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陸謙、管營和差撥的屍體,林沖冷冷地嘆了口氣。終於殺掉這些惡賊替自己出了口氣,自己的怨仇也算是報了。
可是天大地大何處纔是我容身之所,這輩子恐怕再也無法迴歸體制內,再也無法做回朝廷命官了。
秦楓上前一步問道:“林教頭,在想什麼呢?”
林沖搖頭道:“沒有想什麼,只是感覺到心中空落落的,有一種空虛寂寞的感覺。”
秦楓說道:“哥哥,我們此番犯下命案,誅殺的是朝廷命官。恐怕要不了多久朝廷的海捕文書就要下來了,趕快想辦法逃命吧。”
“逃往那裡,去你的秦家莊園嗎?”林沖面對秦楓,他低聲問道。
秦楓精神一振,他大聲說道:“不錯,我正式邀請哥哥加入秦家莊園,做我們莊園的一位莊主。”
林沖嘆息一聲道:“事到如今好像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去往秦家莊園了。”
他仰天長嘆道:“只可憐我心繫朝廷、心繫天下,胸有大志卻無以報國,真是可嘆可悲呀!”
他說道:“想我和拙荊恩愛半生,卻無法終生相守,真是人生一大憾事。”
他怒道:“想我林沖只不過想過清淨安定的日子,沒想到老天捉弄,連這點小小的要求都不答應我,真是讓我悲痛欲絕呀!”
秦楓上前一步安慰道:“其實這三件事情在秦家莊園中你都能達成願望。”
“是嗎?”林沖苦笑一聲道:“現在我已經是個逃犯,只求飽餐一頓、冷牀一張而已,還有資格提要求嗎?”
“當然有。”秦楓說道:“你林沖有報國志,我秦楓何嘗沒有?上次我已經給你說過,大遼大金隨時窺視我中原繁華,說不定哪天就會揮師南下。到時候我們便在薊州爲中原老百姓築起一座鋼鐵長城,將他們擋在外面。這不是報國保家嗎?”
林沖眉頭緊皺,輕輕點頭。
秦楓見林沖已經開始認同自己的說法,於是繼續說道:“你刺配滄州之時,我已經和魯智深相約分頭行動。他就在東京負責保護嫂嫂,待時機成熟將他們全家搬遷到秦家莊園。我想,待你我抵達秦家莊園之後,我便着人去邀請嫂嫂舉家搬遷到薊州秦家莊園。這樣你們一家團聚,豈不妙哉!”
林沖眼神中透露出異樣的光彩,他雙手把住秦楓的肩膀說道:“難得你如此有心,竟然連我的家事都考慮得如此周到,真是難爲你了。今後我林沖便爲你秦楓牽馬執鞭,做你的馬前卒,也爲秦家莊園貢獻我一絲微薄的力量。”
秦楓說道:“秦家莊園不只是我的,也是你的,還是大家的。我在那裡想建立一個人人平等、家家安居樂業的世外桃源。我希望每家每戶都過着平淡而又幸福的生活。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歇,生活簡單快樂,豈非林教頭你的心願?”
林沖納頭便拜,他拱手道:“以前我一直以爲你在收買人心,一直以爲你想收納我去秦家莊園替你賣命。今日我總算看清楚了,秦楓你真的是一心爲國爲民,真的不是爲了一己私利。我林沖拜服,從今以後,我這條命就奉獻給這個秦家莊園,這個世外桃源,爲之一生而努力,矢志不渝!”
秦楓大喜,連忙將林沖扶起。他知道林沖三次表態,一次比一次誠懇,最後一次可以說是有內心發出的吶喊。他的這顆心已經緊緊和自己相連,他將終身矢志不渝的踐行自己今日諾言,成爲自己的最堅實的幫手,最得力的助手,還有最貼心的兄弟。
得到豹子頭林沖,秦楓豈能不高興,豈能不興奮。況且這樣的高手還是死心塌地跟着自己,他更是心中跳起一萬支舞蹈,高興呀!
“那我們就立刻出發,徑直趕往薊州飲馬川。”林沖將三具屍體搬進山神廟,便要用火把將山神廟燒掉。
“且慢。”秦楓阻止林沖點火,他望着三具屍體說道:“林教頭,你有沒有感覺到一絲詭異?”
林沖詫異地問道:“有什麼問題嗎?”他實在是不知道秦楓突然問起這個問題究竟代表着什麼?他以爲是周圍有什麼不妥之處,便四下觀察了一陣。然後回頭對秦楓說道:“這裡除了我們兩個,便再也沒有活人。憑我多年的經驗,應該可以肯定。”
秦楓搖頭道:“我並非說這裡有什麼埋伏,而是說這個陸謙有蹊蹺。”
“陸謙?”林沖望向陸謙的屍體,他問道:“此人已經被我一槍戳死,絕無生還的可能,秦兄弟你在擔心什麼?”
秦楓說道:“教頭難道你不覺得詭異嗎?這個陸謙在此之前從來沒有亮出自己的武功,在東京的時候從來都是躲避着你的追捕,爲何今日卻展現出如此驚人的本領?他自稱將自己的靈魂出賣給了魔鬼,換取了這一身本領。可是魔鬼是誰,到現在都沒有答案。”
“這個無所謂,只要陸謙伏法,我心中的憤怒便消了,管他魔鬼是誰。”林沖滿不在乎。
秦楓卻說道:“我認爲你應該加強警惕。”
“爲何?”林沖有些詫異。這位秦楓老弟的思維總是讓人出乎意料,讓人捉摸不透。但是每次他的思考總是有道理,他的方法總是能成功,這就是他佩服這位秦兄弟的地方。
秦楓說道:“這陸謙的武功根底也不怎麼樣,但是他竟然能夠和你大戰幾十回合而不落敗,靠的是什麼?”
林沖恍然大悟,他脫口而出道:“憑藉着他對我武功的瞭解,對我武功每一招每一式的鑽研,他簡直把我給研究透了。”他心中不寒而慄,若不是自己臨時領悟了一招絕殺,這一場戰鬥不知道會打到什麼時候。若是沒有秦楓的相助,加上管營和差撥兩人,他能不能夠以一敵三還得打個問號。
“你是說已經有人早就在調查我,而且將我的武功全數摸透,然後將專門剋制我武功的招數賣給了陸謙?”林沖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但他還是開口問道。現在他的眼中,秦楓就是智慧的化身,他確定的事情,自己才能夠準確把握。
“不錯。”秦楓緩緩說道:“而且說不定這個人不止研究你,說不定還在研究其他好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