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道益到了花廳,高世曼忙興奮地迎上去道:“錢叔,秦玉豐是不是秦二爺?”
“是啊”他被問的不明就理,本能答道。
“我就知道是他沒錯”高世曼難掩激動:“剛纔稻香樓的掌櫃來送食盒,昨日我給彥堂哥的那個蛋糕,不知怎麼,他轉送給了秦二爺,八成是嘗過了,邀我中午去稻香樓一聚呢。”
錢道益聽了也很高興:“世曼,那我陪你一道兒去吧”。
“我就是來找您一起呢!”高世曼來到這異世第一回這麼開心。
“我回去換身衣裳”錢道益這大年紀,竟一溜煙兒走了。
二人一起出了門,來到稻香樓。汪掌櫃親自引他們上樓到了秦玉豐和阿陵常用的包間。
秦玉豐得知高世曼到了,忙迎出包間,見一中年男子跟着她一塊兒來了,忙堆着笑道:“二位裡面請,請!”
待互相見了禮,都坐定,秦玉豐笑道:“多謝高小姐賞臉,不知這位……”他實在好奇,這高家小姐倒是有趣,人家千金出門都是帶丫頭,她倒好,還多帶個老頭兒。
高世曼淺笑道:“這位是我錢叔,管家。”
“秦二爺,在下錢道益,幸會”錢道益自道其名。
“幸會幸會,原來是錢管家”秦玉豐暗道怪不得高世曼帶個老頭兒來了,估計是怕秦玉豐坑她吧。
此時離中午還早,夥計送了些糕點茶果上來,秦玉豐便開門見山道:“不瞞高小姐,昨日遇到沈大人,有幸吃到高小姐的蛋糕,家中之人都說好吃,只道再買些回去,可就是不知道在何處購得,所以才勞煩高小姐來此一聚。”
高世曼看了錢道益一眼,他擱下茶杯笑道:“也不瞞秦二爺,此物乃是我家小姐親手製得,別處買不到。”
秦玉豐聽了眉毛一彈,直直就往高世曼看去。她迎着射過來的目光,淺笑盈盈:“此話不假,這乃是我偶然得到的方子,本來是做出來給親友品嚐的,沒想到秦二爺竟有此機緣,巧合之下吃到它。”
這下秦玉豐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蛋糕是人家的獨家秘方,全大夏僅此一家,若想製出此物,要麼買下方子,要麼與高家小姐合作,別無它途。
“高小姐真乃高人”秦玉豐讚道:“沒想到你竟會親自動手做這些個東西。”別的千金小姐哪個不是遠皰廚,修詩畫,她倒是與衆不同。
“談不上什麼高人,我自小便喜歡倒騰吃的,看到家人能開心地吃着自己親手製作的飯食,那真的是一種享受。”高世曼不禁又想起前世在姐姐家與父母姐姐一家歡聚一堂的場景。往事如煙,如今身處異世,她不免有些頹然,臉上也露出一絲落寂。
秦玉豐看着高世曼臉上竟顯出一絲落寂,忍不住說不出話來。錢道益呵呵一笑打斷高世曼的思緒:“世曼說的沒錯”,又對秦玉豐道:“我家小姐是性情中人,讓二爺見笑了。”
“沒有沒有”秦玉豐忙打哈哈:“二位請喝茶。”
高世曼回過神來:“呃……我是個直腸子,還請秦二爺莫見怪。不知今日叫我過來,二爺有何見教?”
“不敢不敢”說見教那真是說遠了,他想買下高世曼的方子,但不知道她怎麼想的,何況她今日還帶着個智囊過來,肯定不是好糊弄的:“獨樂樂不如衆樂樂,高小姐這蛋糕味道特別,鬆軟可口,我想在這稻香樓製作售賣,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高世曼看了錢道益一眼,她也知道錢道益傾向於與秦玉豐攀扯上關係,自然不能將方子賣予他,便笑道:“有好東西自然是要與衆人分享的,世曼年少無知,錢叔乃是長輩,全憑他做主即可。”
秦玉豐看這高世曼兩眼清明深不可測,竟口口聲聲說自己‘年少無知’,不由得暗道:“還無知呢,只怕是個扮豬吃老虎的主兒”,嘴上接道:“自是應該由長輩做主,不知錢管家……”
高世曼聽人第一次喊錢叔叫管家,不由得暗笑。
錢道益擡頭卻道:“秦二爺擡舉了。在下初想了一下,這蛋糕可以算得是全天下獨一份兒的生意,如果每個地方開一家店專門售賣,應該相當可觀。”
“對,專賣店,壟斷”高世曼插話。
秦玉豐心中一動,示意錢道益繼續說。
“我們小姐以方子入夥,占上乾股,專賣店可以開遍全國”錢道益擡頭看秦玉豐的眼睛,不知道他意下如何。
秦玉豐正待說話,高世曼又道:“我還可以提供先進的管理模式”這話似乎有些突兀,但秦玉豐並不以爲意點頭道:“有道理。”
話音一落,有夥計上來道:“二爺,可以上菜了麼?”
