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世娟聽說有信,心中一跳,忙接過來打開一看,果然是那楊沛林送來的,信中表達了對她一見傾心的歡喜之情,並約她明日午時在稻香樓見面,說是有話要對她說。
拿着這信,高世娟欣喜不已,沒想到自己想釣的魚這麼快便送上了門兒,她焉有不喜之理?她將信小心地收好,準備明日好生打扮一番去稻香樓應約。
安心姐妹領了對牌兒便去支了銀子,回到高世曼那交差,安心道:“小姐,那魯姨娘可真是少見吶!臉皮子也忒厚了點,死活不願給銀子,要不是咱們說了幾句重話,她還在那裝傻呢!”
高世曼早知道魯姨娘是這般德性,便笑道:“你們姐妹戰力不錯啊,要是靈兒和平兒去,不要小半個時辰是要不來的。”
安心得意道:“她也不過是半個主子罷了,有什麼好怕的?這府上也是奇怪,怎麼讓個姨娘掌家……”話還未說完,安然狠狠將她瞪了一眼,嚇得她將後面的話給咽回去了。
高世曼見她如此,笑道:“安然,你瞪她作什麼?這管家又累又麻煩,有人上趕着想管家,當然得成全她了,彼之砒~霜,吾之蜜糖,不要以爲每個人的想法都是一樣的。”
安心這才大着膽子道:“原來是夫人不願管家,那魯姨娘看着就不像個大氣的,也不知道她要再管多少年家,才能攢夠體己銀子……”
高世曼被她逗的呵呵直笑,笑完對她道:“你在我面前說說便罷了,出了這門便不要胡說八道了,要不然被她抓住你的小辮子要發落你,我可不管。”
“她算老幾呀,我又不是高府的奴婢”,安心脫口而出。
安然聽她這話刺耳,便叱她道:“胡說什麼呢?”
高世曼見安心面有赧色,笑着道:“這也不算胡說,她還管不到我這房裡來,不過你們儘量還是注意些好。”
“是”,安心老實地應道。
“把九皇子的鞋樣拿去給周叔吧,讓他拿去再做一雙滑輪出來,可以換一本字帖呢!”高世曼有些小得意。
安心拿了鞋樣去找周叔,安然則道:“小姐,領的銀子怎麼辦?”
高世曼想了想道:“你去問問那些丫頭婆子,是想再做衣服還是領銀子,如果想做衣服咱們便再做兩身兒,若想要銀子,那便將銀子分了吧!少數服從多數,看大多數人是什麼意見便怎麼辦。”
安然聽了暗暗咂舌,沒想到高世曼這般大方,有什麼事兒居然還問大家意見,看來在她身邊可得好生伺候了,將來能跟着她未嘗不是一件幸事。
沈立行那邊忙至快半夜纔回府,沈立珍本來等着哥哥回來告狀的,哪知道左等不回,右等也不回,使如月去問哥哥房中之人,只說不知道沈立行何時纔回。沈立珍又待了會兒,終是不耐去睡下,睡下前對如月道:“哥哥回來便通知我,如果我睡着了,那便將我推醒。”
如月也不知小姐有何重要之事要與大爺說,只得點頭應下道:“是,小姐。”
待到半夜,如月得到消息便進房中叫沈立珍,沈立珍早睡得熟了,如月不知叫還是不叫,躊躇了一會兒,還是上前輕拍立珍道:“小姐,小姐!”
沈立珍哼哼了幾聲並沒有醒來,如月見她這般,便不再叫她,自己也實在困的不行,於是去外間睡下了。
第二日一早沈立珍醒來第一句話便是:“哥哥可回來了?”
如月紅着個眼睛道:“昨天半夜大爺纔回府,奴婢叫了小姐好一會兒,小姐只是哼哼,也並不見醒,於是……”
“哎呀,你可真是的,不會使勁兒叫我嘛?”沈立珍翻身下牀,匆忙洗漱了一番便往沈立行院子去了。
沈立行早起慣了,因昨天半夜才睡,是以還在牀上,但人卻已醒了,聽說妹妹一大早過來尋他,以爲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說,便道:“讓她進來。”
立珍進來見哥哥趿着鞋坐在榻前撫額,上前關心道:“哥哥,最近是不是很忙?你要注意身子啊!”
“無礙,你有何事?”沈立行擡頭看着妹妹。
立珍立時便垮了臉道:“哥哥,你也不管管世曼……”
“她怎麼了?”沈立行一聽,眉頭微皺直直地看着妹妹。
立珍小心地看着哥哥的臉色道:“昨兒個秦家二爺生辰,世曼說要給他一個驚喜……結果……就在開宴的時候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兒,她,她親了秦家二爺一口,把別人都驚呆了!你說,她現在怎麼這樣了!”這話實在有些誇大了,並非有許多人都看見了。
沈立珍有種自己的東西被侵犯的感覺。沈立行聽了立時便完全清醒了,看着妹妹那不滿的雙眸,他低聲道:“此事當真?”
