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希,好像是三叔跟沐飛的聲音。”容錦軒顯然也聽出來了,對着沐希驚訝道。
沐希擡頭看去,只見沐陽跟沐陽嫂神色慌張的揹着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擠過人羣,走到藥鋪中央,着急的央求江大夫給他女兒治病。
沐希的視線定格在奄奄一息的沐芬身上。她的身上,包括臉上,到處都是黑色蠕動的黑線,看起來像筋脈,只不過不是筋脈的顏色。但衆人浮上心頭的第一個反應不是像黑色蠕動的筋脈,倒像是蜘蛛網,黑色蜘蛛網,到處都纏繞在一起。
衆人大驚,遠離沐芬。
這該不會是什麼疾病吧?要不然怎麼會如此恐怖?太滲人的,太恐怖了。
沐希身子一僵。
是冰冰藥裡的青曼草所致的。
她怎麼會中青曼草的毒?她記得她把青曼草收得好好的呀。而且單獨碰青曼草也不會有什麼大問題,除非,跟冰冰藥裡的幾味藥混雜在一起……
難道……她喝了冰冰的肉?還是吃了冰冰的肉?
沐希不相信昨天偷椅子的人是她,因爲藥性不會發作得那麼快,最快也得兩天的時間,她這分明中毒多時了。
江大夫,已經幫沐芬搭上脈了,把了好一會後,又仔細查看了一沐芬,發現她不止是臉上,就連身上到處都是黑色蠕動的線。
江大夫爲難了。
這是什麼怪病?他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如何開藥?
“大夫,大夫,您一定要救救她啊,大夫,求求您了,我們只有這麼一個女兒,絕對不能讓刀子出事的啊。”沐陽嫂都想跪下去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沐陽也是一臉緊張的看着江大夫,每見他皺一次眉,他的心就沉了一分。
或許因爲太過擔憂,他們夫妻並沒發作倒在血泊中的沐林夫妻。
沐林嫂看到他們兩個人,新仇舊恨一起涌了出來,眼裡閃過一道怒氣。
好啊,她都還沒去找他們算賬,他們倒先找上門來了,她家老頭的血能白流嗎?把她家老頭打得差點丟一條性命,她以爲這麼快就可以過的嗎?她的女兒病死也是活該。
沐林嫂擼袖,就想衝上去,沐林有氣無力的拉住她的手,虛弱的道,“娘子,別去好不好?”
沐林條件性的想罵沐林,不知是看到他全身上血,還是想到他剛剛差點丟了性命。沐林嫂忽然冷靜了下來。
她現在衝過去,別人只會說她無理取鬧,欺凌弟妹。就算要報仇也得等到沒人看得到的地方。而且她們的女兒病成這樣,指不定一會就死了,省得她動手。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也在幫忙沐林嫂,江大夫竟然講了一句,“抱歉,老夫醫術淺薄,看不出什麼病狀來,這病,我不會治。”
“大夫,大夫,求求您了,救救我們的女兒吧,救救我們的女兒吧。”沐陽跟沐陽嫂聽到江大夫的這句話後,雙腿一軟,下跪使勁磕頭。
“大夫,你要是再不救救我的女兒,就真的沒人能夠救得了,鎮子上的其它兩家藥鋪我們都找了,根本不理我們,也不會治我女兒的病,江大夫,你快救救我的女兒吧。”
江大夫脾氣好,倒是沒說什麼,只講了一句,“此病,我醫術低微,不會看。我去別的地方看看,也許有機會救得她。”
沐陽跟沐陽嫂的臉色一垮。
到別的地方,別的地方他們都找了,大家治不好她,他們不肯走,人家都拿掃把趕他們了。要不是別的地方肯收,他們又怎麼會來這裡呢?
沐林嫂笑得幸災樂禍。暗自慶幸剛剛自己沒有跳出去指責打罵他們。也幸災樂禍沐芬得了重病。
沐林一雙凹陷的渾濁眼睛看到沐芬的慘狀,神色一變,擔憂的看着沐芬。
這孩子是怎麼了?怎麼會弄成這樣呢?大人是怎麼帶孩子的。
“大夫,您再看看吧,需要多少銀子,我們給你們就是了,我們膝下只有一個女兒,我們成親晚,多年都未曾生育,好不容易有了這個孩子,可不能出事啊。”
小四怒了。
這些人一個兩個的,有絕症了就往他們藥鋪跑,平常的時候不是每次都去回春堂嗎,還到處散拔謠言,說他們濟世堂用假藥。現在有事了,幹嘛不往回春堂跑了?他們不是認爲回春堂的醫術比他們高明嗎?什麼意思嘛。
他們是來黑他們藥鋪的嗎?想把人死在這裡,再跟他們坑一筆銀子嗎?當他們濟世堂好欺負是不是?
小四忍不住趕人,“走走走,馬上離開,這病我們不會治,就算會治也不會幫你們治,你們平常去的藥鋪在那裡。”小四指着對面手持木棍的四個壯年男子,毫不客氣的打擊諷刺。
他以爲,他的話,已經夠難聽了,沒想到,他們的臉皮那麼厚,居然臉不紅,氣不喘的,還在那裡一味的乞求江大夫。“報應啊,真是報應,我就說,你們把我家老頭打成這樣,遲早要遭報應的,我家頭福大命大,撿回了一條命,這下子,該你女兒來替你們贖罪了。”沐林嫂忍不住嘲諷,看到他們這樣子,心裡無比愉悅。
衆人剛剛還感覺沐林嫂苦苦哀求江大夫,甚是可憐,這會兒,聽到她講的這句話,紛紛不滿了。
大人就算有什麼恩怨,也不該牽扯到孩子身上啊。
“看吧看吧,黑氣繚繞,這分明就是中邪了,搞不好還是上天特意懲罰詛咒的。”
中邪?詛咒?
衆人一驚,如果真的是上天懲罰的,那這小孩子的命豈不是沒了,可憐啊……
“讓開,求求你們,讓開一下。”人羣,響起一道聲嘶力竭的聲音,把衆人的視線再次往聲音響起的地方看去。
只見一個大約十二三歲,瘦得跟猴兒似的孩子,揹着一個十歲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