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京城大將軍府書房內,齊彪正在用炭筆書寫密函,林文從外進來,齊彪也不避他,邊低頭繼續寫着,邊問:“情況怎樣?”
林文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才答:“已墜入芳草地
。”
“哼,老匹夫,竟選得如此一個廢物擔此大任,真是找死。”
說着話,齊彪將寫好的密函遞給林文,林文匆匆看了一遍,疊成一隻小元寶塞入袖中,道:“你最好動作快點,史斌華好色成性,他既見過芳兒的面,必會被芳兒的美貌吸引,而且,以我林家與他史家的過節,他也必不會放過如此大好的報復機會。”
“我已撒出部分外圍隱衛在林鎮周圍,譚六得我指示,已將甩針用處講與芳兒,緊急處,只要芳兒亮出甩針,隱衛必會護得林家大小周全。”與平日一般,語調平平。
林文點頭,問齊彪:“你當真只當芳兒爲妹妹?”
齊彪反問:“你有甚話講?”
林文道:“如此重要的信物,你竟然當玩物一樣送與芳兒,還有那盒飛針,你莫要告訴我也只是你練武用的暗器而已。”
見齊彪默然不答,林文又道:“芳兒今年十五歲,你便依着年齡刻了十五個木雕,竟是比我與武兒這兩個親哥哥還要珍視她,你不覺着你的作爲已經超出當哥哥的情感麼。”
齊彪凝眉,林文冷聲道:“若是你對芳兒是男女之情,趁早了了此念頭。此事結束,你或爲太子,或爲親王世子,按規制,必有正妃一位,側妃兩位。妾侍至少四位,再下還有連臺面都不得上的內侍種種,芳兒只是小小鎮長之女,若是跟了你,連妾侍的名分都輪不到,你覺着,我林家會答應麼?即便你使強權納得芳兒,以芳兒的性子,她會願做你衆多女人中的一個麼?”
沉默片刻,齊彪沉聲道:“我只是將芳兒當做我的八妹網遊之無上霸主全文閱讀。並無他意。”
“最好如此。”
林文此話講得很是不客氣,齊彪立時渾身凝起冷氣,林文卻是不懼。
兩人正僵持間。下人通報,李子易求見,齊彪讓人將李子易帶到書房。李子易進門見二人神情,好奇:“怎地你二位此副模樣,文兒。你又惹大將軍生氣了?”
林文未吭聲,齊彪倒是接了腔:“李將軍今日怎地白日裡便來我府上,不避嫌了?”
“避嫌?再避也照樣嫌
。我就四個外甥,三個都爲你兄弟所用,文兒更是你的近身軍師,朝內朝外都已將我劃歸爲親王一派。我哪裡還有必要避嫌。”平日裡李子易便常與齊彪兄弟聯手,不過那也只是暗中行事,如今他這樣講。算是明確了自己的態度。
齊彪點頭,又問:“你從老爺那裡來?情況怎樣。”
“不是很好,”李子易嘆息:“人已瘦得脫了形,講話已是很費力,將軍還是去看看吧。”
齊彪不答。
林文的臉色此時才緩和下來。向李子易詳細講起此次的計劃,李子易冷哼:“一個靠屁眼吃飯的人。竟做美夢想當太子,還真真不知死字怎樣寫。”
鎮武侯好男風,家中雖有妻有妾,不過也只是擺設,他從來不碰女人名義上他好收義子,實則是暗養禁臠,本朝原本禁止此行徑,可他勞苦功高,皇上也不好以此事便治他罪,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當不曉得。
說完正事,林文才問起李子陽:“二舅,小舅最近怎樣,還是不與小舅娘講話麼?”
在孃親幾個兄弟姊妹裡,林文自小與李子陽感情最好。
李子易搖頭:“他二人恐是已過不下去。”
“那——,五表妹可有消息?”林文口中的五表妹,便是失蹤幾年的李音薇。
“唉,你小舅現在乾的差事便是專爲尋人,他已跑了不知多少地方,竟是毫無音訊。你小舅比我小了十多歲,如今看起竟是比我還要老幾歲。我離家時還沒有他,我與他雖是兄弟,卻是無話可講,你是他打小看着長大的,他與你倒是親近,有空你多去看看你小舅。”
“嗯,我有空必會去。音容與音華表妹可是常去看望小舅與小舅娘?”
