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詩曰:

春來秋去冷熱離,你爭我奪從無息,勝者爲王敗爲寇,

輸贏好比一局棋。人人都爲名利死,有坐金椅有化泥。

世人無不爭上下,事臨己身也差遲。

話說燕王朱棣率領兵馬殺向南陣門,朱棣進入陣後,迎面殺來一員番將,哈哈大笑道:“沒有燒死的朱棣,你又來了,不要走,看火。”

那番將說罷便搖動起手中的火旗:

正是:

那妖火,似無根,濃濃黑煙向天薰,烈火熊熊連天地,

能熔鐵,能斷金。英雄豪傑皆害怕,鐵打漢子也寒心。

朱棣難免心中害怕,急忙取出滅火旗,向那火頭頻頻搖晃,那火傾刻煙息火散。朱棣大喜,那番將抱頭鼠竄。朱棣一聲吼道:“番狗不要走。”

朱棣拍馬追去,一槍刺死,明兵撲殺而上,番兵大亂,死傷無數,餘生者四散逃竄,朱棣乘勝追擊殺向中央門去。

牛鼻率領大兵殺向乾陣,乾陣乃西北門,牛鼻徒步當先,進了西北門,擡頭看去,遍插黃旗,兵馬隨後,突然間一陣風起,眼前立即現出大片的刀坑,兵馬不能通行,亂箭如雨嚮明兵射來。

正是:

乾方屬金金克木,遍地刀坑人難入,暗箭如雨怎防禦?

金光籠罩響金鼓。多少兵卒中箭死,陷進刀坑只剩骨。

禽困覆車難進退,陣中明軍犯躊躇。

牛鼻看到這裡勃然大怒,取出一面杏黃避金旗搖晃數下,立即金鼓息,暗箭無,地上黃土滾滾,轉眼間填平了所有的刀坑陷阱。牛鼻率領三軍掩殺而去,守陣的番將未及逃脫被牛鼻斬鬼劍摘去了人頭,明軍一鼓作氣攻克了乾陣,向中央陣殺去。

侯元率領三軍殺向東震門,舉目看去,遍地青旗飄揚,無一兵一卒,鴉雀無聲。侯元道:“是個空門?”

侯元言還未盡,一陣狂風大作,烏雲驟起,天昏地暗,驚雷滾滾,閃電半空,如天崩地裂,多少明兵明將,肝膽俱裂,栽下馬來,明兵大隊一時大亂。

正是:

閃電起,鳴驚雷,雷鳴電閃鬼神疑,說這雷,無根底,

驚撕人心破人體。電觸大樹烈火燒,雷打山岩粉如泥。

說這雷一聲連一聲,高山發抖嶺平靡。多少旌旗成破布,

志亦再堅也癡迷。雷公雷母半宵站,風婆電母平空立。

急風暴雨都見過,搬倒天河雷猛劈。一時嚇破英雄膽,

視丹如綠落馬蹄。

侯元哈哈大笑道:“這乃雞鳴狗叫的小兒把戲,我早已見過。”

侯元取出避雷旗向空中晃動了幾下,果然風停雨止,電息雷避。侯元大喜道:“哥哥何時得了這個寶貝?有用,有用。”

侯元收下寶旗,奮舉手中降鬼杖,追上守陣的番將,一棍打下馬來,明軍勇殺番兵,一直殺向中央陣去。

北陣乃坎陣,朱儀率領三軍殺入坎陣,不見番兵番將,只見無數的黑旗在陰風中飄揚,一面大旗下站着一員黑麪獠牙的番將,見朱儀殺進陣來,急忙搖動手中那面黑旗,一霎時,洪水鋪天蓋地嚮明兵淹來。

正是:

說朱儀,笑嘻嘻,他在坎陣戰惡水。黑水鋪天又蓋地,

波濤涌,駭浪起,野龍怪叫驚人耳。水兵水卒浪頭站,

多少水獸水上立。山嶺一時變深谷,天搖地動愁雲積。

誰人摘去日和月,汪洋大海人人慄,惟有英雄不變色。

朱儀放聲大笑道:“爺乃天蓬元帥,吃住都在天河中,你這口鳥水有何可怕。”

