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一陳沉默。
突然,方又行拍了一下大腿,“這個方法好,鼓勵民衆開墾荒地,增加國家稅賦來源,好、好,將抄家所得也歸還於民,有利於市井衆多流浪之人歸還田園,好,好,實在是件利國利民的好事!”
其他人聽到方又行這樣說,也覺得甚好,但是實行起來會如說得這麼簡單嗎?
第二天一早,袁家別院沉浸在一片忙碌之中,但女人們卻閒坐着搭不上手,只好喝茶磨牙,間或有童家大伯和二伯的孫女們跑來跑去,雖說沒規矩,可是辦喜事如果沒有這些孩子鬧騰,那也少了幾分熱鬧。
男人們卻實打實忙碌着,準備着嫁妝、宴席、賓客等一切事宜!
夏琰到了袁家別院後,林山長送上了自己考慮的結果。
夏琰肅然說道,“山長,事情一旦呈給皇上,就沒有轉寰的餘地了,你還要嗎?”
林山長笑道,“老夫已經多活這麼多年了,我相信一切自有天意!”
“好,等這邊婚禮一過,我便上呈給皇上,你做好準備!”
“是,候爺!”
夏琰中午不準備在袁家別院吃飯,童玉錦過來送他,“這麼忙嗎,一頓飯都來不及?”
“要去見章大人,準備在他家吃飯!”夏琰說道。
童玉錦點點頭:“哦,那你去忙吧,姐姐還沒正式出嫁!”
“嗯!”夏琰輕聲說道,“晚上我再來看你!”
童玉錦搖頭:“要是太忙,晚上就不要過來了!”
“沒事!”
“哦,”童玉錦見夏琰執意要來,也不矯情,“那你忙去吧!”
臨腳出門的夏琰揮了一下手,夏小同立馬帶着衆僕人退了出去。
屋內,夏琰親上了童玉錦,兩個才分開一天的小夫妻纏綿而忘我的親吻着,這個吻彷彿很快,又彷彿很久,情意綿綿。親熱完後兩個相依相偎了一會兒才各自分開。
童玉錦送走夏琰後回到內院,童玉繡問道,“候爺來了又走了?”
“嗯!”
童玉繡不好意思的說道:“如果忙,讓候爺別過來,倒叫我受不住!”
“你以爲我沒對他說呀,他自己要來!”
童玉繡看着甜蜜發着勞騷的童玉錦搖頭笑笑,“得了吧,要是不來,看你怎麼辦?”
“嘿嘿,那就涼拌唄!”
“嘴硬!”
章府
章大人收到夏琰的門貼,意外也不意外,把人請了進來。
“稀客呀,小候爺!”章大人笑得意味深長。
夏琰擡手作揖:“冒然前來,有沒有打擾到章大人!”
“小候爺說這話就見外了吧!”章大人邊說話,邊引着客人去了書房。
進到書房,章大人的棋局還擺在哪裡,夏琰掃了一眼,笑道,“章大人,自己一個人手談?”
章大人笑道:“沒有棋友,只好一個人自娛自樂了!”
“晚輩和章大人來一局如何?”夏琰說道。
章大人說道:“那再好不過了,早就聽說小候爺棋藝精湛,今天倒是有幸得以一見了!”
“被人誇大其詞了,章大人不信也罷!”夏琰微微一笑,說道。
“誇不誇,來一局,老夫自有定論,小候爺請!”章大人爽朗的笑道。
“章大人叫晚輩子淳吧!”
“好,那就叫子淳”章大人從善如流的笑道,“子淳小弟那咱們就來一局!”
“章大人請!”
章大人坐到主位,夏琰坐到客位,兩個人按棋禮相互行了禮,一老一少無聲的殺將起來。
書房外側幕僚回事房裡,幾位幕僚正在探究着夏琰的來意,“來找大人下棋?”
“你覺得他會特意跑過來跟大人下棋?”
“目的是什麼?”
其中一個看了看外面,小聲說道:“昨天晚上有人探道,至少有十人去了開國公府!”
“都有哪些人?會不會是他那些發小或是下屬?”
