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微嚇了一跳,不禁向後退一步。看見她拿防賊似的目光瞧向自己,他不禁再度綻露笑容,彎彎的眼眸裡瑩瑩藍光閃爍,耀出懾人的光芒。
“有什麼吃的?”
“吃,吃的?”她不解。這都是哪跟哪啊?
“我餓了。”他在廚房裡走一圈,然後轉身望她,“有什麼吃的?”
她看了眼碎雞蛋,道,“沒東西吃,只有雞蛋。”
“那就給我煮兩個雞蛋。”話鋒一轉,他又問,“浴室在哪裡?”
一下子不能理解他的企圖,但她還是指了個方向。弗雷德點了點頭,然後就直接走了進去。
望着他的背影,她半晌回不了神,這位大哥感情把她家當成自己家了?
聽見浴室裡傳來嘩嘩的流水聲,林微微一顆心砰砰直跳,人雖然站在廚房裡,心卻不知道飛去了哪裡。
想起雨中那一幕,她有些迷茫,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嘴脣。弗雷德不是失憶了麼,怎麼還會對她……他到底在想什麼啊?
她不認爲像他這樣謹慎仔細的人會一見鍾情,別說他,就是比較大支的魯道夫,也不會。魯道夫強吻她、跟蹤她、甚至在夜裡守着她,是因爲簡妮,那弗雷德呢?又是爲了什麼?
想來想去,頭都痛了,還是得不到答案。她懊惱地扯了下頭髮,扶住額角,用力揉着太陽穴。
正心煩着,突然有人推了她一把,在那裡說道,“你在想什麼?水燒乾了。”
聽他這麼說,她一下子清醒過來,連忙關掉火,心急慌忙地去提鍋子,不想卻被燙到了。她哀叫一聲,急忙扔了鍋子,手指上燙出了水泡。她想放進嘴裡允吸,卻被弗雷德一把抓住,他向她搖了搖頭,拉她到水池前,握着她的手放在水龍頭下。
冷水一遍遍沖洗,也無法忽略他手指上的溫度,林微微擡頭,正好望見他的側面。他的臉上帶着認真的表情,捲翹濃密的棕色睫毛隨着眨眼一上一下,因爲剛洗好澡,光着上身,□也才圍了一條她的毛巾。兩人體型上的差異,讓毛巾顯得有些小,也更突顯他的身材。
這一刻,她有些疑惑,這個男人,以前是怎麼喜歡上簡妮那個小丫頭的?
林微微咬着脣,努力剋制着自己的目光,卻又忍不住要去偷瞄他,這個角度望去,丫的這個男人實在太性感了,尤其是那個部位……哦也,再這樣下去,要流鼻血了。
林微微,不能花癡,你已經不是簡妮了,一定要hold住!
話雖這麼說,可對方戰鬥力太強,實在Hold不住啊,好想動手。唔,見色起意了……%>_<%
彷彿感受到兩道灼灼的目光,他轉頭望向她,林微微忙收回伸了一半的手,掩飾地插.入衣服的口袋中。弗雷德笑了笑,什麼也沒說,一時無語,耳邊只聽見水流出的聲音。
他騰出一隻手關了水龍頭,問,“還痛麼?”
她搖頭,轉了轉手腕,從他手中抽回自己的手。
林微微有些不自在,其實平時沒有那麼毛躁,只是他的存在讓她變得手足無措了。
“我的衣服溼透了,需要晾起來。”
她“哦”了一聲,在他的目光下,轉身逃之夭夭。從外面回來,她自己身上也是溼嗒嗒,而廁所被他霸佔了大半天,到現在纔有機會去換洗。走進房裡,挑了件衣物出來,幾步轉進浴室。
他的衣服,從外衣、上裝、褲子、襯衫,一直到內衣內褲……一件不少地躺在地上。摸到他的內衣褲,她的小心肝不由一陣活蹦亂跳,外面的那隻可是一身光溜溜啊。
我擦!
