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詩曰:

人間就是一部書,記載月落和日出,風花雪月書中有,

有人寫笑有寫哭。勝敗本是平常事,好比賭場有贏輸,

忠臣孝子人人敬,奸黨逆子罵千秋。

話說牛鼻兄弟三人在崔玉香的遺體前痛哭流涕,突然一陣狂風颳來……

正是:

狂風半空起,地動天也晃,乾坤昏無光,紅日雲中藏。

捲起地上土,遍地生塵浪,誰人孥神手,築墓數十丈。

狂風去後,牛鼻,侯元,朱儀要不是眼明腿快,也險些被埋入土中,再一看面前,出現了兩座高大的墳墓,三人無不驚駭。該墳墓至今仍存在,在江蘇省睢寧縣姚集鎮劉店村境地,名爲雙骨堆,離邳州市佔城鎮的石屋寺只有3公里,原下邳,今古邳,同轄於邳睢縣,50年代才劃分開,邳縣,現在的邳州市,其根乃下邳,今天的古邳不在邳州市的版圖上,便是一個說不通的話題。於本故事無關,且莫扯遠。

牛鼻道:“天意,爲我母葬下,且不該於我父親分葬。”

這時空中有人鶯聲吶喊:“太白金星,我乃南海觀世音菩薩,你父因我而死,你母崔玉香爲我替身勞役,爲此築下兩座巨墳,已作對你父母二人的酬謝。”

牛鼻向半空看去,急忙跪下,哭道:“娘哇……”

菩薩斥道:“太白金星,不得如此稱呼,你母乃崔玉香。”

侯元怒道:“好無道理的觀世音,我那伯母一生好苦,你不該讓她老人家死去,天上的神,地下的鬼,你們是一家人,好無良心。”

菩薩微笑道:“你這個猴頭,冤有頭債有主,你和太白金星纔是真正的罪魁禍首,不僅害了大善人牛百,崔玉香,還害了我觀世音,也勞累了西天佛祖,這筆帳也就不算了。”

朱儀道:“我的帳還沒有了結呢。”

菩薩道:“你這呆子,好說,好說,你們有了疑難之事,我一定再來幫助。”

菩薩說罷飄然而去。數日後,一塊高大的石碑佇立在墓前,碑上刻寫着:先父母 牛百 崔玉香之墓 子牛皕敬立

牛鼻向父母的墓於碑淚拜。

牛鼻,侯元,朱儀一行三人離別了家鄉和親人,登上新的征途。

侯元問:“大哥,欲去何方?”

牛鼻道:“昨日夜裡,惡鬼錄又展開了新的一頁,連同佘禮這個蛇頭一共是三千另一名惡鬼的死日已到。”

朱儀道:“十萬惡鬼已除過半,兩個陰王也該走了一個。”

牛鼻道:“三弟別高興得太早,伏鬼之路,任重道遠。”

三人向泰山走去,不一日來到泰山下,尋了一家客棧,歇息一晚,第二天早晨,用過了早飯,牛鼻老道一行三人向泰山登去。

牛鼻道:“泰山乃五嶽之首,獨有萬佛峰崢嶸絢麗,卻被三千惡鬼盤踞,真乃可惱可恨。”

侯元道:“看景不如飲酒。”

朱儀道:“飲酒不如吃肉。”

牛鼻道:“酒肉穿腸過,不吃有何妨。”

侯元道:“看花,看花,兩眼餓塌,看景,看景,肚中無餅。”

朱儀道:“二哥說的對,大哥是眼飽肚中飢,我二哥是今日有酒今日醉,不管明日喝涼水。”

侯元道:“三弟你是身上肉,腸中肉,豬吃豬肉不嫌夠。”

朱儀道:“愛吃肉,從不夠,天下的猴子比豬瘦。”

兄弟三人哈哈大笑起來。

牛鼻道:“毛病,毛病,染上毛病,天上神仙做不定,十萬惡鬼亂天下,追亡逐北何時能取勝?”

