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握着她那不老實的小手道:“喜不喜歡?”
高世曼一頓,她可真受不了這人了,怎麼老喜歡問這種弱智的問題,她嘴一扁道:“不喜歡。”在她心目中,只有女人才會不停地問對方諸如“愛不愛我?”、“你愛我嗎?”這種問題。
沈立行也知道高世曼故意說反話,他呵呵地笑道:“傻瓜。”
高世曼不理他。兩人同享了片刻的寧靜,高世曼擡頭道:“我爹到底怎麼說?”
“你爹說全憑我做主”,沈立行將她往懷裡摟了摟道,“當務之急是在明早之前找到合適的人家與你庶妹定親,這樣便可將太子推掉。”
高世曼聞言坐了起來:“這一夜之間去哪尋這合適的人家啊?”
“你別管了”,沈立行親了親她,“我今晚去辦這個事兒,明早再來,你早些歇息。”
他將高世曼放下來,摸了摸她的頭髮道:“不用擔心,好好休息,我走了。”
“嗯”,看着沈立行要走出門口,她追上去道:“要不你去找秦二問問,之前我也有跟他說過,指不定他已經找好了人選呢!”
“好,我知道了”,沈立行這才走了。
等他走了,高世曼寫字也沒什麼心情,索性就拿了紙來畫圖,她答應彤彤要給他做幾件玩具,想着前世那些滑板車,滑輪什麼的,她想畫出來試着找人做做看,做出來不行的話再想別的玩具。
而沈立行則去尋了秦二,秦二聽了冷笑一聲道:“太子可真是行,竟打起了這個主意;前陣子我有些忙,她庶妹的事兒還沒開始辦,現下臨時找人可不太好找。”
聽他這麼說,沈立行只說要去找人,便沒再停留,秦二見天色有些晚了,便也沒去通知李陵,洗漱後便也歇下了。
高世曼睡前還擔心沈立行不能成事,結果第二日一早沈立行便早早兒來了,高世曼還未起牀。沈立行徑直到她牀前,看着她的睡顏,忍不住勾起了嘴角,靈兒怕他怕的不行,自是不敢阻撓,去叫了平兒道:“沈將軍來了。”
平兒奇道:“這麼早?莫非那事兒成了?”
靈兒想了想道:“看不出沈將軍有什麼高興的樣子,這會兒進了小姐房裡,小姐還沒醒呢!”
“那你還不去守着,呆會兒小姐起了沒人伺候,將軍又該罵人了”,平兒笑道。
“那你收拾好了快些過來啊!”靈兒走前交待她。
天氣冷,高世曼醒了後一般先閉着眼睛在被窩裡留戀一會兒纔會起牀。她動了動身子,舒服地側過身子躺在牀上,沈立行見她不睜眼,上前親了她的臉頰一下,冰涼的觸感使得高世曼眼開了眼睛,看到是他,高世曼訝道:“怎麼這麼早便來了?”
沈立行笑而不語,從懷中掏出一封用紅綢包的好好兒的東西在她面前晃了晃道:“你說呢?”
“這是什麼?”高世曼莫名其妙。
“你庶妹的夫婿就靠它了”,沈立行淺笑着。
高世曼一下子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沈立行見她這副模樣心中十分暢快,淺笑着望着她。高世曼把手伸出被窩去拿那紅封,他輕輕一閃躲了開。“讓我看看!”高世曼急不可耐,她還真沒料到沈立行一夜之間竟真的給高世燕找了個親事。
沈立行也不答話,就這麼看着她,昨夜他忙到很晚,今天一大早又趕來高府,他容易麼?他要看看她會做何反應。高世曼見他不給,又瞧他面帶憔悴,眼角隱含疲憊,心中不免一軟,她勾住他的脖頸在他臉上深深地親了一口,正準備放開,沈立行卻扭頭吻了上來,她緊咬着牙關,不讓他探入齒內,後又用力的將他推開,沈立行退開皺眉看着她,她用手捂着嘴唔唔地道:“我還沒漱口呢!”
沈立行失笑,上前拉開她的手塞進被窩道:“別凍着了,昨兒個我去了樑大人府上,他的長兄樑尚書有個最小的庶子,名樑遠培,今年17,願意與高府結親。我這拿的就是他的庚帖。”
高世曼問道:“這樑尚書是哪部尚書?樑遠培人品又如何?”
“戶部樑炎峰樑大人,就是上次你見過的那位樑大人的長兄,樑遠培現在國子監讀書,人品相貎你就放心吧,還信不過我麼?”沈立行輕聲低語。
“人家真的願意麼,不是你逼的?強扭的瓜可不甜呢!”高世曼懷疑地看着他。
沈立行瞪了她一眼:“又胡說,樑大人乃朝中重臣,豈有被我威逼之說?他是聽說你聰明能幹,想着你的妹妹肯定也比你差不到哪兒去。”頓了頓,他又道:“樑大人對你那個計數法和記賬法很感興趣,到時候有可能會來找你詢問一些事情。”
“他如何知道這計數法和記賬法的?”高世曼疑惑道。
“他執掌戶部錢糧之事,自是對這方面的事情較旁人要敏感一些,秦玉豐的賬房據說全部換了錢敏之所授之法,很是省事;樑大人聽說後去打聽過了,許是猜到了些內情。所以我昨日去樑大人府上,你庶妹的親事便也沒什麼阻礙,樑尚書聽他兄弟說了此事,立馬就提出他有一幼子尚未婚配,還生怕咱們反悔,連庚帖也給了,只等着你們將高世燕的庚帖送去。”
“真是太好了!”高世曼呵呵呵地笑,“這可解決了一個大難題!”她看着他大聲道:“謝謝!”說完便把自己頭給蒙在被窩裡了,這人不愛聽這兩個字。
沈立行無奈,將她蒙在臉上的被子輕輕拉下道:“別捂着自己了。”
高世曼也睡不下去了,對他道:“幫我把衣服遞來好不好?”
