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琰愣了一瞬間,連忙又問道,“是不是有孩子的意思?”
“正是,候爺!”
要不是童玉錦倚在他懷裡,要不是人多,夏琰能蹦幾丈高,他的笑容藏也藏不住,“太好了,太好了……”
衆人一聽,原來是有娃了,都由緊張轉爲高興,但是不敢多言,等郎中再次確認。
郎中終於放下手指,對小廝說道,“把筆墨拿過來,我給夫人開些凝神固氣的方子,到時抓了每次煎成一碗藥湯給夫人喝。”
夏琰急切的問道:“不是要保胎嗎,爲何要開凝神固氣的方子?”
白郎中搖頭笑道:“夏夫人嘔吐比較厲害,容易動了元氣。”
“那有沒有藥讓人不吐?”
“這……還是順其自然比較好!”白朗中想想回道。
夏琰朝童玉錦看看,自言自語:“那可怎麼辦纔好,吃什麼吐什麼,人怎麼吃得消?”
第一次孕吐,我們的夏小候爺就開始憂慮上了,又轉眼看向郎中,希望郎中是神仙,什麼都能解決。
白郎在感到有些好笑,寬慰說道:“候爺,過了三個月就不會這樣了!”
“什麼,要三個月?”從來淡定如廝的夏琰,從來面不崩色的小候爺,從來貌美如花的京城第一公子,臉色詫異生動的讓人感覺好笑。
“是……是……”白郎中被夏琰盯得低下頭連忙回道。
夏琰驚問:“爲什麼要三個月?”
“這……有一部分女人生孩子是這樣的,孕吐期三個月!”
“哦!”又糾結又不明白,可憐的夏候爺問着問着又回到了第一個問題。“不能不嘔吐嗎?”
“這……”白郎中覺得自己要崩潰,這是他能決定的嗎?
“能不能讓她不要嘔吐!”
“呃……”白郎中結巴說道,“候爺,老朽剛纔說過了,可以不嘔吐,但是藥就有三分毒,你看……”
“那有沒有沒毒的藥……”
有氣無力的童玉錦聽到這樣白癡的話,伸着胳膊搗了一下夏琰,“你還有完沒完?”
“可你吃東西要吐怎麼辦?”
“涼拌!”
“……”夏琰瞪着無辜的大眼,一臉可憐相。
童玉錦受不了夏琰這可憐無助的小白兔模樣,掐了一把丟人現眼的老公,對白郎中說道,“多謝大夫了,有哪裡要注意的,你跟我的丫頭說說,讓她用紙記下來!”
“是,夫人!”
美珍聽到這話,不慌了,連忙對白郎中說道,“對,對,白郎中請跟我來。”
夏琰急得說道,“我還有事要問呢?”
“問什麼問,煩不煩。”童玉錦又回瞪了他一眼,搞得這世上就她要生孩子似的。
“不問怎麼行?”
“急什麼,回家再問!”
回家?夏琰這才愣過神來,發現一大羣人正看着他,他才驚覺自己剛纔有多驚慌失措,有多失態,不自在的正了正身,清了一下喉嚨,恢復冷然倨傲的樣子,“不吃不喝站着幹什麼?”
“哦……”幾個年輕人相互看了看,暗暗笑笑重新落座。
趙之儀挑高的眉毛一直沒有落下來,見夏琰看向他,不懷好意的笑了一下。
夏琰幾不可見的哼了一下,餘光掃了一下他邊上的方大娘子,意思是說,不要笑哥,你也會有這一天,趙之儀領悟到這個眼神了,瞬間癟了氣,安安穩穩坐了下來。
夏子成搖了搖頭,作爲過來人的他暗暗笑了笑。
金氏感慨,自從她嫁到開國公府,她所見到的夏琰,都是不苟言笑的夏琰,都是冷情冷然的夏琰,沒想到,他對待自己的妻子,表現的比平常男人還溫情、體貼,真是人不可貌相,一個冷情的人並不見得對所有人的都冷情,入了他眼的,會像寶貝一樣寶貝着,比如妻子童氏。
蔡老闆見事情終於告一段落,悄悄的讓夥計們撤掉了冷菜,又重新上了熱菜,還讓老廚子準備了雞絲蘿蔔清湯。
童玉錦喝了這清湯沒有吐,可能是海魚的腥味太足了,引得她吐了,可如果不是這道海魚,她都不知道自己懷孕了,所謂塞翁失馬,有得有失吧!