他們說說講講來到了萬佛峰,牛鼻舉目看去,讚不絕口吟道:

“萬佛峰,高入雲,嶠嶠險峰似無根,

山頭雲中隱,半腰起霧渾。

雲中飛鳥皖皖飛,走獸兇頑驚死人。

摔死猿猴氣死鷹,陡峭山崖萬丈深。

座座古林藏虎豹,潭中呼嘯蛟龍吟。

前川瀑布如飄帶,雷動山穩石生音。

高入霄,深無底,磷磷怪石陰森森。

林中枯葉如豬塮,瘴汽沼沼吞乾坤。

擡頭看,山深遮日月,崎嶇羊腸似蛇奔。

側耳聽,不聞人語聽獸吟,

細尋思,膽量若小誰敢來?

怎相信,山嶺如此惡,爲何有僧人?”

牛鼻看到興處,情不自禁,手舞足蹈起來又讚不絕口道:“美花多映竹,喬木自成林。”

侯元哈哈大笑道:“這裡有何新鮮處,我和三弟已經來過。”

牛鼻道:“何時來過?”

侯元道:“數十日前伯母去救燕王朱棣,我來偷過酒。”

朱儀道:“我來盜過肉。”

牛鼻笑道:“古人說得好,牆高萬丈只擋君子不擋小人,我們別在逗鬧了,上山去吧。”

於是,他們三人繼續向高峰攀登。牛鼻,侯元,朱儀順着山間小路上的山來,這條石徑乃人工開拓,條石鋪砌,真如雲梯一般伸展向山中,足下有條山溪,風灑灑,溪水叮咚作響,耳聞幽鳥細語漫歌。一座青石橋高駕崖頭,橋頭有碑,碑上有字,醒目地寫着:渡仙橋。三人向橋上看去,八名彪形大漢各執兵器守在橋上。

侯元低聲道:“這乃守橋的信徒,看他們的頭上都冒着黑氣,必定是惡鬼。”

朱儀道:“正是,野煙千疊鬼作祟,骷髏幾具魔守橋。我們是來打鬼焉能怕鬼,怕鬼就不來了。”

於是他們昂首闊步走向橋去,那些守橋的大漢見來了三個人,況且還帶着兵器,便迎上前來問:“什麼人?站住。”

侯元道:“你不認識的人。”

三人繼續向前走着,那些大漢揮刀前來阻攔,並厲聲斥道:“一羣不懂理數的凡夫俗子,這乃渡仙橋,不可走着通過。”

朱儀問:“如何通過?”

一個大漢道:“跪着一步一個頭磕,此橋一百零八步,必須磕上一百零八個頭。”

又一個大漢道:“少磕一個,天打五雷轟。”

牛鼻子怒道:“一羣作死的惡鬼。”

牛鼻向這些大漢用手一指,這些大漢紛紛跪下磕起頭來,並一個緊跟着一個向前跪爬着。侯元向橋面吹了一口法氣,突然現出許多條毒蛇來。

“有蛇,咬死我了……”大漢們個個被毒蛇纏咬,疼得他們在橋面上翻滾着,絕命地哭喊着,最後一個個滾落橋下,被摔個粉身碎骨。

牛鼻子三人走過渡仙橋,沒多遠有一所宮殿也甚是宏大,依山就勢,紅磚青瓦,龍脊鳳檐,殿堂高有數丈,殿上懸掛着鍍金字匾,上寫着入仙閣,透出幾分的恐怖和兇險,三人向大殿走去。三人進了入仙閣,閣內甚是寬敞明亮,殿內分三廳,第一廳乃天馬廳,他們向天馬廳走去。天馬廳又名天馬殿,他們向供在這裡的那匹馬看去,那馬乃黃驃馬於常馬無異,面前卻陳設着一張大大的供桌,桌上排放着幾個香爐,爐內香菸繚繞,還有許多供果,供桌前放着一隻鬥,過往的信徒們個個慷慨解囊,紛紛取出銀兩投入鬥中,日進斗金便從這裡說起。

有許多信徒跪在那裡爲它祈禱,是那麼投入,那麼不虞,那麼全心全意……也有八名大漢持刀站立在馬前後爲其護衛。

侯元向一名衛士問:“這蓄牲不吃草料吃的是金銀,誰人能喂得起?”

