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在包括顧曉白在內的九人中響起,顧曉白情不自禁的想起了歐陽暮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的確,如果有了如此的力量和速度,這歐陽暮,怕是一個非常可怕的敵人。
不過,這並沒有什麼卵用,對於顧曉白來說,她身邊的神級人物太多,已經見怪不怪了。
但是自從有了歐陽暮這樣一個令人驚豔的開場之後,顧曉白就覺得後面的八個人表現平平了,雖然也有些新奇的手段,但是大多都比較……相對的中規中矩。
或許這些人在外面的確是獨樹一幟的,但是在見慣了怪人異客的顧曉白眼中,還是稍欠火候。
正想着,就到了顧曉白了。
“顧曉白。”江鐸清冷的點到了顧曉白的名字。“上前,第十快巨石。”
那一瞬間,顧曉白感覺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自己身上,這一刻,顧曉白甚至以爲自己成爲了國際巨星。
然而並沒有什麼用處,顧曉白深吸了一口氣,兩手空空的正準備上前,卻被江鐸叫住了身影:“你的武器呢,顧曉白,莫不是你想用雙拳砸碎石塊?”
“我的確是想打碎石塊來着。”顧曉白扭頭對着江鐸神秘一笑,隨後便闊步站在了離石塊足足有十米遠的地方,深吸了一口氣。“看好了!”
話音落地,顧曉白揚手便帶出了一片金光,在衆人訝異的注視下,於這金光之中誕生了一個有十六個管子的奇特鐵器。
還沒等衆人發問,顧曉白便拿着自己的這個‘高仿版加特林’,輕輕的按下了扳機。
那一瞬間,十六管在慣性的作用下高速旋轉,打出了不計數的‘子彈’,而隨後同時,僅剩的這塊巨石應聲而破,碎裂的非常徹底。
一擊過後,全場陷入了空前的寂靜之中。
“你是……怎麼做到的?”歐陽暮瞪圓了雙眼,他昨天給顧曉白指的路和今天的這個效果差別有些……大,他並沒有想到顧曉白會以這種形式來破壞石塊——或者說,他想不到效果這麼好。
瞧瞧這塊被顧曉白蹂躪過得巨石,大部分都成了石粉,說句難聽的,這‘破’的簡直比歐陽暮自己的還要好!
歐陽暮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他看着面前正笑傲的顧曉白,脫口又問道。“你怎麼做到的,這是個什麼東西??”
“這是什麼東西?”顧曉白對歐陽暮眨了眨眼睛。“版權所有,我保持神秘哦。”
“……那,你怎麼做到讓石塊破裂的如此徹底?”歐陽暮嚥了口口水,鍥而不捨的問出了在場所有人內心最大的困惑。
“我把風元素進行高度壓縮進了每一枚子彈之中,隨後運用《玄陰明火》來灼燒鐵皮,將之冶煉的相對薄且更加牢固後,裝入這臺高仿加特林裡。”顧曉白解釋道。“隨後當我的子彈因爲加速度打進石頭中時,受到衝擊的外殼就會產生扭曲,這個時候其中高濃度的風元素就會炸開,對石塊在內部產生二次傷害。”
顧曉白拍了拍身旁的‘加特林’,嘿嘿大笑道。“勞動致富,勞動致富,不要太羨慕我,謝謝,謝謝,這就算合格了是嗎?我覺得我超棒的der。”
全場算江鐸在內的十個人,看着如此景象和驕傲的顧曉白,都失去了言語的能力,唯獨歐陽暮還能維持淡定的表情,在一旁強裝淡定,但是內心已經是驚濤駭浪。
這種程度破壞,根本不是一般修爲的人能夠完成的,顧曉白還只不過是一個剛剛形成混沌識海的新手,便能製造出如此駭人的事物,那麼誰知道她以後還將帶給這個世界怎樣的驚喜?
