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的耳朵。”
正在採藥的林翠麗聽到打鬥聲,感覺不妙,急忙忙飛奔向林芳休息之地,快到時,便看到一華衣少年雙手捂右耳,痛苦呼叫。身側有兩個家丁打扮模樣之人,圍着華衣少年打轉,卻是不知所措。
再看自家跟着來的五人,線兒雙手抱着一根朽木,左右上下呼擺着,擋在林芳前面,書棋書琴各自手裡拿着樹枝,擋在林翠娥面前,林翠娥則是滿身狼狽,衣衫不整。線兒身後不遠處,一個紅色的小身子撲倒在雜草從裡,可不是林芳是誰。
看此情景,林翠麗已是猜出幾分原因,先跑到林芳跟前,憂心問道:“芳兒,可有怎樣?”
林芳搖頭:“八姑,我無事,你且先看十一姑可是傷着。”
林翠娥歇斯底里喊叫:“八姐,莫管我,先將那小畜生打死再講。”
其中一個家丁囂張叫嚷:“誰敢,我們是上官家人,看誰敢動我家少爺。”
“哼,管你是上官家,還是下官家,我今日讓你不認得自家。”
說着話,林翠麗抽出腰中所纏軟鞭,一甩手,兩個家丁便被甩到一邊,繼而,那華衣少年被她卷向空中,落地後又是一頓抽打,華衣少年在地上只管翻滾呼叫,根本無招架之力。
兩家丁更是進不得前,見無法救自家少爺,兩人互使眼色,朝着線兒及林芳方向奔來。
剛剛他們已經領教過,那兩個大丫環不好惹,那個大點的主子也是個狠茬,看這邊這個小丫環還小,手裡雖抱着根朽木樹幹,也只是虛張聲勢,剛剛根本沒將他們怎樣。還有那個小主子。雖不時朝這邊丟樹枝,卻是根本不敢近前,此時更是沒用,已嚇得趴在地上,兩家丁乾脆就朝這兩個下手。
“呼——,”還沒近前,線兒揮舞着手裡的朽木樹幹就朝他們打去。
別看線兒這兩年幾乎沒長個子,可力氣卻是比先前還大了很多,揮舞着長長的樹幹毫不費力,以林芳目測。樹幹直徑差不多有三十公分,雖說是朽木,分量也不會輕。剛幫忙時未盡全力。是要分神照看自家小姐,此時卻是不一般。
兩個家丁緊忙往後退,他們沒想到,這小丫環看起也就十歲模樣,力氣竟有如此之大。兩人對看一眼。立時撒腿就跑,不一刻便不見蹤影。
“啊——,啊——,啊——”
幾人只顧警戒前方,卻沒想到,那兩個貌似跑掉的家丁。繞道悄沒聲的從身後攻擊,目標就是撲倒在地的林芳,等林芳感覺不對。兩家丁已是近身,正要伸手抓她,她也知自己根本無反抗之力,身形一動不動,卻是忽然出聲尖叫。
突然的尖叫。令兩家丁動作一頓,就這一頓。一根軟鞭已是襲來,兩人面門各遭一擊,瞬間仰倒在地,往坡下滾去。
收起軟鞭,林翠麗緊忙着跑過來看林芳:“芳兒,你可有怎樣。”
林芳爬起,拍着身上碎草,搖頭道:“八姑,我無事。”心內也是後怕,若不是自己剛好趴在太陽照得到的地方,有影子慢慢越過自己,還真發現不了有人近身。
林翠麗並不放心,將林芳上下前後檢查一遍,見真沒事,纔回身走到躺在地上呻吟的華衣少年身邊,用腳尖踢踢他,那少年卻是沒別樣反應,只是呻吟。
回頭,見一大一小兩張相似的臉,互相查看對方,林翠娥圍着林芳轉圈,看是否真得沒事,林芳則試圖拉住林翠娥,一個勁問林翠娥是否傷到,林翠麗這才問起,到底是怎回事。
線兒着急照看自家六小姐,且當時她離得遠些,也沒看得很清楚,書棋書琴支支吾吾,似是不好開口,林翠娥倒是乾脆,道:“這有甚爲難,八姐,我來講。”
原來,線兒發現黑木耳,林芳與她逗趣,書棋書琴也覺好奇,兩人便往線兒所在地走來,還未走到一半,就聽見有男聲講話,兩人回頭,一華衣少年,還有兩家丁模樣男人,已靠近林翠娥,那華衣少年伸手去摸林翠娥臉。
書棋書琴呼喝着往回跑,林翠娥跟那華衣少年已是打了起來,華衣少年語出淫穢,且動作下流,專往林翠娥胸前襲擊,趁機撕扯林翠娥衣裙。此時正是夏季,身上所穿單薄,沒幾下,林翠娥的衣裙已被撕破,露出內裡小衣。
不過,那華衣少年也未沾到便宜,臉與脖子上被林翠娥已是抓花,身上衣服也有破爛。華衣少年惱羞成怒,讓兩個本在邊上起鬨的家丁一起上,此時書棋書琴也已趕到,六人混戰一氣。
兩家丁隨身帶着棍棒,因林翠娥是他們少爺看中之人,他們不敢真打林翠娥,怕打壞了林翠娥,自家少爺算後賬,便直往書棋書琴身上招呼。書棋書琴每日習武,又豈是好惹的,六人一時打得難解難分。
