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提要邀請譚婆婆做客,宋美齡和譚婆婆的關係。認識譚婆婆其人。
辯論陳炯明和孫中山。
順便提及譚婆婆的女兒。
司徒南的思考:沒有馮玉祥倒吳,歷史會怎樣,能統一麼?終究還是一個更大的軍閥而已,因爲吳佩孚沒有政治手段。國民黨沒有統一全國,吳佩孚能嗎?
不!所以堅決態度!走自己的路。
馮玉祥倒吳,全國震動,北伐出兵!重點展開,各方反應。
北伐宣言!
廣州政府和湖南軍閥的扯皮還在繼續着,大的方面達成共識,只有一些小問題沒有談好,在司徒南看來,這些都是無關重要的事。
司徒公館,這座平頭百姓眼中的深宅,裡面的主人無疑是神秘而強大的,因爲司徒公館極少和外界聯繫,比起廣州的達官貴人,名聲一點也不響亮。
滴滴——一輛克萊斯勒汽車駛進來,一位氣度不凡的中年男人牽着一位十八少女下來。
“哇!這裡好大啊!真氣派!”
那位活潑少女驚歎道,噴泉、假山、泳池、大理石建築,猶如小城堡,牆上的雕像栩栩如生,還沒走近來就可以感到其中的不凡。
“司徒一族果然名不虛傳啊!沒想到宋美齡還和司徒一族有着密切聯繫。”
男人心裡感嘆,小聲叮囑躍躍欲試的女兒道:“注意禮儀,別像個瘋丫頭一樣啊!”
這是譚延闓和他的女兒譚祥,司徒南對譚延闓這位“婆婆”倒是挺欣賞的,不過卻沒打算深交,邀請譚氏父女的是宋美齡。
譚家和宋家關係不錯,主要原因歸結爲譚延闓和宋美齡兩人,因爲差點,宋美齡就嫁給了譚延闓。
譚延闓在孫中山落難之際全力扶救,使孫大爲感激,孫譚關係,也更加密切。此時宋美齡從美國留學歸國,孫中山有意將宋美齡介紹給譚延闓,並讓譚延闓認宋的母親爲乾媽。譚以“我不能背了亡妻,討第二個夫人”爲由拒絕了。
汽車的到來驚醒了司徒南,他從書房窗口看下去,正好看見譚氏婦女從車裡下來,正往屋裡走!
“看什麼呢?”
“你的譚大叔來了!”司徒南道。
“譚大叔?”
宋美齡順着司徒南的視線看出去,馬上笑道:“來了!”
“蘿莉愛大叔,大叔也蘿莉,這很正常啊!這位譚大叔怎麼說都是一表人才,儀表堂堂,年紀雖然大點,不過正說明他事業有成麼?”
司徒南笑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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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才聽宋美齡提起她和譚延闓那點沒來及開始的關係,心裡忍不住把某個好管閒事,用心不良大叔罵了一遍。
萬一譚婆婆有了心思,宋美人沒擋住周圍的壓力,豈不是讓司徒南“長恨歌”?俗話說,小姨子的屁股,姐夫有一半,說不準——“無聊的混蛋!你吃醋了?”宋美齡嗔道,聽司徒南語氣有些酸,她心裡泛起絲絲甜味。
笑道:“其實,譚先生真是個不錯的人,學識淵博,才華橫溢,年紀倒不算大,只是差了那麼一點點,不是那種成就大業的偉才!”
“聽你這樣說,我好像覺得有些驕傲。”司徒南笑道,抓起宋美齡的手,並肩走下樓去。
譚氏父女在客廳剛坐下來,就看見宋美齡和一個年輕英俊男子並肩下樓,宛如金童玉女。
“這就是司徒公館的主人?氣宇軒昂,果然不凡!看來傳言不假啊!”
譚延闓站起來,露出微笑,目光第一時間落在司徒南身上,就連盛裝打扮的宋美齡的高貴豔麗也沒能吸引他的注意力。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織,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笑意。
“乾媽!”