“不是,夏候爺的發小大都多都在禁中,昨天晚上去的都是文官!”
“這可會引人狂忌,夏小候爺不懂?”
“做到這位子,怎麼可能不懂,必定有什麼事,我估計他今天來跟他昨天晚上的事有關!”
“這樣看來是有關聯!”
“不急,棋下完了,事情也就差不多了,等下我們就知道了!”
“也是”
皇宮
誠嘉帝的龍案上,一張小紙條正被他捏在手裡:夏小候爺爲了田契之事招見了相關人員。
田契,夏子淳有什麼好的建議和方法了吧,要不然他不會公然招見這麼多人,他定是胸有成竹了吧,好啊,好啊,朕就等着。
正想着,內侍進來回稟,“聖上,御史臺周大人和董大人求見!”
誠嘉帝眼皮擡了一下,思索了一下,把紙條燒了,燒完之後,纔開口說道,“讓他們進來!”
“是!”
周大人和董大人進來後給誠嘉帝行了禮,禮剛剛一行完,兩人就開始陳事了,“回皇上,有人檢舉小候爺結黨!”
“結黨?結什麼黨?”誠嘉帝反問道。
周大人拱手作揖:“回皇上,昨天晚上夏小候爺私見了數十個官員!”
“都有那些?”誠嘉帝倚到龍椅上,漫不經心的問道。
周大人彷彿沒有看到誠嘉帝的不滿意,仍舊回道:“回皇上,有趙郡王、宋大人……”
周大人的話還沒有說完,誠嘉帝就打斷了他的話,“是朕讓他們去的!”
周大人大呼:“聖上,聖上,你不能這樣包弊夏候爺,他這是對朝庭不忠不耿啊!”
“何來不忠不耿?”誠嘉帝眯眼問道。
周大人身子從地上伏起:“聖上,這是公然結黨啊!”
誠嘉帝話鋒陡轉:“周大人,你今年多大了?”
“聖……上,臣今年四十又一!”周大人不明白,疑疑惑惑的回道。
誠嘉帝感慨嘆道:“原來年紀已經這麼大了,我批你乞骸骨,回老家安度晚年吧!”
“不……不……,聖上,你不能這樣對待言臣,你這樣還有誰敢諫言!”周大人疾呼。
誠嘉帝眯着眼,“周大人你諫言是爲了什麼?”
周大人連忙回道:“當然是爲國爲民,爲聖上!”
誠嘉帝看似溫和實則嚴肅的說道:“既然如此,那你去調查一番後,再來下結黨的妄言!”
“聖上……聖上……”
誠嘉帝低喝一聲:“退下去!”對於一直溫潤的誠嘉帝,這聲不可謂不重。
“不,聖上……聖上……”
邊上的董大人看着周大人被內侍拖下去,嚇得一聲不敢再吭。
誠嘉帝冷笑道,“別以爲揭發了祝檢秋,你們就清白了,既然如此,我讓大理寺查你們!”
“不……不……不,聖上,臣是忠心爲聖……”董大人的話還沒有說話,也被內侍拖了出去。
原本只是降了一級的周、董二人,這下誠嘉帝讓大理寺徹查起來,這一查又拖出數十個與祝檢秋走得近的官員,他們被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整個京城罩籠在一片人心慌慌之中。
京城某衚衕袁家
沒有父母的袁思允什麼事都要親歷自爲,忙併快樂着。
阿德從外面回來,對忙碌的袁思允說道,“公子,皇上動手了!”
“動了祝檢秋之外的人?”袁思允問道。
“是,跟祝檢秋走得近的人,今天早上都被大理寺查封了!”
袁思袁眯眼想了一下,“皇上這是敲山震虎,一石二計!”
阿德問道:“能制住祝檢秋的黨羽嗎?”
“祝檢秋的黨羽?”袁思允輕蔑的笑道:“在姓祝的被抓時,他已經被他的圈子賜除了!”
“公了那……”
袁思允說道:“沒祝檢秋,圈子、黨派依然存在,不過是換了個人而以!”