夏琰見童玉錦喝了雞絲蘿蔔湯沒再吐,賞了蔡老闆和廚子,“你們酒樓還有哪些像雞絲湯這樣的菜,儘管上來!”
“是,候爺!”
童玉錦連忙打斷:“蔡老闆,別聽他,我已經飽了,不需要了!”
夏琰一聽這話急了:“那怎麼行,兩個人吃呢!”
童玉錦狠狠的瞪了一眼夏琰,“想搞事?”
“胡說八道什麼!”夏琰被童玉錦瞪得不好意思了。
蔡老闆等人偷偷捂着嘴笑了。
就快大婚的方伶俐原本對婚姻充滿了畏懼感,可是經今天晚上的事件,她覺得大婚也不是件可怕的事情了,情不自禁的偷偷看着趙之儀。
趙之儀感覺到了來自未來小妻子的目光,回以一笑,彷彿告訴她,不要羨慕,本公子比夏琰這廝還要好。
方伶俐彷彿接受到了這樣的訊息,幸福的低下頭,笑了!
而另一桌上,幾乎都是未婚的的年輕人,他們看到貴不可攀的夏候爺,原來也有這樣的一面,瞬間讓他們覺得他親切了很多,並且在不知不覺中以他爲榜樣,這是不是爲其它小娘子們謀到福利呢?哈哈,扯遠了!
由於童玉錦懷孕,原來準備鬧一場的年輕人收斂了行爲,吃得差不多時,一羣人散了。
離開酒樓回到馬車上,夏琰終於可以肆無忌憚的大笑出來,“我要做父親了,老天,我要做爹了!”
童玉錦斜過頭,挑眉而看,這廝也太誇張了吧,無語望天。
馬車外,夏小開和夏小同兩人相互看了看,聳了聳肩,候爺是不是高興的太得意忘形了。
京城某小衚衕
捂着心口咳嗽的素琴正在跟神婆學習道行。
老神婆一頭花白的頭髮蓬蓬鬆鬆的堆在頭上,嘴裡神神叨叨的念着咒語,手裡的鈴鐺叮叮的響着,就算不搖動,那鈴鐺彷彿有什麼東西支使着,一直在動。
直到院子門口有門人叫,這怪異的鈴鐺才停了下來。老神婆嘆了一口氣說道,“今天沒成!”
“那什麼時候能成?”素琴急切的問道。
老神婆搖頭:“我沒成過!”
素琴不死心的說道:“可我能感到我上次成了,爲何?”
“興許是你感覺錯了!”老神婆回道。
素琴尖叫一句:“不可能!”
老神婆看了一眼較真不放的小娘子,拂了一下衣服站起來了,去開院子門,她有生意上門了。
屋內,素琴不死心,又拿起鈴鐺搖了起來,可是鈴鐺再也沒有自己動過,她頹然的放下手,難道她有神靈保護?不行,我不能讓一個小鬼舒舒服服的呆在榮華富貴裡享受,不,不,我要想辦法讓她出竅,就是不出竅,也得讓她離開候爺,如果神鬼之術不行,還有什麼方法行呢?
素琴想到了樑王,能借他的手嗎?可是怎麼借呢?
京城靈明寺
明月大師正坐在大殿內,盤着腿,雙目微閉,手裡的佛珠不停的轉動着,嘴裡的經文隨着佛珠時急時緩,身後佛像前的香爐,香菸緩緩升騰,讓人彷彿置身在靈宵仙境。
明空大師從大殿外面走進來,看香爐裡面的香燃得差不多了,笑道,“法事做完了!”
