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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妃之王爺請納妾

王雲雪聞言嘴角慢慢的上挑,柔和的笑容中卻帶着無法控制的不甘、嫉妒,出口的話依然平靜的溫和:“誰讓姐姐得聖心呢……”

水鴛不高興的提醒:“娘娘……”

“讓御膳房該成點心。”這個時候,她何必去插一腳。

江鹿在一旁安靜的站着,彷彿沒聽到主僕二人的對話,捧着雪白的毛巾,神色也沒變一下。

……

元謹恂坐在牀邊順手爲林逸衣換下額頭的毛巾,看着她睡覺了也不安的樣子,元謹恂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春思、春香擔心的站旁邊,聽着房間外衆多巫醫擺陣、做法發出的動靜,心反而越來越急。

剛纔還好好的,怎麼現在就開始出冷汗了?那些巫醫到底行不行啊——

元謹恂看着換的越來越勤的毛巾,終於忍不住吼道:“讓外面的人滾回去!一幫庸才,讓關太醫進來!”

“是。”

紫色的牀幔垂下,關藥小心的跪在牀邊,佈滿藥香的手搭在主子從牀幃中露出的一截耦臂上,恨不得沒有鬼迷心竅的進宮。

元謹恂看着關藥不斷把脈,卻不說話終於急了:“說話!怎麼回事!剛纔還好好的!”

關藥立即鬆開手,小心的跪在地上,道:“回……回太子,娘娘好似受了風寒,但並不嚴重,下官這就去開藥……”

“什麼!怎麼過了半天就受了風寒,中午的時候不是還沒事,娘娘又沒有出宮,怎麼就受了風寒!”

關藥無語:“這……娘娘是現在才發出來,可能是搬宮的時候受了累,或者……”

“受了累先前怎麼沒有檢查出來!是誰一直強調說沒事!庸才!還愣着幹什麼趕緊給娘娘開藥!”

關藥急忙站起來欲走,忽然又停下來,戰戰兢兢的道:“請殿下着急當值的所有太醫,下官好給娘娘商議藥方——”

元謹恂聞言非常想把他拉出去砍了:“商議!”

關藥慌忙解釋:“殿下,娘娘現在身體不便,不可輕易開方,所以爲了保險起見下官……下官……”

元謹恂下意識的看向林逸衣隆起的腹部,一瞬間腦海裡有個不屬於自己的聲音說着,這不怪你,如果生病沒了這個孩子,是這個孩子自己不爭氣!說不定孩子沒了,母體根本不會出事,這些人都在危言聳聽罷了!

關藥彎下腰,再次誠懇的開口:“請太子示下——”

元謹恂的手掌握了一下,最終覺得怕一個沒出生的孩子,不是他的作爲:“文山!”

“奴才在。”

“請太醫。”

“是。”

喧鬧到半夜的正妃殿終於安靜下來,睡到身體發熱的林逸衣翻了下身,撤落了身上的錦被。

元謹恂和衣坐在旁邊,見狀放下手裡的奏章,揉揉疲倦的額頭,擡起手重新爲她蓋上,看着她舒展的眉頭,紅潤的臉龐,冷漠的道:“什麼也沒做也能生病……嬌貴。”

元謹恂話落,林逸衣翻身,臉頰停在元謹恂大腿附近,隨後無疑是的貼住他的腿,嘴裡發出滿意的呢喃。

元謹恂看着她,嘴角閃過一絲無奈的笑意,擡起手把她散落的髮絲別到耳後,對着熟睡的林逸衣道:“一直這樣多好……誰能總是如意,即便我們一直掙扎爲了隨心所欲,也是我比你更努力,掌握了事情的決定權,所以爲什麼要反抗……”

元謹恂看着她寧靜的睡眼,縷着手裡柔軟的長髮,嘴角的笑意一點點的散去,重新恢復平日的冰冷,執起一旁的奏章,繼續翻閱。

……

林逸衣朦朧的醒來,手掌處傳來溫暖的溫度,不自覺的揉了兩下,翻過身不想醒的看眼大亮的周圍,聲音沙啞的問:“什麼時辰了……”

元謹恂的心突然如被撫過的腿部,酥麻奇癢:“快午時了。”

中午了啊,林逸衣閉着眼抱着被子,推推身邊的男人:“渴了……”

春思端着水杯早已候在帳外。

元謹恂看了她一眼,掀開牀幃接過帶有吸管的水杯,目光在吸管上停了一下,嗤笑一聲,捏着吸管放在她的嘴邊:“恩!”

