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凱看到李濤已經離去,他想了一下,想要叫住他,卻又忍住了。
原來,他和李濤是認識的,兩個人都曾在顏家軍裡領過兵。
見到無關的官員都已經離去,平陽公主這才問着金崎:“金都統,本宮聽聞康王的妾許七被擄進了太平寨中,此事可是真?”
金崎愣了一下,忽然便明白了什麼,平陽公主哪裡是要過來探望那些災民,分明就是衝着許七來的。只是此時對於平陽公主的詢問,他也只能點着頭:“的確如此!”
“那你們爲什麼不盡早得發兵,將太平寨平定呢?”
金崎心中暗道:“若果是如此的話,只怕許七的身份早就暴露,不被劉三刀所欺也會被他當作人質了。你們這些女人,都是表面光鮮,內心狠毒的角色,你肯定巴不得許七被那些山賊禍害或者殺掉!”
心裡如此想着,但是面上還是要答着:“那太平寨地勢險要,易守難攻,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非尋常手段能夠打得下來的,便是真得打下來,只怕也會傷亡慘重!”
“如此來,那許七便不救了嗎?”平陽公主十分關心地問道。
金崎道:“康王當初走的時候,已然定下了妙計,拿下太平寨不過是早晚的事情!這一點兒,還請公主放心!”
平陽公主沉吟了片刻,又道:“只是,山賊都沒有人性,他們會不會……”她到這裡的時候,臉上現出了一副擔憂的神色。
金崎道:“許七在康王身邊七年,那女人心思細敏,聰慧絕倫,他從京城逃出便是化妝成難民的,想那太平寨擄掠去上萬的難民,又哪能夠那麼巧便認得她來?她的身邊尚有她的弟弟許八郎。再者,康王爲了以防萬一,已然命令祁東和林花潛入到了太平寨裡,只要有他們護衛着,量那劉三刀也不能怎樣!”
聽到金崎如此一,不知道是爲什麼,平陽公主心底有些失望,但是嘴上還是道:“如此來,還是本宮過於多慮了!”
而感到失望的,還有尉遲智,她沒有想到自己的五哥,竟然將身邊的兩員戰將派往了太平寨,暗中保護許七,這又令她覺得妒火中燒。
“公主還有別的事情要問嗎?”金崎問道。
平陽公主搖了搖頭,道:“本宮一路風塵,也有些乏了,你先離去吧,若是有事要找將軍的時候,自然會派人去找!”
“諾!”金崎如釋重負一樣,拱手作別,在離去之時,他又不自覺得擡眼看了看平陽公主身邊的尉遲智,尉遲智卻向他眨了眨眼,彷彿是在暗示着什麼。
金崎心中一喜,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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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時候,作爲護衛的尹凱並沒有一直呆在孟州館驛中,他向身邊的騎兵隊長交待了些事情,便離開館驛,向驛卒打聽了一下,來到了孟州團練使李濤的家中。
李濤將他迎進了自己的客廳。
尹凱開門見山,問道:“你見過顏三公嗎?”
李濤一愣,立刻起身,走到門口向外張望了一番,又回來將門關上了,這纔來到他的面前,將聲音壓得很低:
“你難道到孟州來,就是爲了找顏三公的?”
尹凱點了點頭。
李濤道:“我在孟州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從來就沒有聽過顏三公流落到了這裡!”
尹凱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想了想,彷彿是明白了什麼,恨恨地道:“難道是尉遲智那個惡女人在騙我?”
“哦?她又是怎麼?”
“他告訴我,三公就在太平寨!”
李濤皺起了眉頭來,肯定地搖着頭:“我在這裡卻沒有聽,如今太平寨的寨主叫作劉三刀,是一個亡命之徒。”
“或許三公是混入到難民中進入太平寨的呢?”尹凱道。
“怎麼可能?”李濤道:“三公是人中之鳳,他若是真得到了太平寨,定然會成爲那個寨裡的坐上賓。”
尹凱卻搖着頭:“你也許不知道,他逃出汜水關的時候,已然受了重傷。”
“啊?”李濤不由一呆:“這些日以來,汜水關往洛陽到關中這一路,都有兵馬來往,以防備那些難民造反,只怕三公已然凶多吉少了。”
尹凱道:“他被人救了!”當下,便將自己與別人一起追逃,看到顏三公的事情講了出來,到最後,他道:“我最後看到三公的時候,他正和那個女人在一起,那個女人拖着兩個孩,跟着他的弟弟,把三公稱爲她的丈夫,混雜在難民中。真得有可能他們被太平寨的山賊擄去。”
李濤陷入了沉思之中,良久之後,對着尹凱道:“你所的確是有可能的,但是,這卻也要去太平寨裡打聽消息。另外,當日被山賊擄去的可是兩萬多災民,還有一萬往了螺螄嶺,被黃三郎奴役。”
“便是豁將出去,我也要往那兩個山寨探聽一下消息!”尹凱打定了主意。
李濤看得出尹凱堅定的心,他不由得對這個年青的校尉分外得佩服,但他還是搖了搖頭,如實地道:“鳳鳴,你可不要意氣用事,這幾日金崎正在調兵,可能是要對太平寨動手了!”