明月睜開眼睛,“師傅回來了!”
“嗯!”明空大師回道,“感覺怎麼樣?”
“邪不壓正!”
明空笑道:“那就好!”
明月眼神有些空洞:“可是我能感到魂魄有消弱的跡像!”
明空大驚:“消弱?”
“是!”明月回道,“我準備下山一次,親自去看看,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也好!”
蔡記酒樓
終於結束一天生意,蔡榮保一身疲憊的回到了內院,他婆娘見他回來,趕緊給他打洗臉、洗腳水,幫着他洗漱。
蔡榮保發了一會兒呆後,說道,“想不到遇上當年的黑小子了!”
蔡娘子問道:“那個黑小子?”
蔡榮保笑笑:“曾經在你嫁妝鋪子裡請過客的黑小子!”
“哦,我記得了,自己點做了菜!”
“對,就是她。”
蔡娘子問道:“我聽前面的夥計說,今天酒樓裡來得都是大人物,難道是黑小子做了某個大人物的長隨、小廝?”
蔡榮保聽了婆娘的話後,笑得直不起腰來。
蔡娘子不解的問道:“難道我說錯了?”
蔡榮保回道:“錯得太離譜。”
“離譜?難不成做了某個權貴的小倌!”蔡娘子不敢相信的問道。
蔡榮保失笑的指着自己婆娘“你怎麼能這樣想?”
“我說得不對!”
“當然不對!”
“可是一個平民,我不往這些地方想,還能往什麼地方想?”蔡娘子說道。
蔡榮保長嘆一口氣,“我若不是親眼所見,說不定還真跟你一樣想法。”
“怎麼啦!”
蔡榮保嘆道:“造化大了!”
“什麼造化?”
“黑小子竟是黑丫頭!”
“不會吧?小子變小娘子。”
“我也不信,可事實就是,能說什麼,不僅如此,竟做了三品候夫人!”
蔡娘子大驚失色,捂着自己的嘴巴問道:“什麼,三品候夫人,這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事實就是!”
“那這造化真是大了。”蔡婆娘也忍不住嘆道,想了想說道:“要不你找她幫幫忙?”
蔡榮保說道:“你以爲我不想?”
“怎麼,她不願意?”
“倒不是她不願意,是夏候爺直接把路堵上了。”蔡榮保無奈的說道。
“原來是這樣,也是,我們這些小商人能讓人家利用什麼呢,人家肯定不願意了!”蔡娘子無力的耷着頭說道。
“我也是這麼想的,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只能這樣了!”
開國公府
夏琰等人回到家裡,夏七郎就把童玉錦懷孕的事告訴了高氏與開國公。開國公聽說童玉錦懷孕了,高興的大笑,“真的?”
夏七郎點頭:“真的,找郎中確認過了!”
開國公大笑:“太好了,我有孫子帶了!”
高氏瞄了眼樂得眼不見縫的開國公,說道,“你媳婦說,她要生女兒!”
開國公不高興的說道:“要你在這裡多事。”
“怎麼是我多事了,上次她親口說的。”高氏回道。
“煩人!”開國公煩燥的叫道。
高氏笑道,“我當然也想她生兒子,你急什麼!”
“那你這麼多廢話幹嘛!”
正說着,夏琰扶着童玉錦進來請安了。
夏琰擡頭看了一眼站在邊上的夏七郎,夏七朗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已經告訴父親和母親了!”
“嗯!”
高氏問道:“三郎啊,這是真的?”
“嗯!”
開國公笑道:“太好了,那什麼時候生?”
夏琰心想終於找到個比我更急的了,回道:“父親,剛懷兩個月不到,你急什麼?”
開國公跳腳:“我怎麼不急了,我要帶孫子玩!”
“那也急不了!”夏琰回得一本正徑,好像他從未急過似的。
開國公無奈的回道:“也是,急不了!”
