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解這種毒,卻需要那棵千年血伏參。這棵被賦予了特殊涵義的人蔘。
於是,慕容楚歌不辭萬里來到了越國。以他的權貴身份,想要結交達官貴人自然不是難事。他毫不猶豫地挑中了錢。這個在越國最得勢的王爺。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慕容楚歌認識了戴悠夢。
(我慌亂的從這個故事中抽離出來,探問慕容楚風,“慕容楚歌一開始接近戴悠夢,就是爲了那棵人蔘嗎?”
“是。想要得到血伏參,必須集合錢家與戴家之力。”
我懵懵懂懂地點點頭,果然如此,我當初的猜測便是這樣。儘管不明白爲何一棵人蔘需要合兩家之力,但卻更理解他們三個人故事的來龍去脈。)
慕容楚歌認識了戴悠夢。或許他與戴悠夢的西湖傾心,也是慕容楚歌早已經精心佈置好的。所謂的情妾意,所謂的惺惺相惜,不過是一手導演的好戲。
恐怕,那時候的戴悠夢也知道自己要嫁入皇家的,但在慕容楚歌面前,大家閨秀的她,熟讀詩書的她終究無可自拔地愛上了不該愛的人。
從那時起,戴悠夢的心裡便只有一個慕容楚歌,慕容楚歌卻也在自己精心的佈局中墮入了戴悠夢的柔情蜜意。我暗笑,又是一個錢佐,明明帶着目的去接近她,可到最後卻成了戴悠夢的裙下之臣。
愛情這種遊戲,可是最不好玩的東西。
只是,想要得到那棵血伏參並非一件容易事,戴悠夢想要和慕容楚歌在一起,更是難上加難。當慕容楚歌這個冷酷無情的殺手意識到自己動了真情之後。義無反顧地選擇了離開。他寧願選擇死亡,也不願讓戴悠夢去爲自己以身犯險。
但是,戴悠夢卻終究知道了慕容楚歌的病。知道了他地病需要用血伏參來救治,更知道了慕容楚歌爲了不傷害自己而黯然離去的事實。(我很自然地就想到了慕容楚風。這些消息都是他透露給戴悠夢的吧,包括後面地誘魂香,想必也是他提供給戴悠夢的!)
對,誘魂香。
還能有什麼比愛地力量更偉大?戴悠夢要救慕容楚歌,她需要那棵人蔘。我不知道她有沒有據理力爭過。但是以她的這顆私心又如何能讓越國把鎮國之寶交出來讓她去救一個敵國的顯貴?
但是戴悠夢沒有泄氣,她甚至嫁給了錢佐。
想來,這一段姻緣或許是當時的佳話,戴家的小姐嫁給當今地皇上,這是再理所應當的事不過了。可是,戴悠夢卻包藏了“禍心”。她或許在想,既然是利用,那就互相利用罷。錢佐需要這段聯姻來鞏固實力,而戴悠夢要的卻是錢佐的命!
爲愛奮不顧身的戴悠夢每天晚上在自己的牀頭點燃了一枚誘魂香。濃郁芬芳的香氣瀰漫在那曖昧的宮室裡,如癡如醉,牀上的兩個人兒在激烈地浪海里翻騰。誘魂香就像興奮劑一般。刺激這一對男女,每一個春宵都是水火中的纏綿。
是。戴悠夢用了一個最笨卻也是最有效的辦法。只要讓錢佐與慕容楚歌一樣。在受了誘魂香地毒害之後,告訴他治療的法子。那是務必要驚動血伏參地。倘若錢佐有救,慕容楚歌便有得救了。戴悠夢樸素地堅持着這個做法,因爲錢佐不會放任着自己地性命不顧的,爲了越國也不會地。
然而,誘魂香有着強烈的神經毒性,戴悠夢在對錢佐下毒的同時,自己也深受其害,她與錢佐都同時中了毒吧。我幽幽嘆了一口氣,戴悠夢爲了慕容楚歌居然這樣不顧性命。錢佐幾乎夜夜宿在戴悠夢的中宮,戴悠夢一個弱女子,產生的強烈反應比之錢佐更爲明顯,她的暴戾,她的殘忍與多疑便是精神受損後造成的。