那衛士斥道:“不得胡說八道,這乃天馬,神駒,是教主去瑤池赴宴,所乘的坐驥。”

侯元又問:“那蛇頭是條公蛇還是母蛇?瑤池乃女人去的地方。”

那衛士勃然大怒道:“你休得無禮。”

侯元冷笑道:“世上都說有吹牛的,在這裡爾等卻吹起馬來了,瑤池在天,雲途萬里,再說瑤池是女人去的地方,佘禮那條公蛇去得成嗎?”

那衛士強辯道:“這乃天馬,天馬行空,獨來獨往,騰雲駕霧,日行天下。”

侯元道:“這馬如此厲害,不妨我騎上一騎,去瑤池也耍上一耍。”

那衛士吼道:“天馬乃神法師的腳力,你動它不得。”

侯元哈哈大笑道:“我當年在天上做過弼馬溫,什麼樣的天馬我沒騎過。”

侯元不由分說走到那馬的身旁,揮掌向那馬打去,那馬倒地而亡。

侯元放聲大笑:“什麼鳥馬?不堪一擊就死了,正是一匹拉碾推磨的貨物,於一條草馿有何不同?”

朱儀大喜道:“還是二哥想得周到,殺馬吃肉。”

那些守馬的人一看馬死了,個個怒氣昂昂,抽刀拔劍向侯元撲來,牛鼻老道一揚手,這些人便木雕泥塑一般站定而紋風不動,個個瞪眼伸舌,口不能語,牛鼻子三人向第二廳走去。

牛鼻三人來到了入仙廳,這裡信徒尤多,濟濟一堂,牛鼻冷笑道:“足下起祥雲,到此者應帶幾分仙氣,眼前無俗障,坐定宜生一點禪心。”

侯元搖搖頭道:”山氣半歸灑淚雨,鐘聲遙答斷頭歌。”

有三名所謂的法師在此主持,三張桌子一字排列,一個收金銀,一個記賬目,一個造冊。侯元問牛鼻道:“大哥,這裡顧名思義,從這兒走過就算入了仙道,太輕鬆容易了,想起我當年,爲了成仙,不惜千難萬苦,漂洋過海,歷經多少艱苦磨練,後來又保護師父西天取經,泛泛八十一難,方纔成得正果,這個佘頭真會異想天開。”

朱儀搶口道:“好貨不便宜,便宜無好貨。”

這三個主持人:吳長道收金銀,馬成記帳目,黃天樂造冊。四處站立着八名操刀護衛。

牛鼻走到黃天樂的面前道:“無量佛天尊,善哉,善哉,請問,入教需交多少金銀?”

侯元道:“法師,他是個道人,佛道豈能一家?”

朱儀道:“蛇頭也是個二手道人,這個牛鼻老道還不知他的師父是何人,說來也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雖然不能說上是同流合污,都不是正道的出家人。”

牛鼻道:“你,好個豬八戒?”

朱儀笑嘻嘻地說:“人分九流,物有萬類,牛鼻老道,雜毛老道,道不道的,一個愛玩耍,一個愛欺騙,道有好道,你二人卻是大逆不道。一個,兩個,三個,四個,害得天下大亂,萬民遭殃,兩個該罰,兩個該殺。”

牛鼻兄弟三人來到入仙廳,朱儀正油嘴滑舌在挖酷牛鼻。牛鼻反譏道:“你個呆豬,前世貪婪女色,戲常娥,貶下凡間爲豬,高老莊調戲高玉環,西天路上你仍是頑而不化,正是一頭騷豬,騷豬,騷豬,見味便撲,哈哈……。”

侯元道:“凡心不退,自來遭罪,穿衣無衣,蓋被無被,陪人下水,遭災遭罪,吃肉無肉,飲酒難醉,我說這人,不要臉皮。”

三人一陣哈哈大笑。

黃天樂大怒道:“這乃佛門淨地,何人膽大妄爲,竟敢在此戲鬧,來人,給我轟出去。”

幾名護衛前來驅趕牛鼻三人:“滾,快滾……”

朱儀道:“慢,我有金銀,我有許多的金銀。”

黃天樂道:“自然有金銀,慷慨取來早成神。”