高氏笑問“感覺怎麼樣,三郎媳婦?”
“還好!”童玉錦回道。
“有孕吐嗎?”
“今天晚上吐了!”
“噢,那看來你要吐三個月了。”高氏笑道。
“夫人有偏方有讓人不吐嗎?”這話是夏琰問的。
高氏笑回:“倒是有,就怕不合適!”
童玉錦問向金氏:“弟妹有孕吐過嗎?”
金氏回道:“我沒有孕吐現象!”
“那真好!”童玉錦感慨說道。
“是挺好的,不過嫂子也別急,等過了這頭三個月,你就好了!”
“也只能等三個月了!”童玉錦無奈的說道。
夏琰見請過安了,對開國公夫婦說道,“父親,夫人,如果沒有別的事,那我們現回去了。”
“行,趕緊去休息吧!”
夏琰又扶着童玉錦出去了。
高氏看着繼子對媳婦那麼小心在意,撅嘴說道,“都說父像子,你怎麼一點不像你兒子這麼細心?”
開國公不耐煩的甩着袖子說道,“我回書房看書了!”
高氏等開國公走後,哼道,“真搞不懂,爲何父子一點都不像?”
夏七朗笑道,“父子不像,父母像,也許三哥母親厲害吧!”
高氏瞪了一眼自己兒子,“你是誰兒子?”
“母親,天不早了,我要去休息了!”夏七郎逃了。
高氏問向大兒子夏子成,“怎麼突然就說有了?”
夏子成回道:“如果不是聞了魚腥氣嘔吐,估計三郎也不知道童氏有了!”
“不是每月都有太醫把脈嘛,怎麼會沒發現?”高氏不解。
夏子成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金氏看時間不早了,說道,“母親,哲兒怕是找我了!”
“那趕緊回去吧!”
“謝謝母親!”
開國公府聽濤院
夏琰如握着寶貝似的攙扶着童玉錦,等到了內院,童玉錦從夏琰手中抽回手,要自己走,夏琰不讓。
童玉錦叫道,“你能每時每刻都牽着我的手?”
“不能!”
“那不就結了。”
“可……”
“緊張什麼?”
“怎麼不緊張,我夏琰第一個兒子……”
童玉錦瞪眼看着夏琰,真瞪得夏琰改了口,“這是我們第一個孩子……”
童玉錦哼一聲:“哪家不是有了第一個纔有第二個,緊張什麼!”
“我就緊張擔心,怎麼辦?”
“真是能得你。”童玉錦沒辦法的安慰道,“親愛的夫君大人,淡定,淡定,懂不懂?”
夏琰皺眉又想說什麼,童玉錦趕緊打斷,“夫君大人,不要慌,不要急,聽我的,懂不懂?”
“你自己都不會照顧自己,讓我怎麼不急不慌!”夏琰一臉擔憂,彷彿世界都要榻了。
童玉錦雙手抱頭,“你再這樣,我要瘋的。”
夏琰見童玉錦不耐煩的發狂,真是急得頭上冒冷汗,“你別拉自己的頭髮呀!”
“你閉嘴不說,我就不拉!”
“好,好,我不說,我不說了……”
夏琰終於消停下來,童玉錦覺得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在童玉錦動不動就要發脾氣的情形下,夏琰收斂了自己緊張不安的情緒,合着她的節奏開始了孕期日常。
知道自己懷孕的童玉錦給自己制定了規律的作息時間,和合理的飲食,還有運動量,當然這些都是現代常識,對於古代常識,合理的她就用,不合理的堅決不聽,比如早上散步,夏琰恨不得讓童玉錦時時刻刻躺在牀上,可是童玉錦怎麼會聽,這不是慢性謀殺嘛,不管夏琰如何說,她都起牀散步,雷打不動。
夏琰投降了,只好隨她。
童玉錦說道,“知道爲何有人死在產子當中嗎?”
“爲何?”
“除了胎位不正外,大多數是缺乏運動,至致不好生!”
