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珠,勿要動氣,這種登徒子,你愈動氣,愈着了他的道,我疑惑的是,此子的性格脾胃,怎會和傳言中西府的那人如此相似?故而纔有那一問,該不會是他吧?”車廂裡的聲音很輕,如鵝毛落入冰湖,只有漂亮丫頭瑞珠能聽到。
“小姐,這登徒子恁地無禮!那般羞辱於我!”名叫瑞珠的漂亮丫頭噘起小嘴,鬱鬱寡歡。
“我早已爲人婦,你稱我少奶奶便是,怎地還小姐小姐的?一出府就忘了規矩。”女人的聲音如黃鶯出谷,煞是好聽。
“小姐,什麼叫做爲人婦?你那體質美貌,不知多少男人覬覦羨慕,那東府上中下三代,無一不想得到你,悠哉悠哉,輾轉反側。可是小姐的體質特殊,在二十五歲之前,只有能爲你付出生命的真心男人,才能真正擁有你,要不然就會被幻情體質毒死!”
瑞珠臉上露出了深惡痛絕的神色:“那些老東西和小東西要是敢碰你,早晚要被幻情體質害死!我就不信世界上會有一種男人,是真心的。難怪焦大說,扒灰的扒灰,養小叔子的養小叔子,聽說他又在西府寶二爺的精心勸解下,離開了賈府。這賈府就是虎狼之師,蛇屬之窩,咋們還不如……”
“不要說了,瑞珠,我困了。”慵懶的聲音充滿深深的疲倦。
“小姐……”瑞珠泫然欲泣,片刻就哭得梨花帶雨,林黛玉也愛哭,但是她還不到二八年華,所以哭的時候不像梨花帶雨,而瑞珠已經是懂事理的大姑娘,哭起來頗有女人味。
賈寶玉咧了咧嘴,這名丫頭光天化日之下,膽敢縱馬狂飆,比本公子還囂張,本公子說了幾句話,卻把她罵哭了,賈寶玉大罵了幾聲草泥馬,不可思議,難道本公子的口才已經達到了這種化境?
不單他有此想法,路人們也都認爲是賈寶玉這個不知做了什麼見不得光的事,因此不敢露臉的男子欺負了這個丫頭,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連調戲良家婦女都調戲得如此冠冕堂皇,這位俠士也太簡單粗暴了,泡妞可不是這麼泡的!
管別人怎麼想呢,我又不會少了半根毛,賈寶玉我行我素,轉身正要離去,此刻人羣中突然有一人挺身而出,攔住賈寶玉,大大咧咧道:“臭小子,吃完了就想溜了?你怎地如此不要臉?欺負人家小丫頭?”
賈寶玉一愣,他一直以爲所謂的正義使者和大俠英雄,只是存在於小說和電視連續劇裡的人,沒想到今天一出門就遇到了這樣一個愣頭青,冷眼打量着前面的人,賈寶玉嘴角一撇,意思就是不屑。
眼前的人沒有半分出人意表之處,約莫三四十的年紀,衣服簡樸,甚至邋遢,手裡提着一個酒葫蘆,一看就是一個醉鬼,跟這種人有什麼好說的?多管閒事的酒醉鬼!我只露了半張臉,你還要嫉妒我的帥?
“那不是‘醉金剛’倪二麼?他又喝醉了!”有路人起鬨。
“倪二是誰啊?我剛從北城來到西城,不熟悉這號人物。”
“切!連倪二你也不認識,還好意思在西城混?”
“就是,倪二號稱‘醉金剛’,一手金剛掌赫赫有名,傳說外功早已修煉到了巔峰,他家在西城,卻不在賈府的鼻子底下喘氣,而是做了些小生意,自給自足。”
“倪二有三大愛好,第一是酒,他嗜酒如命,所以叫醉金剛,第二是賭,但他賭得有節制,小賭怡情,大賭傷身,強賭灰飛煙滅嘛!第三是嫖,但他嫖得也有節制,所謂小擼怡情,大擼傷身,強擼灰飛煙滅嘛!”
“仁兄高見,陰某佩服!這倪二還有兩個關鍵點你沒有說,其一,他已經摸到內功門檻了,其二,就是他的性子,義薄雲天,他以前專門做殺豬屠狗的屠夫勾當,因而頗爲仗義!”
“這就對了,君豈不聞‘仗義半從屠狗輩,負心都是讀書人’?”
“仁兄大才!我等拜服!”
“不敢!不敢!”
招風耳一聽路人的議論,賈寶玉倏地停下了踩在半空的腳步,醉金剛倪二?外功巔峰?內功門檻?他捕捉到了對自己有用的信息,機會啊!絕不能錯過了!
賈寶玉心念電轉,突然抱拳道:“這位仁兄,不知有何指教?攔我去路意欲何爲?”
“當然要指教你了,什麼狗屁意欲何爲?最討厭你們這些百無一用的書生,天天說些文縐縐的話,人前君子,人後小人,蠅營狗苟,尸位素餐!”倪二沽了一口酒,歪歪斜斜行至馬車旁。
“這位小姐,你家的馬下身膨脹抽搐,渾身發汗,口吐白沫,雙眼無神,兩股顫顫,實乃催情之藥物所致,故而纔會發瘋至此。”倪二摸了摸馬頭,那馬眼泛紅光,好久不見母馬,現在看到眼前的一頭會站立起來的豬,都覺得眉清目秀的。
要不是有繮繩拉住,它早想飢不擇食了,感謝眼前這頭會站起來的豬,愚蠢的人類啊!你們終於發現了本馬的問題,馬爺急需要做那啥那啥!
路人們紛紛“哦”了一聲,原來如此!怪不得!這麼可愛漂亮的小丫頭,怎麼會縱馬行兇呢?這樣才合理嘛!可憐的小丫頭,要不是倪二,別人怎會明白她的苦衷。
可恨的是,那兩個見不得人的斗篷男子一點也不憐香惜玉,實在氣煞我也!路人中只要是男的,心思都來了個三百六十度的轉彎。
“啊?!”瑞珠驚呆了,停止了哭泣:“這位大哥,那要何解?”
“簡單,來一匹母馬不就得了!”倪二咧嘴一笑,露出兩排又缺又黃的板牙,揮揮手,就有一名夥計牽來了一匹母馬,倪二毫不避諱,當街讓公馬和母馬做那啥。
女人們紛紛遮臉啐口,男人們個個津津有味,賈寶玉抽了抽嘴角,眼神瞅過去,在倪二和夥計的配合之下,拉車的公馬前蹄一揚,趴在母馬身上,立起下面的那啥,像超大號的茄子一樣,黑不溜秋的……然後放進去了母馬的那啥裡,做起了那啥。
嘿咻嘿咻!吭哧吭哧!啪啪啪!三種交替的響聲不絕於耳,瑞珠紅潤的上嘴皮和下嘴皮交錯不疊,羞紅到了耳根,卻不敢發一言,她心裡在發誓,一旦抓到了下藥的人,必定也要給他嚐嚐這種藥,然後拿他和一頭母豬關在一起,否則難消本姑娘心頭之恨!
傾盡三江五湖水,難洗今日滿面羞!
賈寶玉和她截然相反,他心裡暗樂,嘖嘖!這公馬的持久力不錯,堅持了一個時辰,雖然肯定比不上本公子,但頗爲可觀了,他這般思慮着,倪二又走到他前面,酒氣熏天:“臭小子,知錯了吧?還不快給這位姑娘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