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姐,我希望你能配合我們回去做個筆錄。 ”身穿制服的警察站在蘇喬安面前,神情嚴肅。
蘇喬安像是沒有聽到他們說的話,目光呆滯的盯着地板。
“蘇小姐?”警察喚道。
林巖剛交完了費回來,看到僵持的這一幕,他忙前調和,“不好意思,我們家少奶奶可能是因爲驚嚇過度現在情緒有點低落,這樣,明天我們會親自到警察局去做筆錄,辛苦兩位了。”
他一邊說着一邊親自送警察離開,走時,還極爲不放心的看了蘇喬安一眼。
……
褚江辭受傷不重,只是被弄傷了手而已,真正讓他感到無所適從的是蘇喬安無措的神情。
那不是第一次看到她流淚,但是每一次,都會讓他心如刀絞。
褚江辭遲遲沒有靠近,站在原地未動。
他晃神的那一小會兒,蘇喬安站到了他面前,目光沉靜,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她看了一眼包紮纏繞着紗布的手問,“傷口很深?”
“不深。”
蘇喬安睨了一眼即使纔剛剛好藥仍舊滲出了血被染紅的紗布,微蹙眉,“你爲什麼還在那兒?”
“什麼?”
“你不是已經走了嗎?”蘇喬安平靜的問,“你一直蹲守在我律所附近,還跟着我後邊想做什麼?你該不會是以爲這樣做,我會被你感動吧?”
喉結微動,褚江辭眉眼溫和的彎脣笑了笑,“你願意怎麼想怎麼想。”
“以後不要做這麼無聊的事了,你又不是聽不懂話的三歲小孩子,要是你母親知道你這麼做,說不定……”
“我也希望你明白,你要怎麼對我是你的事,我想怎麼做,你也管不着。”褚江辭打斷了她的話。
氣氛漸漸變得尷尬,兩人僵持不下。
餘光瞥見他身後不斷靠近的林巖,她才點點頭,“我是管不着,不過你最好不要在我跟前晃,你已經嚴重影響到了我的正常生活。”
他舉起手,“看在我爲了你受傷的份,那些難聽的話,可不可以不要再說了?”
蘇喬安一時啞然,視線微閃,不自然的挪開了目光。
林巖很識趣的站在距離讓他們兩步之遠的地方,他輕咳了一聲,“總裁,我先去開車。”
褚江辭輕嗯了一聲,林巖朝着蘇喬安微微頷首後快步離開。
五分鐘後
蘇喬安和褚江辭一前一後從醫院門診出來,車子停在了前門,見蘇喬安站着不動,褚江辭自然的拉着她了車.
一路無言,車內氛圍趨向於冰點。
“你對姜家都做了什麼?”她是真的沒有想過褚江辭會對姜家趕盡殺絕,姜福和程靜一前一後的來鬧事,她才明白過來,也許事情她想象的要嚴重的多。
“沒什麼。”想到先前發生的事,他皺起眉,“今天的事以後都不會發生了。”
如果不是他還沒離開,如果不是他一直跟在左右,那今天受傷的人可能是蘇喬安了。
蘇喬安心情很複雜,既有被保護的感動,又覺得很迷惘,她是沒想過程靜會失控傷人,更沒想到她還能等到被褚江辭保護的這麼一天到來。
好像……
期盼了那麼久的事真的發生了,她也沒有想象的欣喜激動。
“謝謝。”她軟了性子誠摯道謝。
褚江辭微微勾了勾脣角,似乎是因爲她的態度軟化而感到欣慰。
他的想法和蘇喬安的想法南轅北轍,蘇喬安心五味雜陳,褚江辭能夠將姜家逼到這步田地,證明他是真的是個無心的人。
她不是說姜家人不應該受到懲罰,只是覺得對姜家趕盡殺絕的人是姜家過去的保護傘,這種現實很諷刺罷了!
車子停下後,蘇喬安迫不及待的下車。
“在你心底我肯定是個劣跡斑斑的人,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我這麼做真的不是因爲我想用這種手段來博取你的好感。”褚江辭略沙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蘇喬安身形微頓,她也只停留了片刻關了車門頭也不回的離開。
她當然知道褚江辭不會是因爲她而這麼做,事實,褚江辭不會因爲任何人去損害自己的利益,即使是面對姜可柔,他願意給姜家填坑願意給姜家當後盾,不代表願意讓姜家真的沾染褚氏的光芒。
要不然這麼多年來,褚江辭爲什麼不直接以褚氏的名義拉姜家一把?
真正引得褚江辭對姜家痛下殺手的也許是另有其事,只不過……她不感興趣。
隔天一大早,蘇喬安去律所接收到了來自其他人的或關心或同情的目光。
其他人不敢說,陳薇敢。
她給蘇喬安送咖啡時,小聲的問,“蘇律師,我聽說了昨晚發生的事,你沒事兒吧?”
昨晚?
蘇喬安拿件的手一頓,目光移,看清了陳薇眼是真真切切的擔憂不摻雜其他情緒,她才嗯了一聲。
陳薇鬆了口氣,“真沒想到姜家的人會那麼瘋狂,蘇律師,您可不能心慈手軟啊!他們接二連三的來鬧事,昨晚要不是褚…我的意思是,昨晚幸虧還有人在,要不然受傷的人可變成您了!要我說,蘇律師您一定要跟警察說清楚,讓他們嚴肅處理,逞兇傷人可不是開玩笑的!”
“陳薇。”蘇喬安打斷了她的滔滔不絕,將剛簽好字的件遞給她,“幫我將旭峰建設的李總之前約好的時間改到明天下午兩點。”
“哦……”陳薇後知後覺的問,“爲什麼忽然要改時間?”
“我有點私事要處理,該怎麼和旭峰的人調和看你了。”蘇喬安面不改色的回答了她的問題。
陳薇若有所思的接過件點點頭,私事?看來,蘇律師肯定是要去看望褚少!
思及此,陳薇樂意之至,“您放心,這點小事交給我,您忙。”
說完,她拿着件往外走。
指尖在桌面輕敲了下,她從抽屜裡拿出了一摞照片,想起今早來律所前見的那個人所說的話,秀氣的細眉緊緊擰起,眉心深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