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表現的比他還詫異,“這個……”
見她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南疆皇不耐煩道:“王后,濬王妃是在你宮裡出事的,這件事你必須給濬王一個交代!”
接觸到司馬濬鋒利的視線,王后堅定的點頭,“是,這件事情我一定會給濬王和王妃一個交代的!”
南疆皇滿意的點頭,“王后已經有數了?”
王后點頭,冷眼看向宇文烈和慕容芊夫婦。他們二人心頭一跳,慕容芊似乎已經認命,知道事情已經敗露一臉死灰之色;宇文烈卻額頭冷汗連連,雖然面上依舊強自鎮定,但是眼神中的慌亂和閃爍卻出賣了他。
王后犀利帶着諷刺的目光定格在他的面上,冷笑一聲,揚聲道:“帶進來!”
屋內的女官聽言忙退了出去,不一會兒帶着人進來。
“這是?”南疆皇看着被押進來的跪在地上的兩個男子,眼中閃過一道暗芒。
王后看着面色陡然變化的宇文烈,“這兩人是誰,想必十七皇子應該知道吧?!”
宇文烈心裡風起雲涌,腦子飛快的轉動,下意識地要矢口否認。身後的一位皇子卻指着跪在地上的兩個驚恐不安的男子詫異道:“這不是十七弟府上的人嗎?”
衆人譁然,竊竊私語起來。
王后脣角勾起一絲玩味,似乎十分訝異,明知故問道……“哦,他們竟是十七皇子府上的人嗎?”
剛纔說話的皇子似乎對自己剛纔的話造成的效果完全無所覺,點頭道:“是啊,我不會認錯的。”似乎爲了印證自己說的話,他看向旁邊靜默不語的其他兄弟,疑惑道:“三哥六哥你們大家不是都認識嗎?”
猝不及防被點名的三皇子和六皇子臉上諱莫如深,兩人相視一眼,纔對着向他們看過來的南疆皇點點頭。其他皇子見狀也都一致點頭。
南疆皇看了一眼滿頭是汗的宇文烈,問王后,“這兩人怎麼會在你宮裡?”
王后看着宇文烈,嗤笑道:“這就要問問十七皇子了?”
宇文烈承受着衆人或探詢或諷刺或幸災樂禍的目光,心一點一點的往下沉,快步走到那跪在地上面如死灰的兩個男子面前,氣憤地問道:“你們不好好待在府裡怎麼會進宮來,又怎麼會出現在王后宮?”
兩男子都心知肚明,十七皇子這是想要捨棄他們了,兩人早在被抓到的那一刻就已經知道自己會是什麼下場了,此刻閉緊了嘴巴,等待着即將到來的命運。
“哼,你不知道他們爲什麼會出現在王后宮?!”王后冷冷地看着宇文烈,聲音陡然加大。
宇文烈看了她一眼,就神色誠懇的面向正審視着他的南疆皇,“父王,兒臣是真的不知道這兩個混賬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啊!”
南疆皇神色淡淡地反問道:“是嗎?”
“父皇你一定要相信兒臣啊!”
南疆皇走到地上跪着的兩個男子面前,語氣異常平靜地問道:“你們自己說,你們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來這裡做什麼,受了何人的指使?”
兩男子瑟瑟發抖,下意識地擡眼去看宇文烈,在接觸到宇文烈陰鷙的眼神時又忙低下頭去。
“說話!”南疆皇陡然語氣重了起來。
宇文烈心裡“砰砰”直跳,彷彿被一雙大手扼住了喉嚨一般,讓他呼吸漸漸急促起來。額頭不停的往外冒着汗,面部緊繃,額頭青筋突出。
“是你!”電光火石間,他擡手惡狠狠地指着一旁已經石化的慕容芊,“他們除了聽我的話就是聽你的,一定是你揹着我指使他們進宮的,是不是?”
慕容芊身子一晃,難以置信地看着他,“殿下……你……”
“你這個賤人,我殺了你!”宇文烈從一旁的侍衛腰間抽出劍毫不留情地插進慕容芊的胸口,慕容芊不知道是太過疼痛還是太過震驚,眼睛瞬間睜大如銅鈴般直直地看着他。
話還沒來得及說一句話,宇文烈眼神一凜,握着劍柄的手緊了緊用力將劍抽了出來。慕容芊口中噴出的鮮血灑了他一臉。他擡手隨意的抹了一把,冷眼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毫無生氣的倒了下去。
慕容芊雙眼圓瞪的躺在地上,胸口的衣服顏色漸漸變深,血跡漸漸蔓延到地上,蜿蜒着緩緩流動。
景繡趴在司馬濬胸口,雖然沒親眼看見這一幕,卻也能猜到發生了什麼事,身上一陣一陣的發涼,眼睛無端溼潤起來。
司馬濬安撫地輕輕摸着她的頭,冷眼看着宇文烈陰狠的面容,以爲將一切推到慕容芊身上就可以了嗎?
