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她放到了牀上,弗裡茨的身體重重地壓了上來,望着身下的女人,沒有像以往那樣急着攻佔。這一次,他放慢了腳步,不知是否因爲留存心底的那一點心動。目光在她臉上掃動,他細細地打量她。昏暗的燈光,在黑髮上照出了淡淡的一層光暈,她的目光有些迷離,撅着嘴,好像在邀請他去採擷。
看着她,他突然想起了,很小的時候,母親曾和他說過的白雪公主。美人公主有着一頭烏黑的長髮、一身雪白的皮膚,和一張紅潤的嘴脣……原來他們西方人也曾崇尚過這種不同於金髮碧眼的東方之美。
他低頭,緩緩湊近,熾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上。林微微眨了眨眼睛,只見他長而卷的睫毛靠近,再靠近,在他的嘴脣碰到她的那一秒,心臟劇烈地跳動了起來。
溼潤的吻降臨,他舔舐着她的脣,舌尖靈活地在她口裡摩挲打轉。輕狂卻又霸道地抵住她,一旦佔有,便不肯再放開,好一頓糾纏。
他吻得很深,彷彿下一刻就是天崩地裂的世界末日,即便他已經剋制自己,但還是將她逼進了死角。
嘴裡鼻間都是他的氣息,混合一絲煙味,一股酒氣,侵入她的感官。有一瞬間的清醒,她想反抗,卻立即被他鎮壓了。
他的吻太霸道,就像一條蛇,那種酥麻的感覺鑽入身體,讓她全身無力。大腦一片混沌,閉上眼睛,索性停止了掙扎。
修長的手指解開了她的胸前的衣釦,一顆顆,每一下都讓弗裡茨的心臟狂跳無比。他有些迷惑,是什麼讓他如此瘋狂?是因爲在她身上看到了簡妮的影子,還是因爲她讓他感受到了溫暖?
脫去彼此厚重的棉衣,冷風襲來,她下意識地躲進他的懷抱。在強壯的身軀下,她顯得如此嬌小,他甚至有種錯覺,彷彿輕輕一壓,就會破碎。他拂開她額前的碎髮,吻着她的頸子,這細膩的觸感讓他完全不能自已。他的手在她身上游走,他的吻在她身上縈繞,身子一緊,全身的血液彷彿都衝到了某個部位。
從不顧及別人感想的弗裡茨,這一次做足了前戲,一生唯一一次的溫柔,給了她。她的喘息和顫抖,讓胸口起伏,誘人的風光無限,他忍不住一口咬了上去。
他的舌尖滑過她胸膛,那刺激的的感覺,讓她觸電一般地顫抖起來。她的神經變得脆弱,最後的神智在他強勁的撩撥下煙消雲散,她感覺自己就像是被野獸吞噬的獵物,溫存過後,將會找不到半點殘骸。
她激烈的反應,引起了他身體的變化,小腹硬實堅.挺,背脊上的肌肉擴張,他已經爲一會兒的攻佔做足了準備。他,蓄勢而發。
感受抵在腿間的炙熱,林微微低呼了聲,睜開了緊閉的眼睛。他的觸碰,他的親吻,讓她發熱發顫,她不安地動了動身體。可是,沒想到,這輕輕的移動,正式拉開了掠奪的帷幕。
彼此的呼吸糾結在耳畔,沉重而綿長,他不想再等,也不能再等,一個挺身,徹底佔有了她的領地。
□被撕裂般的痛意向她襲來,微微低哼了聲,向後一縮,手指抓緊了牀單。
“痛?”他明知故問。
她點頭,可憐兮兮地望向他。
弗裡茨笑了起來,笑得煽情,卻沒停下動作,在她耳邊呢喃,“這樣才能記住我。”
彷彿要證實他的說法,他抓住她的肩頭,狠狠挺進。那一記貫穿,太過深刻,讓她失聲叫出了出來。他卻用吻,堵住了她的嘴……
他收攏手臂,將她完全囚禁在自己的懷抱中,纖細的身體讓他覺得沒什麼存在感。明明決定了溫柔待她,想要放柔動作,可身體卻無法抑制地急躁起來,就像一個十七歲的青澀少年,充滿了迫不及待的渴望。有她在身下,即便她什麼也沒做,還是讓人心亂如麻。
他沉不住氣,還是情難自禁地弄痛了她。當他聽見她的叫聲,才能感受到一絲心安,讓他感到暖意。
林微微昏昏沉沉地躺在那裡,被動地接受着他的愛撫、他的親吻、他的碰撞,眼眸中偶然飄過一絲迷茫和恍惚。眼前這個男人的粗獷和狂野讓她感到陌生,不管是魯道夫還是弗雷德,都不曾這樣對待過她。
頭很沉,胸口有些悶,她覺得自己似醉似醒,這一切如夢如幻,分不清真假。
她咬着嘴脣望向他,雙手抵在他的肩膀上,拉出一小段距離,爲了讓自己能夠看清他。長長的指甲劃破了他肩頭的皮膚,弗裡茨沉下臉,對上她那雙清水眸子。
那一秒的對視,他從她眼中看見了自己的柔情。
林微微彷徨地望着他深邃的眼,這一瞬間,彷彿迷霧籠罩。她嘆息一聲,喃喃自語,道,“我們終於在一起了。”
是的,在一起,他第一次感受到在一起這三個字的真正含義。不光是身體上的磨合,還有他的心。這是怎樣的一種感受,無法言語!