況且……顧曉白手中的這個東西,看起來操作非常簡單,似乎是個人就會使用一樣,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一旦顧曉白開始批量生產,她建改變整個東洲的戰爭狀況。
也許會更加慘烈,也會更加血腥,但是會更有效率,也更……快捷。
而身爲全場唯一一個沒有意識到這點的人:顧曉白正摸着自己的‘加特林’傻笑,看着對面十張面面相窺的臉,以爲他們都被自己的天才所震驚到了。
“咋樣,我超級棒的吧,所以大概之後的四壇比武也沒什麼問題了!”顧曉白搓了搓手,揮手便將手中的這臺由原始之靈複製出的武器打散,自得的說道。“那麼明天考什麼呢?老師。”
“你不必在考了,顧曉白。”江鐸終於在震驚中回過神來,他立刻轉頭看向了顧曉白,說道。“你從現在爲止到十天後的四壇比武前,都自行修行,十天之後,我會帶着你們前往比賽場地。”
“啥?”顧曉白一聽,感覺毛都要氣炸了,她雙手掐腰剛準備發飆,就一把被歐陽暮拉了下來。
顧曉白這一口氣還沒等噴出口,就被歐陽暮一路拉拉扯扯的帶回了星雲湖畔,這一路上歐陽暮像是火力全開一樣,加之他本身便是以快爲根的功法,顧曉白只是感覺一個眨眼,就被從一個地方,拉到了另一個地方。
隨後,在那一刻,什麼抗議的情緒都煙消雲散了,顧曉白看着歐陽暮,第一句開口便是問道:“歐陽暮,你這一身好功法,日後行走江湖時,就再也不怕囊中羞澀了。”
“……這是爲何?”歐陽暮就算想破了腦袋,也猜不出顧曉白第一句竟然是問自己這個問題,他仔仔細細的思索了一下顧曉白的問話,最終還是老實的開口反問道。
“就你這速度,搶錢就跑沒幾個能看得清你臉的,連口罩也不用帶了呢!”顧曉白髮自內心的稱讚道。
這話聽得歐陽暮是挺糾結的,他沉默片刻後,拉着顧曉白回到了她自己的那個小小的鍊鐵室內,爲顧曉白拉開了木門,一副送她到家就完活兒的樣子。
“顧曉白,到家了,十天後見。”
顧曉白就站在自己家門口,看着歐陽暮,卻有一種被活生生逐出門的錯覺,她看着歐陽暮,終於想起了方纔想要問的話題:“那個……話說,爲什麼江鐸不然我參加接下來的階段性考覈了?因爲被我嚇到了?還是說他怕我實力太強而……。”
“是爲了保護你,顧曉白。”歐陽暮如是說道,他嘆息了一聲,看着面前迷茫不已的顧曉白,娓娓道來。
原來江鐸是爲了顧曉白着想,才讓顧曉白不參與接下來的比試,只因爲江鐸害怕顧曉白太過招搖,若是在接下來的小測試中將這些‘出其不意’的招數展露出來,那麼江鐸恐怕會在即將而來的四壇比武上,看見有專門應對顧曉白的招式萌生而出。
到時候,收到損害的還是顧曉白自己。不能貪圖一時之快,反而將自己暴露在陽光之下,否則死亡會提前到來,收割走顧曉白的性命。
四壇比武之上,各位學員比武之時,其出招的力道並非是爐火純青的,真因爲如此,纔會有比武,纔會有試煉,而在這來往招式之間,就是生死的事情,只是一步,便有可能會命喪黃泉。
江鐸不想看着顧曉白就這樣妄送性命,這纔是取消了顧曉白隨後的測驗機會,而不是處於什麼……嫉妒之心。
歐陽暮說完,顧曉白只感到羞愧萬分,她抿了抿嘴,臉紅到了耳根,喏喏的說了一聲抱歉,便低着頭溜進了自己的鍊鐵室之中。
歐陽暮也並沒有再多說些什麼,看着顧曉白回家之後,便爲她關上了木門,轉身離開了原地——至於去了哪裡,坐在牀上爲自己羞愧的顧曉白並不清楚,也沒有什麼心思去猜測。
只是這麼一來,天色便迅速的暗了下來,顧曉白自歐陽暮離開之後,便昏昏沉沉的躺在了牀上,眼神迷離,一覺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皓月高懸。
顧曉白坐在牀上,足足發呆了許久,她看着窗外的明月,腦中只想着一件事情,但是她也不確定這件事親對他來說意味着什麼,所以她在猶豫,舉棋不定。
這個時候,顧曉白手腕上那朵金色的雲霧彌散而出,在她身邊化成了實體,正是一身白衣的風不破,他此刻手中已經沒了方纔顧曉白所見的山河扇,也沒了那杯茶。
顧曉白知道風不破就在她身邊,可是她卻仍然感覺到孤獨。“風不破……你很少出來,也很少在這個時候坐在我身邊。”
“龍澤走了,你需要一個在你身邊的人來陪伴你。”風不破緩緩說道,話語正中顧曉白的內心,但是卻引不起顧曉白的任何一絲波動。“我不是最好的,但也不是最差的,你需要聊聊,而不是一個人坐在這裡,去糾結到死。”
“……來點茶麼?”顧曉白看着窗外,依舊沒有回頭,卻沒頭沒尾的說了這麼一句話。
“我不喜歡飲茶的。”風不破嘆息了一聲,他緩緩搖了搖頭,在指尖綻放出了一朵金燦的花朵。“正確的說,我不喜歡任何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