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在糾結,蘇潛卻語出驚人:“她個性太強,時刻都要求我陪着她,我不堪其擾,便常常呆在書房過夜,於是她威脅我要上吊,剛開始我還讓着她,勉強陪陪她,威脅的次數多了,我便知道這不過是她的一個手段罷了,便不再理她,誰知她最後一次上吊,丫頭們出了岔子,她便香消玉殞了。”
高世曼的情緒可謂過山車一般,從剛開始的糾結到聽到蘇潛願意講述往事時的欣慰,再到得知他枕邊人糾纏的可笑,然後到同情他被妻子威脅,最後聽到蘇潛用無比淡定的語氣說到“她便香消玉殞了”,高世曼的一口茶差點噴出來,一個女人用上吊威脅自家男人給她性福,最後一個不小心把自己的革命本錢給玩兒完了,這實在是人生如戲啊。
高世曼真想大聲來一句“nozuonodiewhyyoutry!”
她終是忍不住,嘿嘿的笑了起來,越笑便越發不可收拾,最後竟趴在几上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平兒忍不住探頭看了自家小姐一眼。
蘇潛靜靜地看着高世曼,這件事,他從未對人宣之於口,這事於他是一個恥辱,導致他落了個刑剋妻子的名聲,他憤怒、掙扎,終是忍了下來,這世道死者爲大,無論如何,只有他忍下,這事才能圓滿結局。這些年來,京城沒有哪家權貴的女兒想嫁給他,他也憋着一口氣,不想再娶個祖宗回來哄着,於是婚事一拖再拖,至今也是孑然一身。
今日高世曼無心問了出來,他本能中也沒有想隱瞞的慾望,竟這樣將塵封多年的往事就那麼說了出來,連他也沒想到自己會如此淡然。本來他以爲說出來後,高世曼會同情地連聲嘆息,或者義憤填膺地指責他不懂憐香惜玉,甚至也想過高世曼會破口大罵他害人性命,就是沒想到高世曼居然會哈哈大笑,還笑得花枝亂顫!一時間他愕住了。
高世曼終於笑的差不多了,擡起頭來看着蘇潛嚴肅道:“你還真是有喝藥不奪瓶、上吊就給繩的魄力,實乃真漢子也”說完忍不住又呵呵起來,呵了一會兒,高世曼又道:“我要嚴厲地批評你!”
蘇潛一聽,心都懸了起來,他怕高世曼說出什麼他不想聽的話,又讓他陷入痛苦糾結,哪知道高世曼板着臉接着道:“你身爲一個男人,人家的夫君,滿足妻子是你的天職,此乃天經地義之事,別的男人三妻四妾猶不滿足,你爲什麼要推三阻四的,莫非你那妻子生的不美?”
蘇潛聽得一愣一愣地,心下也未設防,老實答道:“她生的還算貌美,中等居上。”
“那你爲何拒不履行夫君職責?”
“只要我在京城,她就天天纏着我,令人不勝其擾,有時我在書房,她卻百般催促,實讓人難忍;連白天我在家也必須陪着她,我只要在家中,都不能出現在她視線範圍之外……”這是蘇潛最近幾年來說話最多的一次。
高世曼忍着笑打斷他:“你身在福中不知福,她心中有你而纏着你,你這榆木疙瘩卻不領情,實在是誤了佳人的卿卿……情意。”說完還一臉老成的搖頭嘆息,蘇潛看了啞口無言。
高世曼看蘇潛一臉癡呆,伸手在他面前揮了揮,收回手又吃吃的笑了起來:“真沒想到你居然有如此魅力,嘖嘖,要是誰爲我生,爲我死,天天纏着我,我一定……”
忍了半天,一定怎麼樣也沒噎出來,蘇潛好奇地看着她:“一定怎樣?”
“哼,我一定讓他有多遠滾多遠。這種麻纏不清的人,本就有神經病,哪個正常人受得了,人家都說愛之深,恨之切,這種人愛你時分分秒秒都想跟你纏一塊兒,一旦不喜歡你了,肯定除之而後快。不用瞪我,我說的可都是世間真理。”
蘇潛已被高世曼逗的夠嗆,早回過味兒來了,於是逗她道:“好像你無所不通,比我還感同身受?”
高世曼湊近他的臉道:“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吧,人家說屎是苦的,難道我要親自去嚐嚐才行?”
真是被她打敗了,平兒支着耳朵聽了差點沒吐出來,蘇潛悶笑一聲瞅準她的臉蛋兒就伸出手掐了兩下,高世曼吸了一口氣就去搓自己的臉,擡頭見蘇潛一臉得色便皺眉道:“好痛。”
又軟又糯的聲音引得蘇潛心都要化了,他剛纔一激動,下手重了些,忙擡手在那被捏的臉蛋兒上揉了揉道:“誰叫你胡說八道。”
“等我十八的時候若還沒人願嫁給你,我就嫁給你”高世曼語出驚人。
蘇潛瞪着她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