“會是誰?”阿德好奇的問道。
“應當是祝檢秋的岳父,戶部尚書——馬恩泰!”
“他?”阿德有些吃驚。
“對,皇上的下一個目標,”袁思允說道:“不除掉他,皇上所有的想法都是枉然。”
“可是此人似乎平庸的很,幾乎沒有什麼官聲,好的沒有,但壞的也沒有,跟他的女婿祝檢秋也交往不深!”阿德一直查着京裡的各個大員,對誰都有些印象。
袁思允說道:“這纔是真正的高手!”
“公子……”阿德驚訝的叫道。
袁思允笑道:“真正頭疼的不是我們,而是皇上、是夏琰等人!”
“哦!”
“不說他們,這些事先放一放,趕緊過來幫我!”
“是,公子!”
章府
章府幕僚接到外面傳來的消息,趕緊到了章大人的書房,書房人,章、夏二人對奕已到緊張激烈處,真殺得酣。
幕僚壓着急切站在棋桌邊上等着。
章、夏二人棋殺完時,早就過了午飯時間,幕僚見他們終於完局,急切的說道:“大人,皇上讓大理寺查了周大人等官員!”
章大人一邊收棋一邊笑道對夏琰說道:“聖上,果然穩重沉着,子淳你以爲呢?”
“章大人說得是!”
章大人擡頭問到:“什麼由頭封的?”
“回大人,結黨!”
章大人臉色一沉:“所以說自作孽不可活,一點也不假!”
夏子淳笑笑,“差不多吧,章大人,田契一件,我們商議準備兩天後拿給聖上!”
章大人捋着鬍鬚說道:“三天後的朝會,我會站出來說話!”
“多謝章大人!”夏琰站起來朝章大人道謝。
章大人嘆道:“土地問題是到該解決的時候了!”
“章大人英明!”
章大人笑道:“馬屁就別拍了,趕緊吃飯吧,吃完了,你該幹嘛幹嘛去!”
“多謝大人體諒!”
章家後院
章家丫頭正跟章婉嫺說道夏琰來府裡的事。
“他來就來唄,你跟我說什麼?”章婉嫺一臉不以爲意。
丫頭撅嘴說道:“覺得不值唄!”
“亂說什麼?”章婉嫺給了個警告的眼神。
丫頭縮了縮頭,但話還是一樣說:“風光霽月的候爺就應當配二孃你這個溫婉嫺淑的小娘子,真是可惜了!”
“再說我讓人揍你,你懂什麼,小候爺的妻子不是個凡人呢!”章婉嫺有些酸溜溜的說道。
“可出身也太低了!”丫頭哼道。
章婉嫺嘆道:“父親說了,英雄不問出處!”
“可是她是個女人啊!”
章婉嫺瞅了一眼丫頭:“人家這個女人可過得滋潤的很,都能上京兆府的公堂,你能嘛?”
“不能!”
“那不就得了,以後別說了,沒意思!”
“那二孃,這京裡可沒幾個小郎君能配得上你!”丫頭憂愁的說道。
“別胡說八道,父親母親自有主意!”章婉嫺打斷丫頭的話說道。
“哦”
章大人書房
等夏琰走後,章夫人到了書房,嘆了口氣,“人走了?”
“嗯!”
章夫人問道:“對了,二孃的婚事你怎麼不上心?”
“等下半年吧!”章大人回道。
“爲何?”章夫人不解。
章大人回道:“上半年京裡不平靜,再下半年再說!”
“可我相中一個,你同不同意?”章夫人問道。
“誰家?”
“江夏郡王!”
章大人驚訝的說道:“趙之儀?”
“嗯,你覺得怎麼樣?”章夫人一臉笑意的看向章大人,等待他的回話。
章大人捋了一把鬍鬚,沉思了一會,沒吱聲。
章夫人急了,“你說句話呀!”
章大人回道:“其實我想到了另一個人!”
“誰?”
章大人捋着鬍鬚解釋說道:“一個小官的兒子,不過此人及他兒子在我看來將來的造化都不會小!”
