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琴的唱歌的跳舞的,無非就是這些,慕筱舒看了一個又一個美女,覺得無趣得緊。倒是有不少男人很激動,每一個都要點評一番,甚至指着某女,說那就是他的夢中情人。
慕筱舒撇了撇嘴,忽然注意到了一箇中年人。
這人步履匆匆,表情也嚴肅得很。慕筱舒可以肯定這位不是客人,因爲他穿的就是悠園的衣服。
這位匆匆走到臺子邊上,焦急地那邊的人說了一句什麼話。慕筱舒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們,不是看臉,而是看他們的口型。
“外面到處都在傳,說有個姑娘帶了顆頭進來,說要讓那玩意兒參加我們的甄美大會!”
“姑娘?嘿,你也太操心了,姑娘怎麼會來這裡?”
“姑娘怎麼不能來這裡,那臺子上的是什麼?”
本來不以爲意的人這回急了:“你是說,她混進來了?”
對方點頭:“剛纔侍女來說,她們找到了一個姑娘,被人打昏了扔在房間裡。”
“那姑娘是第幾個出場的?”
“第十三位。”
慕筱舒的目光轉到了臺上,現在在臺上有位姑娘在彈琵琶,她已經是第十二個了,下一個南明珠就要登場了。
爲了參加這個大會,南明珠真是煞費苦心。她先是混進了園子,然後又將本來要上場的姑娘打昏,然後冒充了她。
在臺下說話的那兩人已經匆匆離開,估計是想把人截住。其餘的人什麼都沒有察覺,還在對臺上的人評頭論足,慕筱舒則在暗自琢磨着南明珠的心思。
參加悠園甄美的女子,不是風塵女子,就是即將成爲風塵女子,好人家的姑娘誰願意跟這地方扯上關係?南明珠跑來這裡,是想讓人對已經“死去”的她品頭論足?是想將她跟這些風塵女子相提並論?
琵琶曲突然中斷,一聲刺耳的聲響傳入慕筱舒的耳朵,那是金屬和絃相接後的切割聲。
座上之人都吃了一驚了,方纔有一女子突然上臺,朝那琵琶擲出了一把匕首。匕首刮過琵琶的弦,彈琵琶的女子嚇得將樂器一扔,人也摔在了地上。
南明珠高高立於臺上,幾步走到前面,小臉朝上微揚,睨視着掉到地上的琵琶。她的腳一擡,踩在了那琵琶之上,冷傲道:“一把破琵琶,抱着彈個沒完,污染本姑娘的耳朵。”
這突然的變故的讓在場的人有些呆了,悠園的姑娘個個都是溫柔可人的,這位又是打哪兒來的?
有這反應的人不少,但還有一些人,他們呆不是因爲這個,而是因爲他們好像看見了公主!
“嚴兄,我好像眼花了啊?”
“陸兄,你不是一個人,我也眼花了,我怎麼看到了明珠公主?”
“你們都沒有眼花,那的確是明珠公主。”
“啊?”
認出了南明珠的人一臉吃錯藥的表情,不知道的人則在這時開始起鬨。
“漂亮,和剛纔那些姑娘相比,簡直是雲泥之別。”
這話南明珠大
約是愛聽的,她的嘴角不自覺地一勾。
另一個人道:“這姑娘有意思,小爺就喜歡這一款的!潑辣!小美人,等這兒的事結束,小爺就點你了!哈哈哈哈!你高不高興啊?”
說這話的是個長了一臉麻子的,南明珠頓時氣得發抖。她的手裡刷的多了三把飛刀,二話不說,就朝那麻子臉擲了過去。
三把飛刀凌空飛來,刀身雪亮雪亮,麻子臉瞪得眼睛都大了一圈,萬萬沒料到這個情況。
“噗嗤”一聲,三把飛刀同時刺入,卻是紮在了一個剛好趕過來的護衛的背上。
在座的人頓時騷動起來,有人嚇得直接往外跑了,還有的抓住身邊的侍女追問:“怎麼回事?你們園子搞什麼鬼?怎麼會跑出一個亂扔飛刀的女人來?”
各種質問此起彼伏,只有知曉南明珠公主身份的人不敢大聲,既想離開,又有些好奇南明珠的目的。
侍女們不停地道歉,她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麻子臉被嚇了一跳之後,見有悠園的護衛保護,膽子就大了起來。他也不關心那名護衛的傷勢,朝着南明珠就罵:“婊子養的!你敢用飛刀扔小爺?小爺日不死你!”