林逸衣閉着眼張開。

元謹恂瞪她一眼,神色不善的塞進去,溫溼的脣瓣含住他的手指時元謹恂的心跳漏了一拍,直到抗議的脣溫,一點點的把異物排除,含住吸管開始喝水,元謹恂的目光看還停在她的春色上,若有所思。

“好了——”林逸衣懶洋洋地鬆開吸管。

元謹恂的手指瞬間敲在她頭上:“身體好了就起來!你不吃飯,有人也需要吃飯。”元謹恂率先下牀。

文公公帶着三五個小宮女立即上前伺候。

林逸衣捂着額頭,放下,鑽到被子裡不想動了。

突然牀幃被掀開,元謹恂拉開她身上的被子:“起來吃飯,不吃飯怎麼有力氣使壞。”說完把被子仍在一旁,進了屏風後的洗涑室。

春思小心的掛起牀幃,含笑的看着主子。

春香捧着衣服站在一旁,神色似笑非笑:“娘娘,您再不起牀,太子可要親自叫您了,娘娘要知道,太子今天休沐,有的是時間監督娘娘是不是賴牀了。”

春思急忙點頭:“娘娘是不是想勞煩太子殿下呢?”

林逸衣坐起來,眼前黑了一秒立即恢復正常:“他今天休沐?”果然是餓了。

春思笑着執起衣服,解釋:“娘娘身體不適,殿下無心早朝,所以就休沐了。”

林逸衣剛要下牀,手掌碰到牀頭上散落的奏章,順着奏章望去,屬於元謹恂的玉枕處羅列着高高一摞批閱過的摺子。

春香見娘娘如此,笑着道:“殿下照顧了娘娘一個晚上,沒有讓奴婢們插手呢。”

林逸衣看她一眼,起身。

春思立即上前爲娘娘套上外衣。

林逸衣心裡在感動之外卻忍不住惡毒的想,他是自作自受,自己撿回來的東西,是好是壞不都要自己受着。

元謹恂神清氣爽的出來,臉色千篇一律的冷,目光平靜的在她深紫色的太子妃常服上落了一瞬,又移開:“跟上,出來吃飯。”

林逸衣點頭,然後看向身旁的春香:“覺不覺得他那張臉越來越淡了?”

春香笑了一下:“殿下的臉你什麼樣子奴婢怎可能知道,不過殿下的聲音越來越好聽了。”

“呵——”聽覺挺敏銳。

……

莊少監取完資料,看眼緊閉的中書省主院,想到今天早上太子取消早朝的原因,問一旁的引領:“相爺在嗎?”

“回少卿,相爺從宮裡出來後一直在忙,中午也沒有出來用餐,少卿要不要進去看看?”

莊少監停了一會,轉身:“不用了。”這種事,他去有什麼用,太子心憐太子妃身體不適沒有早朝?

莊少監不禁覺得很假,太子妃你做出這種事太子會不做出反應?甚至太子妃的位置都沒動一下,誰敢說太子現在的舉動不是在刺激夜相大人,不早朝的理由,太子如果不讓傳出來,有什麼消息能飛出太子殿一步。

莊少監走出中書省大門,看眼外面明媚卻已經轉涼的天氣,想到林東家曾經的樣子,他也無法相信,看起來那樣和善的人竟會是當朝太子妃。

夜衡政一身玄色官服,伏案而書,金色的無爪金龍盤坐在袖口領邊,威嚴不失莊重,處理好手裡所有加急文書,夜衡政略帶疲憊地靠在椅背上。

看着桌邊空置的筆筒,沒有公務佔據的大腦又忍不住想,她身體好些了嗎?有沒有鬧情緒,有沒有一點點小病又想驕縱自己,會不會因爲太任性,讓身邊的人忙的不可開交。

還有那個人有沒有一點不耐煩……

“衡政,衡政,夜衡政我頭疼……”

夜衡政摸摸她的額頭,重新換上溫毛巾:“可……剛吃了藥啊,喝點水?”

“不……還是喝點吧”

夜衡政笑了:“等着。”

“夜衡政你快點!會不會倒水這麼慢!夜衡政!你屬龜的嗎!夜衡——”

“來了,來了,我扶你起來。”

林逸衣不耐煩的推開,眼睛通紅,可憐兮兮的看着他:“不渴了!頭疼!頭好痛……”

夜衡政面色焦急:“怎麼會頭疼,大夫明明說是……我給你揉揉?”

“不要。”

“聽話。”

林逸衣立即睜着明亮的眼睛嚴肅的道:“我想聽笑話,聽着笑話就不疼了!”

夜衡政搜索着腦海裡所有能用的資源,想了半天道:“挺好了,話說有個秀才考中了舉人,便請昔日的同僚吃飯……”

“一點都不好笑!”

