一硬，他們馬上就跪地求饒了。”
另一名荷蘭士兵理所當然道。
當年他祖父的祖父就是跟着東印度公司來到南洋才發家的，然後風光地回到阿姆斯特丹。
美麗富饒的香料羣島啊，那是多少荷蘭人的夢想。
現在本土的經濟不大好，或者可以戰爭結束後留在這裡發展，開個大種植園，僱傭很多很多的黃皮猴子爲自己勞動？？？？？？
這個士兵美美地想着。他們身材高大，金黃色的頭髮，一臉自信。
關於雅加達陷落、爪哇島被南華攻佔等“好消息”他們這些小兵還不知道，還可以保持盲目的樂觀。
進入邦加海峽的時候，荷蘭瞭望兵發現前面洋麪上有幾艘船急速朝他們開過來。
“咦？那是什麼？速度好快啊！”
“是軍艦！可能是敵人的驅逐艦！”
“你怎麼知道？”
“整個爪哇海，只要那些黃皮猴子才掛黃藍臉色旗！”
“哦。那快拉警報吧！”
噹噹噹！
急促的警報聲在荷蘭軍艦上響了起來，訓練有素的荷蘭水兵快速回到戰鬥的崗位上，這讓菲利普中將暗暗點頭。
他觀察了一下前面的不明艦隊，一共有5艘，懸掛着黃藍兩色旗，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南華海軍艦隊了。
該死的美國人！
菲利普中將罵道。
因爲對方的軍艦是美國建造的威克級驅逐艦，在一戰中生產了不下一百艘。戰爭結束後，這些軍艦部分流落在其他國家去。
雖然美軍已經逐步淘汰威克級驅逐艦，換裝更好的更好的克萊姆森級驅逐艦，但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幾艘南華驅逐艦要比自己的要好點。
對方高速衝過來，菲利普中將心裡有些疑問：對方就這幾艘小不點居然敢送到自己的遠征艦隊面前，他們想來送死嗎？這羣白癡！
不管你們真白癡還是假白癡，今天就讓你們好看！
菲利普中將心裡冷笑，命令荷蘭艦隊準備開火。
“嘭！”
首先開火的南華海軍，在距離射程還有一段距離的前，他們就開火了，炮彈落在荷蘭艦隊前面兩公里處的海面上，炸起幾朵漂亮的水花。
“媽的！猴子就是猴子！一點見識也沒有！他們侮辱了海軍這個詞！”菲利普中將心裡笑道。
看到南華海軍糟糕的表現，荷蘭海軍上下都笑了，他們也有菲利普中將類似的想法。
南華海軍自然不是蠢，他們衝到荷蘭艦隊的射程之前拐了個彎，迂迴撲向荷蘭艦隊身後的運輸船。
“該死的！他們想襲擊我們的運輸船！攔住他們！”菲利普中將命令道。
荷蘭艦隊艦多勢衆，馬上分出8條驅逐艦攔截南華軍艦，而他們的主力巡洋艦也跟着上去，準備給對方痛擊。
南華的驅逐艦速度快，也不管打中打不中，繞過荷蘭艦隊後，有些野蠻地就朝他們後方的運輸船隊開火了。
有點打亂戰的意思。
不僅大炮開火，南華的這5艘驅逐艦朝荷蘭運輸船隊發射魚雷。
看着魚雷在海面上捲起的陣陣白浪，荷蘭運輸船隊紛紛躲閃，亂成一團。
可惜的是，南華軍艦釋放魚雷太倉促，而且還沒到射程範圍，結果一條荷蘭船也沒擊中，只是引起荷蘭艦隊一陣混亂而已。
這時荷蘭驅逐艦也趕過來了，開始朝南華軍艦開火。
南華驅逐艦隊回頭賞了對方一頓魚雷，荷蘭艦隊爲之一頓，紛紛規避。南華海軍太早就放魚雷，讓荷蘭軍艦輕易地避開了魚雷攻擊。
不過，南華艦隊利用這難得的間隙，調轉船頭，乘着荷蘭艦隊的那兩艘殺氣騰騰的巡洋艦過來之前，高速脫離戰場。