沈立行將衣服拿來,看着她穿衣服的時候將一頭烏髮弄的滿臉都是,對外面大聲道:“人都哪兒去了?還不進來伺候?”
靈兒慌不迭進來,幫高世曼穿戴整齊,又將梳子拿來幫她梳頭。
坐在那靈兒幫她梳着頭髮,她問他:“還沒吃吧,想吃什麼?”
沈立行道:“有什麼吃什麼,叫丫頭們去弄吧!”
高世曼洗漱完,對他道:“你去我牀上再躺會兒吧,我看你昨夜肯定沒休息好,我去給你弄點吃的,呆會來叫你。”
屋子裡暖暖的,沈立行還真有些乏了,他坐在牀上掀了被子將自己搭了道:“你呆會兒叫醒我,今兒還有事兒進宮。”今上勤政,兩日一朝,若有事兒也會隨時宣臣下朝見。高世曼過來將被子給他蓋好,這才往小廚房去了。
天冷後高世曼就日日讓小廚房用大骨熬湯,院子裡的下人們隨時想喝都可以喝,她早將鄭季蘭那邊廚房的方嫂調到她這邊,教了她不少廚藝,兼顧着鄭季蘭和她這院子裡的吃食。她來到小廚房便讓她們擀了些麪條,用大骨湯煮了,又加了雞蛋和肉姜蔥花什麼的,讓人端去房中和沈立行一起吃。
見沈立行睡着,她輕輕拍了拍他,沈立行醒來搓了搓面頰醒神兒,聞到湯麪的香味笑道:“好香!”
“快來趁熱吃吧!”高世曼等他坐下,將筷子遞給他,和他一起吃了起來。
見沈立行三下兩下便將面給吃了個底朝天,似還有意猶未盡之意,高世曼擡頭問道:“還吃嗎?要不我再去給你煮一碗?”
沈立行看着她碗中還有不少,便道:“你吃飽了嗎?”
“差不多了”,高世曼見他盯着自己碗中笑道:“莫非你要吃我的?”
“你不吃了就給我吃”,沈立行看着她。
高世曼聽他這麼說,便將碗推了過去,反正他不介意,她也沒什麼好矯情的。沈立行又將她剩的吃完,這才滿意地擦了嘴。平兒給他遞上熱茶,他喝了一口道:“我先走了,這庚帖你給你爹孃拿去,等我出宮,再來拿你庶妹的庚帖去回樑大人。”
“嗯,知道了”,高世曼將他送出去,回來打開那紅綢,裡面有張紅帖,仔細一看,姓名、生辰八字,祖宗三代都在上面,她忍不住咧嘴笑了,復又將庚帖包起來,起身去了鄭季蘭院兒裡。
鄭季蘭見庚帖都送了來,不免笑道:“彥堂可辦事兒可真是讓人省心,就這麼一夜時間,竟辦好了。”打開一看,居然是樑尚書的幼子,不免嘆道:“楊姨娘也算是心想事成了,這樑家也算是一等一的人家了,世燕嫁進去,定然會和和美mei。”
高世曼也很高興,她道:“娘,彥堂哥晚些會來拿世燕的庚帖,您跟爹早些商量了將庚帖準備好。”
“知道啦!”鄭季蘭滿臉的笑意。
高世曼急於將這好消息告知楊姨娘,便對鄭季蘭道:“娘,您跟爹慢慢兒商量,我去通知楊姨娘。”
鄭季蘭嗔了她一眼,高世曼嘿嘿一笑便小跑着走了。到了楊姨娘房裡,她纔剛起牀,聽說高世曼這麼早來了,忙不迭倒履相迎,高世曼見她如此,笑道:“姨娘莫要着急,我這倒是帶了好消息來了。”
待坐下,高世曼逗她道:“戶部樑大人的幼子樑遠培,姨娘可看得上?”
楊姨娘倒抽一口冷氣,瞪着眼道:“大小姐真會開玩笑,這……這怎麼回事兒?”
高世曼笑眯眯地道:“彥堂哥拿了樑遠培的庚帖過來,我已送去孃親處了,先來姨娘處通知一聲,世燕那裡姨娘自個兒跟她說吧,我有事先回了。”
見楊姨娘沒什麼反應,只坐在那裡愣神兒,高世曼笑了笑便回房了,她還要去玲玉坊看着,這幾日玲玉坊生意漸漲,襄城公主也常帶人過去,她每日都得過去看看才能放心。
丫頭巧麗見高世曼走了楊姨娘仍在呆愣,忍不住輕喚道:“姨娘,姨娘!”楊姨娘回過神來,巧麗接着道:“大小姐走了。”
“哦,哦?大小姐走了?”她仍覺得還在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