“誰?”章夫人感興趣的問道。
“方又行的長子,方秉良!”章大人回道。
“幾品官?”章夫人在腦子裡搜了一圈也沒有搜到關於方又行這個官員的事。
章大人笑道:“暫時正六品,兒子是個舉子!”
“什麼,老頭子,你什麼意思?”章夫人不滿意了。
章大人笑道:“就是覺得不錯!”
“你……”章夫人生氣了。
章大人卻不管,笑道:“偷偷拿生辰八字到靈明寺合合看!”
“啊……”章夫人跟不上章大人的節奏。
章大人對自己的老妻說道:“看人不能只看眼前,懂不懂?”
“誰不看眼前,江夏郡王多好!”章夫人嘴雖硬,但她還是聽老頭子的。
“是好,太好了,並不是件好事!”
“聽不懂!”章夫人不高興的搖頭。
“別管聽不聽得懂了,趕緊去合八字!”
“哦!”
章大人把章夫人打發走了以後,捋須沉思,想了很多,最後總結爲一句,一切就看聖上治辦的雄心壯志了。
袁家別院
從章家出來的夏琰再次來到了袁家別院,剛走進大門轉進甬道,甬道邊上假山後擁了一羣偷看的小娘子們,這些都是童家大伯和二伯家的孫女或是外孫女,以及耿家村一些近交友人的女兒。
她們躲在假山後偷看着從這裡路過的夏琰,一個個盯得目不轉睛,神情恍乎,天啊,這天下居然有這麼美的男人,那是怎樣一張俊美而淡漠的容顏,一雙彷彿可以望穿人心的耀眼黑眸,肅然若寒星,鼻樑直挺,脣色緋然,側臉的輪廓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卻又不失柔美,讓人心跳砰然,一身玄色錦衣更襯出他身材修長挺拔,淡雅暈黃的夕陽裡,彷彿行走在雲端,讓人高不可攀。
夏琰當自己沒有看到假山後面的人羣,他早以習慣被人愛慕、仰望,依然目無表情的我行我素。
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娘子被衆人推了出來,防不猝然的到了夏琰面前,擋住了夏琰的道。
夏琰停下腳步,頎長的夏琰高出她很多,垂着眼皮看了一眼擋道的小娘子,又轉頭看了一眼假山後面的小娘子們。
其中有個大膽的叫道,“候爺貴人,小桂姐是我們當中長得最好看的,你就收了她做姨娘吧!”
童家大伯的外孫女曾小桂低着頭絞着自己的袖子,臉紅得跟猴屁股似的,心跳如雷,期待着貴人候爺開口收了她,這樣她就能飛出農門成爲貴人了。
夏琰皮了一下眼。
夏小同連忙上前,一把推開了曾小桂,然後彎着腰擋住假山的那一邊。
夏琰擡頭目無表情的在門房的引路下進了正廳。
林山長見夏琰來了,連忙站起迎到廳門口,“候爺,失禮了,失禮了!”
“沒讓人通報,算不得失禮!”夏琰說道。
“不,還是失禮了,候爺這邊請!”
“嗯!”
正廳裡,一行人等夏琰坐定都來向他行禮請安。
假山甬道邊上,一羣小娘子們都圍着低頭哭泣的曾小桂,“小桂,別哭了,我聽說貴人都是這樣的!”
“是啊,貴人都是這樣的!”
其中一個小娘子不解的問道:“貴人啥話也不說,那到底是同意還是不同意啊?”
“是啊,到底是同意還是不同意啊!”其他人也迷乎了。
“我覺得吧可能是同意了,要是不同意肯定會說不要的!”
“要不我們打聽打聽……”
“對……”
……這些各懷小心思的小娘子們一窩蜂的找人求證去了。
夏小同見夏琰坐定了,悄悄的出了正廳,到了內院門口,對守門的婆子說道,“幫小的通報一聲,我要見老太爺!”
“哦,好的,好的……”守門的婆子一看是貴人候爺身邊的小廝,那有不通報的,連忙跑了進去,不一會兒就出來了,連忙說道,“小爺,你裡面請!”