“這羣混蛋！難道就是想騷擾我們麼？”菲利普中將看着遠處的南華驅逐艦隊，心裡一把怒火。
實際上荷蘭艦隊並沒有任何損失，對方只是多了個無用功而已。不過，被人調戲的感覺不好，特別是對方是荷蘭人深惡痛絕的南華人。
南華驅逐艦確實只是調戲荷蘭人，他們成功地引起了荷蘭人的怒火。看着後面緊追不捨的荷蘭艦隊，南華海軍笑了。
他們逃跑的方向正是邦加海峽，也是荷蘭遠征艦隊進攻的方向。雙方几乎一拍即合，一個在拼命逃跑，一個在後面緊追不捨。
到了中午的時候，雙方已經來到巨港外海了。
“將軍，我們即將進入目標區域了。”一名荷蘭軍官進來報告道。
“那些混蛋還在跑嗎？”菲利普中將問道。
“嗯。他們在巨港外拐了個彎，已經往逃往哇海了，我們要不要繼續追啊？”荷蘭軍官問道。
“膽小鬼！”菲利普中將罵道。南華驅逐艦隊速度快，爪哇海島嶼衆多，對方隨便一奪，想找到他們真不容易。
“不理會他們了。按原計劃，進攻巨港！”菲利普中將道。
話音未落，腳下的地板一震，阿姆斯特丹號巡洋艦劇烈地抖動，菲利普中將感到不妙！
“怎麼回事？”他連忙走了出去。
“船底傳來大爆炸，我們中了魚雷了。”一名荷蘭軍官慌忙地報告道。
“該死的，是潛艇！我們中埋伏了！”菲利普中將罵道。
就在阿姆斯特丹號左側不到300米處，一枚魚雷正高速射過來，魚雷捲起的白色水花讓菲利普中將目眥盡裂。
“快規避！”他大聲朝駕駛艙喊道。
這一切都發生在數息之間，太突然了，魚雷高達50節的速度讓阿姆斯特丹號無處可躲。
“嘭！”
一聲劇烈的大爆炸，阿姆斯特丹號被高高炸起，又狠狠地砸落下來，在海面上炸起激烈的水花！
菲利普中將死死抓住欄杆，而剛剛在他身旁回報的那名荷蘭軍官被震落到海里去了。
中了兩枚魚雷後，阿姆斯特丹號嚴重變形，船身被炸出兩個大窟窿，而且都是在同一側，船體發生嚴重傾斜，大量的海水正不停地涌進來。
“保持平衡！給另一側水密艙注水！”菲利普中將命令道。他摸了摸頭，發現額頭一片清涼，帽子已經被震掉進海里了。
過了一會兒，艦長臉色蒼白地過來告訴菲利普中將，阿姆斯特丹號就快沉了，要棄艦了。
這時海面上雷聲轟隆，水花大作，高速行駛的驅逐艦正在圍繞着圈子，不停地朝海里投放深水炸彈，一定要把躲在水裡的潛艇炸出來。
菲利普中將又氣又怒，伴着臉從阿姆斯特丹號下來，帶着一批船上的荷蘭水兵轉移到另一艘巡洋艦鹿特丹號。
這是最後一艘巡洋艦了。沒有這艘大艦，很難想象那些膽大妄爲的南華海軍還會不會直接面對面地跟剩餘的荷蘭艦隊作戰呢？
“好！”
這時突然出來一陣歡呼，水面上一片油污，還有各種雜物從海底浮上來。
毫無疑問，一艘倒黴的南華潛艇被荷蘭驅逐艦炸沉了。
爲了預防南華潛艇詐死，荷蘭驅逐艦又朝油污海面投放了一組深水炸彈。
看着海面上浮現的大量的碎片，菲利普中將的心情稍微好一些。
不過敵人肯定不止一艘潛艇，至少還有好幾艘潛艇，荷蘭艦隊暫時還沒有安全，說不準對方正躲在幽冷的海底，伺機給荷蘭艦隊再來一次致命打擊呢？
菲利普中將遂命令艦隊向巨港駛去。
脫離了潛艇伏擊圈，清點損失後，菲利普中將臉色陰沉得幾乎要滴水。
除了他的旗艦8000噸的阿姆斯特丹號被潛艇擊沉，另外還有一艘驅逐艦、一艘運兵船被擊沉，5000多名荷蘭士兵落水，只救起不到3000人。
“該死的！登陸巨港，殺光那些卑劣的黃皮猴子！”菲利普中將咆哮道，他臉色猙獰，充滿殺氣。