“哦……”
“不要以爲我說着玩,太醫也說走走有利於孩子出生。”
“哦,明白了!”
不管喜也好,悲也罷,日子總在不知不覺中,不緊不慢的走着,轉眼之間,三年一度的狀元遊街在萬衆矚目中如期舉行了,當天,整個京城的主幹道上都擠滿了人,人山人海,都爲了一睹狀元、榜眼、探花的真容。
曾經有一首詩寫得真好,所謂‘昔日齷齪不足誇,今朝放蕩思無涯。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今朝金榜題名,風雲際會,從此可以直上青雲了,往日種種不得志、鬱結都可以統統風吹雲散了,高頭大馬之上,頭簪朵花,眼前天高地遠,大道遠闊,彷彿只等自己來走,走出一番前程似錦。
蕭雲軒深深吸了一口氣,他的人生邁出了第一步,他相信第二步會走得更好,暗暗抒發胸臆,情懷滿腔,露出恰到好處的微笑,接受衆人瞻仰。
緊隨其後的是第二、三名。
第二名是某門閥世家嫡子,風度、儀度更大氣、貴胃,耀人眼簾。
第三名方秉良,雙手有些僵直的拉着馬繩,內心激動的腦際一片空白,連某個酒樓窗口都未注意到。
某酒樓窗口
章婉嫺和京城其他家小娘子一樣,站在窗口看狀元遊街。
丫頭酒兒得意的說道,“二孃,姑爺真神氣!”
“死丫頭,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事實就嘛,二孃!”
“懶得理你”章婉嫺颳了一眼丫頭後朝窗外看去,她的目光沒有在狀元、榜眼身上,只在第三名探花身上,不知爲何,越看越覺得這個年輕人不錯,端坐在高頭大馬,脊樑挺直,俊秀儒雅,父親的眼光真是不錯呢!
唉,小娘子,你不覺得他小氣了,不覺他是壞了人?
跟在風光的一甲後面的是二甲進士,他們雖不像一甲三名那麼耀眼,也是人中之龍了,胸中也自有丘壑,從此仕途又多了許多人拼搏。
童家書等人排在隊伍靠後,坐在高頭大馬上,同樣接受衆人仰慕,享受被人矚目的感覺,真是美妙極了,在美妙之中,他想到了五年之前,想到了那些貧困交加的日子,那些沒有吃沒穿的日子彷彿就在眼前,在那裡,打死他,他也不會想到,自己有一天能以這樣的方式遊走在京城大街,童家——,貧窮無靠的童家,他要它
在自己手裡得富貴有靠。
遊街之後,緊接着是瓊林宴,對於得中的人怎一個忙字了得。
童家別院
林山長和童秀莊兩人從街上回來,一邊走一邊回味着剛纔的盛況,童秀莊感慨說道,“想不到有一天能看到兒子在狀元遊街裡面。”
“是啊,我也沒有想到,有一天能到京城看狀元遊街。”
童秀莊笑道:“我們都沒有想到啊!”
林山長捋着鬍鬚說道,“更讓我沒有想到是,如楊竟然能進士及第,真是可喜可賀!”
“是可喜可賀!”
望亭林宅
童氏正在跟林氏商量童家書大婚要用的繡品,事情商量完後,童氏說道,“我得快點,大郎的婚事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再不抓緊,可不行,要讓人笑話了!”
林夫人安慰說道,“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就是有些細節,注意一下就行了!”
童氏點點頭,轉頭問向伍媛媛,“你爹孃來信了嗎,聽說什麼時候回來?”
“有信來,我大婚前,他們會趕回來!”伍媛媛溫婉的回道。
“哦,那就好!”
伍媛媛說道:“讓伯母操心了!”
“這還不是應該的!”童氏高興說道,“書兒已經及第,現在就等大婚了,真是雙喜臨門。”
坐在邊上角落的丁氏,低着頭,手裡的針線走得飛快,只聽不說話,卻默默的高興着,你也及第了,你的抱負終於如願以償,真好!