他再回頭看看那些明兵明將個個駭然色變,回頭奔逃,便高聲道:“不要害怕,他有放水的寶貝,我有避水的法寶。”

只見朱儀取出避水旗,搖晃了幾下,那水突然退去,守陣的番將欲逃。朱儀一聲吶喊:“惡鬼,你該回你老家去了。”

朱儀追去,揮起斬鬼刀將番將攔腰斬斷,大陣已破,朱儀率領明兵追殺番兵,向中央陣殺去。

崔玉香率領三軍殺進艮門,剛剛進陣,只見番將搖動手中一面小起,立時天色驟變,暗無天日。

正是:

漫天黃沙如覆雨,迷眼不睜卷塵土。乾坤沉沒兩儀亂,

陰陽顛倒四向無。沙塵暴起吞天日,霎時黃土埋人足。

鬼哭狼嚎多可怕,人仰馬翻命難圖。

衆明兵明將被沙塵卷下馬來,個個捂面縮成一團。崔玉香立即取出避塵旗,向空搖晃,登時沙塵落地,風清日朗,番將欲走被明兵亂刀劈死,明軍趁勝追擊,殺向中央陣而去。

徐增壽領兵殺向西南坤門,陣內白幡飄飄,陰風颯颯,一位番將披頭散髮如魔鬼一般正在作法。陣陣陰風大作,哭聲四起,悲痛淒涼,如潮如濤,四面八方隱隱而來,令人毛孔束然,擡頭看去,無數的野鬼,身穿白紗,披麻戴孝,披頭散髮,張牙舞爪盡是些女鬼,面目猙獰,眼中滴血,吊舌裂口,向他和明兵撲來。有幾個卻跳到他的馬上,一齊來奪他的槍。

正是:

冤鬼哭,屈鬼嚎,颯颯陰風起雲霄。寒颼颼冷骨髓,

迷霧騰騰野魂飄,黑魊魊少日月,來回蹦跳是鬼魈。

遍地魍魎聲聲吼,千百女鬼弓着腰。披頭散髮口喋血,

吊睛懸舌牙如刀。撲上來用口咬,拳打腳踢使手薅。

哭聲慘烈若狼嚎,密密麻麻如蓬草。驚人魂嚇人膽,

增壽忙把寶旗搖。搖破神旗鬼不走,繼鳧斷鶴枉徒勞。

徐增壽見羣鬼向他撲來,將牛鼻給他的避塵旗搖起,盡力搖晃,不濟於事,徐增壽大驚,已被羣鬼所包圍,他丟下旗子,用槍去挑殺這些魔鬼,這些鬼卻刀槍不入,越打越多,幾個魔鬼將他的槍死死抱住而不放。他急忙伸手去背後取鞭,忙中出錯,卻把懸掛在背後的哭喪棍抽了下來,朝惡鬼打去。爲何徐增壽背懸哭喪棍?因爲其父徐達去世不久,封建時代有守孝三年的說法,背其哭喪棍如同在家守孝。徐增壽舉棍向惡鬼打去,可沒想到,打到哪裡,哪裡的惡鬼化做片片的白紙飄灑在馬前,他甚是歡喜,一鼓作氣橫掃陣中的惡鬼,直打得惡鬼落花流水,不一會功夫,陣中的惡鬼乾乾淨淨,一切皆化爲烏有,徐增壽拍馬挺槍將作法的番將刺死。

“殺啊……”明兵如排山倒海之勢殺向前去。

各路人馬殺到中央門,一根高高的吊杆樹立在中央陣,吊杆上懸掛着一個大吊斗,鬥中坐着一個老妖道。那老妖道乃朱雎,朱雎見各路大兵殺來,便作起發來。正是:

賊朱雎坐高臺,興風作浪起禍災,惡人也有惡手段,

怎讓歹人逐心懷。出賣國土喪主權,作狗作奸罵千載。

只爲自己做王侯,祖宗臉面都丟開。何是臉來何是腚?

