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楓陣營的士兵們輪班休整了足足兩個時辰。他們吃飽喝足,消耗的精力在休整中慢慢恢復。大家都感覺到了希望,對打贏這場攻堅戰也充滿了信心。
因爲他們看到在軍營外整整餓了一上午的敵軍,已經開始怨聲載道,已經開始軍心不穩,整個隊伍中瀰漫着不安和焦躁情緒。
秦楓甚至敏銳的觀察到,敵軍陣營中已經開始有分裂的跡象。雖然他聽不懂也聽不清楚那些人說了些什麼,但是從他們斷斷續續地爭吵中可以看出,已經有人在抱怨這場戰鬥,有人已經想打退堂鼓了。
當然,敵軍的主帥肯定是堅定的主戰派,堅持要對抗到底,一定啃下秦楓這塊硬骨頭。
秦楓輕蔑地一笑,搖搖頭自言自語道:“你們就儘管嘚瑟吧,等到噩耗傳來的時候,便有你們好果子吃。”
就在這個時候,山坳轉角處揚起塵埃,那是敵人派去傳令兵探查之後歸來上報情況。不過其實當他們兩人形影孤單出現在大家視野中,而沒有物資運輸馬車一同前來的時候,所有人都知道出了情況,而且是出了大事。
果然,當這兩個人衝到軍陣之中,在那裡焦急萬分對着主將說了些什麼的時候,敵軍陣營中一片騷動,一片譁然。
整個敵陣中氣氛陡然緊張起來,就像清水突然煮沸,又像平靜的湖面突然投入一塊巨石般。總之他們已經開始慌亂,甚至有些混亂了。
秦楓審時度勢,立刻下令所有人進入戰備狀態。因爲敵軍被抄了老窩,加上沒有了軍需物資,肯定會惱羞成怒。說不定會立刻發動絕命衝鋒,從己方的後營中搶奪軍需物資。
所有的兄弟們整裝待發,弓箭手拉滿弓弦,箭塔上巨石滾木已經堆積好,兩翼的奇兵正磨刀霍霍,防禦陣地的所有人都枕戈待旦。
所有人都知道,此戰就是這場戰役的最後也是最硬的一場決戰。只要這一場戰鬥獲勝了,他們便可以大獲全勝。若是這場戰鬥沒有支撐到底,那麼他們便會土崩瓦解,在這片茫茫戈壁大漠之中,死無葬身之地。
混亂之中的敵軍開始了激烈的爭吵,據秦楓觀察,應該是主戰派和反對派在進行語言上的交鋒。主戰派肯定是想一舉攻破秦楓大營,用裡面的物資補給他們的隊伍。反對派當然是因爲大軍強攻硬打了十多次,始終沒有任何進展,他們已經失去了必勝的信念,對戰鬥也消極厭倦,因此想就此撤退,以圖他法。
趙峰在如此緊張的氣氛之中,卻卻輕鬆打趣地說道:“看到敵軍在那裡鬧內訌,我真覺得太好笑了。他們這樣自顧自的消耗下去,除了讓士氣繼續低落之外,沒有任何積極的一面。依我看,他們要不然就猛衝猛打過來,這樣還像個爺麼,就算輸了也是實力不濟,我佩服他們。要不然的話他們便給我立刻撤退,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道,也算是打了一場平局。”
秦楓嘴角一歪說道:“這幫蠢材,他們心中想的淨是如何用陰謀詭計,從來不曾用光明正大的方法。當年在東京的時候,那方臘也是在地下挖了一個大洞,想突然襲擊皇宮內院,通過控制朝廷的中樞獲取天下。沒想到被我偶然撞見,最後壞了他的好事。若非如此,他們也絕對不會貿然起義,通過常規的戰法和朝廷對抗。”
他摸摸鬍子渣渣的下巴說道:“現在這個幽蘭教,就是一個陰險狡詐的邪教組織。他們爲了得到想要的東西,可以說是無所不用其極。最典型的就是他們到處挖地洞,用雞鳴狗盜的手段偷襲,這是我對他們最爲不齒的事情。”
趙峰嘆了口氣說道:“秦楓公子呀,若非你機緣巧合之下趕到這裡,這場戰役我肯定是輸得體無完膚,而且連自己怎麼死的恐怕都不知道。”
說到這裡,他突然想起了趙剛。趙峰嘆了一聲道:“我差點親手殺了自己的心腹趙剛,簡直是自毀長城。可惜現在他生死不明,我真希望他還活着,我替他死都值得。”
秦楓也不知道如何安慰趙峰失落的心情,他知道這個馳騁疆場的大帥,已經將趙剛當成了自己的兒子一般看待。特別是趙舍背叛他之後,大帥就只有趙剛這一個精神倚靠和寄託。可現在連趙剛也生死不明,當真有些打擊趙峰了。
秦楓只得低聲安慰道:“正所謂吉人自有天相,現在整個軍營之中沒有找到趙剛的屍體,敵軍陣中也沒有俘虜的消息,這說明趙剛將軍有可能並沒有身亡,說不定他已經隻身出營尋找其他辦法。我們現在好好打贏這場戰役,然後再去尋找趙剛的下落吧!”
趙峰嘆息着點點頭道:“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只是我始終搞不明白,幽蘭教爲什麼會對我的軍隊產生興趣,非要和我過不去呢?”
他疑惑不解地說道:“要知道我的軍隊身處大漠身處,這裡什麼資源都沒有。除了一萬軍隊,就是兩萬匹戰馬。我真是搞不懂,他對我的什麼東西感興趣了?”
秦楓也是非常不解,這戈壁沙漠的,幽蘭教怎會如此大動干戈,不但派人多年前就潛入這支隊伍,還煞有介事地在大漠之中佈置了這樣一支奇兵。甚至還找到一個巨大的天然洞穴,在裡面囤積了無數的輜重。
難道搞這樣大的動靜,就是爲了殲滅趙峰的這支騎兵隊伍嗎?這一萬人的隊伍真有這麼重要嗎?
他的目光無意見放到了太子陵寢上面,心裡忽然一動,一個念頭和想法閃過腦海。
“大帥,”秦楓低聲說道:“你說有沒有可能幽蘭教是看上了這太子陵寢?”
趙峰萬萬沒有想到秦楓會說出這樣的話,他詫異地問道:“不就是一座墳墓嗎,值得幽蘭教如此大動干戈,多年前就在我身邊安插奸細,爲的就是多年後我來鎮守這裡,好發動反叛嗎?”
秦楓搖搖頭道:“我的意思是,這是兩件獨立的事情。趙舍是幽蘭教多年前就安插在你身邊的奸細,並且在多年裡不斷髮展下線,準備反叛。而這支大漠裡面的騎兵則是爲了專門應對太子陵寢而佈置,這是兩件偶然的不相關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