他一遍遍地攻佔她的領地,即便已經達到最深,不夠,卻還是不夠!他拉起她的手,與她十指緊扣。灼熱的溫度從她的手心傳來,通過彼此握緊的手,一直源源不斷地注入他的身體,進到他的心臟。這一刻,他的心是溫暖的,沒有陰霾,也沒有森冷。
這是幸福麼?這就是幸福?被愛的幸福和愛人的幸福?他弗裡茨有一天也抓到了它?他的心中滿是疑惑,卻無人替他解答,如同一個孩子般迷茫着。
從手心裡傳來的熱量,讓她晃神不已。看見她盯住自己,他突然覺得有種秘密被曝光了的無措感,伸手擋住了她的眼睛,道,“不許你這樣看着我。”
身體上的快感讓他無法自已,可是心裡頭的愉悅更是令人震撼。那麼多年,和不同女人上牀,即便是簡妮,也沒有這樣的震撼。
林微微覺得自己如同一葉孤舟,在狂風怒浪中,沉浮。她掙扎開與他交纏的手指,攀住了他的肩膀,忍不住沉吟。
“說,你需要我。”
他廝摩的聲音在耳邊傳來,低沉嘶啞,卻也那麼動情。得不到她的迴應,他更加用力。弗裡茨的強硬,和她的柔軟,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她清晰地感受到,他在自己身體裡面,好像一團烈火激烈地燃燒着,幾乎要將她殆盡。太過激烈,彷彿一團熾熱的煙花,升到空中,爆破,綻放,絢麗繽紛……
“我,我……需要你。”終於,被他逼出了所有的情緒,她難以自己地尖叫了起來。一同爆發出的,還有她的眼淚,完全地沉淪,被身體裡的熱浪淹沒了。
聽見她的話,他眼中莫名有了溼意,第一次感受到被人需要,被人溫暖。丟棄了平日冷漠和陰鷙的面具,這一刻,他面對她,坦誠相見。弗裡茨緊緊地抱住懷中的女人,如癡如狂地親吻她,狂烈地在彼此間掀起一股巨浪。
他帶來的快感太過猛烈,一波高過一波,叫人窒息,心臟幾乎要被擠破,她再無法承受太多,一口咬在了他的肩頭。狠狠地,用盡了全部的力道,滿嘴血腥。
弗裡茨悶哼了一聲,卻沒有停下動作,這一刻,真正是痛與快樂並存,天堂和地獄交錯。
在高.潮降臨的那一刻,她終於不堪重負,力道一鬆,在他懷中暈了過去。維持着原來的動作,他沒有動,也不想動。他不想承認,可是,他的心,已無力再去抗拒這份感情。
她的頭枕在他的臂膀上,她的呼吸傾吐在他的頸間,癢癢的,好像有羽毛在輕輕拂動,讓他的心也跟着一陣騷動。他攏了攏手臂,將她抱得更緊一些,湊過嘴親了親她的額頭。
抱着懷中的溫香軟玉,弗裡茨閉上眼睛,這一種充實感,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一種不同於金錢和利益帶來的滿足。
自從來到這蘇聯人的難民營裡,他就沒有一天安穩過,即便睡覺,都要睜着一隻眼睛,豎起一隻耳朵,滿是戒備。可現在,他竟然覺得安心。
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會兒,外面傳來了腳步聲和歡笑聲,估計是狂歡的人們陸續走了回來。弗裡茨立即警戒地睜開了眼睛,布簾外面閃過人影,大家在狂歡過後,各自回巢。
他全身張弛的肌肉,讓林微微不舒服地嘟噥了一聲,翻了一個身,背對着他。無意識的動作,卻讓她的臀部擦過了他的敏感地帶,他不禁渾身一顫,頓時又有了感覺。
去他媽的雅利安人種,去他媽的日耳曼血統,這一刻,他只想和她顛鸞倒鳳。剛纔,那翻雲覆雨的感覺讓他難以忘懷。他支起半邊身體,從背後凝視着她沉睡的臉,抿住嘴,脣邊的酒窩若隱若現。