厚着臉皮做奴才。

若問朱雎不是在京城他岳父劉三吾那議商第二個罪惡計劃嗎?因爲此陣是朱雎爲主宰者,而不可缺少,因此,他已安排李景隆攻打燕山,星夜又趕回山海關。朱雎呼風喚雨,拘來各路妖魔鬼怪,一霎時,陣中風火雷電,刀坑陷阱,那些女鬼一齊滾滾而來,真乃是天搖地動,驚心動魄。

牛鼻老道哈哈笑道:“跳樑小醜只能是玩火**,以牙還牙,以眼還眼,避雷,避火,避塵,避風,避金,還有徐大人你的哭喪棍快快取出。”

衆人取出各自的寶旗還有哭喪棍,正在這時一陣風響,一團黑霧籠罩中央陣,甚時,雲開霧散,那朱雎已被人救走。

牛鼻道:“朱雎大數未盡,還不當死,三萬惡鬼盡斬。”

正在這時半空中有人吶喊:“寶貝用後速當歸還。”

牛鼻急忙下拜:“謝謝師父二十日前爲徒兒送寶。”

衆人手中的寶旗脫手而去,侯元向空中看去,原來是關雲長在空中收去了寶旗。

侯元高聲吶喊:“你莫不是漢將關雲長?”

關雲長立在雲頭道:“大聖,關某去了。”

侯元道:“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人也關公,鬼也關公,何時送寶?不言不聲。”

關公笑道:“這是我與徒兒牛鼻之事,爲師再送你一面寶旗。”

關公說吧,丟下一面青色小旗,飄飄蕩蕩落在牛鼻的面前,牛鼻撿起向空中跪拜道:“謝謝師父。”

關公道:“不久李景隆攻打燕山,此寶還有大用之處,我走了,走了。”

關雲長飄然而去,朱棣令打掃戰場,牛鼻放出偵探神蜂,進行統計,不多不少在錄的三萬惡鬼盡已斬殺。這時牛鼻聽得囊中的惡鬼錄發出嗡嗡的聲響,急忙取出惡鬼錄,自行展開另一頁,寫得明明白白:燕山再斬惡鬼兩萬人。牛鼻當機立斷,與朱棣告辭。

朱棣甚是不願分別,潸然淚下,道:“恩母與三位御弟今日一別何時再會?”

崔玉香道:“這裡的惡鬼我們已經盡收,至於如何退兵是國家之事,由燕王定奪,番兵元氣已傷,大勢已去,定敗無疑。”

牛鼻道:“全體將士努力,不久便能挫敗入侵之敵,危而復安乃大喜之事,後會一定有期,請千歲莫要難過。”

朱棣道:“國家形勢危機當前,朱允炆與劉,齊,黃一幫亂黨奸賊大亂滋事,篡政奪權,羣兇恣逆,朝政顛覆,危伏四起,官官相護,衙衙皆黑,座主門生,沆瀣一氣,貪贓枉法,買官賣官形成氣候,腐敗成風,政紀混亂,王法喪失,老百姓苦不堪言,怨聲載道,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這些貪官污吏,喻之洪水猛獸,內亂必然引起外患,我憂心哇。”

朱棣說到這裡失聲痛哭。

侯元道:“燕王千歲,十萬惡鬼大亂天下,乃我與牛鼻前世的罪過,請你放心,爲了國家不分裂,民族不破碎,重整大明天下,我弟兄三人,責無旁貸。”

朱儀道:“禍由他二人所生,苦我得相陪着,你坐了江山,別忘了,美酒肥肉。”

朱儀這番話說得大家哈哈大笑。正是:

天地英雄氣,豪傑尚凜然,勢分山河破,遍地起狼煙。

男兒不回首,血戰生死間,拍袖整乾坤,何時平賊奸?

秋高氣爽,寒雁南飛,崔玉香一行四人奔行古道匆匆而來,這時她仰面觀看雁陣,心裡陣陣蒼涼,她落下淚來。

牛鼻道:“娘,您老爲何傷心流淚?”

崔玉香道:“鴻雁也許會從你爹的墳頭飛過,我想回家看看你爹。”

朱儀道:“伯母,您說得對,我弟兄三人自從趕考離開家鄉,未曾回家,堂上爹孃難免時刻掛念,您回去爲我弟兄二人帶封平安家信吧?”

