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何等的實力!
此人箭法不但準度,威力更是不可小視,若射在人身上,必定會穿身而過,造成不可挽救的傷害。用兩個字來形容就是準、狠。
怎會有這樣的人!
“快逃。”
“是誰,是誰要來殺我們?”
“主子讓我們出來就是爲了避難,怎才一日的功夫就被人尋到了!”
“這箭威力太大。”
“如此箭法舉世難尋。”
“不許點燈,快滅了,想被那箭者給射死嗎?”
雖然他們都是身經百戰的死士,但此次暗襲來的實在突然,他們向來敏銳竟全然沒有察覺,且對方有實力超絕的箭者,故此極度恐慌。
但常年出生入死換來的經驗讓他們在黑暗中冷靜下來,原本混鬧的酒樓恢復寂靜。
酒樓內的人在低聲商討,酒樓外蘇棯煜等人也沒有停下,在做最後的部署。今晚他們奔波在皇都已搗毀了多個據點,殺了許多死士,這些死士各個經驗豐富,懂得格鬥和殺人,除掉他們着實費了些功夫。
此刻的幾人無論身體還是精神都有些疲倦,最後一戰漂亮的完成便可離去,白酥和甘棠更是要回宮繼續裝扮四王妃和皇上皇后最寵愛的琴師。
夙夜輕快的從從背後的箭桶裡取出最粗的一支,射入那漆黑的酒樓。
這支箭中裡裝有白酥特製的迷藥,非習武之人吸入後立刻昏迷,但習武之人卻有足夠的時間逃離,雖不昏迷,卻也會讓他們的動作變得遲緩。
此舉是爲了將酒樓中的死士逼出,將戰場人爲的設定在街道上。
蘇棯煜雖然不在意多殺幾個人,但那些無辜的人不該被捲入。破壞房屋,讓事出之處變得混亂亦不是雨堂的風格,他們只有一個目的——殺人滅口。最好是一擊致命,不要有其它無關事生,甚至一滴血也不該多流。
長箭射入,原本安靜的酒樓再次鬨鬧起來,有些人破門而出,還有些人擠破半掩着的窗戶闖了出來。雖然倉促,卻各個都手握兵器。如過往的那些年一樣,無論生什麼。第一個想到的都是殺人保命的兵刃。
這番場景正印證了那句“劍在人在,劍亡人亡。”
不給他們反應的時間,屋頂上一支支極具金屬光澤的短箭從夙夜的弓弦之間射出,箭箭正中要害。
蘇棯煜雙手微微轉動,銀針藉着月光刺向從酒樓逃出的人,因蘇桎一不許他們在這次任務中用毒,她的銀針上罕見的沒有淬毒。
宇文斯手下的死士中有不少是武功高強之人,不會因爲一處傷口斃命。從酒樓闖出後雖有傷損但即刻恢復了死士應有的狀態,除了被一擊斃命者,剩下的十幾個人背背相靠。警惕的注視着四周。
突然,隱在暗處的蘇棯煜六人一齊出現在街道。
持鞭握劍,兵刃相接。
令人吃驚的是,這些人中竟然有兩個擁有八級煉魂之人,更有一個煉魂達到九級的人。宇文斯手下果然臥虎藏龍。只這樣一個小小的據點就有如此多的高手,令人咂舌。
蘇棯煜幾人變得認真起來,眼裡透着一股狠勁。這羣人不可小視,絕對是今晚幾個據點中實力最強的一個,他們必須拿出全部的精力,否則到時候他們不只是任務失敗更有可能會喪命。
一陣廝殺過後,這羣死士已不足十人,蘇棯煜朝着南喬的方向微微點了點頭。
南喬會意,腿向上一擡一腳踩掉對面一個死士砍來的刀上,而後踩在他肩上借勢飛回屋頂。
屋頂上端放着一把古琴,南喬輕輕落下盤坐在屋頂,將古琴放在腿上。手指微動,瑩亮的指甲觸在弦上,行雲流水般的曲便從指尖傳出,街道上充滿了高山流水般的曲。
琴聲剛剛入耳時十分舒服,但多聽半刻後便頭痛欲裂,這種從骨頭裡滲出的痛讓人難以承受。剩下的十幾個死士多半無法正常作戰,有幾個煉魂較低的甚至握不住武器,半跪在街道上,無法戰鬥。
又過了半刻,其中有幾人甚至開始在地上打滾,忍不住疼痛開始叫了起來。
南喬最擅長的是琴藝,最信任的武器亦是琴,這首攝魂曲她彈了十年,如今已到了頂峰。
蘇棯煜幾人早在南喬飛上屋頂時便塞上了白酥特製的耳塞,南喬的琴音對他們毫無影響,而且耳塞不阻礙他們的聽力,藉此機會將幾個煉魂較低的人殺掉。
死士中那個擁有九級煉魂之人自是明白這曲的威力,若要突破,當務之急是斬落屋頂撫琴之人。
他突然力,用煉魂震退正全力與他廝殺的鵲疆,而後向上躍起,飛向南喬的方向。
鵲疆豈能讓此人得逞,他雖然煉魂不及此人,但他向來自詡輕功天下第一,從來無人比得上自己。冷哼一聲,腿上用力,沒有任何助跑原地飛起,以此蔑視那些煉魂很高但輕功卻需要助跑的人。
長劍起落間,他的劍氣刺中正要襲擊南喬的死士。死士一閃身避開了這一劍以及鵲疆之後的幾劍,落在屋頂上,直視着落在另一邊的鵲疆。二人中間正是南喬,她絲毫沒有受到干擾,平心靜氣的撫琴,十分專注,彷彿是在最熟悉的地方奏着最熟悉最普通的曲子。
這些死士被突然襲擊,並未蒙面,他們當中有一部分人平日在宇文斯的王府裡當差,對於搜索報的南喬來說,這些人都被她記錄在冊。
但此刻站在她左手邊的,這個擁有九級煉魂之人她卻沒有任何記憶,這說明他很被宇文斯重視,當做一枚緊急時刻的棋子,因此被藏的很深,以至於她都不知。
這個煉魂九級的死士身子很高,卻無絲毫宏偉之態,甚至可以用瘦骨嶙峋來形容。他大概四十左右的年紀,清瘦的臉上有一條醜陋的疤痕從右眼跨過鼻樑劃到嘴角,疤痕上有歲月的痕跡,可見當時傷的很嚴重纔會留到現在。
是怎樣的人才能在如此一個高手的臉上留下這等恥辱的傷疤!
他又是爲何原因屈身做宇文斯的死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