唉,不要胡思亂想,人家名花有主了。
可惜這個年代沒有烘乾機,不然放進去,五分鐘就能搞定。將他的衣服一一晾起,然後自己也洗了把澡,順便把頭髮也洗了。換上一身乾淨衣服,整個人才清爽了起來。
從浴室裡出來,廚房裡傳來了一些動靜,她心口一滯,暗道,不能讓他就這樣一直赤身裸體下去啊,不然她的心臟遲早要崩潰。想了想,轉身走進韓疏影的房間。
韓疏影個子雖然不矮,但和這些吃奶酪長大的西方人相比,還是屬於清瘦的。翻來翻去,終於勉爲其難地找出幾件比較寬大的襯衫。
管他呢,就算當睡衣也總比光着身子走來走去強。
託着衣服,她走了出去。還沒走到廚房,就聞了洋蔥香味,傳來了煎炸的聲音。站在門前,她不禁一愣,弗雷德正在竈臺前煎土豆餅,而桌子上擺放着她的雞蛋羹。
剛纔她做的那碗被蒸過頭而焦了,顯然這是他替她新做的,林微微不禁一愣,心中涌起一種說不出的味道。他把簡妮忘了,卻還記得這個。
看着弗雷德忙碌的身影,她一時回不過神,彷彿又回到了兩人在波蘭的那段日子。他做飯來他收拾、他洗衣來他拖地……
他一轉身,擡眼瞥見站在門口發呆的微微,便問,“鹽呢?”
聽他這麼一說,她頓時回神,一拍腦袋,叫了聲哎呀,道,“慘了,忘了買。”
看着她的神情,他不禁失笑,瞄了眼手錶,已經晚上六點了,店鋪早就關門了。有些無奈,只能聳肩,道,“那就無鹽大餐吧。”
簡妮虐太保哥天經地義,不過現在是她林微微,被虐還差不多,哪還敢勞駕他啊。趕緊將衣服交到他手上,道,“這裡我來吧。”
弗雷德看着她手上的衣服,卻沒動手接過,問道,“誰的?”
他的語氣有些不佳,林微微一下子反應不過來,傻傻地反問了句,“什麼誰的?”
“這衣服。”
“我室友的。”韓疏影好說話,借來給太保哥穿一下,應該木有問題吧。
聽到室友兩個字,臉色才緩和了下去,只是這個神情變化,連他自己也沒發覺。
他接過衣服,走進浴室。直到走的見不到人影,林微微這才鬆了口氣,太保就是太保,氣場永遠那麼強大。
接着幹他沒做完的活,將煎好的土豆餅撈出來,生的繼續下鍋。把火關小,她在桌子前面坐下,在他做好的雞蛋羹裡挖了一勺子,送進嘴裡。
淡淡的,卻滿口都是雞蛋的味道。她不禁大大地嘆了一口氣,有些東西可以忘記,可有些東西,就像被烙了印,一輩子不忘啊。弗雷德雖然失了憶,可潛意識裡對只怕簡妮還是刻骨銘心吧。
將雞蛋一勺勺地搗碎,正打算捧起碗往嘴裡倒,然後太保哥來了。看見他,她一驚,手一滑,雞蛋羹順着她張開的嘴嗆進了氣管裡。
咳咳咳,她的臉漲得通紅,拍着胸口一陣猛咳。弗雷德看了她一眼,又看看她碗裡的殘羹,眉頭一揚,給她倒了杯水來。
弗雷德,你要謀財害命嗎?穿成這樣子跑出來,以爲是米蘭時裝秀?
韓疏影最大的襯衫穿在他身上還是顯得小,他套在身上,只是隨便扣了下面幾粒鈕釦,上面敞開着,露出半邊的胸膛。而下面的褲子就穿得更時尚了,門襟拉了一半,釦子紐不上索性就不扣了。
大哥,你知不知道,最誘人的不是全.裸,而是若隱若現的露!