朱儀說到這裡,黯然淚下,侯元也失聲痛哭。

崔玉香道:“好吧,就在這裡你們各修書一封,就此分道揚鑣。”於是,他們在路邊停下,侯元朱儀便寫起家書……

一首詩爲嘆:

雁鳴蒼空驚浮生,能把遊子心喚醒,遠別爹孃幾秋冬,

寒難禁,透骨冷,蕭蕭風雨總無情。妖魔鬼怪滿世道,

虎豹豺狼且逞雄,未能盡孝只盡忠,世上人,父母生,

誰把此恩能忘淨?

古人云:縱慾之病可醫,而勢理之病難醫:事物之障可除,而義理之障難除。又道說去山中賊易,去心中賊難。這裡所說的賊不是偷東西的賊,好同一比而已。

李景隆徐州總兵坐馬端刀,督兵攻打燕山,人喊馬嘶,殺聲震耳,其勢驚天動地,勢不可擋。燕山城門緊閉,城頭上涌集着,老兵殘將,廣大百姓,多是婦幼進行頑強抵抗。徐妃於世子朱高熾坐陣敵樓指揮作戰,形勢十分危機。徐妃向城下看去,李景隆耀武揚威,趾高氣揚,便高聲吶喊:“城下那將可是徐州總兵,大學士劉三吾,劉老大人的貴婿,李景隆,李大將軍否?”

李景隆表現地甚是得意忘形,哈哈大笑道:“城頭上可是徐妃和世子朱高熾?”

徐妃道:“正是我母子。”

朱高熾怒道:“李景隆,何故要興兵圍攻我燕山?”

李景隆道:“我奉旨前來削番,四王子大有反心,欲謀奪嫡,特來拿他。”

徐妃怒道:“李景隆,燕王天潢貴胃,同陛下系骨肉至親,且富貴至極,又何必要造反?這乃劉三吾,齊泰,黃子澄一夥奸賊所獻的饞言,至使朱家人自相殘殺,他等妄圖從中取利。”

李景隆大怒道:“徐妃,聽我良言相勸,開了城門,可免傾城百姓生靈塗炭。將你母子押奔京城,也許萬歲有放生之德,留你母子性命不死。”

徐妃憤然道:“李景隆,你不過是劉,齊,黃的一條咬人的狗,朱允炆無德爲帝,以小犯大,天下人所不服,更不該玩權弄兵,禍害天下,人神共憤,天地所不容,絕無好下場。”

李景隆直氣得哇哇怪叫:“徐妃,徐妃,待我攻破城池,定要你母子碎屍萬段,給我駕上雲梯攻城。”

攻城的兵將立即高搭雲梯,奮勇當先向城牆攀登,城牆上軍民奮起反抗,滾木擂石向攻城的官兵打去,殺聲如雷,好一場生死惡戰。

正是:

徐妃率衆守城頭,老弱病殘齊相呼,甘灑熱血衛燕山,怎肯敵前作屈服?邦畿千里中華地,一捧一盅華夏土,從此撰寫愛國詩,留於後人作楷模。

徐妃徒步街頭,在組織將士們的家屬,皆授以兵甲裝備,市民們紛紛參戰。

徐妃高聲倡導:“衆將士的家屬們,姐妹們,我們的男人出征了,守城的責任就落在我們的身上,誓於燕山共存亡。”

衆人發誓奮臂高呼道:“誓於燕山共存亡……”

羣情激憤,萬衆一心,他們踊躍領取武器。徐妃揮劍一聲令道:“姐妹們,以我們的身軀,以我們的血肉,誓死保衛燕山城,衝上去吧……”

徐妃領隊登上了城牆。城下攻勢猛烈,兵將們捨生忘死攀爬雲梯,城上的軍民奮力抵抗,將爬上城牆的敵人奮刀劈下,婦女們用破石瓦礫砸向攻城的敵兵,亂石如雨,直打得敵兵鬼哭狼嚎,成排成片的敵兵被打落城下,一隊隊敵兵又攻了上來,雙方傷亡慘重……城上城下,血肉迸飛,屍堆遍地,喊殺聲響徹雲霄,徐妃和世子母子英勇參戰,慘烈的場面。

“娘娘,滾木擂石沒有了……”

“娘娘,敵兵攻打上城來了……”越來越多的敵兵攻打上城牆,徐妃寡不敵衆,有許多守城軍民紛紛倒下,漸漸抵擋不住,形勢十分緊急。

牛鼻,侯元,朱儀已經來到了城外,聽到攻城的喊殺聲。侯元道:“李景隆已經攻城了。”

朱儀道:“殺上去,救援徐妃。”

牛鼻道:“憑着你我六隻手如何能退得了攻城的敵兵?”