宋美齡走下樓梯,譚祥就笑盈盈地撲上來。
“喲!幾個月不見,曼怡更漂亮了。”宋美齡笑道,有些寵溺地摸了摸譚祥的頭髮。
曼怡是譚祥的字,宋美齡很喜歡這位聰明懂事的女孩,便認了做乾女兒。原本孫文介紹宋美齡和譚延闓認識,好加深彼此的關係,提議譚延闓認宋老夫人做乾媽,好泡宋美齡,結果沒成,反而自己的女兒認宋美齡做了乾媽。
譚祥在上海女子學校讀書,宋美齡沒少照顧她,她是強勢的女人,年紀不大,倒也勝任乾媽這一角色。
“這是乾爹嗎?好帥哦!”譚祥笑道,把目光轉向司徒南。司徒南高鼻深目,跟大多數人不同,長得挺有特點的,加上成熟的風度,吸引力自然不小。
“咳咳——”
司徒南被譚祥的熱情雷得不輕,畢竟在他的印象裡,乾爸一詞,涵義豐富,他還是第一次被人如此稱呼,加上和宋美齡複雜的關係,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有些尷尬。
“乾爹?好像老了許多了!真讓人傷心啊!”司徒南摸了摸鼻子,幽默道。他轉頭看了宋美齡一眼,正好碰見一雙盈盈秋水的眼神,兩人眼神馬上躲開,心裡倒是自喜——被人叫乾爹也是順理成章的事。
“瘋丫頭,別亂說話!”譚延闓虎目一瞪,拿這個活潑得過頭的女兒沒法,又悅色對司徒南道,“聽說司徒老弟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假啊!”
“譚公客氣了,我一直都很佩服你學識才華,可是沒有機會相見。今日總算得償所願啊!特別是譚公的墨寶,今天我可要厚顏討要一幅了!”
司徒南笑道,招呼譚氏婦女坐下來,像親友一般的交談。
宋美齡大方得體,坐在司徒南身旁,儼然一副女主人的派頭,嗯,房子很大,住着司徒南、何仙姑和宋美齡三人,不過司徒南和何仙姑只是這裡的臨時客人,因此在一脈單傳的司徒家族除了宋美齡,再也找不到合適“看房子”的人了,她的確是這裡的主人。
譚延闓暗暗稱奇,不由得打量司徒南,這位年輕人何德何能,能折服宋美齡這匹驕傲無比的胭脂馬呢?
初次見面,雙方不是太熟,沒有交流敏感的話題,譚延闓現在加入了致公黨,在廣州北伐政府擔任要職,也算是入了夥的自己人,不過司徒南不會跟對方透露機密。至少,司徒南和南華,還有和美國財團的關係,是不會向譚延闓透露的。
要知道,對方可是個出了名的老狐狸,能信得過?啥陰謀,論圓滑程度,哪怕司徒南兩世爲人也比不上對方。
譚延闓也不會當面探究司徒南的底細,他是個老狐狸,自然不會不識趣,言詞之間,覺得司徒南不簡單,渾身都是秘密。
至少在強勢方面,他還沒見過如此堅定而大氣的年輕人。外面沸沸揚揚的北伐,國內的局勢,戰亂不止,端坐在安靜的司徒公館裡,譚延闓有種奇怪的感覺,好像很冷靜,可以從旁觀者的角度看問題,又好像有種局勢被人操縱的感覺。
“譚公,嚐嚐魚翅,看合胃口不?”用餐的時候,宋美齡熱情地招待譚氏父女,特意吩咐廚房做了魚翅鮑魚幾道菜,不多,但足夠名貴。
“很好!廚師很有水準!”譚延闓嚐了一口讚道,眯起眼睛,咂咂嘴吧,又道:“完全保留的魚翅的鮮味,難得的是,要找到新鮮的魚翅可不容易啊!”
“是嗎?”司徒南點點頭,笑道,“這幾年,廣東的漁業發展很快,在漁業公司的帶領下,一些膽子大的已經成功地走出深海,甚至到澳大利亞海去捕鯨魚!他們都是勇士!而海洋,正式中華民族復興的搖籃!”
司徒南豪氣道,抿了口酒。小小地高姿態一番後,心裡得到了滿足。
“說得有理,沒想到一頓飯也有如此道理!”