而錢佐呢?我忽然明白了他說的意思,其實戴悠夢的一舉一動哪裡瞞得過他的眼睛?他是夜夜和她睡在一起的人。誘魂香的香味特殊,錢佐怎麼會聞不到呢?他即便不知道這種異香,事後也會找人查明的。
我無法想象當他知道戴悠夢給他使用這種毒物的時候,他是怎樣的感覺。但若是別人只怕再不會對戴悠夢用情。然而錢佐卻沒有。他或許自那之後還是宿在戴悠夢的坤寧宮,他不明白戴悠夢想要做什麼,他只知道,飛蛾撲火,明知道會受傷,就讓他受傷好了。
但是戴悠夢的性子卻越來越暴戾,她甚至把季淑妃的孩子給除掉了,錢佐不能容忍她如此無法無天,就如無法容忍戴家在越國的無法無天一樣。
錢佐行動了,懷着對戴悠夢的愛與恨把戴家抄了。滿門皆斬,唯獨剩下一個戴悠夢。
然而,戴悠夢也自殺了。時至今日,我不知道她的自殺,是因爲戴家的失勢感覺心灰意冷,還是因爲錢佐的悲傷與痛而內疚,抑或是自己的一種解脫。
總之,她死了,然後換來了我的生。
我苦笑,搞不好我能穿越到這個身體上,多多少少也和誘魂香有關吧。要不是這種毒物,戴悠夢的神經也不會這般脆弱,我也不容易輕易和她來了個互換。
擡起頭看了一眼遠處的銅鏡,在並不亮堂的屋子裡,隱隱泛着青光,好像見證了一切一樣,都瞭然於胸。
我再次想到戴悠夢的死,當初她上吊的時候,這面銅鏡也是這般冷然地看着那個女人吧。
雖然她的死並沒有改變什麼,相反,錢佐的病症卻更嚴重了,沒有誘魂香,錢佐不再受毒害,但日積月累的毒性早已經潛入了他的大腦,加上他自己思緒混亂,便有了今日的雙重人格。
我輕輕嘆息,看着牀上茫然不知的錢佐,忘了同情。怪不得武功了得的錢佐抵抗力是如此之弱,我還當他的體質比起尋常人來說要差些,卻哪裡想到是這層原因。
“還有什麼不妥麼?”我還是忍不住探問道。錢佐畢竟不像慕容楚歌弟兄二人從小到大被誘魂香毒害,應該沒有他們那麼嚴重。
當從慕容楚風的眼中得到肯定地回答時,我稍稍鬆了一口氣。若有若無地關切着他倆,“你們的毒到底是怎樣?”
慕容楚風苦笑着把自己的嘴脣送了上來,我全身神經警覺地收縮,人下意識地往回縮了縮,不明白他要做些什麼,卻只見他把舌頭伸了出來,舌苔上都是滿滿的白色泡疹。一顆一顆的,如珍珠般,但長在他的舌上卻是觸目驚心。
慕容楚風笑道:“你當我爲何塗這許多脂粉?不過是因爲我的臉上也都是疹子。誘魂香剛開始是讓你神經錯亂,然後是全身痙攣,到最後卻好像沒有任何的疼痛,只是有些地方能化出水來。”
我暗暗吃驚,沒想到慕容楚風會嚴重到此,這樣的情況,倒像是全身的免疫系統都癱瘓了。“慕容楚歌也是這樣?”
慕容楚風聽我提到慕容楚歌,冷哼一聲,卻以一種解恨的語氣笑道:“他,當然也不比我好多少!”他說着,又變作了女聲,忘乎所以地在坤寧宮裡大笑。
我心底發毛,看着這個有些變態的慕容楚風,真不知該用怎樣的心情去面對他。這塵世間的每個人,都有各自的苦,慕容楚風這變態的性子,只怕也和誘魂香有關。
我嘆了一口氣,看着慕容楚風那張妖媚的臉,又低頭看了一眼身旁熟睡的錢佐,心裡一陣激盪。
一個恐怖的念頭襲擊了我,只覺得一股寒意沿着我的腦袋往下傳去,肢體都要麻痹了。
慕容楚風與慕容楚歌不會也是同一個人吧?!
就像錢佐一樣,神經錯亂之下,也輕易患上了人格分裂的病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