朱儀神乎其神地問:“法師,我這個人雖然有錢,也怕受騙,瓦屋不漏,有言在先,成其正果,需要多少金銀?明碼標價,你一口價,我一文不少,買個上上神。”

黃天樂道:“要有法在心,囊中取金,可奉萬兩,或納分文。”

侯元哈哈大笑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你們是叫花子出身,水過地皮溼。”

正在這時,天馬廳看護馬的大漢清醒過來,跑來到黃天樂的面前吼道:“二法師,我們的馬被他一掌打死了。”

黃天樂大驚失色道:“我們的馬死了。”

那大漢哭喪地,道:“馬死了。”

黃天樂呢喃道:“它昇天去了。”

黃天樂等人聞來者一掌打死一匹馬,那馬雖然不是天馬,卻一掌能夠擊死,可見此人非同常人,因此十分害怕。

牛鼻哈哈大笑歌曰:

“玉磬金鐘聲兩分,老馬獨步若王君,絕壁天崖受香火,

誰將天馬分假真。侯元舉掌馬斃命,能把邪教嚇掉魂。

敢誅惡虎衝馮河,博得美名立爵勳。”

黃天樂向馬成低聲道:“一掌打死一匹馬,可見此人手段高強,打死幾個人還不是輕如吹灰。”

侯元笑道:“你這一小撮人不人的惡鬼,竟敢在我兄弟三人的面前,裝神弄鬼,豈不是小鬼戲閻王,土地小神欺玉帝。”

黃天樂心中輾轉,便問:“天馬是你打死的?”

侯元道:“別說是匹吃草的馬,就是吃人的惡虎,也不知有多少命喪我手,你等不知我的厲害,聽我一一道來:

生身父母是天地,日月精華結聖胎,仙石懷抱無歲數,

靈根孕育甚奇哉。漂洋過海去學道,七十二變算英才。

大鬧天宮和地府,龍王老兒也下拜。只因攪亂蟠桃會,

仗酒偷丹惹下災。天羅地網漫山布,齊舉刀兵大會垓。

哪吒無力與我鬥,觀音推薦二郎來。兩家對敵分上下,

天門三聖撥雲開。老君爐中我不死,五行山押五百載。

保護唐僧西天路,捉妖降怪有光彩。”

黃天樂半信半疑,馬成嗤之以鼻,吳長道搖頭晃腦道:“撕破了羅衫針線縫,吹破了天地你無法補,我們會吹馬,你卻會吹牛。”

牛鼻道:“吳長道,吳長道,惡鬼出世亂世道,今日伏鬼找到你,長道長道頭要掉。”

吳長道咆哮道:“你敢咒罵於我。”

朱儀冷笑道:“你這頭該死的惡鬼,我問你,你可知道你那師父佘禮的出身歷史,不是個好東西,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兒會打洞,他是不做正事李靖的私生子,哪吒七歲時就能抽龍筋,揭龍鱗,害苦了陳塘關的黎民百姓。”

吳長道吼道:“私生子也是兒子。”

朱儀笑道:“根不正苗不正,結個葫蘆歪着腚,老蛇頭收小蛇頭爲徒,小蛇頭再收徒,那就是你們,你們是一窩什麼蛇?剛剛出了蛋殼的蛇,小蛇不除,將長成大蛇乃大患也,爲虺弗摧,爲蛇若何?”

馬成咆哮道:“你們是什麼人?竟敢來這裡撒野?”

牛鼻道:“馬成,你這頭惡鬼,你這才問到根子上,我問你,你可知道李靖那老小子的師父是何人?”

馬成道:“不知道。”

牛鼻道:“度厄真人。”

黃天樂道:“聽師父言講過。”

牛鼻又問:“我再問你,度厄真人的師父又是何人?”

黃天樂搖搖頭道:“不知道。”

牛鼻道:“是我。”

黃天樂大驚道:“你是?”