譚延闓笑道,好像很贊同司徒南的意思,不過他終究是位介乎新舊之間的士族,並沒有深刻地瞭解司徒南的心思。
書法和美食是譚延闓的兩大愛好,因爲酷愛美食,所以他喜歡的菜也被稱爲譚家菜,這點國內皆知。
魚翅是譚家菜最著名的一道,甚至有人說,譚婆婆到了無魚翅不歡的境地。
司徒南嚐了一口,但不覺得那魚翅有多特別,雖然他是有錢人,但不是奢侈之人,前世的習慣影響着他,在他眼裡一個漢堡包跟一盤龍蝦其實沒多大的區別。
對譚婆婆的挑剔,司徒南心中不以爲然,怪不得這個傢伙成不了大事呢?原來吃不了苦,並非堅忍不拔之人!
司徒南突然想起,貧窮時麪條辣椒,富貴時紅燒肉花生的那位大人物,他現在應該在黃土高原上喝西北風吧?
席間,宋美齡笑着譚祥道:“對了,曼怡,你快畢業了,準備繼續到外國留學還是找事做啊?不如過來幫我忙吧?”
除非做學問搞研究,不然從女子學院畢業的譚祥算是高學歷,接受新式教育的譚祥不急着嫁人,自然想出去做事,暗地裡她一直以宋美齡爲榜樣,偶爾也會到威廉基金會或者教會去幫忙一二。
“好啊!又幹媽提攜我自然求之不得了。”譚祥欣然道,攔着宋美齡的手,興奮不已,歪着腦袋道,“去威廉基金會參加慈善活動還是去報社當記者好呢?”
“咳咳!”
譚延闓顯示自己的存在,有些擔心地看着過分活潑的女兒,宋美齡身兼數職,做了很多男人都沒能做出來的成就,他是很佩服的,女兒能跟在她身邊自然受益匪淺,不過譚延闓又擔心女兒太過野了。
“我現在負責北伐宣傳事務,你過來幫我吧!我安排你到婦女聯合會,做醫療慈善方面的工作,怎麼樣?”
宋美齡笑道,轉頭看譚延闓,等待他表態。
譚延闓點點頭,算是默認,他最怕的就是這個丫頭頭腦發熱,跑到前線去,不過這種事情應該不會發生的。
本來司徒南還想和和譚延闓討論福建方面的話題的,看看如何解決後孫文時代的國民黨問題,譚延闓臉熟,有人脈,應該有所作爲,不過終究沒有開口。
譚延闓離開的時候特意留下一幅墨寶,銀鉤鐵畫的,書法寫得的確不錯,被司徒南小心收藏起來。
“爸爸,那個乾爹好像很神秘的樣子,我怎麼沒聽說過他啊?”回去的時候,譚祥特意問提來。
譚延闓沉默一會,臉色嚴肅道:“他不簡單!司徒公館更不簡單。總之,記住不要到處去說就好了,也不用去打探。不過,有空的時候多去看看。”
“哦!”譚祥點點頭,摸了摸手中的名貴手錶,心裡很開心。出門的時候,司徒南送她一塊漢密爾頓手錶做禮物,晶瑩閃爍,煞是好看。
這只是發生在司徒公館的小小插曲,譚氏父女離開後,司徒南迴到房間裡繼續忙碌起來。
不多時,宋美齡接到政府的電話,急忙離開了,晚上回來的時候,一臉興奮。
其中緣由司徒南清楚,甚至比宋美齡知道得更早,就是是廣州政府宣佈北伐。
宋美齡得意地揚了揚手中的文稿,政府會議正式通過北伐決議,也就是說,明天這份宣言就正式吶喊出來,傳遍大江南北。
這裡面就有宋美齡一份功勞,實際上,就算沒有這份宣言,戰鬥已經開始了,北伐軍隊陸續北上,集結得差不多了。
“這是北伐宣言?讓我瞧瞧?”司徒南走過來,並肩坐下。
“國民革命之目的,在造成獨立自由之國家,以擁護國家及民衆之利益。”
“這句說得不錯,開宗明義,不過要真正落實,任重道遠。萬里行程終究邁出了堅定的一步!”