林芳讓線兒過來幫忙,線兒不放心自家小姐,林芳迅速趴到線兒背上,揹負自家小姐,線兒目尋趁手用器,眼前除了幾根朽木,就是雜草,來不及往遠處去尋,乾脆彎腰抱起一根朽木,揹着自家小姐過來。
從線兒身上下來,令線兒上前幫忙,林芳則在她身後自己覺着安全距離內,不時撿起身邊枯枝朝那華衣少年和家丁丟去,她已練甩針三年,臂力比前也是大有增長,偶爾也可命中目標。
忽然便聽到華衣少年呼喊:“啊——,我的耳朵。”
林芳立時撲倒在草叢裡,可能是自己甩的樹枝扎入那少年耳朵,那少年要震怒起來,便會有一場惡戰,自己幫不上忙,又跑不脫,還是暫時減少對方注意。
沒想到竟有人尋釁到林家地盤上來了,林翠麗憤怒,用麻繩將華衣少年捆起,搭在背後藥簍上,領着自家侄女和妹妹下山。快到山腳時。林翠麗讓書棋先行去製衣坊,不要驚動任何人,拿套衣裙來給林翠娥換上,幾人纔回府。
到林府時,大郎正好送齊管家出門,見此情景,齊管家也不急着走了,跟隨幾人迴轉,林齊兩家已是熟稔,大郎與齊管家也很談得來。自是隨他。
聽得林芳講完經過,齊管家對大郎道:“此事恐須得齊家出面。”
大郎點頭,只要能保證家人安全。誰出面都可,齊管家與他常來往,對於齊家來歷,雖是隻字不提,不過以他的閱歷。齊家應是不簡單,他們願意出面更好。
喚屋外齊家跟隨自己來的家丁,扛起華衣少年,齊管家告辭道:“近段時間,大老爺還是不要去鎮上爲好,夫人和小姐若要出門。須多人跟隨。”
齊管家走後,林翠麗問上官家到底是何背景,怎的那位齊管家講得如此嚴重。
這些時日。齊管家已將鎮上各緊要人家背景仔細講於大郎,翠麗又是自家妹妹,且身爲朝廷護衛,妹妹應知分寸,遂答道:
“那上官家。有遠親在朝中爲官,比芳兒二舅相差一級。那爲官者。在朝中以清廉著稱,無論穿衣還是家中佈置,均以清貧示人,齊管家曾告知我,那家有生意由上官家經營,每年收益也是不低。而上官家也自持朝中有人,欺壓鄉里,雖他家只是一介平民,卻是連本縣縣令也不放在眼裡。”
林翠麗聽音知情,笑道:“呵呵,那位爲官者豈不是受他連累?”
大郎點頭:“凡事有利也有弊,那爲官者早已想換人經營,已是難以甩脫上官家。”
這種假清貧哪朝哪代都有,林芳雖然沒接觸過,電視報紙裡卻是看過不少,因此也未覺有何奇怪。
發生這種事,林翠娥差點被人侮辱清白,林芳更是險遭毒手,實是讓大郎夫婦後怕。
那日以後,大郎當真未再去鎮上,讓林翠娥搬來自己院裡同住,林翠萍實是不願搬來,大郎便往她院裡多加派人手,除週二曉一直跟着她外,出入都另有人跟隨。
李翠梅與林翠娥每日去往製衣坊,大郎親自接送。林翠麗自動請纓接送林芳,釺兒亦放心不下六小姐,稟報老爺夫人另請廚娘,她自己與未嫁時般,白日裡跟線兒一起,時刻跟隨在林芳身側,劉媽也不顧林芳勸阻,回到院內當差,時刻守着自家六小姐。
耿永強當差多年,對朝中之事,比大郎知之更多,心知,若是齊家真有能力撼動那爲官者,朝中必有大動靜,上官家難逃一劫。
林翠麗怒打上官家少爺,兩家算是已結樑子,即便齊家能搬倒那位爲官者,上官家也沒那麼快倒掉,齊家只帶走那位少爺,兩位家丁卻是跑了,若是上官家找上門來,必是囂張,林莊人人都可能會受害,受害最大者還是林家。
爲此,夫婦倆連同大郎和貴成,更是加緊操練村民,短時間內武功上肯定不會立竿見影,相互間的默契,卻是大有成效。
打鬥發生三日後,齊管家帶來一男一女,男的名爲譚六,女的名爲齊十,講是自家少爺所選,交於林大老爺支配。大郎剛想要推辭,齊管家道,大老爺若是不要他兩人,兩人只有死路一條,大郎愕然,只得收下。
齊管家又告知,此二人乃暗衛出身,只是林莊全是低矮莊稼,房屋不多,且連樹都無幾棵,二人恐不好施展,提議,可先讓二人以教練身份示人,待林翠麗夫婦走後,接管操練村民之責,大郎深以爲然。
即是暗衛,本事自然不低,大郎對二人很是客氣,並未將二人當下人一樣差遣,二人之事由他二人自作主。
又過幾日,齊管家送來各式兵器,林家連同主人及下人,人手至少一樣。齊管家特送林芳一把小巧匕首,狀似掛飾,懸於腰間。
齊管家還告知大郎,此地偏避,一般無人來遊玩,那日三人能來此地,也是順着別處山地信步而來,若是上官家來報復,恐也會由山上下來,他已在山上佈置人手,若有險情,必會示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