憤憤地將水一口喝掉,順了氣後,鐵了心不再去看他。
“衣服褲子小了點。”他隨手將火關掉,然後把這些土豆餅裝盤,放在桌上,拿出刀叉遞給她,在她對面的位置做了下來。
“要不要?”他用下巴點了下土豆餅,問。
“要。”
“多少?”
“三個。”
見他叉起餅,她趕緊捏起盤子遞了過去。
他吃着他的,她挖着她的,其樂融融。弗雷德沉默了會,突然道,“爲什麼我覺得這個情景很熟悉?”
林微微聽他這麼一說,立即擡頭看他,而那雙藍眸也正炯炯有神地正望着自己,閃爍出了疑惑的光芒。嘴裡雖然不說,但心裡卻在想,廢話啊,能不熟悉麼,在波蘭、在蘇聯的那段時光,他們日日如此相對。
他等着她的答案,而她卻保持緘默,見她不答,又問,“我是不是以前認識你?
豈止認識,簡直是愛得死去活來,連命都不顧了。不過,這些已經是過去式了,現在,他擁有的是別人的天長地久。
想到這裡她有些氣惱,卻也無奈,有句話沒經過大腦,便衝口而出,“是啊,我差一點就成了你的妻子。”
聞言,他切餅的手一頓,擡頭望向她。他的目光很深,宛如一汪無底的海洋,即便望進了他的眸中,也還是看不出他內心的喜怒。
警覺到自己的失言,她不禁伸手擋在嘴前,看着他有些無措。
他扔下刀叉,推開餐盤,向前探出了身體,林微微嚇了一跳,本能地向後退去。弗雷德撲了個空,索性站了起來,她也跟着起身,提防地看着他。
“你剛剛說什麼?”
“沒什麼。”
“我的妻子,你?”他並不打算放過她,作爲一個帝國上校,如何會娶亞裔。明知不可能,可他心底深處卻不由自主地信了她的話。
雖然他無法解釋這一切,但確確實實,她讓他感到熟悉。不,不僅是熟悉,還有一種失而復得的感覺。不管是她的笑容,還是她的眼淚;不管是她的言語,還是她的舉止……她每一次的出現都會讓他記起一些失落的片段。他爲她做飯、救她、調戲她、甚至抱她吻她,好像都是理所應當的。只有最深沉的愛、只有刻骨銘心地糾纏過,纔會讓理智無法阻擋衝動的腳步。即便失去了過往的記憶,身體仍會情難自禁地做出反應,因爲相愛、相吸引的,是彼此的靈魂。
“我,我……”看着他一步步向前,她心慌意亂,只能一步步退後。
“你什麼?”他將她逼到牆角,退無可退。
一時找不到可以搪塞他的回答,她索性閉嘴。
“我受過傷,過去的一些事記不起來了。”他真誠地望着她,放柔了語氣,帶着一絲.誘.導,道,“所以,請你告訴我,我們過去究竟有過怎樣的交集。”
她沒說話,卻睜着一雙大眼回視他。那雙黑眼珠很亮也很清澈,閃爍出靈動的光芒,在她的眼裡,他看見了自己的倒影。
那一幕,冰天雪地的蘇聯,電光雷石般地穿透了他的大腦。他執起了她的手,空手做了個戴戒指的動作,然後握住貼在自己的胸口上。
他只是無意識地重複這一切,可微微卻在一剎那紅了眼眶,心痛的叫人說不出話來。
“是不是這樣?”
