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喬安輕輕的笑出了聲,“你那麼緊張是怕我生氣?”
要真的是怕她生氣,還有膽子先斬後奏,事情都辦好了纔跟下通知一樣的扔給她一紙錄取通知書,說他是要出國留學了。
現在才知道怕那也太晚了!
傅衍之沒吭聲,只是雙手緊緊攥着拳,很明顯是在緊張。
“我說了如果是你的意思,我會尊重你。”她原先是怕傅衍之要出國學不是他的本意,所以纔想單獨和他聊聊。
可惜她發現她好像也走不到這個小男孩的心裡,他的心事他並不是那麼願意告訴他們。
蘇喬安想也許是因爲過去的經歷造成傅衍之太沒有安全感了,所以他纔想要讓自己變得強大,給自己想要的安全感。
這些事出了他自己能幫得到他自己以外,其他人想幫也沒無從下手。
也好,多出去走走,他的心境可能會不一樣。
“你記着,無論你願不願意將我們當作你的父母,在我們心底你永遠都是我們的孩子,如果有什麼困難無法解決,不要一個人死撐着,你還有我們,明白嗎?”她相信當初的她既然願意將這孩子帶回來,證明她曾經是想要將這孩子當成自己的親兒子一般撫養的。
她不希望傅衍之心底藏着太多事,給自己施加太多的壓力。
在蜜罐長大的孩子或許未來會要面對很多的挫折和風險,也可能會摔倒後爬不起來,但不可否認的是在泡在蜜罐的孩子起要獨自面對風雨的孩子更加幸福啊!
她不希望她的孩子活的那麼累,日子只要過得去好了,不需要強加那麼多責任壓在身。
小小的身軀能扛得起多少?
她都擔心會壓彎了傅衍之,擔心他會受不了。
傅衍之點了下頭,看起來似乎是聽進去了她說的話。
多說無益,她言盡於此,究竟能不能真的聽進去是傅衍之自己的事了。
——
傅衍之離國的機票都已經訂好了,這事兒,蘇喬安也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時間在距離她收到傅衍之錄取通知書那天的半個月以後,也是今天。
眨眼過了半個月,她這肚子只要過了頭三月但凡有一點變化十分明顯了,行動也很不方便。
醫生是不贊同她隨意走動,更不贊同她出醫院的,但是蘇喬安堅持要親自將傅衍之送到機場,沒人能拗得過她,只能按照她的意思去做。
她出一趟門,外人還得全副武裝,準備周全,避免有任何的意外發生。
蘇喬安也知道她這麼很任性,會給別人增添很多的麻煩,但是她不放心讓一個半大的孩子獨自去那麼遠的地方,何況要去的時間並不算短。
作爲傅衍之現在的合法監護人,她必須要承擔起監護人這個角色。
去機場的路還算順遂,也沒有遇堵車這種特別糟糕的路況,一路暢通無阻的到了機場。
蘇喬安陪着傅衍之在候機室等着辦理登機手續。
距離登機時間也只剩下二十分鐘了,褚江辭還沒過來。
蘇喬安細細的叮囑着傅衍之,怕他一個人在外會不習慣。
黎權坐在一旁看着,聽久了耳朵都起繭子了,他說,“你不要再嘮嘮叨叨了,你不煩,聽的人都煩了。”
“你要是嫌煩出去走走,別在這兒待着。”
黎權嘖了聲,“過河拆橋啊?你可別忘了是誰一大早的趕過去將你弄過來的,要是你一人,我看你怎麼過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搭錯了,這本來快成爲他老婆的人現在大腹便便懷了別人的孩子,他竟然還能樂樂呵呵的幫她忙東忙西,甘願聽從她的吩咐。
也許……
他是腦子進了水。
蘇喬安瞪了他一眼,黎權了個ok的手勢,“行行行,我走,我走行了吧!”
他說着便起了身,居高臨下的睨着那坐在長椅悶聲不吭的小男孩兒,“喂,小子,這路是你自己挑的,要走走好點,別白白讓人看了笑話去。”
撂下了這麼一句話,黎權走了。
他是坐在那兒反反覆覆的聽着蘇喬安說那麼幾句話聽的有點煩了,當媽的女人都這樣嗎?嘮叨的可怕。
他不懂,那孩子根本不是她的親骨肉,真有那麼親嗎?
擔心這兒擔心那兒的,好像生怕那孩子出事一樣。
在他的印象,他的親生父母的模樣已經變得很模糊了,他都記不清最近的一次團聚是什麼時候了。
他不知道他的母親是不是也會這樣,細細叮嚀,告訴自己的孩子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會擔憂他即將獨自去往的遠方是不是隱藏着什麼危險。
想得心煩了,黎權索性走遠了點,出了機場大門,獨自一人站在門外邊看着來來往往的人和停滯的車流。
——
護工去了廁所回來沒看見黎權了,她疑惑的問,“太太,那位黎先生呢?”
聽到護工問,蘇喬安才四下張望了眼,沒見到人,她想了下回道,“不知道,可能是去透氣去了吧”
她倒是沒太在意這些事。
黎權可能看起來不像是個那麼靠譜的人,但做事還是很踏實的,她知道黎權有分寸,不可能扔下她們獨自離開。
“那需要我去找找看嗎?”
“不用了,他等會兒會回來的。”蘇喬安淡淡回了句,關注着機場內的時間,眼見都快登機了,褚江辭還沒有來,她想可能是不會來了。
估摸着馮曼麗那邊走不開,需要他照顧着,這會兒算得了空要趕過來也來不及了。
蘇喬安看了傅衍之一眼,從他臉,她是真的什麼情緒都沒捉摸出來。
“衍之,他可能那邊走不開不能來送你了,你不要怪他,知道嗎?”
“嗯!”傅衍之乖巧的點點頭,眼見時間差不多了,那負責帶傅衍之一起出國的人插了句嘴,微微壓低了身子詢問道,“褚太太,您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我還是先帶小少爺過去辦手續吧?等會兒再辦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