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自建都以來從未經歷過這樣的大雨,近百年也從未出現過一起山體滑坡的事件,既沒有經驗也沒有預見到。
第二日雨略小了些,工部的人已經被派到各處去處理滑坡的地方了。確實有好多處都出現在滑坡,房子被埋了,有些甚至被夷爲平地,如果不是柳寒兮他們及時將人轉移了出來,後果不堪設想。
處理的方法柳寒兮這可記不大全了,而且她印象中看到的新聞都是用混凝土覆蓋,這個年代哪裡有這東西,所以也不敢亂說,畢竟是要命的工程。只說了加固和植被的問題給工部來請教的人。
此刻她正抱着被子坐在馬車上,皇帝來人請兩人去。
昨天淋了大半天的雨,衣服溼了乾乾了溼又沒有及時換,果然是感冒了,鼻塞頭疼,涕淚齊流,昨天指揮大家幹這幹那,現在嗓子也啞了。
“我去就行了,你去做什麼,病成這樣。”華青空心疼道。
“不去怎麼突顯我們昨天的辛苦。”她揚起頭,鼻子已經被擰得紅彤彤了。她手邊是個精緻的繡花布包,裡面裝着疊好的軟布,她實在用不慣那帕子,帕子擦了鼻涕要怎麼搞?收起來?洗?想想都受不了,於是自制了抽布包,用完也是扔掉的,奢侈了些,好在用的也不是錦緞,就是普通的棉布。
華青空氣得直搖頭,事也做,功也是要邀的。
她又用了一張布,伸手扔進華青空腳邊的簍子裡,華青空看她可可愛愛的樣子,就想伸手攬,她就一閃。
“我氣還沒有生完呢!還沒有準備和你和好,不要碰我。”
“那夫人準備生多久氣?”華青空無奈道,今天出門也是堅持不走正門,只走側門,華青空只得讓人將馬車趕到側門,接她上車,免得一身泥水。
“生到我覺得生完爲止,你別管我。”柳寒兮果然又是氣鼓鼓的模樣了。
本來想裝裝可憐的,可兩人到了書房一看,除了皇帝還有其他幾位近臣在,柳寒兮立即站直了,柳寒兮發現冉星途也在隊伍中,緊跟着禮部尚書。
“這是……病了?”楚天渝先注意到了眼淚汪汪的柳寒兮,關切地問。
“回父皇,沒事的,感冒了而已。”柳寒兮聲音一出,這下大家真就知道生病了。
“你說說你,病着呢,就讓瑨王一人來好了,何必跑這一趟,又下着雨,一會病加重了可怎麼辦?”楚天渝責備道。
“父皇,小病而已,臣妾沒有這麼弱,想着您讓過來定是有事了,怎能不來。”柳寒兮邊咳邊答話。
楚天渝看得出是真心疼了,讓人看了座她也不坐,說大人們、王爺都站着自己怎能坐,真是懂事得讓人更心疼了。
她啞着嗓子,就由瞭解事情的瑨王一一將昨天他們做的事情都報了一遍。
“只知道你們做了些事,不知道做了這許多。”楚天渝點頭道。
“回皇上,瑨王爺還有最重要的沒有說,”說話的人是昨日也參加了的天都府府尹,“昨日王爺在山下以自身去擋山泥,那法術是了得,救下了無數百姓,這可是大家親眼所見!兩位衣都未換又去棄兒所看百姓,見到的百姓和捕快說,兩位像從泥裡刨出來的一樣了,甚是感動,哭倒一片。”
“你師父沒有白教你。”楚天渝和大臣們聽到都後感動不已。
“王爺法術本就一般,臣妾勸他敢緊逃,他卻說若是山泥入了河道,那天都損失就更大了,硬生生用那一點法術去攔,可嚇壞我了,好在是成事了,可法力也損了。”柳寒兮邊哭邊抹了把剛纔打噴嚏打出來的淚。
“我……”別的倒算了,聽到柳寒兮說他法術差,華青空差點就要叫出聲了,就見柳寒兮瞪了他一眼。
“瑨王爺啊!下回可不能這麼魯莽了啊!您身份尊貴啊!尊貴啊!”尚書令都快和柳寒兮一樣涕淚齊流了。大臣們也跟着附和。
等大戲唱完,楚天渝又聽了各位大臣的彙報和意見,算是瞭解了全部來龍去脈。
“還有一事……我看……還是由冉大人來說吧!昨日我們也談起過。”柳寒兮又適時地將冉星途給推了出來。
“哦,那你來說。”楚天渝知道這他。
“回皇上,微臣原在工部水利司辦過差,所以昨日到棄兒所幫忙時,也與瑨王夫人談起了關於水道的事,覺得發生洪災的可能非常大,而且,據瞭解,不僅是天都有大雨,附近幾州與天都接壤之地都下了很久大雨,有些地方已開始有水患,所以微臣覺得天都應當急早做打算。”冉星途說完,趕緊看向工部尚書。
工部尚書會意,接着道:“皇上,冉大人所言極是,昨日他已通知了水利司掌事與我,我們今日就會安排排查天都附近河道。”
“好好,防患於未然是最好,另外,各州也通告下去,若是已有發現,儘快補救,各部都要了物資,該送就馬上送。”楚天渝說完讓大臣們都下去了,只留下華青空與柳寒兮兩人。
“你們兩人,有事找我,再不許做這危險的事了,誰要是出點事,惠妃都饒不了我。本來還想着與你們一起去看她,這下好了,一個病成這樣,一個損了法力,怎麼敢領去?!都回吧!好好在家裡休息,不好不準再進宮來了。”楚天渝交代道。
接着又命秦公公去庫裡拿了上好的人蔘鹿茸各種補藥送到車上去,才放兩人走。
車剛出宮門,華青空就問:“我爲何法力不行?”
“你說,這些東西,能賣多少錢?這參!我去!快有我手臂粗了!哈哈哈哈!咳咳咳咳……”柳寒兮一個人發出了無數種聲音。
華青空一頓白眼,這沒見過世面的婆娘:“你,你回答我問題!我去找比這更粗的給你賣錢,父皇給的就是放爛了也吃不得賣不得。”
“有些話,關上門,才能說,回家再說哈!”柳寒兮因爲鼻塞,一陣頭痛,所以一邊揉着頭,一邊靠在車窗想休息。
一靠上去,居然是華青空的手,他的手接住了她的頭,然後按到肩膀上,順勢摟了她的肩。
柳寒兮覺得這樣舒服多了,內心是接受的,身體還在抗拒,就聽華青空說:“我知道,我不能碰你,但我又沒說你不能碰我。”
“我還打你呢!”柳寒兮回道,說着真捶了他胸口一下,又被握了手去。
華青空這一握才發覺不對,再一摸額頭,已是滾燙,人都不那麼清醒了,天知道這半天在皇帝和大臣面前是怎麼熬下來的,不由心疼得不行,只能緊緊摟住了不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