侯元道:“豈能袖手旁觀?”

牛鼻道:“師父送我的這面寶旗就有了用場。”

朱儀道:“看李景隆的兵將已經攻打上城了,事不可遲疑,救兵如救火。”

牛鼻取出寶旗,朱儀道:“大哥,你念咒讓我搖。”

好個朱儀笑嘻嘻地拿過寶旗向空中搖晃起來,並大聲高喊:“只殺惡鬼,休傷好人……”

侯元問:“大哥,李景隆是人是鬼?”

牛鼻道:“惡鬼錄上撰寫的明白,李景隆還欠燕王三十八萬兩銀子,今日不死是人,百日後一死便是鬼。”

無數的敵兵從雲梯上蜂擁一般殺上城來,軍民捨生忘死與敵兵廝殺,徐妃和世子朱高熾與敵兵血戰。

朱高熾道:“娘,您走吧,去山海關搬請父王爲我和燕山軍民報仇。”

徐妃道:“兒哇,娘能丟下你和百姓嗎?”

朱高熾懇求道:“娘,這裡十分危險,形勢岌岌可危,燕山難保。”

徐妃堅定地:“娘更不能走,丟下百姓而去逃生,娘做不到,孃的決心是誓死捍衛燕山,誓於燕山軍民共存亡。”

正在這時,天色突然驟變,烏雲滾滾而來,雷聲大作,狂風暴雨而降,無數的冰雹落來,人眼難分天地,更難立足,一片鬼哭狼嚎,打得皆是李景隆的兵將,死傷無數,敵陣大亂,互不相顧,餘生者爭先恐後逃命而去。風緊雨急,那冰雹密密以排山倒海之勢,雷霆萬鈞之力向逃兵追打而去,李景隆險些被風雨掀下馬來,密集的冰雹打得他丟下戰刀雙手抱着頭,真乃是顧頭不顧腚,那馬也被冰雹打得疼痛難忍,蹦跳着狂嘶叫着奔跑而去。立於一旁作法的牛鼻,尤其是侯元,朱儀拍手叫好,突然朱儀手中的寶旗脫手向空中飛去,三人向空中擡頭看去,原來是關公收了寶貝翩翩而歸。

朱儀道:“什麼神仙,原來也是一個小氣鬼。”

風停雨歇,燕山的軍民在風雨冰雹中毛髮未傷,真可說秋毫無犯,無不震驚,紛紛向天叩拜。“這乃天意呀…….”

“謝謝蒼天……”

李景隆失魂落魄,十分狼狽,逃得了性命,卻是鼻青眼腫,看看身邊只有數騎,情不自禁地放聲大哭道:“蒼天爲何不助我成功?燕山守兵寥寥無幾,盡是些童叟婦幼,就連徐妃和世子也投入守城之中,甕中鱉,網中魚,及手可得,爲什麼,爲什麼你要颳風下雨,更可怕的是那冰雹,打死了我多少將士,多少親兵?”

他周身的傷痛,苦苦逃命的疲憊,折磨着這幾名將官,真可說是潰不成軍,他們下了馬倒在路邊苟延殘喘着,李景隆也**着下了馬,百無聊賴地躺在一旁唏噓地嘆息着。

一名將官道:“這是天意,逆天心避民願,天降其儺災。”

又一名將官憤然道:“大太子死了,他們兄弟二十四人,就該從二太子,三太子,四太子他們中間挑選賢者來繼承王位,劉三吾,齊泰,黃子澄這幫混蛋卻把不成氣候的小輩子朱允炆扶上龍位,皇帝是好做得嗎?”

