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風吹來,牀帳被吹開一道縫,流光的目光靈敏的捉抓到帳子裡顯像的幾絲銀光,她忍着傷點起蠟燭,小心上去就要掀開帳子,還沒有靠近,而帳子竟然被一手晶寶白透的手給輕輕拉開掛在了牀邊銀鉤上。
那人滿發的銀絲長髮絢麗的撲散在牀邊上,一身豔麗紅裝就像新婚的娘子。
當然,他不是她。
流光愣愣看着男人的臉,恍然間有此失神,目光盯在男人的臉上竟然無法移開視線。
從小就縱橫在術法界,她就見過無數的美人仙子,卻從來不曾見過這樣的,她家姓陌的主子們無論是男是女,在術法界裡都是叫得出名頭的美人,就連豔絕天下的夫人跟這男人比都要遜色三分。
他是誰?
“你……”
流光不知道要問什麼,或着她能問什麼?
她一頭霧水看着美男子低頭用無比奇怪,一會柔柔,一會狠狠的,一會傷心眼神盯着她家小姐的睡顏看着,跟本不想搭理自己的樣子,她尷尬的又叫了一聲。
“你是誰?剛纔是你做的?”
她家小姐怎麼一回事,爲了她別人是拼死拼活了,她竟然還能睡是安穩無比,就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樣,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男子這才擡頭把視線放在她的身上。
“你是她的丫頭,怎麼保護她的安全的,一點也不夠資格做她身邊的人,如果沒有我,今天她就要出事了。”男子打量她上下,又看看地上躺着的幾個女人,像是想到什麼,瞬間臉色就跟冰凍了似的,“陌家?你是陌家的人,剛纔你叫她什麼……小姐?”
流光在次吃了一驚,自己什麼也沒有說這男人竟然知道她是陌家的人?
“你……”
“你說她是你陌家的小姐?”男子擰着眉毛更加複雜的盯着莫雪的臉細細打量,越覺得她跟某個人的影子重合,他有些無奈嘆了口氣,“我早應該想得到了你是陌家的人,沒想到,本王竟然跟陌家淵源如此之深,隨便看上的女人就是陌家的人。”
流光完全一清二白一句沒聽懂,這是啥意思,她家小姐又被人給看上了?那,這人又是誰,一看就是術法界的人,但她從來沒聽說過有這一號人物呀,真是急死她了。
“你……你到底是誰,你想把小姐怎麼樣?”
難不成,這一會子過來也想混水摸魚帶走小姐不成。
誰也沒有注意到,她們這裡面打得鬧哄哄,外面竟然沒有一個人進來看一看,就連平日已經伺候在莫雪身邊的綾羅,竟然也不見的蹤影。
男子像是沒有聽到似的,他撩起身上的衣服下了牀,本來他來這裡是趁着沒有旁的人在,過來偷偷陪睡的,想他一個身份高貴的青王,竟然會來陪個小女人睡覺,都要笑掉別人的大牙了,可恨的女人。
做了無數可惡的事,還讓他陷入了無度的危機之中,明明腦子裡天天就想着怎麼殺了她,可偏偏一見到就在也捨不得。
流光傻眼了,又打量這個男人,實在想不起他會是誰?
男人看了眼蠟燭,還好窗戶是打開的,蠟燭中的香氣並不深,但流光受着傷的身體裡能抗得住,竟然整個人一軟就倒了下去。
他走了過去將那蠟燭丟到窗外,很快,蠟燭上面的微弱光亮就沒有了。
看了眼地上的流光,男人並沒有理會,而是轉過身來思量着要不要把這些屍體都給收走,明天要是有人進來,定會看到這一片狼藉。
在後宮中,她的麻煩已經夠多了,明天看怕是要哭了。
想到她明亮的眼睛,甜美又可愛的笑心裡就不捨,從懷裡抓出一大把的藥粉散在幾具死屍上面,瞬間,肉眼可見的速度,所有屍體連骨肉帶衣服都化爲空氣不留一點痕跡,當然,外面的士兵屍體也沒有放過。
流光正想說不用,這些人死了明天定是會被人追查的,誰能解釋他們的失蹤,死了連個屍體都沒有?
男人做完這一切,才轉過身來又進到內室,剛一進去,看到牀上做着個眼神明亮的美人,炯炯有神的視線正盯着自己。
而那丫頭已經受傷的暈了過去。
“你是誰?”
莫雪警惕的問,剛纔她被一大陣子濃濃的血腥味給薰醒了。
才一睜開眼就看到流光全身是傷,跟血水泡了似的暈倒在地,而門外彷彿有個銀白紅衣的男子不知散了什麼東西,在一個個倒在地上的人身上。
瞬間,那些人都不見了。
而且,她這宮裡是出了何事,怎麼人有屍體?流光還受傷了?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剛纔自己在睡着的時候,有刺客進來?
怎麼可能,她會睡理如此沉。
竟然一點也沒感覺到,在不是被血的味道薰醒,她完全沒有一點要醒過來的跡象。
他又是誰?
男人一轉過身來,那驚豔的麗色連女人都得承讓,莫雪吃驚的張了張嘴,她覺得贏熾跟皇帝都算是很不錯的美男子了,特別是贏熾,混血的他完美得想讓人咬一口,自己一見到他連身體都軟了,可這個男人的豔色讓她想逃跑。
因爲,她感覺到了危險!
男人的視線從她臉又穿過,又像是看向別外一個人,最後落到她的身上來。
“還以迷香的時間會長點,沒想到你一下子就醒過來了,我聽到你吃了忘憂丹的解藥了,你想起我來了沒有?”
莫雪傻眼了,這人……難不成是以前的自己……
她冷汗就從後頸流了下來,尷尬無比道,“我……不認識你,那解藥好像是假的,吃下去我什麼也沒有想起來,你……認識我?”
男人幽幽看着她。
“當然認識,你可是我的妻子!!”
莫雪一下從牀邊跳了起來,才從迷香中恢復過來的身體一軟差點就倒了下去,她努力扶着牀頭的欄杆,聲音都變形叫道。
“什麼?你別胡說八道,我又不認識你怎麼可能是你的妻子?難道你當我是傻子不成,我入宮有快有四年,在往前走主是個孩子,難不成我在宮裡成爲你的妻子的,哼,別以爲我不記得就想來誆騙我,你是誰,快點滾,在不滾我可要叫人了。”
她抖着手焦急看向窗外,希望有人能經過。
男人的眸子一下怒起,這個不知好待的女人,自己說的話忘記也就算了,竟然敢想趕蒼蠅一樣叫他滾,想他顧若棲什麼時候受這樣的侮辱。
“別向外看了,不會有人過來救你的,剛纔,你說什麼?”
叫他滾,竟然叫他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