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奇本一臉喜色,見李陵一本正經、臉色肅然,忙正色道:“那些人招了。”
李陵沒做聲瞧着他,招了這是必然,沒什麼意外的。孟奇尷尬地道:“屬下是有事來通知世曼的。”
高世曼一聽,看了李陵一眼扭頭問道:“什麼事兒?”
“咳”,孟奇見兩人都盯着自己,紅了臉道:“出門前敏之聽說你出事兒,嚇得暈了過去……”
“什麼!”高世曼不等他說完便炸了。
“沒事沒事……”孟奇嘿嘿地笑,李陵只覺今日他怪得很,皺眉道:“然後呢?”
高世曼見他笑的奇怪,也納悶地看着他。
“後來大夫過來,診脈說敏之她……她有了身孕,嘿嘿……”孟奇仍在傻樂。
李陵挑眉,怪不得,原來人家要當爹了,他忍不住又去瞧高世曼,高世曼瞪着大眼眨了眨,消化了一會兒這個消息,然後傻傻地道:“真的假的?你太歷害了……”
孟奇大窘,李陵也不自在地咳了一聲。高世曼回過神來樂道:“走啊,快回去啊!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兒,我……我給我小外外準備點什麼見面禮纔好呢?”
李陵見她手足無措,便笑道:“什麼小外外?”
“我小外甥啊,殿下,你說我給他準備點什麼好?”前世方言外甥便是外外,高世曼一激動給蹦出了口。
孟奇只知傻樂,李陵接着道:“這纔剛剛有孕,還早着呢!”
高世曼纔不管,她手忙腳亂往馬車上爬:“快走吧,我要去看看敏之。”
李陵苦笑,上前將她扶上馬車道:“回吧!”
一路高世曼就喋喋不休個沒完,嘴裡不停嘮叨買什麼給敏之肚裡的孩子,引得幾個丫頭竊笑不已。
李陵受她感染,策馬靠近孟奇道:“恭喜。”
“謝殿下”,孟奇差點脫口而出“同喜同喜”,舌頭一轉,幸好沒說出口。
回了京,孟奇陪李陵回府,高世曼對他招手道:“姐夫,我去看敏之了!”她又笑眯眯地對李陵揮手,瞧着她樂顛兒的模樣,李陵笑着點頭。待她離去,突覺心中空落落的,彷彿自己缺了點什麼似的,讓人窒息。他暗歎口氣,扯馬急馳回府。
高世曼朝敏之家去,又令安然回府取一百兩銀子過來,她也實在不知要買些什麼纔好,乾脆送銀子。
見她過來,敏之忙下牀問道:“世曼,你沒事兒吧!”
“你小心點兒,我沒事兒,就是折了點銀子”,高世曼輕描淡寫,省得敏之驚心。
“你快坐”,敏之準備去拉凳子,環兒忙止了她自己去搬凳子,“快倒茶來”,敏之又道。一時間環兒又忙不迭跑出去倒茶,看得高世曼直皺眉頭。敏之有孕,看來得再給她弄幾個得用的丫頭婆子才行,這吃食上也要花些心思。
高世曼讓她靠在牀上,敏之拗不過,只好上牀,兩人說着體己話兒,沒多大會兒,安然便拿了銀子過來。高世曼接過銀子放在她牀頭的小几上道:“這銀子你先用着,想吃什麼便叫人去買,可不能虧待了我的小外外。”
敏之也知她這番心意,聽她說着小外外,估摸着也是小外甥的意思,便笑道:“你給銀子做什麼,現下每個月秦二爺那邊兒都有給月銀。再說孩子還小着呢,我也沒什麼反應,也沒什麼想吃的。”
“給你就收着,又不多;你想吃的日子在後頭呢,頭三個月別吃固元膏了,多吃些菜蔬水果,再過段日子玉米出來了,我讓他們去莊子上給你拿些過來。”
如果一切順利,十月份就可以收秋玉米了。敏之第一次聽說玉米,忍不住奇道:“玉米?是什麼東西?”
“好東西,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現在你只管歇着,秦二那邊我去跟她說,別有事兒沒事兒就叫你去他鋪子裡”,高世曼笑眯眯地。
“嗯。我爹在莊子上可好?”
“我這回去,錢叔不在莊子上,趕明兒我讓人將他叫回來吧,你也想他了不是?”錢叔雖說在莊子上忙活,可他經常在外,很多事情還是得讓他出頭去辦。
“不用了,他回來也沒什麼事兒,總不過是多找個人伺候他”,敏之連忙拒絕。
“那這喜事兒,總得通知他吧,這當外公的好歹要回來看看纔是。”
敏之這纔沒有再拒,高世曼又坐了會兒,便告辭去了齊王府。她還不知道今天遇劫這事兒是哪個缺德鬼做下的呢。
到了王府,門房的人見她安然無恙都出來見禮,大家都知道她平易近人,關切地問她今日之事。沒辦法,齊王一回府就黑着個臉,他們也無從打聽啊,高世曼笑着道:“半道上遇到打劫的了,他們拿刀抵着我這裡,差點沒把我嚇暈過去。”她指着自己的下顎,一本正經地對他們說道。
“啊!”