受他感染，一幫同仇敵愾的荷蘭官兵心裡也充滿了仇恨，準備上岸去殺死那些讓他們損失慘重的南華人！
在印尼羣島上，沒人能比荷蘭人再精通屠殺了！
荷蘭人的殖民統治要比英國、法國等歐洲列強殘暴得多，他們還在延續東印度公司的那一套，剝削程度也是令人髮指的！
就在這夥強盜叫囂着要報復的時候，南華空軍發動了對荷蘭人大波次的空襲。他們沒等荷蘭人登陸，更不給荷蘭人炮擊巨港的機會，荷蘭人很快就會知道什麼是痛徹心扉，刻骨銘心了。此後，當他們提起南華的時候心裡就有無盡的仇恨還有徹骨的寒意。
“飛機！無數的飛機！他們過來了！”一名荷蘭軍官衝進會議室，打斷了菲利普中將的戰前佈置會議。
不用這名軍官提醒，衆人已經感覺到了，一股隆隆的沉悶的叫聲從空中傳來，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像是死神的咒語。
哦！我的天啊！
菲利普中將帶着一幫荷蘭軍官走出甲板，看着巨港向的天空，他們都驚呆了。
天空里布滿飛機，密密麻麻，一架、兩架、三架？？？？？？三十架？？？？？？五十架？？？？？？一百架！
它們像是一羣蝗蟲，遮住了一片天空，在海面上留下一大片陰影，嗚嗚嗚地飛過來，讓荷蘭官兵們靈魂顫抖——他們未曾見過如此多的飛機！
這在人類歷史上還是第一次動用過百架飛機對付一支艦隊。
確定了荷蘭人的攻擊方向後，南華軍把雅加達的一百多架飛機也調到巨港，準備用200架飛機把荷蘭遠征艦隊一鍋端了。
這是最後一戰！
上不了岸，荷蘭那5萬精銳的歐洲兵再厲害也怎麼樣呢？
時間在南華飛機出現的那一刻似乎瞬間停止，恢復過來，菲利普中將喝道：“快！機槍！快組織防空！”
經過臨時加工，鹿特丹號上確實加了10挺馬克辛機槍，那是從陸軍手裡硬扣下來的，不過船上臨時拼湊起來的東西似乎不怎麼靠譜。
阿姆斯特丹號也裝了同樣數量的機槍，不過已經被潛艇擊沉了。誰叫他們的驅逐艦關顧着追趕南華的軍艦，沒來得及反潛呢。
飛在最前面的南華戰鬥機一眼就認出了鹿特丹號，眼尖的飛行員見甲板上聚集了一批荷蘭軍官，馬上俯衝過來，猛扣扳機，炙熱的子彈就從空中傾瀉下來。
“噠噠噠！”
子彈打在鹿特丹號上，把躲閃不及的荷蘭官兵打死在甲板上。
“快躲！”荷蘭軍官馬上拖着菲利普中將往船艙裡躲，剛纔一瞬間他們就損失了好幾名軍官。
南華的飛機認出了鹿特丹號是荷蘭艦隊的旗艦，紛紛圍繞着它攻擊，盤旋在鹿特丹號周圍的飛機數量至少超過20架！
暴露在甲板上的荷蘭士兵成爲南華飛機攻擊的主要對象，無數的子彈像雨一樣從空中傾瀉下來，落在鹿特丹號上。
瞭望兵、炮手、還有臨時組成的防空兵成爲南華飛機重點關注的對象。
南華戰鬥機跑得最快，不過缺少重火力，只能對荷蘭海軍人員進行殺傷和破壞荷蘭海軍指揮調度。
“該死的，我們的機槍爲什麼還不開火啊？”菲利普中將透過窗看着天空肆虐的南華飛機，心裡緊張不已。
雖然現在還沒有一艘船隻被擊沉，但這種被壓着打的感覺太糟糕了。萬一這時候，敵人的潛艇也加入進來，那——鹿特丹號不是毫無還擊之力，臨時加裝的防空機槍開始奏效了，憤怒的荷蘭水兵對着天空的南華飛機射擊，把一架倒黴的南華飛機凌空打爆，碎片爆裂在大海上。
“好！”
菲利普中將暗暗叫好。
受他命令，荷蘭驅逐艦在海面上形成半圓形的防空陣型，射出的子彈在空中組成一個防空網絡。