牛鼻高聲道:“我是你們的師祖爺,佘禮,佘禮,小畜牲自出他孃胎,就不做正事,偷了我的三卷天書六甲靈文,還盜走我一匹拉磨磨面的馬,馬已收回,特來討回我那天書。”

侯元怒道:“否則,我便吹了一口法氣,將爾等蛇教的信徒,從十八層地獄中流竄出來的惡鬼,一同吹送到十八層地獄裡,要你們永世不得翻身。”

黃天樂急忙跪下道:“祖師爺爺勿吹,勿吹,小輩子我去喚師父來見您。”

牛鼻點點頭,黃天樂爬起身來,一溜煙地跑出入仙廳。黃天樂慌慌如漏網之魚,急急如喪家之犬,跑出入仙閣,向轉**殿跑去,慌慌張張,氣喘吁吁。

轉**殿又爲聚仙宮 ,佘禮身穿黃色道袍,真有幾分仙人的風度,端坐所謂神主的教座上,座後有男女二童執扇,正於胡姑等骨幹信徒坐在殿內悠閒自得地喝着香茶,漫無目的得閒聊着。

“不,不好了,大事不好了。”黃天樂氣急敗壞地跑了進來。

佘禮問:“何事這般驚駭?看你如此狼狽,有失法師的風度,長起神威來。”

黃天樂上氣不接下氣地說:“來了三個人,只一掌就打死了我們那匹馬,來者不善,善者不來,看樣子他們要大鬧我們的轉輪聖地。”

蛇頭哈哈大笑道:“莫要長他人的威風,滅自己的志氣,區區小事就這般大驚小怪,還能做什麼大事,三個人,豈能是三頭六臂,哪吒三太子,二郎神楊戩,大鬧天宮的孫悟空?”

黃天樂哭喪着臉道:“來者中就有一人說他是孫悟空,那馬就是他一掌打死的。”

佘禮道:“我們有十萬信徒,八百刀斧手,做不了這三個冒失鬼。”

黃天樂:“別說他們是鬼了,他們一口一個……”

胡姑問:“一口一個什麼?”

黃天樂道:“大哥,不,是師父,他咒罵您是李靖的私生子,我等是從十八層地獄中流竄出來的惡鬼,還說他是李靖師父的師父,你偷了他的天書,特來討要。”

佘禮哈哈笑道:“玩皮影的碰上了戲班子,一路貨,一路貨,說唱逗哏,你虛我詐,看樣子是吃一鍋飯的,好,我去會會他們,刀斧手團團圍住入仙閣,隨機應變,弟子們前面帶路。”

骨幹信徒們齊聲:“是。”

佘禮這個蛇頭領隊,九大金剛,三十六太保,七十二家法師,列隊向入仙閣走來,真乃氣勢磅礴,威武隆重。佘禮率領這羣惡鬼進了入仙閣,牛鼻道還斯文,侯元,朱儀二人卻嬉皮笑臉。

牛鼻低聲道:“不管怎麼說,佘禮這個蛇頭還是十大陰王轉輪王轉世,老熟人。”

侯元道:“我從來沒有和他客氣過,要不貪財能有二十餘年的劫難嗎?自從當上了蛇頭纔不餓肚子,說我慘,我這世的父母雖然比不上朱家富裕,也還有百畝田地,吃喝無慮,他比我?真算是來受罪的。”

朱儀道:“我豬八戒就是享福的命,這世的父母良田千畝。”

牛鼻道:“你是來享福的。”

朱儀沾沾自喜道:“罪是自己造的,福是人家給的,自作自受,作繭自縛的涵義便在其中了。”

牛鼻道:“給他個全屍吧。”

朱儀道:“同病相憐,惡人相護哇。”

牛鼻道:“我的惡是好人犯錯,還能求藥,他們的惡是本性難移。”

這時蛇頭已經來到近前。侯元一聲大吼道:“胡吒,你個小幼兒,你幾位師祖在此,還不下跪,等待何時?”

