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良死了,第二天,宣德皇帝也駕崩了。
但是,京城裡並沒有發生任何的變故,尹凱坐鎮在開封府,十萬禁軍盡數得把持着進出京城的各處要道,盤查甚嚴,便是黃河渡口,都是全天候的有人守護着。
新皇順利的登基,年號爲順昌,既沒有攝政王監國,也沒有太后垂簾聽政,只是順昌皇帝趙豐的皇后也是尉遲家的人,是尉遲家的三女尉遲仁。
大家暗地裡都在講着,雖然順昌皇帝繼位了,但是,他的權力可能還不如老宣德,他有可能是皇后尉遲仁手裡的傀儡。
所有的人都盼着尉遲家倒臺,誰又能料得,不過是把皇后由尉遲溫換成了尉遲仁呢?
不管怎麼,尉遲家九中,又死了兩個,也算是皆大歡喜了。
順昌皇帝登基後的第一次大事,就是主持老皇帝宣德的葬禮。
這個葬禮程序繁瑣,天下同悲,從頭到尾,一共要花七七四十九天的時間,將宣德遺體送進帝陵並不算是結束,後面還要有一年的時間悼念。
這一年裡,全國上下不得開歡宴,所有的歌舞也盡絕,便是青樓女支館也要停業肅白,穿紅掛花那就是大不敬,抓到是要下獄的。便是原訂在這一年裡結婚的人,也需要把婚禮往後推遲,直到過了忌年之後,纔可以恢復正常。
尉遲良的葬禮因爲趕上了宣德皇帝出殯,所以尉遲儉不得不草草的安排,以避開先帝的諱日,這對於叱吒風雲的樑王來,不能不是一種悲哀。
儘管尉遲儉、尉遲禮等人恨得牙根直痛,卻也不得不裝出一副恭敬溫良的樣,臉上不能表露出一絲對皇帝的不滿。
不過,對於尉遲世家來,雖然失去了大姐尉遲溫和大哥尉遲良,但是,宣德皇帝的離世,彷彿使得尉遲家的勢力更加強大了起來。
因爲,宣德皇帝爲了他的兒祁王能夠真正的掌握大局面,竟然連鄭王都被忌諱地踢出了朝堂,往北地去接管尉遲義的三十萬大軍了。
尉遲儉並不擔心鄭王真得能夠接掌北地的軍權,因爲他非常清楚,北地的各軍都是尉遲義一手打造出來的,不是誰當了北地元帥,就能夠調得動的。
雖然宣德皇帝臨死之前作了安排,但是他已經死了,就不可能再還能決定以後的事情。
儘管對於自己的這個不聽話的五弟,尉遲儉很是頭痛,卻也知道,如今在失去了大哥尉遲良之後,他們尉遲家也只能指望着五弟尉遲義的兵權在手,若是尉遲義都沒有了兵,那麼尉遲家就算是想翻天,也翻不起來的。
…………
尉遲義是在宣德大喪的三日後回到京城的,馬上便知道了京城裡所發生的事情,對於大哥尉遲良和大姐尉遲溫的死,他自然也是十分得痛心,卻也知道,這其實是大哥與大姐咎由自取。
老皇帝到末了也沒有放過他們,走的時候,將這兩個人一起帶走了。
只是,在得知宣德皇帝駕崩之後,北漢的攻勢馬上急驟起來,澤州前線不斷得告急,新皇順昌帝只得召見尉遲義,允許他不用給先帝扶靈,儘快趕往澤州與北漢作戰。
對於順昌皇帝來,雖然沒有什麼能耐,卻也有一種骨氣,不願意與敵國割地賠款。
尉遲義也只得從宮中回來後,在大哥尉遲良的棺槨前揮淚告別,直到這個時候,尉遲儉纔有機會與自己五弟能夠坐下來好好得談起尉遲家的未來。
此時,除了尉遲義和尉遲儉之外,二哥尉遲恭與老四尉遲禮圍坐在了大哥尉遲良的靈柩前,五個兄弟只剩下了四個,也是一種不出來的唏噓。
“大哥是被宣德老畜生毒死的!”在家裡的時候,尉遲禮便毫無顧忌地罵了出來。
尉遲義擡頭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一張張地展開素紙,丟在火盆裡燒着,他的心裡也如同一堆的亂草,不出來的煩悶。
“老五,你就沒有一句話可嗎?”尉遲禮見尉遲義不答話,忍不住叫出聲來。
尉遲義低着頭,低低地道:“你要我什麼?”
“什麼?那個老畜生把你調離北地,明升暗降,手裡的兵權卻沒了。如今澤州那邊告急了,新皇帝又無人可用,還是要你去帶兵打仗!這個時候,你不跟他叫叫苦?他一,你就答應了?你怎麼就那麼好話呢?”
尉遲義白了他一眼,卻沒有答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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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老四,你不要瞎吵了!”尉遲儉打斷了尉遲禮的話,他一本正經地對着尉遲義道:“宣德帝一直對咱們尉遲家十分忌諱,所以在離死之時,把大哥和大姐一打盡了,也把你調離了河北;但是,如今的新皇帝是祁王,他還是要仰仗咱們尉遲家的,只要你給他打幾個勝仗,他就知道了,如今的大楚朝是離不開你的!到時候,自然會恢復你的兵權!”
尉遲義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依然耐心地在爲大哥燒着紙。
尉遲儉停了一下,又接着道:“其實,就算是你不去打仗,要給你恢復兵權,也不是沒有辦法,順昌皇帝遠沒有宣德帝那麼能折騰,他是個沒主見的人,到時候讓三妹在他耳邊吹吹風,自然也會讓你重回北地的。”
尉遲義還是沒有答話,彷彿是把尉遲儉的話,當成了耳旁風。
這一次,便是連二哥尉遲恭也有些不耐煩了起來,他道:“我老五,你到底是怎麼個想法?倒是一句話呀?”
尉遲義這才擡起頭來,看了一眼尉遲恭,又轉頭看着尉遲義,問道:“三哥,我只問你一件事,你且如實得跟我明白了,或許我還能夠看在兄弟的情面上,幫一幫尉遲家族!”
其他三兄弟都怔了怔,分明聽來,尉遲義這是有了歸隱之心。
“你且看,到底是什麼事?”尉遲儉問道。
“我的兒——煜,哪裡去了?”
尉遲義的聲音十分緩慢,彷彿是毫無生氣,但是卻給人一種必須要回答,否則便會喪命的感覺。
尉遲儉怔了怔,一時間不知道應該如何起了。
倒是尉遲禮十分得不解,問道:“煜?煜不是被許七那個臭婆娘帶到太平寨去了嗎?”
尉遲義頭都不回,彷彿是沒有聽到尉遲禮的話,一雙鷹一樣的利目,一動不動地瞪視着尉遲儉,他可以看到尉遲儉的臉上,哪怕是些微的變化,只等着他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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