“有一隻蛤蟆蹦着蹦着掉進坑裡了。”

“你在諷刺我今天被刺紮了嗎?”

“這——我們換一個,一個小孩子追問自己家爹爹,什麼是刺蝟,爹爹說,你孃親就是刺蝟。”

林逸衣茫然的看着夜衡政,完全感覺不出笑點在哪裡。

夜衡政看着她的眼睛,再怎麼搜腦子也沒有幾個笑話:“真難伺候。”

“你說誰呢?”

夜衡政趕緊指指自己,殷勤的讓她躺好,諂媚道:“說一個我以前鬧的笑話,給你開心一下。”

“只會傷心而已,我在你哪裡那麼沒心沒肺。”

“怎麼可能!”

“還不趕緊說。”

“哦,我八歲的時候,在學堂裡,夫子問誰背了《彌淌》,我最後站了起來,除了我還有另一個同窗,夫子驚訝了很久,然後說,‘背一下’,結果那小子忍受着屈辱拿起來喝了——”“你也喝了吧。”

“啊?”夜衡政有些不好意思:“剛打開而已。”

林逸衣看着他,突然伸出手握住他的手,那個時候全學堂親自帶食物進去的,就他和另一個同樣倒黴的孩子吧:“我想吃錦鯉。”

“我讓廚房——”

“要吃你做的。”

“好,你休息,我去做魚。”

待熱騰騰的清蒸錦鯉上桌,林逸衣已經睡着了。

夜衡政望着她睡着的樣子,覺得鯉魚的香味經久不散,甚至覺得她此刻的安靜平和有自己一份功勞,很莫名的感覺,卻覺得心裡異常的溫暖平靜。

此刻,夜衡政仰靠在椅背上,看着交錯縱橫的畫樑,心像被死死的攥住,怎麼掙脫也無盡於是,生病了?依元謹恂的性格,會容忍她到什麼時候!

“哼——”他有什麼立場擔心,他選擇的那麼明白又有什麼資格擔心不屬於他的問題。

“大人,有位性的姑娘求見。”

“這裡是大戲院嗎!誰都可以進來!”

隨影無動於衷的道:“來人說耀目城的好友提醒,如果遇到問題可以來找相爺,信件奴才已經看過了,如果相爺不見,奴才比相爺更想把那個人扔出去。”

耀目兩字讓夜衡政思維頓了一下:“讓她進來。”

“是。”

江音心有畏懼的垂着頭一步步踏在充滿莊嚴氣息的路上,三步一崗、五步有衛的環境,讓向來不怎麼關注身邊情況的江音,覺得舉步困難,呼吸急促:“真……真的能見到我要見的人嗎?”

隨影頭也沒回:“姑娘放心,您的書信足以讓您進到這裡。”

江音不識字,但跟狄易夫妻一場,至少還能看懂氛圍,這裡比狄易帶她去過的所有地方都給她一種恐怖的壓力,即便是走在前面下人,也和平日見到的僕人不同,給她一種陰森森的錯覺。

“姑娘,請,我們大人正在等您。”

夜衡政看向進來的人,眉頭瞬間皺了起來,火紅如妖的長裙,只比木歸兮的紅顏多了絲綢捶地的重感,長髮曳地,簡單的用給一根紅綢從中間攔截,頸項上帶着一串串看不出品質的異域線圈,腳面被觸到地面的長裙蓋住。

但夜衡政不用推測,已經斷定她只穿了軟襪,根本沒有穿鞋。

夜衡政只用了一瞬打量這個女人,眼前的女人無一處不寫着‘非良家子’四個字,但卻沒有風塵氣,耀目城?誰的人?

江音的目光不其然的落在他臉上,眼睛毫無徵兆的睜大,下一刻急忙驚慌的垂下頭:“草民……氏見過大人。”

夜衡政當沒看的她的無禮:“你找我?”

江音聞言覺得手腳發麻,心裡發慌,還有些不自覺地心虛,這人……好年輕:“我……草民有封信需要大人幫忙轉交……”

夜衡政看眼隨影。

隨影走向江音。

江音嚇到瑟縮了一下,看到對方伸出手,急忙從袖籠裡拿出信件,雪白的娟封從蔥白的指尖落在對方粗糙的手掌裡,本很香情的畫面卻無人欣賞。

江音看着自己唯一一封一定能找到林逸衣的信件落在別人手裡,心裡無來由的發慌,但感受着周圍詭異的嚴肅氣氛,和紙墨沉澱後上散發的凝重的書卷氣息。

江音的靈魂下意識的縮卷在自己的位置上不敢挪動一分,暗暗後悔沒有讓狄易陪自己一起來,便因爲幾句話跟着這個陌生男人,來到這個看起來只有了不得的人物才能出入的地方。

夜衡政打開信件,上面的字跡如一道道明光吸引了夜衡政的視線,讓他久久停滯。

——我朋友江音,江音,名字是不是很好聽?不過,看到她你肯定更是驚訝?不過不要以貌取人,她人不錯。

是不是覺得她很漂亮!?不準亂看哦,否則你死定了!其實我也覺得她很漂亮,我覺得這封信一定不會落在你手裡,因爲有我在——

夜衡政收起信,斂下所有情緒看向下面的確很另人‘驚訝’的女人,交的什麼朋友:“有事?”