另一個將官怒道:“皇帝有福天下福,皇帝無福禍萬民,削番就是內訌,自相殘殺,大失天下人之心,禍起蕭牆,必定滅亡。”

一名將官道:“天下人不服,我看他這個窩囊皇帝天命不長了。”

又一名將官道:“天助者興,人助者盛,這場風雨冰雹就長了天眼,燕王四太子朱棣德才兼備,定是真龍天子,蒼天就能助他,我等豈敢逆天而行?”

李景隆憤然道:“休得胡說八道。”

那名將官道:“四方是維,天子是毗,想做皇帝是那麼容易得嗎?心如天高,命如紙薄,人神共憤,有命者享天下,無命者枉強求。”

一名將官道:“任你能有通天的能耐,惹怒了老天爺別想有好路走,我們李大將軍,還不是幾顆冰雹就落得這番模樣,不敗將軍這頂貴冠怕是帶不穩了,威風掃地,脖子上這顆人頭保不保的也就難說了。”

李景隆勃然大怒道:“再要胡說八道,我……”

那將官道:“勝者爲王,敗者爲寇,你已經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落花流水,大事已去,就是想殺我,我問你?你的刀呢?識時務者爲俊傑,我等也有老婆孩子,也要安居樂業,這是一條死路,爲何執迷不悟?棄暗投明,我們保燕王去了。”

有一名將官道:“扶保燕王這乃光明大道,我等立即將散兵遊勇收集在一起,投靠燕王。”

衆將官皆道:“我們保燕王去了……”

衆將官毅然上馬而去,李景隆如喪考妣,望着漸漸遠去的幾名將官,惘然若失,仰面長嘆道:“建文帝,建文帝,你的大事已去矣……”

正是:

日**盡起雲煙,月明欲素秋風寒,昔時威風何去了?

化作淒涼流淚泉。

山高日小,夕陽無光,落葉飄黃,雁鳴沙灘,一匹戰馬少氣無力地奔走在沙塵滾滾的古道上,李景隆騎在馬背上,昏昏沉沉,似睡非睡,顯得是那麼失意冷落,難以想象,他心中是何等的淒涼……

燕王朱棣退了番兵火速返回燕山,徐妃正率領軍民在打掃戰場,又是牛鼻,侯元,朱儀拯救了燕山,拯救了燕山的軍民,甚是感恩戴德。這時牛鼻三人也進了城,一同進了燕王府。朱棣無比熱情於客廳備下盛宴款待牛鼻三人,徐妃,徐增壽,還有世子朱高熾一同作陪,氣氛融融,無不歡暢和喜悅。

朱棣立身雙手舉盞道:“第一杯當敬我那救死救難的老恩母。”牛鼻一衆齊身立起舉杯爲敬。

牛鼻道:“我牛皕替娘謝謝燕王千歲。”

朱棣舉杯又道:“三位御弟,朱允炆不管怎麼說做一天皇帝也是皇帝,他已經封你爲英烈王,勇烈王,猛烈王。”

侯元笑嘻嘻地問:“日後你做了皇帝又封我們什麼王?”

朱棣道:“我做皇帝?父皇所生我兄弟二十四人,大王兄死了,還有二王兄,三王兄,你們兄弟三人與我勝過一母同胞,當然也是王。”

牛鼻道:“千歲言之差矣,自古道,無智者任重職如負石投河,朱允炆無智無德坐江山,一害天下黎民百姓,二喪自家江山。”

朱棣憮然長嘆道:“你所言雖然諄信明義,讓我做起來又是多麼艱難。”

徐增壽道:“能比太祖打天下還要艱難嗎?”