髒話一句一句地往外蹦,南明珠卻不生氣了,她只是使了個眼色。
“知道小爺是誰嗎?小爺放一句話,你這臭娘兒們就死定了!小……爺……”麻子臉的說話聲突然不流利了,他驚恐地發現自己在往下落,因爲他的腦袋已經搬家了。
園子內變得鴉雀無聲,每個人都聽見麻子臉撲倒在地的聲音。他跟南明珠打了個照面,罵了幾句髒話,就丟了性命,變成了一具屍體。
在那屍體旁,一名男子若無其事地收刀入鞘,悠園護衛卻不敢靠近,六神無主地看着這一切發生。方纔,守園護衛得到一個消息,說這闖入的女子是公主南明珠,那是萬萬得罪不得的人啊!
臺子上,有人給南明珠搬來了一張椅子,她坐下之後,笑着問:“還有誰對本姑娘不滿的,罵啊,儘管罵。不過等你們罵完,下場就和地上這個人一樣了。”
這時,再遲鈍的人也知道南明珠來歷不小了,他們不敢在這裡久留,便朝園子外面走去。可是沒等他們走到,南明珠擡起手,慢吞吞地擊了兩下掌,園子的門立即就合上了。
“甄美大會還沒結束呢,幹嘛急着走啊?要是人都走光了,豈不是沒意思了?”
臺下,早先那兩個要去把南明珠找出來的男子急的滿頭大汗,卻一句話都不敢說。他們也聽說了,那是公主啊!他們悠園怎麼得罪得起?就算悠園得罪得起,他們這些小人物也得罪不起啊。
悠園的主事聞訊趕來,恭恭敬敬地朝南明珠行禮:“公……姑娘能來鄙園,鄙人甚爲榮幸。鄙人已讓人在園中最好的院子裡備下了吃食,請姑娘笑納。”
“吃?哼!”南明珠不屑道,“本姑娘是來參加大會的,沒興趣吃東西,你讓開!”
“可是……”悠園主事壓低了聲音,“公主乃千金之軀,怎能參加
、參加這種大會呢?”
“誰說本姑娘要參加了?要參加的是它!”
南明珠說完,她的一個手下就提着一口木箱,跳上了臺子。
那口木箱被擺到了南明珠的面前,她一邊開箱子,一邊眉飛色舞地說:“這個人雖是本姑娘帶來的,但是你們不用給我面子,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箱蓋一開,一顆腦袋赫然陳列其中,眉心處有一個小洞,正是箭傷。
膽小的看見了,眼睛一翻,直接暈了過去。悠園主事離得近,看的尤其清楚,他當場彎腰吐了起來。
南明珠嫌惡地看了悠園主事一眼,說道:“本姑娘說的話你們都聽見了嗎?”
“死人怎麼能參加?”有人蒼白着臉抗議道。
“怎麼不能?我說能,她就能!”
那人還想說什麼,卻見到悠園的主事朝他瘋狂地搖頭,不得不閉上了嘴。其他人看了主事的眼色,都懂了他的意思。
有人開口道:“此女雙眼雖大,卻沒有神,皮膚雖白,卻無血色,且不修邊幅,披頭散髮,若讓本人來評,她連站上這臺子的資格都沒有!”
慕筱舒本來情緒很不對,正在琢磨要用什麼法子讓南明珠栽跟頭,突然聽到這麼一句評價,頓時有點啼笑皆非。
眼睛大,是誇獎啊。沒有神?爲了讓腦袋更像腦袋,她特地把傀儡弄成這樣的啊!畢竟要裝成死人對吧?傀儡雖然像人,但畢竟不是人,慕筱舒爲了讓它更逼真一點,也是費了點功夫的。
再說皮膚白,也是誇獎嘛,沒有血色?哪個掛了的人有……
慕筱舒有點同情起這位來,他估計也是沒話可說了,只好憋出了這麼幾句來,難爲他了。
南明珠顯然對這句是不滿意的,目光往其他人身上掃了過去。
被她看到的人個個壓力山大,讓他們對着一個已死之人點評,這不是褻瀆死者嗎?這麼做會不會招來什麼禍事啊?
“哼!都啞巴了?連一句評語都說不出來,還開什麼甄美大會,乾脆關門算了!”
負責評審的人中,有一大半是悠園的人,另外一小半則是經常來的客人。那些客人還好說,實在不想開口也沒人能爲難他們。但悠園的人就不一樣了,主事的一直在使眼色呢!
他們互相看了幾眼,都不想幹這事兒,最後還是一個年紀最大的站了出來。
“就讓我來說幾句吧。論相貌,這……位姑娘並不遜色,但是……”
他這個但是後面的內容還沒說出口,腦袋卻突然一沉,有什麼東西在他頭上壓了一下。他驚愕地後退了好幾步,只覺得頭頂有什麼一閃而過,定睛一看,臺子上竟然多了一名男子。
男子直接躍到南明珠的面前,擡腳一踢,將那打開的箱子給蓋上了。緊接着又是一腳,箱子被他從臺上踹飛了下去,另一個人騰空而起,手在空中一撈,抓住那箱子轉了半圈,穩穩地落地。
慕筱舒正在拔劍,看見這一幕,她愣了一下,隨後將劍又塞了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