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平聽到後面竟然有人責問他是否知罪,不由得一愣,不過立刻反應過來。
聽這聲音不男不女,肯定是王臨風又想來搞鬼。
他回頭一看,果然是王臨風帶着十幾個侍衛氣勢洶洶圍過來。
何平對李彩霞說道:“大當家的,我剛剛爲山寨拼死作戰,到現在鎧甲未卸,身上汗水未乾,而且寨門之外敵人重重圍困。此刻他竟然來鬧內訌,難道九龍山就容不下一個何平嗎?”
李彩霞上前一步擋在何平身前,怒斥王臨風:“你這迂腐之人,大敵當前你不思如何破敵,又想來幹什麼?”
王臨風彷彿一身正氣般說道:“大當家的,此人必內奸,如若不除,定生後患呀!”
“你可有證據?”李彩霞怒氣未消,問道。
王臨風徑直對着何平喊道:“是男子漢就站到我面前來,別躲在大當家後面當縮頭烏龜。”
何平昂首挺胸走上前去,他冷笑着說:“我是縮頭烏龜?這話真是好笑。”
他大聲喊道:“如果我是縮頭烏龜,那麼剛纔大戰之時我便可以臨陣脫逃,何必拼着命保大家順利脫險。你這樣說不但是侮辱了我,也是侮辱了跟着我出生入死的一百弟兄!”
他知道此刻必須尋找更多的盟友,激起大家的憤怒和對他的同情。這樣一來,主動權就掌握在他手中,就可以不變應萬變。
四周跟着何平剛纔與敵人激戰的弟兄們被惹怒了,他們指着王臨風齊聲吼道:“你他媽的王八蛋,今天必須給我們解釋清楚,否則跟你沒完!”
王臨風偷偷吐了吐舌頭,這個何平果然厲害。
他定了定神,故作輕鬆地說道:“我當然不是說大家,我只針對何平。”
“他做了什麼對不起山寨的事情,你又憑什麼說他是奸細?”這羣粗獷的男人性格直爽,只知道刀裡來火裡去,對於認可的兄弟換命都可以。他們剛纔跟着何平出生入死,總算打贏一場漂亮的勝仗,自然從心底認可。他們覺得自己和何平是綁在一起的兄弟,當然要爲他說話。
王臨風沒有想到竟然有這麼多人爲何平說話,而這個何平只是來山寨幾天的人而已。他的心中頓時憤憤不平,若是此人留長久了,這九龍山豈有自己位置?
他大聲道:“何平,你回答我。剛纔明明已經打贏敵方,爲何不乘勝追擊,不一舉擊垮敵人?你是何居心?”
此話完全是雞蛋裡挑骨頭。明明爲山寨打了一場勝仗,卻被人無端懷疑,還當着衆人被質問。換了其他人絕對不可能與他善罷甘休,但這人不是別人,是何平。
他是秦家莊園的莊主,現代穿越而來的秦楓。這種低級的激將法對付一般人可能起得到一點作用,但是對於秦楓來說簡直就是隔鞋搔癢,完全無用。
何平面色平靜,根本不爲他的話所動。他根本不正眼看王臨風,對着大夥對着李彩霞說道:“大當家的、各位弟兄,剛纔你們也都看到了。我們山寨的四大金剛帶領着兩千弟兄尚且不能取勝,他卻責怪我們一百個兄弟不乘勝追擊?要知道對方可有幾千兵馬,那陣勢圍得如同鐵桶一般,王臨風這樣說就是想讓我們去送死。難道我們這些兄弟的命在他眼中就如此不值錢,就該去送死嗎?”
這話徹底激怒了跟着何平一起出去的百人,他們羣情激憤地要衝過去找王臨風理論,現場是一片混亂。
王臨風被嚇得面如白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他本想用此事除掉何平,沒想到何平竟然拉着上百個兄弟一起下水,這是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
現在事情變成這樣,該如何收場?他頭腦一片混亂,完全沒有頭緒。
“都給我住手!”還是李彩霞鎮得住這幫人,她一聲狂吼,所有人都停止了動作,呆在原地。
“王臨風,”李彩霞怒氣沖天地質問:“你到底有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何平是奸細?”
王臨風低頭不答話。
李彩霞環顧四周,然後大聲說道:“如今敵人兵臨城下,我們應當團結一致,共抗外敵,豈能因爲無端的懷疑而猜忌甚至打擊自己的兄弟?”
“不錯,王臨風是個王八蛋!”討伐聲此起彼伏。
李彩霞等衆人情緒平復一些後,又開口說道:“從今天起,任何人不得無端猜忌懷疑自家兄弟,否則別怪我無情。”
她狠狠瞪了王臨風一眼又喊道:“今天這件事情就到此爲止,各自散了。”
衆人緩緩而散,李彩霞走到何平身邊抱歉道:“事情我如此處理,你可有意見?”
何平搖頭道:“如今強敵環伺,我們應該團結一致。大當家這樣做,也是爲了大局着想。想這九龍山也有很多支持王臨風的兄弟,若是此刻重罰了他,他們也會有怨氣。所以大當家這樣處理,我完全理解,完全支持。”
李彩霞面若飛霞,她眼波流動,一絲嫵媚若隱若現,“你能夠明白我的苦衷,當真是感謝了。爲了山寨的穩定,爲了想出辦法擊退強敵,我只能讓你受委屈了。”
何平心潮澎拜,幾乎又有些沉醉。他穩定住自己的情緒,微微點頭道:“爲山寨出力,本就是分內之事。大當家如此客氣,倒是讓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李彩霞忍不住咯咯笑了幾聲,然後神采飛揚地說道:“既然這件事情到一段落了,我心中的秤砣算是放下。真希望我們山寨所有人都有你這樣的胸襟,還有什麼可怕的!”
“只是強敵未退,這終究不是辦法。”何平眉頭緊鎖,若有所思。
李彩霞拍拍他肩膀說道:“這點你不用擔心,我們高掛免戰牌,把防禦工事做好,他們一時半會兒也攻不進來。”
她伸了伸懶腰道:“我們好好休息一晚,好好思索下如何破敵,明日再談。”說完,轉身便走。
看着她英姿颯爽的身影,何平迷惘了。她的背影好熟悉,好像自己現代的那個女友萌萌。
可是,這身影卻越來越模糊,最後竟和周圍景物融爲一體,漸漸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