她抿着脣,輕輕地地點了點,一雙水汪汪的眼眸中霧水繚繞。他一怔,一時別不開眼,耳邊傳來她的聲音,一字一頓。
“你願意嗎?做我的妻子,讓我一輩子愛護你、守望你,生死不離。”
“我願意。”
……
瞬間,他的心狂跳了起來。夢中那雙棕色的眼睛,流着淚,在腦海中突然清晰起來。費雷德渾身一震,猛地鬆開了手,退開幾步。
他的心,徹底亂了——
睡到半夜,突然驚醒,睜開眼望出去,窗外依舊是那一片沉甸甸的夜色,未到黎明時。有些冷,林微微裹着被子一同翻了個身,想繼續睡覺,無奈嘴幹舌燥。不想起牀,便賴在被窩裡,可偏偏想喝水的願望更加強烈。睡不着,只能起牀,腦袋有點沉,喉嚨有點痛,淋了一場雨,該不會是感冒了吧?
她迷迷糊糊地想着,從牀上爬起來,摸去廚房。路過韓疏影的房間時,發現房門虛掩着,燈光還亮着。睡眼惺忪地朝裡面望了一眼,正奇怪他什麼時候回來,然後一個高大的背影在眼前閃過。看見他,她突然清醒了。
差點忘了,借住在韓房間裡的是弗雷德。因爲衣服沒幹,不能光着身體出去,走不了,自然賴在她家過夜。
兩人吃完晚飯,就各自進了房,到現在已經好幾個小時,已過凌晨了,他不睡覺在忙什麼呢?
她有些好奇,忍不住推開門向裡面望了一眼。弗雷德翹着腿坐在牀頭,正在翻看韓疏影的照片影集。
他低着頭,似乎看得很認真,昏黃的燈光在他的身上照出柔和的光暈。還以爲他在想簡妮想得睡不着,原來不是啊。
有些失望,正想轉身離開,她突然想起了什麼,臉色一變,背脊上不由驚出了一身冷汗。尼瑪,韓疏影的影集裡有袁若曦的照片!其他人分辨不出她和袁若曦,但太保哥這麼精明的人,那雙眼睛就跟x光,被他掃射過,哪還有什麼秘密可言。
心中着急,於是來不及細想,顧不得避嫌,手已經敲上了房門。
“進來。”
不等他把話說完,她推門走了進去。
弗雷德回頭,看見她,眼底有些驚訝,但這神色也只是迅速地一掠而過。他關起相冊,放回書桌上,問,“這麼還沒睡?”
“你不也是。”
見她的目光不停地在相冊上流轉,他不由微微一笑,她的來意,心裡已經明白了七八分,只是臉上還是不動聲色。
“找我什麼事?”
這一下可把林微微給問倒了,什麼事?呃……好像也沒啥事。真要命,今晚要不把這本相冊弄到手,估計她是睜眼到天明瞭。
“我,我睡不着覺,所以過來看看你是不是也失眠。”她停頓了下,然後又道,“既然你醒着,要不然,要不然我們……”
滾牀單吧-_-!!!(好吧,此乃作者惡興趣的YY,自動忽略。)
“我們怎麼樣?”他站起來向她跨近,挑着眉頭,望向她。
“我們,”被他的氣場逼退幾步,她突然眼睛一亮,道,“我們不如下棋吧。”
她眼中倏然亮起的光芒,好比在黑夜中升起的煙火一般,絢麗而奪目。他的心隨之被點亮了,不由得點點頭,道了聲好。
他站着等她先動,而她卻要等他先出門,兩人僵持不下。見他不動,林微微只得伸手做了請的動作。
弗雷德妥協,望着他的背影,她舒了口氣。一步步退後,然後摸到桌子上的相冊,悄悄地藏到了背後。她環顧了四周,沒發現其他的照片和相架,這才放心。一擡頭,卻看見他靠在門框上,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心漏跳一拍,她掩飾地笑了笑,忙道,“你去廚房等我,我去拿棋盤。”
跑回自己的房間,林微微將相冊鎖入了抽屜裡,然後拿着棋盤走了出去。在他對面的位置坐下,她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出什麼端倪。
才這麼想着,就聽他在耳邊問,“你來德國多久了?”