撩開她的髮絲,他的手背沿着她的臉頰,輕輕劃過,沿着她的下巴落到她的肩膀。他湊嘴吻了上去,溫熱的吻落在她的肩上,細膩地留下一道道痕跡。手指在她的胸口留戀,那高聳起的嬌柔,讓他不能自已。一路向下,探入她的腿間。
他的挑逗,讓她不安地嚶嚀了聲,併攏雙腿。弗裡茨微微一笑,從側面,慢慢地滑進了她的身體。
林微微嗯了一聲,突然入侵的異樣令她感到難受,不由地動了動身體,卻被他一手固定住。她的小巧,讓他感到瘋狂,手臂緊緊地箍住她的身體,摟到懷中,她的虛弱,她的無力,令他更加放肆地爲所欲爲。
她本來陷在沉睡之中,卻被他硬生生地弄醒,睜開迷茫的眼睛。酒精雖然已經退下頭,卻還是渾身燥熱的難受,頭痛欲裂。意識離得自己很遠,一時沒反應過來,自己正在被人侵犯着。
聽見她在呻.吟,弗裡茨伸手擋住了她的嘴,一口含住她的耳垂,使她渾身都顫慄。他的溫柔,他的霸道,他的情意,他的心動,全都給了她,所以從今往後,無論天堂還是地獄,他都會拖着她。
四邊躺滿了陌生人,在這種氛圍下做.愛,是謹慎、壓抑而又沉悶的,可他卻充滿了激情。每一次挺進,都讓他心狂亂。
遮在嘴前的手,幾乎讓林微微無法呼吸,而身體承受的快感,更叫人窒息。她抓住他的手臂,指甲陷入了他的皮膚裡,渾渾噩噩地任由身後的人將她推到無垠雲端——
這幾天,林微微一直在發燒,身體像是癱瘓了一樣,無處不痛。她了無生氣地躺在牀上,連擡手的動作都做不到,每一個細胞都在燃燒,撕扯着她的神經。
她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見自己回到柏林,看見了弗雷德。他們瘋狂地糾纏在一起,無止盡地親吻和撫摸,相互釋放自己的感情。彷彿這個世界,只剩下了彼此,那一切是那麼真切,就連那觸感都是如此真實。
可當她偶然睜眼的時候,才失望地發現原來只是一個夢,沒有弗雷德,也不在柏林,他們還陷在蘇聯人的營帳裡。破陋的布簾,和一雙瑩瑩綠眼,守住她身邊。
她的情況很不樂觀,身體忽冷忽熱,高燒不退,意識總是朦朧。這裡醫療設施很差,一旦生病,就靠自身的素質硬挺。
林微微亞洲人的身體怎麼能和他們白種人相比,擔驚受怕了那麼久,再加上飲酒過度,縱慾過度,身體本就虛弱,再這麼一着涼,便一下子誘發了出來。
她的臉很紅,不正常的紅,就像要燒起來一樣,總是做着噩夢,常常尖叫着,卻醒不過來。
弗裡茨從來沒照顧過病人,一個冷麪的鐵血戰士,在這個小女人面前,竟變得手足無措。最後,不得不拉下面子,去求助隔壁的大媽。這是他第一次主動和蘇聯人說話,說的是俄語,字正腔圓,讓人聽不出口音。
他不爲人知的秘密,深藏不漏的傷痛,卻爲了她,再一次被剝開,血淋淋地呈現在自己面前。
“原來,你會說話?”蘇聯大媽驚訝地看着他,“我們都以爲你是啞巴。”
弗裡茨沒有接話,只是看着躺在牀上,陷在水深火熱中的林微微。
他性格孤僻,不愛搭話,大嬸嘮叨了幾句,也就閉了嘴。她燒了一大盆熱水,替微微擦拭身體,又用伏特加擦拭她的手心腳心。
“她的身體那麼燙,發着高燒,你去駐軍的醫務室要點藥吧。”大嬸將布放在微微的額頭,得不到迴應,便回頭瞥了他一眼。弗裡茨還是站在原地不動,那雙眼睛正一瞬不眨地看着牀上的人,也不知道聽見她的話沒有。
大嬸揮了揮手,道,“算了,還是你在這裡照顧她,我去去就回。”
她走了之後,房間裡又恢復一片安靜,弗裡茨在大嬸坐過的位置上坐下,一雙精湛的眸子始終落在她的臉上。
她會死嗎?他不禁自忖。想到前幾日和她的纏綿,他的心一顫,竟有些害怕。以前在戰場上殺敵馳騁,槍裡來彈裡去,都不曾有過這種感覺。