“我親眼所見啊,很多人都看到了!”沈立珍點頭。
“知道了,你回去吧!”沈立行低頭撫額。
沈立珍看哥哥沒什麼表情變化,只得說道:“我回去了……”
待立珍一走,沈立行便黑了臉,那小女人膽子越來越大了,竟敢公然親吻別的男人,雖說那秦玉豐與之交好,但也不能這般打自己的臉吧!他越想越氣,起身扯下搭在衣架子上的外袍套在身上,恨不得馬上衝到高府去問問她,到底有沒有將自己這個未婚夫放在心上。
待他洗罷臉,心中這才平靜,罷了罷了,她不過是小孩兒心性,又與秦玉豐交好,如果真的喜歡那秦玉豐,反而不會公然這般。他想通這點便也有些釋然了,今兒還有事做,他暗地裡查探太子私兵之事,還沒有什麼眉目,他還得繼續。
太子上次派私兵偷襲李陵一衆未能得逞,幾日來心中都大爲不滿,心中正醞釀着再來一回,身邊幕僚蕭立人勸他道:“殿下,此時不宜妄動。”
“爲何?”太子不滿地道。
蕭立人深知太子脾性,恭敬地道:“上次在山中襲殺未成,對方勢必已起警覺之心,以齊王的性子,雖吟而不言,但他爲人聰敏善忍,說不得早已佈下天羅地網,只等殿下入甕,屬下以爲,此時不宜再動手。”
“就他?”太子從未將齊王放在眼裡,他兩次下手皆未成功,但他以爲非齊王聰敏,而是自己準備不夠充分罷了,事不過三,這一次一定讓他殞命,絕不給他生還之機。
蕭立人擡眼看太子面露不屑之色,似有不甘之意,心中不免凜然,再次勸道:“殿下,兵固有先聲而後實者,咱們好好再計劃一番方可行事,實不宜貿然動作。”
太子冷哼一聲道:“先聲後實?之前便是本太子送他的先聲,現下再送他一實,有何不可?”
蕭立人見太子仍耿耿於懷,心中暗歎口氣接着道:“陸喜已失,成虔如驚弓之鳥,加之上回受傷者衆,還是等他們休養一段時間爲好。”
其實成虔一衆損失並不太大,蕭立人故意言重,就是爲了打消太子急於求成之心。哪知太子冷哼一聲道:“廢物,全是廢物!害我大事不成,可恨之極!再換批人,不是還有別人嗎!”
“不可!”蕭立人忙道:“無慾速,無見小利,欲速則不達,見小利則大事不成,殿下息怒,待屬下好好琢磨一番再安排行事,切勿太過急切。”
“本太子一日也不能忍了,如何不急切?!”太子氣哼哼道。
太子不聽勸告,但卻對天命相人之說深信不疑,蕭立人靈機一動,以相人術勸太子道:“屬下曾學相人之術,觀太子氣色近期實不宜有所動作。”
“哦?先生竟有此能耐,何以早先不說?”太子懷疑地望着蕭立人。
蕭立人神秘地笑了笑道:“此不足爲外人道也,屬下一心跟隨殿下,無非是參透了殿下乃天命所歸之相。”
太子心情豁然開朗,大笑着道:“好哇你,原來如此,良禽擇木而棲,情有可原,情有可原吶!”
蕭立人但笑不語,太子笑夠了直直看着他又問道:“先生相人憑藉什麼方法?可否一說?”
蕭立人神叨叨地說道:“貴賤在於骨法,憂喜在於容色,運氣在於籌謀,成敗在於決斷,以此作爲參考,相人甚少有失。”
太子淺笑道:“本太子最近心浮難耐,先生相之何如?”
蕭立人看了看太子胡謅道:“殿下極陽盛之相,近日面色慘淡,印堂晦暗,此盛極必衰之兇態,此間不宜妄動,需安神養氣,避過這段時日,齊王之事,也需多加籌謀,不必心急。”
太子半天沒吭聲,蕭立人悄悄觀察其面色,太子終是道:“罷了,先忍幾日吧!”
蕭立人終於鬆了口氣,他見太子面色不虞,忙弓身告退:“殿下歇息吧,屬下告退。”
太子懶洋洋揮手,自童心被皇上正~法,他再也沒遇到如童心那般可心的孌寵,百無聊賴之下叫人上茶,一名侍女嫋嫋進來,茶還未倒滿,太子的手便已探到了侍女的臀~肉上,彈性十足,他猛地奪下她手中的茶壺,在侍女的驚呼聲中~將之抱之後堂……
太子白日宣~淫,無所忌憚,府中侍女無論美醜肥瘦,鮮有不被其染指的,太子府中吃穿用度無不奢靡,加之太子脾氣易怒,是以無人反抗。敢往太子跟前兒湊的,都是那想攀上高枝兒變鳳凰之輩,如若有孕,那便是天賜麟兒,不管如何,這輩子挾子安享榮華是不愁的了,何樂而不爲?
太子妃已有一子一女,對府中這等事情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多說無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