秦玉豐忙道:“上菜上菜,二位也餓了吧,請上座”
衆人都坐定,不一會兒,菜便陸續送了上來。秦玉豐招呼道:“這些都是我們稻香樓的招牌特色菜,二位看看還有什麼想吃的。”
“這已十分豐盛了,多謝二爺款待”高世曼看桌上有上次與沈立行一道吃的三珍魚,心道還真的是招牌菜啊。
“請”秦玉豐倒了酒,向二人舉杯示意。
高世曼率先夾了那個三珍魚,一嘗,味道與上次沒什麼不同,不由有些失望。秦玉豐見她嚐了一口露出並不滿意的神色,不由也嚐了一口,味道很正常,不由問她:“高小姐,這三珍魚莫非不合你的口味?”
щщщ.ттkan.¢ 〇
高世曼也不知道是自己表現的太明顯,還是秦玉豐善於察言觀色,看了他一眼淺笑道:“上次我便吃過這三珍魚,還問過夥計,他說這是樓中的招牌菜之一。”
秦玉豐點點頭嚥下口中的菜:“對”
錢道益卻沒有高世曼這麼刁的嘴,吃的甚是滿意。
“其實這菜可以做的更好吃一些”高世曼淡淡道。
錢道益自是知道高世曼還會做菜做固元膏,聽了她這話,擡頭看了一眼秦玉豐。
秦立豐聽了卻如一石投入靜湖,瞳孔都收縮了起來:“高小姐也懂做菜?”
錢道益看在眼裡,點頭道:“不錯”
高世曼笑道:“我這是不是有點魯班門前弄大斧的感覺?秦二爺,見笑了。”
“不不,二位別客氣,先用餐吧”秦玉豐也不想打擾他們進餐,便打定主意吃完飯好好與之聊聊。
高世曼也知食不言,便也不語,專心吃飯;本來她不太愛吃肉,不過她這小身板急需長高長胖,所以便葷素不忌,認真的吃着。
秦玉豐觀高世曼舉止,毫無京中貴女的扭捏,反而透着種坦蕩和豪爽,不禁對她有些好奇。
吃完飯,大家坐下喝茶,秦玉豐也不是那拖泥帶水之人,便笑道:“適才錢管家說以方子入夥,不知想佔幾成乾股?”
錢道益看了眼高世曼,高世曼正低頭喝茶,那意思就是全權由他做主,收回目光,他伸出一根手指道:“至少一成。”
秦玉豐暗暗鬆了口氣,如果他們獅子大開口,他還真不知如何收場。他故意想了半響道:“我還得與我的合夥人商議一下,就是不知你們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高世曼想了想笑道:“也沒什麼要說的,二爺先去與合夥人商議吧,有什麼到時候我們再來商量。”說完看向錢道益,不知他有沒什麼要說。
錢道益聞言起身:“那我們先回府等二爺的消息,今日多謝款待了”
“好說好說”秦玉豐也起身笑道:“到時必會去府上尋二位,今日且先回去,明日應有消息。”直將二人送到樓下,看着他們遠去,秦玉豐才讓人拉了馬,往齊王府去。
下人只道李陵正在書房,秦玉豐便往書房尋去。
通報後進去,只見李陵一身寬鬆的黑袍,正倚在窗前看書,甚是悠閒。
秦玉豐長嘆一聲,故作不滿道:“你可倒舒服,我在外流連奔波,你卻在這裡倚窗閒讀,實在太不公平。”
李陵斜了他了眼道:“談妥了?”
“嗯,我看那高家小姐不像個小姑娘”秦玉豐自個兒找了座兒坐下。
“象婦人?”李陵皺眉。
秦玉豐噎了一下,笑道:“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她看起來挺穩重。”
李陵沒做聲。
“我約她今日在酒樓見面,她還帶了個老頭過來,說是她的管家,姓錢”秦玉豐頓了頓又道:“他們提出以方子入夥,佔一成乾股,我還沒答應他們。”
李陵冷哼一聲。
秦玉豐看了他一眼:“他們說可以在全國開那個什麼專賣店,不止在稻香樓售賣”。
李陵終於擡頭看向他:“是麼?”
“嗯,那高小姐似胸有成竹,還說可以提供管理……模式,對,模式。”秦立豐正色道。
“乳臭未乾,竟還會經營?”李陵十分懷疑。
“她身邊的那個錢管家,看起來有些能幹,不知是不是她們府上的管家”。
“高府管家姓榮”李陵看來早有準備。
“那高小姐雖說是高府的嫡女,不過她和她母親並不受寵”李陵繼續道:“高府由一個姨娘和大夫人管家,高小姐母親二夫人陪嫁頗多,但不知爲什麼,我覺着有些怪。”
“怪?”秦玉豐疑惑道。
“是啊,高家小姐按理說不缺銀子,爲何熱衷於入夥?難道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李陵不得不多想。
“難不成她想嫁我,或者嫁你?哈哈,怎麼可能”秦玉豐又開始胡扯。
“先答應他們吧,明日再約到樓裡,我也過去”李陵自是不與他一般見識,如果真的入夥,那便少不了一見;高家小姐提出的做到全國這點,他還是頗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