江音見對方沒有還給她信的意思,心裡驟然覺得有種奇怪的感覺,這個男人……不會就是逸衣信中的那個他!

江音下意識的擡頭,想再看他一眼,但又立即垂下,覺得她還是不擡頭比較安全,想到第一眼時對方太過正經的神色和一種拒人千里的高傲,便覺的逸衣眼光有問題,怎麼會找一個看起來比狄易更不好相處的人。

不過……人長的不錯。

隨影不耐煩的開口;“大人問你話聽到沒有!”

江音立即回神:“草民要見林老闆。”

“有事?”他也想見。

“我,我家外子有事想離開,我想跟她告別,這兩天卻聯繫不上她,希望你能……”

夜衡政看着她:“只有這一件事?”

江音茫然:“難道還有什麼事?那個……信你也看了,能不能把信還給我?”

夜衡政看眼折放在一旁的信件,平靜得到:“這封信對你沒有好處,暫且會放在我這裡。”

“啊?!我——”

“你的要求我已經知道了,這兩天會幫你轉達。”

“真的?”江音不是覺得對方像個騙子,只是一時間沒了最後一層見到林逸衣的保障,有點不適應,管它呢,見了她再討一個就行了。

“還有事嗎?”

江音聞言,聰明的人就該現在告辭,但是,江音從進來就有一個問題忍不住想問,心裡再害怕,心底的好奇心也不自覺的佔據了她向來自負的心:“我……有個問題?”

夜衡政平靜的頷首:“說?”

江音鼓起勇氣,深吸一口氣快速道:“你跟逸衣是什麼關係?”

夜衡政張張嘴,一時語塞。

隨影的臉瞬間沉了下來,多事!

江音覺得背脊發涼,不知道隱藏的敵意來自何方。

夜衡政臉色僵硬的開口:“朋友而已,江姑娘呢?”

夜衡政的話如一縷暖光,驅散了周圍莫名的寒氣,江音不禁鬆口氣:“只是朋友啊,我還以爲……好可惜。呵呵,我跟逸衣也是朋友。”江音說着覺得‘朋友’二字異常有趣:“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我最早什麼時候能見到她。”

“她最近身體不好,可能要過了這兩天,最晚五天應該能見到,最早我無能爲力。”

江音理解的點點頭:“身體不適啊,懷着身孕是非常辛苦,那她現在自己婆家嗎?”

夜衡政和善的一笑:“江姑娘這已經是你第三個問題了。”

江音聞言不好意思的一笑:“那麻煩您了,我就在林宅,你讓她慢慢養病,我不急的。”

“一定幫姑娘轉達。”

江音出了中書衙門,整個頓時活了過來,想到剛進去時的驚鴻一撇,眼裡閃過一絲戲謔,忍不住嘀咕道:“這麼優的男人,朋友?當信中的話我沒有看過嗎?

不過……看起來好嚴肅啊,林逸衣那樣的性格天天對着這樣的男人不覺得會悶死嗎?呵呵,不過有眼光,看其來就很有意思的挑戰,不過還敢不承認?啊?逸衣不會是他養在外面的……不行不行……”

府衙內,夜衡政慢慢得把信重新裝進信奉裡,看着純白的信件上乾淨的三個字落款,心裡空蕩蕩的角落彷彿從來沒有被剝離過。

夜衡政忍不住想,她在寫這封信的時候,是什麼心情,對他滿懷信任,不會分開?

隨影取來火摺子,在一旁備好的火爐裡點燃,轉身關上門出去。

夜衡政握着手裡的信,上面屬於她的氣息那麼清晰,好似她寫信時的姿態表情都歷歷在目,讓他捨不得就此放手,徹底磨平屬於他們的所有印記。

理智卻告訴他,這封信不該存在。

已他們如今的立場,這封信不過是看的家的負擔、把柄,甚至對她未出世的孩子致命的打擊,即便這封信落到林逸衣手裡,也不過跟現在一樣的下場。

既然如此,何必不讓它停在該停的人手裡。

火苗突然從爐裡竄上來,給秋涼入侵的房間內帶來幾縷暖意。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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