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顏毅的話,令尉遲義十分得不舒服,但是想一想這一次自己過來,是求人來了,也便放下了自己的身份。
“既然你一直想要報仇,那麼你準備什麼時候出兵呢?”尉遲義不急不緩,作出十分冷靜地樣子,問道。
顏毅冷哼了一聲,道:“那要看你什麼時候出征了!”
“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在我出片平息國內叛亂的時候,就是你出兵攻樑的時候呢?”尉遲義問。
顏毅微微點了下頭,道:“你也可以這麼說!”
尉遲義哈哈地大笑了起來。
顏毅不由得問道:“你笑什麼?這有什麼好笑的嗎?”
尉遲義道:“這天下總有那麼多的無聊之人,在給領兵之將作出排名,將我排在第一位,將你排在第二位。看來也是有一定的道理!嘿嘿,你是害怕遇到我,所以纔會在我出戰這後,再出兵攻打我們大梁,別人看來,也會這麼認爲的!”
顏毅的眉頭緊緊地皺成了兩個疙瘩,他也很聰明,已然明白尉遲義的話意,隨即又把眉頭舒展開來,淡淡地道:“尉遲義,你的激將法對於我來說,是沒有用的!作爲一個統兵之將,你知道比我還要清楚,出兵也要講究時機,時機未到冒然出兵,是爲不智!嘿嘿,爲了蝸角虛名,便致令自己到艱難的境地,那我也太傻了吧?”
尉遲義轉頭看向許雲起,問道:“小七,你難道真得要與大梁爲敵嗎?”
許雲起嘆了一口氣,道:“太平寨想要與新樑和平共處,但是顏家與尉遲儉的血海深仇也不能不報,若是夫君真得要舉兵報仇,我也無法阻攔!”
尉遲義點了點頭,不由得有些酸楚,悠悠地道:“好一個夫唱婦隨,當初你何時對我這般得好過?”
許雲起一怔,想以反問他:“你又何時對我真心的好過呢?”只是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往事已矣,何必再作糾纏呢?
尉遲義說完,卻又雙目如炬,彷彿是下定了決心,對着顏毅道:“那好,顏毅,你們二人本來早就應該來一場決戰,以決出勝負來!只是有一點兒我要說明!”
“什麼事?”顏毅問。
尉遲義道:“太平寨能有今天,雖然是自強不息的結果,但是若沒有我當初提供懷州作爲支援,後又有整個河內郡支援,單單憑着你一個小小的澤州,又怎麼可能發展得起來呢?”
尉遲義的話音一落,許雲起便知道他想要說些什麼。倒是顏毅,有些不快,道:“你到底想要說什麼吧?難不成你再將懷州與河內郡拿去?”
的確,澤州與懷州相比,也是不如的,便是人口與規模,還不知懷州的一半。主要是因爲這裡當初位於北漢的東南邊陲,軍事位置十分重要,所以北漢王朝便在這裡設了一州,以爲屏障。
尉遲義搖了搖頭,道:“當初我之所以願意拿出懷州與河內郡,並不是爲了你顏毅,而是爲了給我的兒子一個將來發展的基礎。但是,你也不要否認,你的捧日軍能有今天的樣子,也是從懷州,從河內的發展得到了不少好處的!”
一時間,顏毅也無言以對了,便是當初以澤州一州之地,不十萬的人口,來養活他的十萬大軍,是根本無法辦到的。他和他的捧日軍,的確是靠着太平寨的給養,才發展到今天。而太平寨的發展中,又有多少是懷州與河內郡所貢獻的呢?
所謂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也便是這個道理吧!
“尉遲義,你到底要說什麼,儘管明言就是!”顏毅不耐煩了起來,他知道,若是打嘴架的話,兩個他顏毅,也不見得是尉遲義的對手。
尉遲義微微笑了一下,道:“自古來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是天經地儀的事情。如今我並不要求你賠償我些什麼,只是要求你正大光明一些,容我半年的時間,到時候,你所佔的便宜,所用的懷州與河內的物資和錢財,我也會一筆勾銷,你看如何?”
這的確是一個不錯的建議,但是,顏毅十分清楚,尉遲義這是想要在半年之內,將大梁境內的叛亂盡數得撲滅,然後便可以沒有後顧之憂,一心一意地來對付他兵出洛陽了。
雖然如今顏毅對自己的捧日軍信心百倍,以新式武器的裝備,他完全有理由擊敗任何軍隊,但是一想到尉遲義手中可是有百萬雄軍,他要以一當十,也不免有些心悸。
正在猶豫之時,許八郎開口道:“我看這個建議不錯,也就是延後半年,有何不可?”
許雲起也微微點着頭,若是說到太平寨如今的發展與規模,當年尉遲義送上懷州以及後來又送上河內郡,的確有着莫大的聯繫。俗話說,渾身是鐵,又能輾幾顆釘?太平寨相對於天下來說,的確還是太小了,沒有幾百萬人口的支撐,她永遠也不可能發展得起來。
顏毅也是一個正人君子,見到許雲起和許八郎一起贊同,自己也不好再故作矜持,明知道如此一來,他將失去了戰機,如今就算是前面有一個坑,也只能往下跳了。
“那好,那便依你所言,半年之後,可別怪我興兵南下!”他終於答應了。
“好!到時我一定奉陪到底!”尉遲義也心滿意足,雖然這一次他過來並沒有達成與顏毅的和解,但是能夠令其延續半年的時候,也算是一種收穫吧!
只是,尉遲義也十分得清楚,要想在半年之內,解決掉國內各處的叛亂,那又談何容易呢?山東、兩淮、兩湖與江南的叛亂還比較好解決,唯一令他頭痛的還是蜀中的尹凱,只是又一想,只要將川蜀的北向與東出的路口看住,令其不能出川,也便完成了一項任務,等到將來解決了顏毅的捧日軍之後,再作打算了。
事情既然已然談妥,尉遲義也不願意再留在這裡看顏毅與許雲起秀恩愛,起身就要告辭,哪知道卻又被許雲起叫住了。
“康王且慢走!”許雲起道:“我有三百虎賁相贈!”
尉遲義一愣,便是連顏毅和許八郎也均是一愣。
虎賁,如今便是張玉彪所率的那一支偵察兵的稱謂,這支兵力雖然不多,卻是從太平寨和捧日軍裡挑選出來的,每一個人都是能騎善射,裝備着太平寨最爲先進的自動連發式步槍,也便是衝鋒槍,每一個人都可以以一當十,可以說是當今天下最爲強悍的勁旅。
顏毅自然知道虎賁軍的厲害,便是連尉遲義也知道的。
三百虎賁,足足可以抵擋三千禁軍了。
見到衆人詫異,許雲起這才解釋着道:“康王先莫欣喜,這三百虎賁並不是給你的,我只是害怕我的兒子有什麼三長兩短,用這三百人以保護子洛的安全,他們並不聽命於你,只聽命子洛!”
尉遲義一笑,連忙謝過,對於他來說,聽命於子洛,那也便相當於是聽命於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