就連那些運輸艦上的荷蘭陸軍也組織排槍隊瞄準天空放槍。
他們的運氣不錯，猝不及防的南華飛機有3架被擊落在海上了。其中一個飛行員跳傘，落在一艘荷蘭軍艦不遠處，結果被荷蘭士兵用排槍擊斃。
不過漸漸適應了荷蘭機槍的南華空軍爆發出更大的血性，他們畢竟速度快，靈巧，佔有優勢，一旦認真起來，荷蘭軍艦上的機槍手就倒黴了。
遭到南華飛機集中攻擊後，鹿特丹號臨時加裝的10挺馬克辛機槍組成的防空火力很快就報銷了：倒塌的沙袋、散落的零件、斷裂的屍體、徐徐匯成一灘的鮮血，都預示着荷蘭艦隊的危險。
失去了防空火力後，荷蘭艦隊只能仍有南華飛機宰割了，膽敢暴露的水兵都遭到密集的子彈報復。
這一切只發生在短短的幾分鐘內，看着那些倒地不起的荷蘭官兵，菲利普中將心裡滴血。這還對巨港收拾炮擊呢，己方就遭受了大量的人員傷亡了。
讓他安慰的是，荷蘭艦隊的軍艦毫髮無損，正以最快的速度向公海撤退。這時，突然間一羣體型更大的飛機俯衝下來，那是南華的轟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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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揹負的重量太大了，他們有點慢悠悠的感覺，動作沒有戰鬥機那麼靈巧瀟灑。
正是這些看起來慢悠悠的傢伙讓荷蘭人傷亡慘重，特別是那些運輸船，不像戰艦一樣披着厚厚的裝甲，挨幾枚炸彈也沒關係，遭到轟炸後，皮薄、笨拙的運輸船開始起火，爆炸，然後沉入海里。
各種物質灑落在海面上，落水的士兵呼喊着救命，他們驚慌失措，極力想抓住身邊的每一個物體。
“嘭！”一艘滿載彈藥的運輸船突然大爆炸，火光直衝雲霄，海面上濃煙滾滾。
“哦！不！”菲利普中將痛苦道，他緊緊地捏住拳頭，指甲插進肉裡，血絲滲出也渾然不覺，眼中只有遠處洋麪上的一團火光。
更讓他難以置信的是，這時天空中又飛來一對飛機，他們的肚子下掛着一個長長的圓柱物，正朝鹿特丹號俯衝下來。
近了，近了，菲利普中將終於看清楚了，那飛機下面掛着的是魚雷！
而且是特製的魚雷，更修長，比一般的魚雷要小，不過當看見這些魚雷從飛機上掉下來，落盡海里，然後浮出水面，像把利劍劃破水面，直插鹿特丹號。
這不是一把利劍，而是很多把！
投下魚雷後，南華飛行員猛拉機頭，靈巧地掠奪鹿特丹號，回頭再看，一陣強烈的爆炸後，鹿特丹號上已經是傷痕累累，奄奄一息了。
讓人驚歎的是，中了南華的5枚航空魚雷後，它還堅強地浮在海面上。南華飛行員有些泄氣，心想如果能攜帶更大的魚雷就好了。
受飛機的動力限制，南華從康明斯公司進口的魚雷機只能攜帶這種小一號的魚雷。
不過就算如此，荷蘭艦隊想登陸巨港那是不可能了，而且他們還在劫難逃。
“這？？？？？？怎麼可能？太可怕？”菲利普中將臉色蒼白地呢喃道，他終於想起此前的荷蘭東印度艦隊是如何覆滅的了。
他的噩夢沒有結束，緊接着又有兩架魚雷機俯衝下來，向像條死魚一樣癱瘓在海面上的鹿特丹號發射魚雷。
鹿特丹號掙扎了一下，最後還是沉沒在那片幽藍深邃的爪哇海！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