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完了,葉姐起身就要離開。她從褲兜裡面掏出一方手帕,疊的整整齊齊,裡面包着幾張幾毛錢的紙幣。她把所有的紙幣都堆在我面前,不好意思的對我笑了笑。 “真是非常感謝你,我不知道這個該賞多少錢,村裡人說這個是憑賞的。我知道我的錢很少,但對於我來講,卻是筆不小的開支。還望你不要介意,如果實在不夠,您說差多少,我回頭等秋收糧食賣了,再給您補上。” 看着她繡着玉蘭的帕子,和整齊的毛票,我心中也是一酸。 我把錢塞回給她,“您這沒有請仙,也沒有成本。不過是我幾句話的事情,我不能要錢!”沒有讓我解決問題,我是不會收錢的。她一個女人,身體又不好,還要養着三個年幼的孩子,也是挺不容易的。 葉姐感激的看着我,“謝謝你了,佟大師。你是個好人,好人一定有好報。那我就不給你添麻煩了!” 說完,葉姐轉身出門。她走了,她的茶還沒涼。 晚上,我還和靖安感嘆了下,人生無常。什麼金錢地位,生命和健康纔是最重要的。 沒想到,就是因爲我的不重視,才導致這場禍事。 次日,我還沒開業,就聽到外面有人砸門。“哐哐哐”,聲音大的把還在睡覺的我都驚起來了。一看時間,凌晨四點。我連忙拽着衣服就爬了起來,能來找我的都是急事。 我頭沒梳,臉未洗,看到來着是個行色匆匆的漢子。他連比帶劃,竟然是個啞巴。虧我能聽懂鬼言獸語,卻不明白他的意思。他用手指在手掌上寫着什麼,那意思好像是讓我給他找紙和筆。 看他那樣着急,我連忙把他請進屋,引到桌子前。他看到筆紙,拿起來就寫。 慌亂中,雖然字跡有些毛草,可還是工整有力,一看就是練過的。紙上清晰的寫着,“跟我走,葉斯年,女兒死了!” 看到葉斯年三個字,我心中一涼。原來那個薄命的女子,名字竟然這樣好聽。女兒死了?豈不是正好
印證了墳笑的原因。那她現在該是如何的難過?我真後悔,當時爲什麼就不直接買塊豬肉,送給她,幫她把墳笑的事情處理了。現在,一個小女孩的人命就這樣搭了進去。 我拎起常用的包,裡面裝着辦理白事需要的物件,就和他出了門。 這麼早,外面沒有任何車輛,再看看啞巴鞋子和褲子上的灰塵,敢情他是一路跑過來的。我折返回去找自行車,兩個軲轆總比我兩條腿快。 啞巴看到自行車,兩眼冒光,直接搶了過來。用力的拍了拍後座,示意我坐上去。 和靖安打聲招呼,我坐着自行車就出發了。一路山道顛簸,啞巴騎了將近兩個小時,纔到葉斯年家中。 到了家門口,可能是因爲事出突然,家門口還未掛起白布。屋子裡的哭聲吵聲卻是遠遠就傳了出來。啞巴快速的跳下車,直接奔着門口的兩個孩子過去。 一個兩歲大的男孩,整潔的褂子上面還帶着補丁,一溜清鼻涕禿嚕禿嚕的抽搭着。另外一個小女孩,看起來也就三四歲的樣子,蹲在那裡抱着弟弟嚶嚶的哭泣。 啞巴抱起兩個孩子,貼貼男孩的臉蛋,生怕男孩熱着中暑了。然後比比劃劃的把孩子放下來,意思是不讓孩子進屋。年長一些的小姑娘,抱着弟弟怯生生的看着我,淚珠還掛在腮上沒來得及擦下去。我走過去,把小姑娘雜亂的鬢髮別在耳後,可憐的孩子。 踏入屋門,就聽到一陣吵罵聲。 “你這個不守婦道的浪貨,我弟弟死不到一年你就和別人搞到牀上去了。現在還把我家的大侄女給弄死了,你個天殺的,啊啊啊……” “我家這是糟了什麼孽啊......,怎麼就娶了你這個煞星啊......” 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委坐在地上,情緒激動拍着水泥地面,大聲哭嚎着。而更多的男人,嘴裡更是不乾淨。大意在讓葉斯年滾走,滾出老田家。而看到我和啞巴進門的時候,這羣男人抓起手旁邊的傢伙事兒衝着啞巴就招呼起
來。我是護也護不住,就看到棒子鎬頭噼裡啪啦的落在啞巴的身上。 “讓你勾引我家媳婦兒,你個不會說人話的啞巴,滾出去......”衆人的窮兇極惡下,啞巴毫無支架之力,抱着頭躲閃着,一邊躲一邊嗚嗚啊啊的叫着,像是一條在街上被衆人圍攻的喪家野犬。我被衆人隔在外圍,目瞪口呆的看着這瞬間發生的一切。 坐在地上的大媽也拿着一把鐵鍬,大聲喊着讓開衝進了人羣。 “不要!“我大聲喊着,手伸上前去就要去拽,“嘶”的一聲,衣角被拽了下來,也是卻沒擋住鐵鍬落在啞巴的頭上。血順着啞巴的頭直直流下來,“住手!“我大聲喝住這些人,看到啞巴血流滿面的樣子,衆人的叫罵聲消了下去。 啞巴的眼睛盯着屋裡,掙扎了幾下閉上眼睛暈了過去。我順着啞巴的視線望進去,葉斯年抱着孩子躲在牆角,靠在櫃子旁,一動不動。好像,與這個世界隔絕了一般。 真是麻煩,叫我來到底先幹什麼?我考慮了下,還是從包裡拿出繃帶簡單給啞巴巴紮了下,應該是鐵鍬碰破了頭皮,所以流出這麼多血。那一下子拍的狠了,估計是腦震盪,這才暈了過去。這羣人,可真是敢下得去手。一時間在那竊竊私語,研究啞巴死沒死。 “還不去叫大夫?你們是想殺人償命嗎?”我怒喝到,就算是沒什麼大事兒,這要是血一直流下去,也會死人的。 打人的老婦膽怯的看着我們,她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程度。一個像是管事兒的男人站了出來:“你是誰?憑什麼官我家的事兒?”口氣雖然不善,但底氣也略顯不足。 “我是葉斯年的妹妹!今天,只要我在這,我姐和啞巴出了什麼事兒,我就去告你們。你們故意殺人,我就是人證!“或許我氣勢比較足,這行人互相看看,沒再說話。一人跑了出去,估計是去請大夫來。 “死開!”我喝到,推開堵在門口的一個壯年男子,踏進了臥室的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