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陣上火光沖天,無數的重甲騎兵哀嚎着倒下,在翻滾中蜷縮死去。無數的戰馬嘶鳴,卻逃不脫命運的裁決,紛紛成爲戰火中的炮灰。
劉少培差點暈倒當場,他苦心經營的重甲騎兵竟然以這樣一種方式終結命運。這可是他壓箱底的秘密武器,曾經在朝廷上誇下海口天下無敵的兵種所在。
這支騎兵曾經在西夏戰場上立下汗馬功勞,也曾經在鎮壓農民起義的戰爭中取得過輝煌的成績。
可是如今面對他眼中如同烏合之衆的秦楓軍隊,竟然一戰全軍覆沒,根本沒有東山再起的任何機會,這簡直太恐怖了。
此刻的他真是欲哭無淚,已經完全亂了方寸,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做纔好。
還是陳又木反應及時,他連忙下令:“步兵立刻衝鋒,帶着布毯去滅火救人。弓箭手立刻組成箭陣,將敵軍輕騎兵逼退。”
他的命令很快得到了執行。一方面衆人被這場熊熊大火嚇得魂不附體,反倒是清醒了許多。另外一方面,戰局打到現在,已經開始危及他們性命,自然要拼死一戰。
秦楓看到敵軍的步兵勇猛地衝上來救火救人,又看到敵軍的箭陣不斷爆射,自己的輕騎兵紛紛落馬。
他冷笑一聲,“今日已然大勝,敵軍的主力已經被我一把大火燒了個乾乾淨淨。其他隊伍已經不足爲慮,我還是見好就收吧!”
他將令旗揮動,軍中傳出陣陣鳴金聲。林沖聽到聲音,立刻下令輕騎兵撤退。
武松也下令箭陣扎住陣腳,待林沖的騎兵退回飲馬川后,他引領弓箭手緩緩退卻。
整支軍隊在毫髮無傷的情況下,緩緩退入飲馬川秦家莊園,又是一場經典的大勝。
站在山崖上,秦楓冷冷望着戰場上仍然在燃燒的火焰,望着那些鬼哭狼嚎的士兵,望着敵軍殘缺不全的戰陣。他嘆了口氣說道:“其實我也不想用這種計策來攻打敵人,可是敵將又不敢出來跟我單挑,重甲騎兵又如此厲害,我只得用此下策,一把火燒了他們。”
神機軍師朱武看着這觸目驚心的場面,他眉頭緊皺,低聲道:“的確,從一開始我就沒有料到莊主你會使用這種毒辣的火攻,而且是利用敵軍速度緩慢的弱點,一擊即中。但是這種策略的確有些殘忍,敵軍的重甲騎兵至少也有五千之衆,就被這一把火燒得乾乾淨淨,估計一個也活不出來,的確有些殘忍呀!”
“殘忍?”站在旁邊的黑旋風李逵冷笑道:“我們在這裡發展莊園,讓百姓過上平靜幸福的生活有什麼不對。爲什麼朝廷三番五次派兵攻打,難道讓百姓過上安定的生活也有罪嗎?我說他們是活該,活該被這大火燒焦燒爛。剛纔莊主爲何不乘勝追擊,下令我們全軍出動,將敵軍一戰擊潰呢?”
秦楓搖頭道:“這場大火,雖然燒掉了敵軍的看家武器,但是也燒出了敵軍的士氣,還有他們同仇敵愾決一死戰的決心。若是我軍貿然出動,雖然有可能擊敗敵軍,但卻有可能損失慘重。我是不想讓自己的兄弟有一人受到傷害,若是有其他損失少一些的辦法,我寧願多等些時日。”
朱武拱手作揖道:“我明白莊主的苦心,現在敵軍同仇敵愾,會拼死一戰,我們損失一定會非常重。因此莊主是想等他們冷靜一段時間後,對我軍產生髮自靈魂的恐懼,然後軍心渙散,到時候我們再和他們一戰定乾坤。”
秦楓點頭道:“不錯,我就是這個意思。今夜衆位兄弟辛苦一些,多安排探哨和防禦巡邏。我怕敵軍狗急跳牆,晚上派兵偷襲。這羣烏合之衆,只要亂了軍心,就會胡亂着來,根本不按規則出牌,因此我們一定要小心謹慎。切記,離勝利越近,就離危險越近。”
衆人望向山崖之下,敵人正在哭哭啼啼地打掃戰場。這個時候估計油已經燒得差不多了,火勢逐漸減小,最後緩緩滅了。但是戰場上卻猶如一片焦炭,無數黑色的團狀物橫七豎八一地。
這些都是被燒死的騎兵和戰馬,被大火燒死的樣子非常慘。除了面目全非,全身一片黑炭之外,而且還會發出一陣陣惡臭的味道。
這是死亡的味道,瀰漫在整個戰場上空,連秦楓都能夠聞到這刺鼻的味道,差點作嘔。
“這就是戰爭的殘酷性,這樣你死我活的對陣,當真讓我感覺到有一絲心寒。”秦楓不忍再看,轉身便走。
他知道,經此一役,敵軍已經元氣大傷。剩下的兵馬也不過是殘兵敗將,數量絕對超不過一萬。
現在秦家軍已經佔據了人數上的優勢,而且士氣高漲。反觀敵人,在他們冷靜下來之後,肯定會感受到一股不寒而慄地恐懼。
這場戰鬥勝負已分,最終的結果只不過等待時間和時機而已。現在他應該好好思考一下,如何進行下一步計劃,如何將整座秦家莊園搬遷到八百里水泊梁山。
這時,林沖卸下戰甲,走上前拱手作揖道:“啓稟莊主,這一場戰鬥敵軍重甲騎兵全軍覆沒,全數被我們燒死。即便有少數沒有燒死的,也已經失去了戰鬥力,我們可謂大獲全勝。”
“我們的損失呢?”秦楓根本不在乎敵軍損失多少,他關心的是自己兄弟的生死。他分明看到,敵軍的箭陣射翻了不少輕騎兵。他想知道確切的損失,他要親自爲他們祭奠。
林沖舔了舔乾涸的嘴脣,他低聲說道:“由於我們的疏忽,被敵軍箭陣射殺了八十餘人,還有五十多個受傷的兄弟。”
秦楓嘆息一聲道:“爲八十餘兄弟祭奠,下葬一定要隆重。另外五十多受傷的兄弟一定要得到最好的治療,晚上我會親自去看望他們。”
林沖點頭道:“陣亡的弟兄我們會按照以往的規矩厚葬,家屬也會厚厚撫卹。受傷的兄弟在神醫安道全和他招收徒弟的醫館中緊急救治,一定會盡量挽救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