朱儀已經吃起肉來,口中流油,道:“天下事事難,爲之難而不難,不爲之,易之則難。”

侯元看着美酒已是垂涎欲滴,道:“不難,不難,有了軍資金銀就不難了,我們吃酒吧。”

朱棣又站立起來,舉盞道:“這杯酒謝謝三位救國救民,救我的三位御弟,千言萬語盡在酒中。”

衆人頻頻碰杯,開懷痛飲。酒過數巡,菜過數味。朱棣煞有介事地說:“三御弟所言極是,無糧不養兵,我若是有了足夠的金銀,何愁滅不了朱允炆。”

牛鼻道:“以貪養軍,除貪官集貪銀,我兄弟三人願承擔此重任。”

朱棣問:“何爲以貪養軍。”

牛鼻道:

“一片烏雲遮蒼天,十官道有九官貪,官官腐敗貪金銀,

如狼似虎貪無厭。民脂民膏皆刮盡,官貪如賊百姓艱。

無人不盼除貪官,除盡貪官民平安。

朱棣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謝謝三位王弟的鼎力相助,我若真的做了皇帝,你們仍是王爺,於我同起同坐,共享天下。”

侯元哈哈大笑道道:“高官厚祿,榮華富貴乃秋風過耳,只要你能做一個好皇帝,有道的明君,造福於天下黎民百姓,我們就心滿意足了。”

朱儀還是肉不離手道:“今天你是千千歲,日後必是萬歲,萬歲,萬萬歲。”

衆人大喜。最後朱棣又道:“我險些命喪泰山邪教蛇頭之手,泰山邪教不除,泰山乃往京城必經之路,務必除之爲快。

牛鼻道:“千歲,請你放心,蛇頭邪教之流必須徹底剷除,只是……”

朱儀搶口道:“惡有惡報,善有善報,善惡到頭,一定要報,今日未報,時未來到,作惡在案,難能脫逃,天網恢恢,疏而無漏,這乃天理也。”

侯元道:“大哥,你再看看惡鬼錄,誰又該死?”

牛鼻道:“當看我一定要看,不好。”

牛鼻一聲驚叫:“二位賢弟速速同我回奔下邳。”

侯元問:“何事這般驚駭?”

牛鼻道:“天機不可透露。”

侯元,朱儀二人掐指一算,便知明白,甚是傷心不已。

崔玉香正爲牛百燒化紙錢,她一頭撲倒在墳上放聲大哭,哭得那麼悲傷,那麼動情,淚水充滿她那煜明的雙眼,如酒如醉,真乃玄石飲酒,一醉千日。

正是:

一顆貞心裝胸膛,冰肝玉體守空房,愛下在心終生願,

才叫敬仰是賢良。

突然從半空中飄飄蕩蕩落下一張黃紙,落到崔玉香的手上,她抹淚而視。紙上寫道:

南海觀世音菩薩,你的替身大賢人崔玉香生下太白金星,已經完成使命。牛百已封爲神,任冥王陰司府判官之職,崔玉香你原身魂魄爲慈善娘娘,他們夫妻雙雙成神,你速接旨歸位。

平地一聲雷響,崔玉香倒地身亡。

日落黃昏晚,路上行人急,秋風揚塵起,送去葉歸根。牛鼻,侯元,朱儀兄弟三人歸心似箭,向祖居家鄉奔來。牛鼻兄弟三人來到牛百的墳前,只見崔玉香已經含笑而死,一具殭屍倒在墳前,三人嚎啕大哭。牛鼻痛心疾首,放聲大哭道:“娘,娘,娘哇,生我養育我的老孃啊,您含辛茹苦,要爲兒如何能接受得了呢?”

朱儀哭道:“老伯母已經身亡,其魂乃南海觀世音菩薩,迴天繳旨去了,人殼留在人間,我等神主的天命難逆,還是把老伯母入土爲安吧。”

牛鼻哭道:“我牛鼻的肉體凡胎乃老母所生,卻沒有盡得一點孝心,眼看着老母就這樣死去,蒼天吶,太不公了。”

侯元吼道:“想當初我大鬧天宮地府,誰人能殺我,自由自在何等樂呼,可是,成了正果,甘願伏法,結果呢,丟得了性命。這個世界我已看破,說得是邪不壓正,有好多的時候是正不壓邪。”

朱儀道:“大哥你在從此看守着伯母,我同二哥去長街購買棺木。”

牛鼻淚道:“也只有如此了。”

侯元,朱儀剛要離去,突然,平地起狂飆,那風直颳得天搖地動。

正是:

慈母歸天去,荒郊枯草飛,參差心已碎,迢遞嘆斜暉。

腸斷未忍掃,傷感意如灰。骨肉似劍割,潸然淚沾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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