“音容倒是常回府來,與你小舅娘不是很親近,反倒與你二舅娘很是親熱。音華只是逢年過節纔會回府來,也只是匆匆點個卯而已,只爲完成一個過程,與你小舅還可講幾句話,從未理會過你小舅娘,對我與你二舅娘也是很冷淡。”
又談論幾句,李子易告辭,林文也回到大將軍府內自己的處置室,留下齊彪一人在書房,反覆想着林文之前那番話,自己對於林芳到底是兄妹情,還是男女之情,想來想去卻是想不出頭緒,後來乾脆往練武場,與家將們一通廝殺
。
齊彪口中的老爺,便是他的親爹煊赫親王。
在生齊彪和他的雙胞胎妹妹時,煊赫親王側妃買通穩婆,給齊彪母妃宮頸口下藥,齊彪兄妹生下來差點死掉,他的母妃也從那時留下病根,不止不能再生育,身子也一日不如一日,在齊彪兄妹四歲時,他的母妃撒手人寰,臨死前,他的母妃將齊家所有勢力及家財交給齊彪。
七歲時,齊彪的雙胞胎妹妹被側妃害死,等齊彪和他的同胞大哥趕到時,妹妹的身體已經冰涼弒命最新章節。尋到機會,齊彪用飛針射死側妃,並與一力維護側妃的親王決裂,出府自過。從那時起,在外他便以母姓冠之,取名齊彪,後來,選中良平鎮林文的村莊住下,繼而跟林家結下了不解之緣。
煊赫親王三年前被診出得了消渴症,卻是一邊吃太醫開的藥,一邊跟後院那些女人們廝混,飲食上仍是葷素不計,沒有忌口,隨着病情加重,於性事上,煊赫親王越來越力不從心,最後乾脆不舉,可他後院的那些女人們卻是不放過他,他自己也心有不甘,尋來些壯陽偏方,煊赫親王仍是日日無女不歡,直至落得個今日形如槁枯,只是在等死。
齊彪考上武舉後,便被他的大哥向皇上推舉,隨軍駐守邊關,立下了赫赫戰功,又因本就是皇上的嫡親侄子,皇上封他爲大將軍,賜大將軍府,就與親王府打對門,這也是皇上故意爲之,想借此緩和他父子之間的關係,想着父子之間不管有多大的仇恨,畢竟血濃於水。
皇上已年邁,雖育有子女,要麼未成活,要麼早早夭折,如今竟是膝下淒涼,朝廷內外紛紛猜測,皇上可能會立齊彪兄弟中的一個爲太子,皇上自己似也曾露出此意。
齊彪的大哥面善,卻是老謀深算,而齊彪給人的印象,是一直冷着一張臉,從未見他笑過,且處事狠厲毫不留情,不管皇上立他兄弟中哪個爲太子,一旦太子繼位,那些曾經與親王府作對的人覺着,自己必不會得好下場。
振武侯便是那覺着自己沒有好下場的一個,他想幹脆來個先下手爲強,自己當上皇上,再將譚家人連根拔除,從此便再沒有人能威脅到他。幾年來,鎮武侯沒停歇過暗地裡秘密籌備,他所收養的義子,大多都成了他的心腹,被委以重任,史斌華便是被他以做家中藥材生意爲名義,派到山多地少的多陵縣,勘察可暗藏兵力的地方
。
多陵縣到處是山脈,若是騎快馬,離京城也只有幾天的路程,只要起事前幾天,暗藏的兵力沿着山脈前往京城,必會神不知鬼不覺,勝算的機會很大。鎮武侯想的是很好,可他卻沒想到,在他面前足智多謀,各方面都優秀的史斌華,到了多陵縣便露出了好色的本性,被齊彪布在多陵縣的隱衛牽着鼻子走而不自知。
如此機密而齷蹉之事,齊彪當然不會讓林芳知曉,只讓譚六揀能講的告知林芳,以備危急時林芳可自保並保林家人。
家將們今日覺着自家大將軍反常,拼了命的與他們對打,可當他們用了全力格擋時,大將軍似乎魂魄突被抽離一般,又沒了力氣,誰知自己還未及緩氣,大將軍又元魂歸鞘,忽發狠力,弄得家將們莫名其妙,且狼狽不堪。
林孟來到練武場找齊彪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情景,正在跟齊彪對打的家將,已是招架不住,且齊彪的長槍已扎向家將喉嚨,家將卻已來不及躲避,林孟急急抽出身上軟鞭,順速用鞭梢捲住家將往後一拉,同時大喝:“大將軍住手,再打他就被你打死了。”
齊彪回過神來,剛纔跟他對打的家將,脖子已開始冒血,齊彪上前先點穴止血,又從身上掏出傷藥撒於家將傷口處,責問家將:“你今日怎地如此疲沓?”
受傷的家將不能言語,旁邊另有人替他答:“大將軍,並非小的們今日疲沓,而是大將軍您魂不守舍,根本就不同往日。”
齊彪一愣,繼而面無表情,接着給受傷家將處置傷口。
“哦?大將軍今日怎地啦,竟會魂不守舍,難得呀,哈哈。”
林孟雖然不像小時候那般處處跟齊彪唱反調,卻也不會放過任何能使齊彪難堪的機會,即便齊彪大多時候對他的挑釁都沒有迴應,他依然樂此不彼,此時聽到家將的話,要不抓緊機會奚落齊彪幾句,那就不是林孟了。
處置好傷口,下令那家將傷好前休息,不必當值,齊彪問林孟:“你那邊情況怎樣?”
林孟恢復正色道:“已有人在他所統軍內宣揚,鎮武侯起事,只爲哄他的禁臠一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