“十七皇子可真是大義滅親啊!”他似笑非笑地開口。
宇文烈扔下手中染着鮮血的劍,又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跡,走到司馬濬面前,拱手道:“濬王,這件事情我確實不知情,你知道的,我不會傷害濬王妃的!”
司馬濬眉頭微揚,依舊似笑非笑。
宇文烈咬牙,“我傾慕濬王妃已久,被這個賤人發覺,她素來嫉妒心極重,對濬王妃心生怨恨……不管怎麼說,是我連累了濬王妃,濬王怪我是人之常情,我不會有怨言的!”
司馬濬直接看向王后,“王妃是在王后宮中出事的,還請王后給我一個交代!”
宇文烈心頭一警,司馬濬這是打算不依不饒了……
王后正擔心此事會因爲慕容芊的死去而被宇文烈巧言令色的糊弄過去呢,見司馬濬不買賬心頭一喜,蔑視地看了宇文烈一眼就緩步走到地上跪着的兩人面前。
神色倨傲地說道:“你們最好老實招來,到底是何人派你們過來的,派你們過來做什麼?所有的一切,事無鉅細本後都要知道,若是你們隱瞞不說或者故意欺瞞,不僅是你們死,你們的家人也得跟着你們陪葬!”
最後“陪葬”兩個字被她咬得極重,臉上的神情威嚴而又冷酷。
兩人原本如一潭死水般的面容忽然有了波瀾,齊齊磕頭道:“我說,我說!”
王后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同情地看了一眼驚恐不已的宇文烈。
宇文烈身子一晃,好不容易纔勉強鎮定下來走過來,咬牙切齒地盯着那兩人,“皇子妃已經被本皇子殺了,就算她做錯了事,也容不得你們說她的不是!”說着猛地彎身試圖將地上泛着血光的劍撿起來,卻被人直接一腳將劍踢開了。
他目光憤恨地擡頭看向那隻腳的主人,卻對上南疆皇冒着冰寒之氣的雙眸。
“父、父皇……”
南疆皇目光從他臉上淡淡瞥開,看向地上跪着的兩人,沉聲道:“快說!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地上的兩人戰戰兢兢地看了看宇文烈陰鷙的臉,相視一眼,一咬牙就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原原本本地說了。反正他們不說也是死,索性說了,這樣還能保住家人的性命!
聽了他們磕磕絆絆卻條理清晰的敘述,王后第一個衝着面色頹然的宇文烈發聲道:“好啊你,你竟然能想出這麼卑劣的計謀,平日裡你對鑫兒恭恭敬敬的,鑫兒一直拿你當好兄弟,沒想到你竟然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剛纔還說什麼對濬王妃傾慕不已,傾慕一個有夫之婦也就罷了,竟然還企圖將傾慕的女子送到親哥哥的牀上去,宇文烈,你可真是讓本後大開眼界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鄙夷不屑地看向宇文烈,宇文烈卻只在意南疆皇怎麼看。
“父王不是這樣的,他們胡說八道……他們早就被慕容芊這個賤人收買了,見兒臣殺了慕容芊他們懷恨在心,故意報復兒臣啊……”他急切的解釋着,緊張慌亂的模樣在衆人眼中就彷彿一個可笑至極的跳樑小醜。
景繡此刻只覺得大快人心,雖然她也並不喜歡今天才第二次見的慕容芊,但她同情她,死在自己最愛的人手裡,一句申辯和問一句“爲什麼”的機會都沒有,就這樣死了。
司馬濬無意識的輕輕摩挲着她鬢角的頭髮,冷眼看着房間外的一切。
“住口!”南疆皇慍怒地打斷宇文烈的喋喋不休,從懷中掏出一本冊子直接往他的臉上砸去,“你還跟孤王說你冤枉?看看這是什麼?!”
一邊說着一邊給身後的侍衛遞了個眼色,侍衛忙退了出去。
宇文烈望着已經攤開在地上的冊子,呆若木雞,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地蹲了下去,顫抖着手將冊子拿了起來,看着上面羅列的一條條一件件,臉上徹底沒了血色。
剛纔出去的侍衛領着七八個官員進來,他們一見到南疆皇就齊齊跪了下去,連連磕頭求饒,“王上,都是十七皇子逼我們的啊,若非如此,我等怎麼會幹下那些糊塗事啊……”
宇文烈一看到他們眼中那最後一絲希望之光也幻滅了,手中的冊子“吧嗒”落在地上,身子一矮頹然地攤在地上。
南疆皇冷眼看着他,眼中沒有絲毫痛心或者惋惜失望等神色,有的只是無窮無盡的冰冷,“來人,將這個孽子拖下去,聽候發落!”
很快就有一隊侍衛進來將宇文烈並那些官員都拖了下去,官員們求饒的聲音此起彼伏,宇文烈卻彷彿失聲了般,無聲無息的被帶了下去。
司馬濬溫柔的抱起景繡,身後跟着青銅和趁人不注意從櫃子裡出來的青霜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無視南疆皇討好的笑容,司馬濬在正得意洋洋的王后身前停了下來,目光銳利的看了她兩秒,直看的王后心頭一陣陣發毛他才又偏開頭看向正因爲他剛纔的無視而神色不滿的南疆皇。
南疆皇神色一警。
司馬濬將他的緊張看在眼裡,漫不經心地開口,“十皇子對我的王妃不敬,不知道王上要如何處置他?”