蛇頭向牛鼻等人看了看,有不寒而慄的感覺,他一眼便看到了侯元掖下那個葫蘆,誰的東西誰不認識,情不自禁地害怕起來,數十天前的情景歷歷在目,浮現在他的面前。數十日前,佘禮正在臥室歇息,先是一陣狂飆驟起,恐怖可怕,那是侯元作法戲弄於他,好個蛇頭膽戰心寒,滾下牀來,跪地磕頭求饒:“鬼老爺饒命哇……”

侯元道:“我要你身上一件東西……你那葫蘆……”

佘禮道:“請鬼老爺現出金身。”

侯元道:“你見到我的金身,便是你的死期……”

佘禮想到這裡仍是心有餘悸,心驚肉跳,當他看到侯元掖下那個葫蘆,便是觸目驚心。佘禮仔細想來,是他就是他,那個可怕的鬼爺爺。佘禮想到這裡,行不由心地跪下,那一幫信徒們見蛇頭已經向來者三人彬彬有禮地下拜,也紛紛跪下。

蛇頭道:“三位祖師在上,徒孫兒這旁有禮。”

一衆信徒們齊聲高呼:“祖師爺爺……”

牛鼻向下看去,黃呼呼的一大片,百餘股黑氣凝成一團瘴霧,好大的入仙閣旋起陣陣陰風,吞噬着天光。

牛鼻道:“轉輪王,轉輪王,你個惡鬼頭,人領不走,鬼領你亂轉,忤宮王他害已也害你,還連累了我和大聖。”

朱儀道:“說來我是看熱鬧的,也好,也好,我老豬無功無過,那麼你們忙吧。”

朱儀說到這裡便坐在地上打起瞌睡來。

牛鼻道:“轉輪王,爲何不語?”

蛇頭道:“祖師的話我聽不明白,請祖師明鑑。”

侯元道:“大哥,哪裡有這麼多的廢話於他囉嗦,要這孬小子速速送還天書就是了。”

佘禮心裡明白,我根本不是什麼四太子,更不是李靖的兒子,自己是什麼來歷自己清楚,什麼天書靈文都是你騙我,我騙你的鬼話。我不是什麼胡吒,你也不是什麼度厄真人的師父,那就以訛對訛吧。

佘禮推搪道:“什麼天書?”

侯元瞪目吼道:“賊偷賊拿賊不認帳,你爹的師父偷了我大哥的天書,送給了李靖這個壞小子,後又被你這個賊子賊孫偷去,我等順藤摸瓜才找到你這裡來的。”

牛鼻道:“轉輪王別抵賴了,知時務者爲俊傑,這羣惡鬼本來就萬惡滔天,有你這麼教唆,煽動,組織,推濤作浪,那就更罪惡無比。”

佘禮這個蛇頭沉思了一會兒,道:“幾位祖師,從萬里雲途而來,雖然是騰雲駕霧,也難免有些辛苦,再說,這裡也不是送還天書的去處,還是去主大殿,喝杯香茶,也算是孩子們對祖師盡了點孝道之心。”

牛鼻道:“自然如此,前頭帶路。”

佘禮一衆如羣星捧月,牛鼻三人大搖大擺走向聚仙殿,來到殿門前。

佘禮道:“三位祖師,請。”

信徒們齊聲道:“祖師爺爺,請。”

他們進了聚仙殿。

佘禮道:“三位祖師上坐。”

牛鼻毫不推辭,三人坐了上首。佘禮向黃天樂遞個眼色,道:“速備香茶來。”

黃天樂道:“是。”

牛鼻已看得清楚,隨手取出一隻偵探神蜂,那蜂兒跟隨黃天樂而飛去。黃天樂來到茶房,兩名僕人,也是信徒,便問:“二法師,需要茶水呼喚一聲送去便是了。”

黃天樂道:“速去取來三步死。”

僕人詫異道:“三步死乃劇毒之藥?”

黃天樂窮兇極惡地說:“一定要他們不走三步便死。”

僕人取來毒藥放進茶盞之中。黃天樂捧着三隻茶盞放到牛鼻三人的面前,殷勤地:“三位祖師爺爺請用茶。”

佘禮也道:“三位祖師請用茶。”

那隻偵探神蜂飛在牛鼻的耳邊急促地鳴了數聲,牛鼻已經明白,便向侯元,朱儀目中傳神看了看。

侯元道:“非酒,祖師爺爺不用。”

朱儀道:“非肉祖師爺爺不吃。”

牛鼻道:“我等乃天上正神,不食人間煙火,速將天書送來。”

