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量安撫工人家屬情緒,不要讓他們有機會接觸到任何媒體。 ”目前最重要的還是不要讓情緒太過激動的家屬有機會和媒體碰到,免得傳出對公司不利的事。
褚江辭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一片狼藉的荒蕪工地,“動工程,安全問題始終是在第一位的,褚氏這麼多年來,安全問題都做的非常好,無論是安全隱患還是實打實存在的問題都會得到妥善解決,出事故的機率非常小,這次的事,我看沒有那麼簡單。”
褚氏這麼大公司縱橫商海沉浮多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出事故的時候也不是沒有過,但很少,這麼多年算下來出事故的次數一隻手都能算的下來。
他們每一次都會在事故發生以後非常迅速的解決問題,從不會落下詬病,這一次的大工程,他相信只要不是有人刻意破壞,斷然不該出現這麼低級的錯誤纔對。
爆破範圍沒控制好導致那麼多在現場的工人受傷,這事可大可小,要真是鬧大了,繞算他們褚氏屹立商海多年也很難確保不會被扒下一層皮來。
“你的意思是有人從作梗?”這一點,封簡也想過,但他無法確定。
“是不是還需要調查,你安排好人了嗎?”
“早先安排下去了,不過由於事故發生太突然,受傷的人又很多,局面太混亂,到現在還沒得到有力證據。”封簡難得嚴肅以對,“無論如何,這次事故都是在我手下發生的,我需要負擔起全部的責任,你放心,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不會讓這個工程爛尾。”
好不容易纔爭取到手,怎麼能此止步不前?
如果不是怕他做事手段太過極端陰暗會影響到唐姒和褚江辭,他也不會多此一舉的讓褚江辭過來一趟。
褚江辭什麼都沒說,只凝着黑焦的土壤暗暗出神。
他從下了飛機開始沒有休息過,先是趕去了現場勘查,又去了一趟醫院安撫受傷的工人極其家屬。
和封簡說的一樣,情緒最極端的只有那兩家人。
遙想之前出事故的時候,陪在他身邊的人是蘇喬安,陪着他東奔西走,低聲下氣的給人賠禮道歉。
出了醫院,他也沒去封簡安排好的公寓暫時休息,而是直接去了會場。
由於時間還沒到,他在會場的二樓休息。
封簡看他一臉疲態,聯想到昨晚那個女人說的話,他說,“你要是不舒服,接下來的記者會我出面可以了。”
“不行,你出面無法壓下來,我是最直接的領導人,這事,只有我出面才能爭取最大諒解。”
聞言,封簡皺眉,“我也真是搞不懂你們,爲什麼非要挑這麼不討好的一條路走,這種解決方案固然不錯,卻也不能保證一定平息衆怒,你們又何必要拋頭露面去惹人罵?”
明擺着是有捷徑可以利用的,他真不懂唐姒和褚江辭的思維模式怎麼會一模一樣。
褚江辭看了他一眼,語氣溫涼,“那畢竟是兩條人命,何況受傷的工人不在少數,對於一個普通家庭來說,那些受傷的人可能是家裡頭的頂樑柱,現在因爲工程的安全問題而出了事,對他們來說無疑是無妄之災,我們可以罔顧人命,可他們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這種對他們來說猶如滅頂之災的事故,會摧毀很多人原本平凡的生活。”
“……”
封簡打量着他,許久才咧脣一笑,“你還真是結了婚以後變了一個樣,婦人之仁。”
“我沒有變,是你不夠了解我。”褚氏一向的作風是這樣。
在遇到蘇喬安之前,他不懂情愛,不懂如何關心一個人,但基本的人性還沒有泯滅。
他從來不會去逃避自己的責任,尤其是在工作,那些工人即便是在最底層生活,也是鮮活的一條人命,沒有任何人有資格剝奪。
出了事,他們這些開發商是最應該承擔起責任的,對他們而言,他們能找的也只有開發商。
更何況……
他現在也有了老婆孩子,更懂得家庭的難能可貴,如果最親最愛的人離開了他們,這對很多人來說都是一件痛苦的事。
褚江辭既不想逃避責任,也不想損了陰德報應到妻女身。
“ok,當我不夠了解你。”封簡大大咧咧的在沙發坐下,“你要怎麼處理都隨你,我會配合你做好防護工作,這件事,要真是有人從作梗,我也絕對不會輕饒了!”
褚江辭輕嗯了一聲,目光專注在事故人員名單,他是要將每一個人的名字都記住,包括這次前來參加的每一家媒體他都必須心底有個數。
靜坐了十五分鐘,褚江辭問,“醫院那邊已經安排好了嗎?”
“按照你的吩咐安排好了,你放心,短時間內媒體應當是接觸不到家屬,只不過如果按照你說的那樣是有人從作梗的話,難保不會有人混進去。”他選擇了私。密性極高的私人醫院,目的也是爲了防止人多眼雜,會有媒體記者趁亂混進去。
現在雖然加強了防護,提高了警惕,也很難確保不會有人鑽空子,他這麼說也是爲了給褚江辭提前打個預防針,免得出了什麼意外,他們一點防備都沒有。
“你主要還是要將事故的根本原因和主要負責人找出來。”只有揪出來了,他們才能順藤摸瓜的查下去。
封簡點點頭,他想唐姒現在應該正在排查這件事,他們眼下能做的是主動承擔責任,然後爭分奪秒,儘快將主謀找出來,免得被有心人利用。
這個工程無論是褚江辭還是對唐姒,都很重要。
他不能按照他的想法來,他也很鬱悶。
這種窩囊又費時費力的事,他是真的一點都不喜歡做。
他沉默的那一會兒,手機便響了,看見打電話過來的人是唐姒,封簡一怔,以爲是調查有進展了,他才起了身刻意出了門才接電話,他這番刻意的舉動還引來了褚江辭的一番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