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雪?
銀狐養尊處優慣了,哪願意幹這種事,兩隻前爪不停的擺動抗議。
“我一天好吃好喝供着你,還當車子走到哪都帶着你,你這點事都不肯爲我做?”何迆一揪住銀狐的耳朵,嚴厲的問道。
“吱吱。”銀狐依舊反抗,頭不停的擺着,要掙脫何迆一的手。
“那我把你送到那裡去好了!”何迆一眯着眼壞笑起來,一手指着湖面一手作勢要將銀狐扔出去。她現在在蘇棯煜身體裡,耳朵實在是好使,他們說話時聲音雖然不大,卻一字不落的被她聽到了。
十年的相思,林驌蕭竟然是這樣有有義的人。
她的威脅更讓銀狐叫個不停,而且聲音越來越大。林驌蕭是有十級暖性煉魂的傢伙,它躲還來不及,怎麼可能自己湊上前去?絕對不能讓她這樣做。
就在銀狐大聲叫的時候,湖面中心打鬥的二人終於現岸邊有人。因爲下着雪,雪花在一定程度上阻擋了煉魂的感知能力,二人感官都不如平日那麼靈敏,否則何迆一就算一聲不吭也會被他們現。
蘇棯煜會武功的事只有極少數人知道,甚至她父親也被矇在鼓裡,若被人看到剛纔的打鬥定然會惹禍上身。林驌蕭在各國遊走時更是以毫無武功的書生身份出現,整日賣弄被人恭維的都是滿腹墨水,更不能被人看到這一幕。
蘇棯煜沒有任何猶豫,一枚銀針從指間飛出,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刺去。
何迆一併不知威脅即將來臨,正處於馴服銀狐的得意中。
但她現今也有四級煉魂,因此在銀針距離她十步左右的時候她下意識扭過頭,看到一枚細細的針穿過茫茫大雪向她飛來,準確的說是向她的眉心飛來。
蘇棯煜竟然襲擊她?
何迆一腦中頓時一片空白,她清楚蘇棯煜的實力,這一針會要了她的命,但距離這麼近她完全沒有躲開的可能。
難道要死了?
死在費勁力氣救活她的蘇棯煜手裡?死在一枚一寸長的針下?
那一瞬很長,長的她以爲時間靜止了。
等緩過神來,她涼到心底的身子正在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你是傻子嗎?爲什麼不躲?”
上方傳來冷漠的聲音,與這溫暖的懷抱截然相反。
蘇桎一,又是他。
何迆一掙扎了幾下,從蘇桎一的懷裡出來,沉默地看着他,從眉到眼再到脣。
她經歷過不少危險的處境,被宇文城綁架,困在山崖上,被盅蟲襲擊都是將死的處境,但她從未像今日這樣恐懼過。那枚銀針和其中帶的氣勢都讓她畏懼。
蘇桎一似乎看出她的恐懼,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剛纔就在你身後不遠的地方,所以我不讓你死你就死不了,剛纔的景下,你是安全的。”
他竟然沒有責備而是在安慰她。
堂堂蘇大將軍也會安慰人了嗎?
他生疏的撇腳的話,以及從肩頭傳入的熱量,讓何迆一鎮定下來,“謝謝。”
“不用。”話畢他便大步向池塘中心走去。
銀狐比何迆一更早現那枚銀針,銀針速度太快它來不及提醒何迆一便竄到安全的地方,現在在重新回到何迆一肩上,低聲的叫着乞求她的原諒。
何迆一看了它一眼,告訴它沒關係便跟着蘇桎一向那邊走去,她要問問蘇棯煜爲什麼放剛纔那一針?
雖然那邊有兩個擁有十級煉魂的人,但銀狐沒有再反抗,而是穩住哆嗦的身子鑽入何迆一的袖子裡。
“蘇桎一,你來這裡做什麼?”剛纔擲出的那枚銀針被蘇桎一用袖子掃落,二人的差距這樣大,讓她有些不甘。
蘇棯煜擲針時看也沒向那邊看一眼,只是憑藉聲音出手,若知道那人是何迆一她自然不會擲出那一針。
“棯煜,你剛纔過於草率了。”蘇桎一停住腳步,聲音毫無溫度,就如這漫天飛舞的雪花一般。
蘇棯煜冷笑,“你竟然爲她質疑我?”她太瞭解蘇桎一,他既然說了救證明他重視,難道他重視何迆一那個傢伙?何迆一有什麼值得他重視的?、
“不是質疑,而是建議。”蘇桎一一笑帶過,轉身走向林驌蕭。
林驌蕭見他向自己走來,身子僵了一下。
昨日早晨蘇桎一明明白白的告訴他不要再見蘇棯煜,讓他離她遠點,讓他離開華國。他也早有這種想法,卻被何迆一兩句話弄的改了主意。
蘇桎一很早之前就知道十年前吹笛的人是誰,也知道那個吹笛人長大後成爲了誰,更知道吹笛人的身份。
昨日二人的對話十分簡單,“你當時就知道了?”