佘禮無奈只好一聲喊道:“來人。”

一名信徒道:“有。”

佘禮道:“去藏經樓將天書取來。”

那信徒道:“是。”

片刻,那信徒取來用紅布包裹着一本書先送至佘禮的手裡,佘禮雙手捧着這本書,彬彬有禮地:“祖師,請你接天書。”

牛鼻接過,展開敷衍地看了兩眼,大怒道:“大膽的佘禮,竟敢魚目混珠,欺騙於祖師。”

佘禮強辨道:“此書乃家父所盜,我不知真假,請祖師息怒。”

朱儀咳嗽一聲,像是從夢中醒來,不耐煩地說:“佘禮,你爹明明地說天書是你偷的,你卻矢口否認,你父說你是賊,你又說你父是強盜,看來你父子都不是個好東西,有其父生其子,賊生一起來了。”

侯元道:“別在囉嗦了,把他們父子拘到一起,三對案,一定會弄出個水落石出來。”

佘禮道:“我沒有天馬去不了天庭,再煩三位祖師將我家父請下天庭來。”

牛鼻道:“不難,不難,給你捎個腳也就成了。”

侯元一聲紛紛:“速備乾柴烈火。”

佘禮大驚道:“備乾柴烈火做什?”

牛鼻道:“帶你上天堂,渡你成神。”

佘禮惶恐地說:“我不上天,我不成神。”

牛鼻哈哈笑道:“自在江邊站,都有望海心,你盼望已久的夙願,今已實現,時辰不可錯過。”

侯元道:“午時三刻,我們還要帶你去西天參拜佛祖。”

朱儀向佘禮吹了一口法氣,那佘禮六神離舍,坐在那裡若木雕泥塑,不發一言半語,任從擺佈。侯元立起身來,手舞烏金降鬼棒,高聲道:“爾等於我去殿外搭造昇仙臺,怠慢者斬。”

朱儀也揮刀在手,厲聲吼道:“誰敢怠慢?”

一衆信徒多有疑惑者但又無奈,只好同侯元,朱儀向殿外走去。

侯元,朱儀指揮着這些信徒來到殿外,在殿門前的開闊地用許多幹柴搭起所謂的昇仙臺,這些信徒們,搬運乾柴,疊堆丈餘高,個個手腳不停。

侯元又令:“再澆上油脂,撒上硫磺。”

信徒們依令而行,一切完畢。

朱儀這才吩咐:“將佘禮擡上升仙台。”

信徒們:“是。”

幾名信徒將佘禮從大殿擡出,牛鼻老道也走到臺前,用斬鬼劍向佘禮指去,那佘禮飄飄然上了昇仙臺.

牛鼻道:“時辰到,送轉輪王回陰曹地府。”

侯元一口真火吹燃了乾柴,火上澆油,一瞬時大火熊熊燃起,臺下百千信徒黑麻麻地跪在那裡,齊聲道:“師父上天了,師父成神了……”

大火燒起,佘禮在烈火中發出陣陣垂死前的嘶叫。侯元拍手叫好:“乾柴烈火謝鬼酬,蛇頭昇天夢已求,豺狼之心謀害人,

反做媒妁獻溫柔。”

黃天樂問:“祖師爺爺,我那師父圓滿了,成了神,爲何不是笑着走,反而啼哭。”

朱儀道:“二哥你說呢?這個蛇頭真不會做事,一走而百走,一了而百了,不夠光蛋路,是個什麼東西。”

侯元道:“別冤枉了這個蛇頭,他走了,這些信徒成了無頭的螞蚱,不忍心自己離去,所以纔不甚樂呼。”

牛鼻煞有介事地說:“西天之路,路迢迢,飄渺遙遠,一人而行,甚是寂寞,影單形孤情如孤雁,自然如此,你等九大金剛,都是你師父的愛徒,何不同道而去,到了西天也有個搭檔。”

侯元道:“再渡你九人成仙。”

正是:

乾柴烈火起,蛇頭身化灰,哪是昇天路?後悔來不及。

雲中君不見,喪命在火裡,竟夕自悲秋,害人又害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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