夏小同進了童老頭的廂房,上來就給童老頭行禮,“老太爺,小的給你請安了!”
“小哥,快請起,來人,給小哥搬椅、上茶!”
“老太爺,您老別客氣,小的就是帶句話來了”夏小同擺手拒絕的說道。
“小哥,請說——”童老頭半傾着身子,非常認真的說道。
夏小同笑道:“老太爺說了你老別動氣!”
“不動氣,不動氣……”童老頭連忙擺手。
“好,那小的就說了,家裡的小娘子們該請個教養嬤嬤了!”夏小同說得一本正徑。
“啊……”童老頭被小夥子的一本正徑搞蒙了,沒聽懂什麼意思。
夏小同纔不管他們聽不聽得懂呢,“小的話帶到了,老太爺,小的還要到前面伺候候爺,就先告退了!”
“哦,對,伺候候爺要緊……”
等夏小同走了,童婆子不解的問道,“老頭子,小哥這話什麼意思?”
“我哪聽得懂!”童老頭大叫了一聲,“讓人打聽一下,出了什麼事,候爺的人要親自過來帶話。”
“哦!”童婆子走到院子門口向看門的婆子打聽,看門婆子剛剛跟人磕過牙,到是知道了,有些不自然的笑笑。
“大妹子,你有啥話不能對我說的!”童婆子見門婆子不肯說,急上了。
“老夫人,這個……這個……”
童婆子急道:“大妹子,昨天我們聊天還很投緣呢,你不能這樣對我吧!”
袁家別院的婆子看着僕素的童婆子把八卦說了出來,“我聽說剛纔在影壁通道邊上,你家外孫女要做候爺的小妾!”
“啊,誰啊?”
“叫什麼小桂的!”
“這個死丫頭膽子到是大!”童婆子趕緊回屋找老頭子。
內院童玉繡臥室廂房
廂房內,七大姑八大姨等都在這裡磕嘴磨牙,喝着上好的茶水,吃着上好的點心。
林夫人坐在主位邊上,當自己沒看到童家這些伯母、堂姐妹等人,看着她們,她今天晚上的晚飯能吃不下去。
童玉錦和童玉繡在這些親戚面前也不好說什麼體已的話,跟着喜婆講着明天大婚要注意的事項。
童家大伯等人也聽得津津有味,聽到不懂之處,還插話,煩得喜婆想跳腳。
童玉錦有心讓她們回自己的客房,終是沒好意思開口。
不一會兒,一羣偷看的小娘子們進來了。
二伯母笑罵她們,“到哪去溜達了,到現在纔回來?”
最小的曾小寶什麼都不懂,大聲叫嚷着,“看美人候爺去了。”
聽到這話,喜婆子一下子住嘴了,林夫人也詫異的看向這羣小娘子。
小娘子們被大人看得不好意思了,準備散開的,一下子又縮成一團。
童家四堂姐年齡不大,但是輩份大,沒有跟小輩子們一起去,但是她知道這些小輩們什麼心思,笑問道,“怎麼樣,候爺有沒有看上你們當中的誰?”
童玉錦聽到這話,眉頭皺起,皺眉並不是因爲不相信夏琰,也不是因爲有女人要往夏琰跟前湊,像夏琰這樣的人,這種事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會發生,夏琰早已百毒不侵,她皺眉的原因是,這些小娘子都是她侄女,怎麼能這樣想,怎麼敢這樣想,她覺得人都沒有底線了。
只見進來的某個小娘子說道,“不知道,但是我們當中小桂長得最好,我們把她推到小候爺的跟前了!”
四堂姐好奇的問道:“那候爺看上她了嗎?”
“不知道,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就走了!”
“啊,那你們怎麼不問問啊!”四堂姐失望的叫道。
“誰敢問,候爺雖美,可是很嚇人的!”