“天殺的!”
衆人紛紛驚呼,高世曼接着道:“若不是殿下從天而降,本小姐今兒就上了路。”
有人呆呆地問道:“上什麼路?”
“黃泉路啊!”高世曼哈哈大笑。
安心瞪了他們一眼道:“小姐,進去吧!”
高世曼這才進了王府,留下一班人自在那裡議論紛紛。
李陵回府就得知那夥人招出幕後之人叫晏九,京中根本就沒有此人,看來對方相當狡猾,是冒名行兇。其實他用腳指頭想,也知道是稻香樓的競爭對手搞的事兒,要不然爲何指名要什麼辣椒呢。他將秦二叫來府中,二人細細捋了一遍,一致認爲醉仙居嫌疑最大。
秦二得知高世曼有驚無險,這才放了心,他與李陵去見那個領頭的,見他腳邊還有一包銀子便問道:“怎麼回事兒?”
李陵故意道:“世曼憐他失手,就將這贖金給了他們。”
“嘖!”秦二惱了,“世曼腦子抽了吧,把這銀子給我拿來!”
李陵暗中捏了他一下道:“算了,既是世曼的意思,便由着她吧,要不然她又該生氣了。”
秦二會意,瞪着那人道:“以後給老子消停着點兒!”
那人訕訕不敢言,李陵又道:“你們膽子也忒大了些,看你們沒傷人的份兒上,本王放你們走,跟你們背後的人說,讓他省着點兒!”
衆人都屏着氣聽着呢,一聽要放了他們,都高興之極,領頭的也忙跪下道謝,誰知李陵又接着道:“不過你們得留下兩人,本王得交到官府去敲打敲打他們纔是。”
誰都怕將自己交到官府去,一時間安靜之極。
“你挑兩個人留下,剩下的人可以走了!”秦二怒瞪着那領頭人。
那人一時間也很難抉擇,都是兄弟啊,他怎麼能當着人家的面兒下手。秦二不耐煩地道:“你再琢磨,就自己留下!老子隨便再留一人就行了。”
“最外邊兩人留下!”那人一閉眼,做了個不得已的決定。
“哼!”秦二和李陵轉身走了。
最外面那倒黴的兩人被留了下來,其餘之人被趕了出去。當然,王府有人悄悄跟着。
高世曼來了得知李陵和秦二在審人,便坐在書房偏廳等着。他們回來見她來了,秦二關切地上前將她上看下看了一遭道:“你沒事兒吧?”
“沒事兒”,高世曼笑嘻嘻的。
“還笑,以後少出門,再出門就來殿下這裡要幾個侍衛跟着”,秦二交待她。
“知道了”,她收起嘻皮笑臉,“誰幹的這事兒?問清楚沒。”
“晏九,你聽過沒?”秦二咧了咧嘴。
她從沒聽過這號人物,忍不住奇道:“誰呀?”
“我們也不知道”,輪到秦二嘻皮笑臉了。
高世曼扭頭朝李陵看去,他淺笑着道:“進去坐吧!”
三人坐定,李陵見她仍執着地看着自己,笑道:“晏九必是有人假冒之名,不過這事兒也不難猜,京中想要辣椒之人,除了稻香樓的對手,只怕沒有旁人。”
高世曼也早知對方對她那辣椒感了興趣,要說是酒樓的對手,那也不一定,精明的商人也能從中瞧出商機,不排除酒樓之外的人下手。
她斂下眉道:“你們覺得是誰?”
“醉仙居的生意大不如前,他在咱們對面,免不了動了心思,這事兒暫且放下,目前最重要的事兒,是你以後要小心些”,秦二擔憂地望着她。
“我知道了,再去莊子,必先來王府要人”,高世曼也知道自己成了人家眼中的肥肉,不得不防。
“對了,你老往莊子上跑,那玉米長的怎麼樣了,果然如你所說,畝產可達一千多斤?”秦二自聽了李陵轉述她的話,至今還不怎麼信。
她白了他一眼道:“出家人不打誑語。”
“你……你什麼時候出家了?”秦二嘿嘿直笑。
高世曼裝模作樣地道:“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你這俗人,沒有信仰,如何知道本小姐人未出家,心卻已出家,我不屑於說謊你懂不懂?”
她一見了秦二便開始犯病,秦二無奈,又說不過她,李陵伸手撫了撫她的一頭烏髮道:“別欺負他。晚上想吃什麼,我讓她們去準備。”
想了想,她道:“紅燒魚”,只有魚吃不膩。
李陵起身去門外吩咐,秦二趁這空檔道:“月底殿下及冠,到時你可要來。”
“二十?”高世曼下意識去瞧李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