南疆皇心裡鬆懈下來,看了王后一眼,沉聲道:“老十不敬濬王妃,罰八十大板!”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趕快打發了司馬濬,他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弄清楚。
八十大板下去,不死也得去掉半條命啊!
“王上——”王后想開口求情,卻遭到南疆皇冰冷的瞪視,頓時脖子一縮噤了聲。
司馬濬勾了勾脣角,對青銅悠悠地吩咐道:“你留下來看着,那些個奴才下手沒輕沒重的,你提點着點兒!”
“是,王爺放心,屬下一定好好提點行刑的奴才!”青銅鄭重其事地說道。
司馬濬輕輕“嗯”了一聲就抱着景繡走了出去。
青銅轉頭看向臉色青白交加的南疆皇,提醒道:“王上,王爺還等着我回話呢!”
南疆皇咬牙道:“來人,去將十皇子帶過來,馬上行刑!”
宇文鑫不明所以的被幾個侍衛壓着過來,直接被摁着趴在一條長凳子上,他看着兩旁拿着足有他小腿粗的棍子侍立着的侍衛,心頭猛的一跳。又艱難地擡頭看去,只見自己的父王正冷眼看着自己,母后雙眼紅腫,還有好幾個兄弟表情各異,有同情的也有幸災樂禍和事不關己的。
“母后您救救兒臣,救救兒臣啊!”他一時間還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求救是本能。
王后看了一眼青銅冷肅的面容又看了一眼南疆皇冰寒的神情,艱難地轉過頭去不看他。司馬濬這是在報復自己,自己違背了和他的約定讓他的王妃昏迷了,他這是在撒氣呢!而王上很忌憚司馬濬,也一直都不喜歡鑫兒,不管她怎麼求情都不會有用的。
“母后……”宇文鑫難以置信地看着對自己的求救無動於衷的王后,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連母后都不願意爲他求情?
不等他想明白,南疆皇已經面無表情地說道:“開始吧!”
拿着棍子的兩名侍衛應了聲“是”,就舉起棍子對着宇文鑫的背部一下一下落了下去。
宇文鑫鬼哭狼嚎的呼痛聲清晰的傳入每一個人的耳朵裡,每一個人的感受都不相同,但除了南疆皇的面無表情、王后的心痛不已和青銅的冷漠外宇文鑫的兄弟們不管心裡多麼的暢快,卻都一臉同情。
“王爺還擔心他們會不知輕重呢,現在看來王爺還真是多慮了。”青銅望着那不斷揮舞的兩根棍子嗤笑的說道。
“你——”王后顫抖着手指着他,卻因爲太過悲痛的緣故哽咽的說不出話來,只能用眼神強烈的表現自己的不滿和憤怒。
青銅不以爲忤,轉頭看向南疆皇。
南疆皇垂在腿側的雙手捏的嘎吱作響,不過是司馬濬手下的一條狗竟然也敢狐假虎威的威脅自己?!
青銅視線往下,從他不斷起伏的胸膛滑過落在那雙肉拳上,面色如常,重新看向已經冷汗漣漣,呼痛聲漸漸弱下去的宇文鑫,“這麼快都三十板子下去了,剩下的五十下也快了,十皇子忍着點兒很快就過去了!”
南疆皇眉頭緊蹙,探尋地看向旁邊計數的侍衛,侍衛點頭,他也很詫異,這人剛纔視線並不在十皇子身上,竟然還能準確無誤的報出具體打了多少下,真是不簡單!
南疆皇壓下心頭的驚異,看向那兩個正在行刑的侍衛,怒斥道:“怎麼,都沒有吃飯嗎?”
兩個侍衛下意識的停了下來,南疆皇接着斥道:“愣着幹什麼,還不給孤王用盡全力打!”
“是!”兩個侍衛神色一凜,鄭重的說道。
才幾下下去,宇文鑫就暈了過去,王后幾次三番要上前卻都被宮女死死的攔了下來。
八十萬打完,宇文鑫後背到臀部已經一片血污,滿頭汗溼,臉上是不正常的潮紅,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
王后痛徹心扉地撲上去,此刻也顧不得旁的了,一邊吩咐人將宇文鑫小心翼翼的擡進房間,一邊親手抓着之前叫來的大夫進去。
一時間王后宮的宮女太監忙作一團,匆忙的腳步聲此起彼伏。
南疆皇冷眼看着青銅,“不知鑫兒變成這樣濬王可會滿意?”
青銅微微一笑道:“我會如實稟告王爺行刑的人很知輕重,十皇子並無大礙!”說着就拱了拱手,轉身大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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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中秋快樂,闔家團圓,身體健康,天天開心,麼麼噠~
我這裡今晚沒有月亮,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