司徒南評價道,低下頭,繼續往下讀。
“辛亥之役,推翻君主專制政體暨滿州征服階級,本已得所藉手,以從事於目的之貫徹。
假使吾黨當時能根據於國家及民衆之利益,以肅清反革命勢力,則十三年來政治根本當已確定,國民經濟、教育犖犖諸端當已積極進行。
馮國璋、徐世昌之毀法,曹錕、吳佩孚之竊位盜國,十三年來連屬不絕,可知其分子雖有新陳代謝,而其傳統思想則始終如一。
此等反革命之惡勢力,以北京爲巢窟,而流毒被於各省。間有號稱爲革命分子,而其根本思想初非根據於國家及民衆之利益者,則往往志操不定,受其吸引,與之同腐,以釀成今日分崩離析之局。此其可爲太息痛恨者矣!
反革命之惡勢所以存在,實由帝國主義卵翼之使然……”
“說的是反封建、反官僚、反帝國主義,點出了敵人。三個敵人,要分主次,不能一杆子全部打倒,事實上,大多數人都分不清敵人是誰。不過,沒關係,打敗吳佩孚後,我們進行整治改革,人們的思想自然慢慢地改變的!”
司徒南心裡突然想到,反帝,好像自己也算是帝國主義的幫兇啊?
把這無聊的想法放在一邊,不過卻明白,這片文章的威力,至少對那些年輕人來說,他們懷着夢想,有犧牲精神,北洋那些“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地主武夫,對上把自己當成殺父仇人一樣的北伐學生軍,自然準備不足,在膽氣上輸了一籌。
在正常的歷史上,吳佩孚應該估計不到,南方的青年學生會那麼血勇吧?
“光煽情還不夠,應該要提及這些年我們的建設成就,用事實告訴別人,未來的建設道理是明確的,應該怎麼走,大概有個印象!”
司徒南道。
歷史終究有其強大的修正能力,他手中的這份北伐宣言,樣子好像也差不多了吧?
跟歷史不同的是,眼前的北伐政府多了四年建設計劃,初步建成工業體系,成績比較而言,無疑大大超出歷史的水平了。
穩定的政治體系,初步成熟的運作系統,還有提前培訓的人才,應該足以避免地盤擴大後,北伐政府四分五裂,走向骨肉相殘的歷史悲劇吧?
司徒南憧憬道,眼神莊重而深邃,一一落在宋美齡眼裡,根據司徒南的評述,她詳細地標註出來。嗯,明天一早,她要跟陳炯明商量一下,至於陳炯明接不接受,這不用考慮。
第二天,廣州政府召開別開生面的新聞發佈會,宣佈北伐。
中外記者雲集政府廣場,熒光燈閃爍一片,陳炯明登上講臺,神情嚴肅,對着麥克風:“……中國蹈於國際平等地位以後,國民經濟及一切生產力方得充分發展實業之發展,使農村經濟得以改良,而勞動農之生計有改善之可能。
生產力之充分發展,使工人階級之生活狀況,得因其團結力之增長而有改善之機會。
農工業之發達,使人民之購買力增加,商業始有繁盛之動機。
文化及教育等問題,至此方不落於空談。彼經濟之發展使知識能力之需要日增,而國家富力之增殖,可使文化事業及教育之經費易於籌措;一切知識階級之失學問題、失業問題,方有解決之端緒。
中國之法律,更因不平等條約之廢除,而能普及於全國領土,實行於一切租界,然後陰謀破壞之反革命勢力無所憑藉。”
恍如一聲驚雷,響徹宇內。儘管世人早有預料,廣州北伐其實沒瞞過有心人,不過當那一刻到來的時候,人們還是會驚訝,他們很快發現,那聲聲擲地有聲的宣言中包含無數人的堅定的信念,還有司徒南的付出。
“司徒先生,這就是你想看到的結果吧!你們趕上了好機會。”
伍豪神情複雜地對司徒南道,兩人站在廣場已經挺久了。
“說到做到倒也是了不起的成就!”他又補充道。
“嘿嘿——呵呵——嘿嘿!”司徒南自信一笑,心中激盪,這份北伐宣言雖然比歷史上晚了一個多月,但勝在踏實!
司徒南越來越感到自己書寫新的歷史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