他撥開她汗溼的額頭,摸了下她的面頰,心中泛起一種感覺叫不捨。那麼不多年,好不容易體會到一絲暖意,好不容易纔有人喜歡,難道只是鏡花水月一場空嗎?他拉起她的手,握在手中,放在嘴邊輾轉親吻。孤獨慣了,原以爲會一直孤獨下去,他也不曾覺得有什麼不好,直到……
他們一同在雪原上患難與共,那時他雖然傷重,卻還隱隱約約能夠感受到她的存在。她一邊拖着雪橇,一邊抱怨。還有,在火車站上,她撲向他的那一刻,他的心是真真切切地被震撼了,原來還有人會爲了他而不顧一切。
這段假扮夫妻的日子,令他即厭惡又歡欣,厭惡的是和這些骯髒的斯拉夫人關在一起;而歡欣的是,他的身邊始終有一個人,可以讓他肆意捉弄,卻又和他不離不棄。也許,這就是人們口中所謂的相依爲命,生死不離吧。
一直以爲自己心如鋼鐵,殺人到麻木,沒想到改變他的竟是這場殘酷的戰爭。所以說,戰爭真的是個很奇妙的東西,讓熱情的人變冷漠,讓冷漠的人變得更人性。
蘇聯大嬸過了好一會兒纔回來,手中拿了一瓶藥,遞給他的時候,還在嘀咕,“這些人真是態度惡劣,說什麼物資緊缺,藥品限制,全都送往前線了。我好說歹說,才磨來這麼一小瓶。你趕緊給她服了吧,別耽擱下去,把腦子燒壞。”
弗裡茨接過,藥瓶上還有大媽手上留下的溫度,玻璃瓶上貼着俄語標籤。他看着愣了一會兒,彷彿在回憶一些什麼,等他回神,轉身一看,大媽早已走得人影也沒了。
“謝謝。”對着無人的布簾,他低聲用俄語道。
平生第一次照顧人,他的動作有些笨拙,可是心中卻沒有不耐。反而有了一絲家的感覺,好像他真的在照顧自己生了病的妻子。
餵了藥,將她抱在懷中,讓她的臉貼在自己的心口上。沉穩的心跳傳入微微的耳裡,浮躁的氣息終於逐漸安穩了下去。
弗裡茨低頭,將下巴抵在她的頭頂。他發現,懷裡的小女人一定要抓住些什麼才能睡得安穩,於是,他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的手遞給她。十指交纏,安心的不光是她,還有他。
如果,一眨眼,便是一輩子的光景,那該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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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集預告:
人在發熱,流出的眼淚也是如此的滾燙,落在他的身上,烙痛他的肌膚。弗裡茨有些怔愣,一種說不出的滋味竄過心頭,平生第一次,有人爲他哭泣。
他擡頭吻着她溼潤的眼睛,將她的淚和自己的撼動,一起吞入腹中。
“MeinEngel。”他將她困在自己和柱子之間,不停地重複着這一句話。對他,她猶然是那救贖他的天使;而於她,他卻是拖她一起下地獄的惡魔。
……
他扳回她的臉,將麪包湊到她嘴邊,微微閉着眼睛,連看都不肯看一眼。寧願餓死,也不要再吃這麼難吃的東西。
“如果你不自己吃,那就別怪我動粗了。”
你什麼時候沒動過粗?林微微哼了聲,沒理他。
……
她才吃了一驚,他的嘴已經貼了上來,被嚼碎的麪包從他嘴裡度過來。
“你自己吃,還是我餵你吃?”他看着她可惡地笑着,用手擋在她嘴前,不讓她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