小桂是大堂姐的女兒,見衆人這樣七嘴八舌,既高興又擔心,高興能進貴人們,擔心是候爺沒有表態也不知看沒有看上,真是恨不得當面去問貴人候爺。
童玉錦和童玉繡兩人真是聽不下去了,兩人朝林夫人看了看。
林夫人也覺得可笑之極,候爺一個有身份的人怎麼可能跟你們這些小娘子正面說話,他的沉默就是拒絕,現在居然像村人一樣揣測候爺,真是……
大堂姐玉梅偷偷瞄了一眼想氣走的童玉錦姐妹,高興的眉毛直動。
盧小芳見童玉錦姐妹吃癟,內心覺得很爽,雖然不希望小桂能進貴人府,但是能殺殺童家姐妹的威風,她覺得自己也能接受不如自己的小桂跟了候爺。
一羣人煞有其事的討論着,居然討論到小候爺什麼時候迎取小桂,這……
林夫人聽不下去了,正想開口,門口,童婆子跟童老頭來了。
童婆子人還沒有到屋內,就喊開了,“小錦,小錦……”
“奶奶——”童玉錦起身迎接自己的奶奶,“什麼事,你老走得這麼急?”
“小錦啊,剛纔候爺讓人帶話!”童婆子走得急,有點氣喘,話接不上來。
“啊……”衆人驚得捂起嘴。
四堂姐直接叫道,“難道候爺同意了?”
衆都被四堂姐玉英的話驚呆了,都看向童玉錦,一臉的同情、辛災樂禍……真是什麼情緒都有。
童玉錦聳了一下肩,無語了,奶奶的還沒把夏琰帶的話說出來呢,這些人就腦補成這樣了,乾脆閉嘴不說話了。
大堂姐玉梅最急,小桂是她女兒,她急忙走到祖母邊上,“祖母,候爺是不是同意了?”
童婆子沒有回答孫女的話,她拄着柺杖走到林夫人跟前,“大妹子——”
“老夫人!”林夫人過來攙童婆子,和氣的笑道。
童婆子說道:“候爺讓人帶的話,我們聽不懂,你能不能對俺們講講?”
“老夫人,候爺帶了什麼話?”林夫人問道。
“他說‘家裡的小娘子們該請個教養嬤嬤了’是不是說他同意了,就是覺得孩子沒什麼規矩,先學學規矩?”童婆子問道。
林夫人聽完老夫人的話,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那個老夫人,讓孩子們學學規矩你說得沒錯!”
“啊,那……”童婆子有些激動,難道家裡又要出貴人了?
林夫人見童婆子誤會了,連忙解釋:“候爺不會納任何人爲妾!”
“不會啊,那個貴人不是三妻四妾!”四堂姐玉英叫道。
林夫人搖頭,“別家我不知道,但是候爺已經明確表過態了,此生只娶小錦一個,絕無小妾!”
“啊……”剛剛還浮想連篇的衆人都不敢置信的看向童玉錦。
大堂姐覺得自己的美夢還沒做呢,就滅了,不甘心的叫道:“怎麼可能,我們村的地主還娶了七、八呢!”
“就是,那個有錢男人不是幾個小妾!”
“不會吧,我不相信……”
衆人七嘴八舌,議論紛紛,就是不願相信事實。
還好,這時,前面婆子過來叫吃晚餐了,這事才告一段落。
走向餐廳的童玉錦想了想,覺得不讓他們親耳聽到拒絕的話,怕還有妖蛾子,悄悄對美珍說道,“去找夏小同,讓他別委婉,她們聽不懂的”
“哦,我知道了!”
果真如童玉錦料到的一樣,吃好晚餐後,大堂梅讓大伯直接去找夏小同了。大伯聽說外孫女能嫁給候爺,樂得腦子都成漿糊了,想都不想,童玉錦是自己侄女,自己孫女跟侄女跟同一個男人算什麼回事?
等童家大伯真找到夏小同時,夏小同也不顧場合,說話不委婉了,直接回道,“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候爺怎麼可能看得上你們,要不是看在夫人的面子上,我早就抽鞭子打人了,還能讓你們在這裡蹦噠!”
“啊……”童大伯被夏小同說得臉面全無,見衆人都看向他,恨不得鑽到地縫裡。
林山長暗暗搖了搖頭,候爺連公主、郡主都不放在眼裡,就你們……真是不自量力、癡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