“不是。”
“那是什麼時候。”
“一個月後。”
一個月後!這個答案讓林驌蕭有些震驚,當時的蘇桎一還是一個孩子,竟然能查到多少人都查不到的東西,他怎麼做到的。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不想讓你靠近棯煜,所以不要靠近她。”
林驌蕭的思緒很快就從昨日回來,“有何指教?”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爲何言而無信?而且來了這?”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林驌蕭表面上說的瀟灑,心裡卻顫顫巍巍,他明確的知道自己打不過蘇桎一,若他生氣了殺了自己也不是沒可能的。
突然何迆一衝上來,站到二人中間,氣憤的指着林驌蕭,“昨日讓你把第二個答案也告訴我,你非不,否則我一手策劃,保證讓你告白成功。”
林驌蕭聽不懂告白二字,蘇棯煜卻懂,“打不過我的男人,我不需要。”
什麼!
這麼直接!
除了蘇棯煜其餘三人都震驚了。
震驚過後,蘇桎一鬆了一口氣,她看不上林驌蕭那個傢伙什麼問題都能解決了。
何迆一心想,你那破脾氣,林驌蕭哪裡配不上你了?他要相貌有相貌要家世有家世,武功好文采好,尤其能說會道,論口才天下沒幾個人能比的過他,煉魂又是天下無敵,他如今喜歡你,你還不趕快應了。
想着差點被蘇棯煜一針殺死,何迆一的心完全靠想林驌蕭這邊,盤算這幫他追蘇棯煜。
冷血腹黑女和善言刁鑽男配嗎?
如果林驌蕭是暖男應該會好點,但他不再蘇棯煜面前時就說宇文墨那樣的暖男啊!
林驌蕭依舊在震驚,他沒想到這樣的話能從上蘇棯煜口中說出。她雖然生活在刀光劍影中,但畢竟是個名門小姐,而且未出閣,雖然性子驕傲但禮儀這些她向來做的到位,言語中雖常常有諷刺人的意味卻也從未躍禮。
蘇棯煜也意識到自己的言辭有些直接,這些日子已經習慣何迆一那個世界人們的交談方式,她聽到告白二字竟然脫口而出。將耳邊的頭順了順,“接着來?”
顯然她這話是說過林驌蕭的,問他是否繼續之前的比武。
林驌蕭裝作沒聽到,他怎麼可能答應,剛纔的比試實在太危險了,而且他也不想和她動手,怕傷着她。他轉而向何迆一走去,因爲在場的人中只有何迆一不會威脅到他的生命,也沒有殺他的想法,重點是蘇桎一兄妹不會傷害何迆一一分半毫。
何迆一看着他,一臉嫌棄,用口型說道,“膽小鬼,直接表白不行啊?”
林驌蕭無奈聳肩,直到走在何迆一身前才停下腳步,費力的用口型說,“他們都是殺手,我這樣一個文弱書生怎麼能抵得過?話說表白是什麼?”
“就是告訴蘇棯煜你喜歡她啊,告訴她你喜歡了她十年。”何迆一聲音雖小,在場的三人都清楚的聽到。
林驌蕭有些慌張,卻不忘捂住她的嘴,“亂說什麼,今**不得去跟着師父學劍嗎?在這裡湊什麼熱鬧......”說着話,他突然覺得有兩道犀利的目光射在背上,趕忙鬆開手。
“她是我師妹,你們......”他怎麼能忘了何迆一在蘇桎一心中的地位,以爲和何迆一在一起最安全,卻沒想到她是個炸彈!
蘇桎一白色的錦衣與大雪混淆在一起,手緩緩扶在劍上,煉魂從體內散出,身體被藍色的煉起包圍,“子桑世子,可賞臉與我一戰?”
林驌蕭是麥國世子,原名子桑驌蕭,很多年都沒人這樣叫過他了,蘇桎一這樣做完全是在激起林驌蕭的鬥志。
“走。”蘇棯煜見蘇桎一有意要與林驌蕭一戰,抓住何迆一的肩膀就向遠處飛去。
果不其然,她們剛落地,那邊就傳來一聲巨響,蘇桎一竟然一劍將冰面劃開。
何迆一驚訝的叫了一聲,在她眼裡蘇桎一向來冷靜,處事不驚是他一貫的作風,就算與林驌蕭決鬥他也不會選擇這樣的方式,他怎麼了?
池塘裡兩股強大的煉魂將何迆一袖中對煉魂極爲敏感的銀狐嚇的睜不開眼,兩隻耳朵耷拉下來捂住已經合上的眼。
越下越大的雪雖然能阻礙煉魂向遠處傳播,但是這樣兩個擁有十級煉魂的人的打鬥輕飄飄的落雪又能有什麼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