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高世曼曾答應崔側妃給她園中的牡丹嫁接的,當時她怕自己忘了,所以讓崔側妃記着,到時通知她就行,現下三月,春回大地,正是時候。
沈立行將帖子拿過來一看,不滿地道:“你以後少往齊王府跑。”
她乖乖地道:“好。”
在他面前,她覺得做只小綿羊挺好的。又新鮮又有趣,沈立行也很喜歡。果然,他見她這麼聽話,臉上立馬溢出笑來:“等會多吃點兒。”
今晚的魚味道太淡,淡了腥味就重,高世曼對對魚腥味又比較敏感,於是對安然道:“去廚房去弄個味碟來,放點醋和糖,再放點鹽和蔥花、麻油。”
半天味碟才送來,高世曼夾了塊魚肉蘸了蘸送進口中,隨即皺眉道:“怎麼回事兒?這味道怪怪的。”糖醋不分家,一般來說,這兩者在一起,味道是酸甜,是她最愛的滋味,可今兒這味碟卻酸味有餘,甜度不足。
她胃口大減,隨即再無食慾。沈立行見她沒了心思吃飯,皺眉道:“怎麼了,不愛吃?”
“不想吃”,她懶懶地應着。
“身子不舒服?”沈立行眉頭皺的更深。
“不是,這廚房今兒做的魚有點兒腥”,本來她晚上就不喜多吃,現下也無所謂。
沈立行又扒了兩口飯道:“趕明兒讓他們在咱們院兒裡給你弄個小廚房好不好?”本來他成親前就想給她弄個小廚房的,但是又一想,若有個小廚房,她便少不得經常去忙活,她嫁了自己,是做少夫人的,不是做老媽子的,所以便歇了這心思,今天見她食慾不振,便又起了心思。
“真的?”高世曼十分高興,自她入了這沈府,便沒了小廚房,時常覺得不便,但她當時想着自己也不知道在沈府呆多久,再加上一來就建小廚房,未免打眼,所以便沒提這事兒。
見她眼中明顯溢出的興奮,沈立行抿脣道:“你想建就讓他們去辦,我出銀子便是。”本來是可以讓公中出銀錢的,不過這是他沈立行給她建的,索性自己拿銀子,也省得府裡有人暗地裡磨嘴皮子。
“謝謝你啊,你真好!”高世曼喜得見眉不見眼兒的,沈立行聽她又說謝謝,假裝唬了臉道:“你再說句謝試試?”
高世曼隨即一怔,馬上堆滿笑跑到對面捧着他的臉“吧唧”一下。沈立行放下碗筷正準備捉住她,結果她一閃身道:“我去書房!”
沈立行無奈,只好看着她出去,自己接着吃飯。高世曼如今得了允諾,跑至書房開始想象將廚房搞成什麼樣子,這可是她的男人出錢,自然是想建成什麼樣子便建成什麼樣子了,還有,淨房也不是很方便,她也想重新修整一下,使得洗漱、上廁所更爲方便。每次坐在馬桶上,總覺得不大舒服,她要做個蹲式的蹲坑,沒辦法,誰叫她是農村長大的呢。
她在書房寫畫,沈立行用完飯進來見她畫的亂七八糟也看不大懂,於是問她:“畫的什麼?”
“廚房,還有,我想把淨房改一下,好不好?”她一臉討好地望着他。
“淨房還怎麼改?”沈立行覺得奇怪。
“反正我就是要改”,她開始耍起了無賴。
“好好,你改就是”,他對她這套目前還沒有免疫。
“你真好!”高世曼不忘給他個甜棗兒。
他心中一動,湊到她面前道:“我有多好?”
看着他眼中閃動的情愫,她忙低頭看着自己筆下道:“反正就是好,有比較纔有鑑別,我就只有你,哪知道具體到底有多好?”
一句話惹惱了他,他上前將她的筆一抽道:“你說什麼?”
墨跡沾到她手上,她一愣,見他臉上慍色漸濃,她可不想在這種時候再惹得他發飈,忙討好道:“我胡說的!這……這不是沒話說麼,你也知道我有時候說話不經腦子的,你生氣了?”
她小心翼翼地盯着他的眼睛,見他眼中陰鬱漸散,這才舒了口氣。她伸手至他面前哼哼着道:“你把我的手都弄髒了,你給我弄乾淨。”
“以後再不可胡說”,他半含警告地看着她。
“哦”,她裝傻賣癡,一臉討好。
“來人,打水進來給少夫人洗手”,沈立行心中氣消,叫人送水進來給她洗手。
高世曼暗暗提醒自己,說話再不可這般隨意,面前此人,也不是什麼柔腸百回的善男信女,一個不好惹怒了他,自己也討不了什麼好兒,雖說自己並不怕他,但是既然決定與他牽手共度一生,那少不得自己要做低伏小,畢竟女人再大,也是小女人嘛,她不是沒有這個覺悟。
安然端水進來幫她洗手,高世曼看着安然嬌好的面容,鬼使神差地道:“安然,你們姐妹倆有沒有相好的?”