鳳鳴,是尹凱的字。
聽到李濤如此一,尹凱不由得來了興趣,忙問道:“今日平陽公主曾問起,金崎可是太平寨易守難攻,他準備要多少兵馬來攻破此寨呢?”
“他只調來了三千!”李濤道。
“這麼少?”尹凱有些驚訝。
李濤道:“那是因爲他在太平寨有內應。”
尹凱馬上想起了金崎所的祁東與林花,祁東他是認識的,林花也只是聽。
“看來,那個許七,真得一個奇女,竟然令尉遲義這般魂不守舍,身在北地,還心繫河內。他將金崎放在此間,定然也是爲了許七了?”
“是!”李濤點着頭。
尹凱冷笑一聲,道:“尉遲智騙我到河內來,以及平陽公主來此,還是爲了那個許七,若非這個女人,太平寨的山賊又何曾入得了他康王的眼呢?”
李濤道:“那個女人與我們沒有一絲的關係,咱們看看戲也就罷了,管她是死是活?”
尹凱道:“或許我猜到了平陽公主與尉遲義要來孟州的原因!”
“爲何?”李濤不由得問。
“女人都是忌妒成性的,哼!尤其是那個尉遲智,只怕是巴不得許七死。”
李濤有些不解,問道:“要平陽公主希望許七死倒是有情可原,這與尉遲智又有何干?”
尹凱看了他一眼,道:“那是一個淫*蕩的女人,這一次她跟着她的四哥尉遲禮帶援兵前往瓦橋關,一路上他們可以瞞得過平陽公主,卻瞞不過我。我也只是假裝不知道罷了!”
李濤不由得大驚,還有些不敢相信:“難道那兩個兄妹亂……”到這裡,最後一個字竟然卡在了喉嚨裡,出不來聲了。
尹凱微微點了點頭,冷笑一聲:“這天下,誰人不知?尉遲王府就是一個魔窟,難怪每年從那個王府裡丟出來的屍體都有四五個,據有一半是尉遲智打死的,想來她們肯定是發現了不應該看到的秘密。”
李濤的神色嚴肅起來,馬上悄聲對着尹凱道:“鳳鳴,此事非同可,今日你也便與我聽了,可千萬再入第三人耳,否則你得罪了尉遲世家,只能是死路一條,便如三公一般!”
尹凱還是一聲冷笑,道:“我也不怕得罪尉遲世家,若不是爲了照顧那些戰死兄弟們的遺屬,我早就掛官而去,寧願作一個行走江湖的遊俠,也省得在這個大楚朝廷受他尉遲家的腌臢氣了!”
李濤只得發出一聲苦笑來:“兄弟你是無家一身輕,不像爲兄,還拖家帶口,想要去仗劍江湖,卻又無法丟棄這些妻兒女!”
尹凱道:“你我不同,這也是我不願意成家的原因。”
“哎!國事如此,想那麼多也是無益!”李濤嘆息着,頗有英雄氣短之惜。
尹凱接着道:“那尉遲智不字與尉遲義也有一腿,故而痛恨許七便在情理之中。這一次她到孟州來,肯定就是爲了許七而來的,只怕又要耍什麼陰謀。”
“算了,他們尉遲家的事與我們何干?”李濤道:“明日我請兄弟往快活林酒樓一醉,如何?”
尹凱搖了搖頭,道:“明日我便準備前往太平寨探訪,便是探不到三公的消息,也想要去見一見那位許七娘。”
“你真得要去呀?”李濤還想勸解。
“自然是要去的!”尹凱肯定地道:“既然到了這裡,便不能空手而歸!”
李濤知道是無法再勸了,也只得叮囑一番,別無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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