她不解,但還是乖乖地回答,“三年。”
“三年?”他揚眉,讚揚道,“只來了三年,你的德語說的很不錯。”
他淡淡地隨口一句,卻叫她全身都繃緊了,太保哥果然狡詐,叫他來下棋真是失算。
將她坐立不安的模樣看在眼底,他不禁覺得好笑,卻也好奇,她的背後到底藏着一個什麼樣的秘密?
“你不必害怕,我不會揭發你。”
聽他這麼說,她心一慌,差點弄亂棋盤,忙問,“揭發我什麼?”
他掀了掀嘴角,“沒什麼。”
林微微本就不是下棋高手,又心事重重,連着走錯兩步後,被他將了軍。她顯然不是他的對手,人家說棋逢對手纔有意思,可偏偏他和一個輸的一塌糊塗的人也能下得其樂不窮。
一路輸,林微微的信心被打擊得七零八落,正打算下完這一盤,找藉口回屋繼續睡覺,就聽他又在耳邊問。
“你在德國有沒有朋友?”
出於對他的敬畏,她不敢不答,卻也不想實話實說,怕他會找他們對峙,露出馬腳。於是,她搖了搖頭,道,“我沒有。”
“沒有朋友?”他有些驚訝,道,“一個人怎麼能沒有朋友呢?”
他質疑的語氣讓她有些不悅,反駁道,“怎麼不能?歌德、席勒不也是Einzelgaenger(獨行俠)?”
聽到她用這個詞,弗雷德不禁一笑,道,“你把自己比作歌德席勒?”
她毫不臉紅地頂回去,“不可以嗎?不就是tobenotbeto。”
聞言,他不禁失笑,提醒道,“這是莎士比亞。”
“我當然知道這是莎士比亞的大作,我是指這句話背後的深意。”
“什麼深意?”
“人生路。”她擡手走了一步棋,道,“生存和死亡,不只是那些著名詩人才會遇到,我們普通人也會。在困難面前,是接受坎坷命運的打擊,還是在困境中逆流而上;是逆來順受,還是勇往向前,不管你是上校、是元首、是農民、是猶太人、任何一個人都要做出選擇嗎,而每個人都自己的哲學觀。”
隨着她話音沉下後,他也陷入了思考中,沉默半晌,道,“你好像在暗示什麼。”
“暗示?”她聳了聳肩,道,“全世界的人都看見蓋世太保害怕,我哪有這麼大本事來暗示您呢!”
聽她說得誇張,他不禁莞爾,看着棋盤,然後走出最後一步,道,“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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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大家支持和理解。麼麼
下集預告:
順着她的脖子,摸到她的胸前,就這麼幾下,身體竟然有了反應。還想動手,卻被同伴按住了。
“漢斯,這樣不好吧,種族法規定……”
“去他媽的種族法,第一次看見亞洲女人,老子我好奇死了。你們不說,我不說,誰知道?”
說着他去拉扯她的衣服,林微微本能地要掙扎,對着他的手狠狠地咬了口。漢斯沒料到這個亞洲女孩脾氣會那麼倔,拼死反抗?那就打到你服帖爲止!
眼見巴掌又要下來,她不禁閉住了眼,縮了縮脖子。然而,預料中的疼痛並沒有降臨,反而耳邊響起了漢斯的慘叫聲。
砰的一聲,有人倒地,
“你是誰?敢多管閒事?”沒倒下的人還在叫囂,顯然他們不知道自己已經惹上了一個大麻煩。
她偷偷地睜開了一隻眼。熟悉的身影在她眼前出現,只見那一雙藍眼中滿城風雨,皆是無窮無盡的憤怒,看得叫人心驚。
看見他,林微微不由一愣,一時忘了掙扎,雖然人還在幾個混混手裡,但心卻莫名安定了下來。
她知道,他一定會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