“啊?”安然窘地滿面通紅,沈立行看了自家妻子一眼,擡腳出了書房。
高世曼不以爲意,自己成了親,身邊的人總要弄兩個已婚婦人才行,要不然說什麼做什麼總覺得有點顧忌不是。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若是你們有了相好的,我定要做主將你們許出去的”,高世曼大大咧咧,殊不知這般討論嫁娶問題,會讓人家害羞。
安然訥訥不言,高世曼心中一動,莫非這些丫頭們想爬沈立行的牀?想都別想!腦中有了這個想法,她心中有些不虞,脫口道:“莫非你們想一直留在爺身邊兒?”
安然一個激靈,忙跪下道:“少夫人,安然和妹妹已然說好,請主子賞臉,給我們姐妹做主,只要是人品過得去的,也不介意是什麼人。少夫人跟前兒也沒個娘子伺候,待我姐妹成了親,還是一百一千個願意回來伺候您的。”
高世曼心下舒坦,忙拉了她道:“最討厭別人跪啊跪的,看着我都膝蓋疼,既然你們有這個想法,我自然是沒有不允的。我剛來府中,也不知道這府中何人人品好,誰人人品差,實在沒辦法給你姐妹出點子。”
安然不語,高世曼瞧她這樣笑道:“這樣吧,你們看上了誰,只要人家沒有妻子,只管來跟我說,我和大爺爲你們做主就是。”她可不會亂點鴛鴦譜,還是讓她們自己選吧,日後若是後悔,也只怪自己眼瞎。
想了想又道:“給你們三日時間,過期作廢。”
“啊?哦……”安然遇到這個問題,竟有些呆傻,她見高世曼眼中盡是戲謔,一彎腰端了那盤髒水小聲道:“我出去了!”
看着她逃也似的小跑着出去,高世曼忍不住嘿嘿笑了起來,安然走到門口聽到她笑的肆意,羞的臉通紅,這少夫人也真是的,竟讓她們姐妹自己挑夫婿,雖說心中大爲激動,可以自作主張,但是說出來畢竟不大好聽啊,自己挑啊!她腦裡將府中各年輕的小廝都過了個遍,甚至將高世曼莊子裡認識的人也過了一下。
她倒了水,便去尋安心,姐妹倆得好好商量一下才行。
高世曼又將畫的圖重新謄寫了一遍,準備讓人將丁山叫來,結果沈立行回了,看了看她畫的圖,問道:“你這是……”
她將圖拿回手裡道:“正好,我明天要去齊王府,先跟你講講這怎麼弄,你再交待下去好不好?”
“你說”,沈立行坐下準備聽她講解,他也奇怪她這是畫的什麼東西。
高世曼坐下一一給他說清楚,廚房倒還好,淨房的那種搞法讓沈立行有些疑惑。
見他一臉不解,高世曼笑道:“你就讓他們按這個搞法搞就是了,一準兒好用!”
沈立行將那張圖紙從她手中抽出丟在桌上道:“明兒去了齊王府,事情辦完就趕緊回來,不準在那兒逗留,聽到沒有?”
“聽到了”,她無所不應。
“去洗吧!”沈立行話中帶着明顯的誘哄。
“你先去洗,我還有事沒辦完”,高世曼忽悠他,她已經被他無休止的索求弄得有些怕了,既便是安全期她也時不時地有意婉拒着他。他也知道她剛與自己成親,可能還不太適應,所以有時候也不強求,可是身體的叫囂,也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啊,那麼一個嬌人兒躺在身邊,由不得他不想。
聽她這般說,他只得起身去了淨房洗漱,洗完便靠在牀上看書。
高世曼在書房又寫了篇字,只覺神清氣爽。筆尖直抒胸臆,字如其人,只有喜愛書法的人才能領會這其中的精妙之處。書法可以怡情,亦可以健體,世代書法大家,基本都比較長壽,虞世南、歐陽詢、柳公權更是活過八十耄耋,要知道在古代,八十可是正兒八經的高壽。
沈立行慣常早睡早起,見她久不來,便脫了衣裳睡下,高世曼又將最近的工作整理了下頭緒,做了個簡單的備忘,便去淨房洗漱。
回房見他睡下,心下一喜,吹熄燈便躡手躡腳地爬上牀,被窩裡暖暖的,她縮進被窩,又悄悄兒將腳伸到他身下,男人的身子跟女人就是不一樣,跟炭爐似的。伸至溫暖的所在,她滿意地嘆了口氣,正打算閤眼睡下,沈立行卻將她的腳勾進自己身下,夾在腿間幫她暖和。
“怎麼這麼涼?”他不滿她在書房呆了這許久。
“女人都這樣”,她閉着眼答。
天氣漸暖,書房早停了炭,沈立行皺眉道:“覺得天涼就早些來睡啊,在書房幹什麼?”
高世曼心下鬆懈,跟他鬥嘴道:“我不覺得涼。”
“那你腳怎麼這麼涼?”
她換了個舒服的睡姿懶懶地道:“我哪兒知道?”
見她頂嘴,沈立行早已不耐,將她往自己懷中一拉,便去褪她小衣。
“哎……”
還未來得及阻止,脣已被他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