京城樑王府
樑王庶務管事見到了樑王,把蔡記酒樓的事跟樑王說了,樑王眯着眼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前幾天晚上。”
“前幾天?”
管事問道:“是,王爺,你看,酒樓……”
樑王摸了摸鬍鬚,“他怎麼會去這種小酒樓?”
管事回道:“小的找人打聽了,聽說爲了照顧候夫人!”
“照顧她?”樑王擡眼看向管事。
“是,候夫人是慶昌府人!”
“原來如此,他去歸他去,酒樓照收!”樑王不以爲意。
管事提醒說道:“王爺,酒樓老闆跟候夫人有些淵源,你看……”
“這麼說夏琰要罩着了?”樑王不高興的問道。
管事小心的低頭回道:“這個小的就不知道了!”
樑王臉色有些陰沉,想着最近一直活在夏琰的陰影之下,有些不爽,但是糧食剛剛運走,爲了個小酒樓似乎犯不着把夏琰的目光再次吸引過來,想了想說道“先不動!”
“是,王爺!”
京城某大酒樓
終於可能光明正大出現在京城的那圖可仁,穿着奢華的官禮服,住在使節館,等待着大陳朝皇帝的接見。
他的手下從外面進來,給正在庭院散步的將軍一個示意的眼神。
那圖可仁踱着步子進了房間,問道,“事情怎麼樣了?”
“回將軍,糧食全部運走了!”
“太好了!”
那圖可仁提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只到行程不耽誤,結冰前可以到達部落!”
“是,將軍!”
那圖問道:“樑王那邊有什麼消息?”
“回將軍,樑王說夏琰和趙之儀都沒有時間來盯我們了!”
“爲何?”
“聽說一個要大婚,一個要當爹了!”
“大婚?當爹?”
“是,將軍!”
“倒是有點意思。”
誠嘉十七年,對於有些人來說,是忙碌的,比如秦王府、方宅;比如童家、比如開公府。
整整一個冬天,喜事一個接一個,夏琰帶着懷孕的童玉錦穿梭在京城和望亭之間。
咦,以夏琰的性子,能讓童玉錦隨便走動?
當然不能,可是童玉錦會聽他的嗎?當然不會,所以兩人不是你退就是我進,鬥智鬥勇,忙得不亦樂呼。
終於到了年尾,到了臘月二十,還有十天就過年了。
童玉錦的肚子已經顯懷了,有些大腹便便了,走路有些像一隻鴨子。
美珍從外面進來,脫了有涼氣的外套才進到內間,到了內間發現童玉錦正在房間內走來走去。
“累不累,夫人!”
童玉錦扶着腰說道:“還好!”
“要不做下來休息一下?”美珍看着都累,再次問道。
“再走一會兒!”
“夫人,等下再走也可以呀!”美珍有些急。
童玉錦橫了一眼美珍:“誰讓你們一直讓我吃,搞得我現在的肚子跟要生似的!”
“夫人,太醫不是說了嘛,你肚子有兩個呢?”
童玉錦嘆氣:“我聽着就怕,怎麼生啊!”
美珍連忙安慰:“夫人,怕什麼,四郎和五娘不就是雙胞胎,還不是一樣長大了!”
“說得也是,我還真是多濾了!”想到四朗和五娘,童玉錦沒那些恐懼了。
美珍走到藤椅邊說道:“過來休息一會兒!”
“行!”童玉錦在美珍的攙扶下,坐到訂坐的藤椅上,隨口問道,“候爺呢?”
美珍回道:“小同說了,年終,候爺要處理各種公務和庶務,忙得很!”
“哦!”
美珍照顧童玉錦坐下後說道:“夫人,有什麼想吃的,美珍做給你吃!”
“不要吃,肚子長得太快了!”童玉錦摸了一下肚子說道。
美珍不依:“那怎麼行,離晚餐時間還有些時候呢!”
“那就來點水果吧!”童玉錦覺得不餓,但實際上還是有吃得慾望,沒辦法,來點水果吧。
“好,我就弄!”
美珍又出了房間,童玉錦歪在藤椅上等着無聊,竟睡着了。候在門口的彭大丫拿了件毯子給她蓋上,又悄悄退到門口。
京城外靈明寺
明月冒着風雪回到了寺裡,明空親自爲他開了門,“怎麼樣?”
明月笑道:“沒事?”
明空不解:“沒事,你還兩個月纔回來?”
明月笑道:“她懷孕了,所以氣息才弱!”
“原來是這樣,那你是……”
明月笑回:“我一直跟在他們後面!”
“爲何?”
“總有些不明術氣跟着她,我爲她念了經!”
“哦,那現在這些術氣……?”
“術氣沒了!”
“是嘛,爲何?”明空不解的問道。
“可能是行術氣的人停手了。”
“原來如此,那緊喝些熱湯暖暖身子吧!”
“謝師傅!”
開國公府外
捂着心口的素琴裹着風衣風帽站在陰暗的角落,看着不遠處的側門,耳朵聽着側門處的聲音,門口有兩個婆子開心的說着家長。
瘦一點的婆子對門婆說道:“今年過年,可以過個肥年了!”
門婆笑道:“那是,候爺夫人有喜了,說什麼打賞不會少!”
“我聽說府裡隔三差五的打賞沒少啊!”瘦一點的婆子的感嘆。
“那當然,不過你們莊子上也不少吧!”門婆子說道。
“總是比府裡要少些”瘦一點的婆子笑道。
“那也是”門婆子說道。
瘦一點的婆子的問道:“你有沒有發現,自從候爺夫人過門,我們的月銀都是準時發的,沒欠過一次。”
“我早就知道了!”
“你說怪不怪,候爺夫人也沒當家呀,這銀子怎麼就準時發了?”
門婆子得意的說道:“我倒是知道些!”
“快告訴我,我在外面莊子上不知道!”
門婆子回道:“我聽說下面幾個公子不亂花銀子了!”
“不亂花銀子?”
門婆子點點頭。
瘦一點的婆子不相信的問道:“說不亂花就不亂花了,這麼懂事?”
“聽說跟候夫人有關!”
“真的假的?”
門婆子肯定的回道:“當然是真的,特別是七公子和八公子,聽說現在每月的月銀一百兩都不到!”
“那以前呢?”
“以前,三五千兩都有!”門婆子扁着嘴不高興的說道。
“我的個老天呢,怪不得我們有月銀了!”
“誰說不是呢?”
瘦一點的婆子雙手合了着拜了一下,笑道:“那真是要感謝夫人!”
“可不是,她這不當家比當家還有用!”門婆子也笑咧開了嘴。
“不說了,我得把莊子上的新鮮蓮藕拿進去,讓懷孕的夫人得個新鮮菜!”
“去吧,趕緊去吧,差點耽誤了正事”
兩個婆子高高興興的分手了。
牆角陰暗處的素琴咬着牙,怪不得不上公堂了,不拋頭露面了,原來是有喜了,爲什麼,爲什麼,難道小鬼也能生孩子嗎?
京兆府大獄
獄卒們打開了臨時關押處,對裡面的人吼道,“出來了,出來了,趕緊出來,放你們回家過年了!”
“回家?”
衆人一臉迷茫,如果有家,他們還要鬼混嘛,還會被抓進來、放出去嗎?他們坐着沒動。
獄卒們進來轟人!
各位親,一定覺得奇怪,犯人能隨便放出去嗎,不僅如此,這些犯人似乎還不想出去,怎麼回事?
臨時關押處,各位親,懂嗎?這些地方,一般關着社會上的小混混,說他們犯罪,言過其實了,說他們沒罪,他們確實擾到民衆的生活出行了,他們可能是小偷,可能是江湖耍把戲的騙子,可能是聚衆鬥毆等等,擾亂社會治安卻又沒有實質性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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