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喬安傲慢的態度激怒了褚天澤,她冷冰冰的話正他的痛腳,褚天澤臉的笑意掛不住了,臉色扭曲,“蘇喬安,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哦?”蘇喬安挑眉,眉梢蘊着譏嘲,“褚天澤,你要是真有本事不用在這裡跟我糾纏不清。”
他語噎,蘇喬安脣角笑容更甚,只是那笑意滲着幾分冷意,語氣忽地變得凌厲,“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等的人是褚江辭?”
她從沒跟任何人說過她要來這裡跟褚江辭做個了斷,更沒有和任何提起過褚江辭。
自從知道褚江辭留着她肚子裡孩子的目的是爲了讓他有個後,等她將孩子生下來後好奪走給姜可柔撫養後,她心神大亂。
是她太愚蠢了,即便到了那種地步,她還沒有死心,她想跟褚江辭留一絲餘地,也想給自己最後一次機會。
她不甘心!不甘心付出多年的感情付諸東流,帶着那麼僅剩的一點點私心做出了令她後悔終生的決定。
蘇喬安在這兒等着,從白晝到黑夜,那個人始終沒有出現。
與其說她是對褚江辭失望,倒不如說是她對自己死了心。
褚天澤一愣,他迫不及待的趕來見蘇喬安,無非是想激怒她,煽風點火一把,好讓她對褚江辭的仇恨值達到頂點。
可他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蘇喬安不是普通女人。
她反應敏捷而且思維睿智,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主。
都到這種地步了,她還能忍着對她的言語侮辱和那段令人無法承受的過去。
被蘇喬安反問的褚天澤,一時啞然。
“還是我來幫你回答吧!”蘇喬安諷意更濃,“你之所以知道我在這裡等着的人是褚江辭,是因爲你在我的房間安裝了監聽器,對嗎?”
被當場拆穿了自己當年在她身動的小把戲,他也不惱火,更不慌張。
褚天澤不冷不熱的輕笑了聲,“你說對了一半,我的確是裝了監聽器,不過不是裝在你的房間,而是你的眼鏡盒內。”
蘇喬安是個深度近視,這一點,褚天澤早知道了。
她可以遠離電子產品,可以不用化妝品和首飾,唯獨不會拋棄她的眼鏡盒。
“無恥。”蘇喬安眉眼一冷。
她沒見過像褚天澤這麼厚顏無恥之人,被當場拆穿了他的詭計,他還能夠朝着她嬉皮笑臉,一點羞恥心都沒有。
“我再怎麼無恥也不過褚江辭,你能心甘情願的成爲他隨意擺弄的棋子,你也高尚不到哪兒去!”褚天澤冷笑,“我不信他這麼對你,你一點都不恨他,難道你沒有想過要報復他,要讓他生不如死嗎?”
“那不關你的事,別鹹吃蘿蔔淡操心。”
蘇喬安用力推了他攔着自己路的手一把,目不斜視的邁腿離開。
走遠了,還能聽到身後褚天澤的聲音傳來,“不妨告訴你,你流產後,那個男人對你一點愧疚都沒有,他迫不及待的將姜可柔接回家,巴不得早點將她娶回去,蘇喬安你真可憐,明明是同父異母的親姐妹,你的命如草芥,而她姜可柔的命在褚江辭眼底不知道你金貴了多少倍!”
……
蘇喬安加快了步伐,快速離開了那個令她感到窒悶的地方。
褚天澤的話讓她無法反駁,她和姜可柔身體裡留着同樣的血,可她們的生活和境遇卻天差地別。
她從來沒有羨慕過姜可柔,因爲她覺得她不需要多麼富有的家庭也不需要一個假惺惺的父親。
有蘇蓉夠了,她從不奢求其他多餘的。
真正讓她羨慕、讓她嫉妒的,是姜可柔擁有了她求而不得的感情。
在她生命最重要的兩個男人,一個帶給了她生命,一個給了她承諾,這兩個人爲了姜可柔放下了自尊和驕傲來懇求她。
那虛僞的父愛她不稀罕,那是她從沒擁有過的,所以她真的沒什麼感覺。
只有褚江辭……
他給了她承諾,給她許諾了一個未來,在她越陷越深的時候,他卻什麼都不記得了。
自己在他生命,無非是個過客,眨眼忘。
越是擁有過的,失去後纔會越不甘心,越念念不忘。
她犯的每一個錯都需要付出無慘痛的代價才能彌補,現在,她終於懂了,有些人不能強求。
——
“蘇律師,您說的我都記下了,這樣吧!一旦我以後查出了點什麼線索立刻通知您。”坐在蘇喬安對面的男人沉聲說道。
蘇喬安輕嗯了一聲,“麻煩您了,孫警官。”
孫榮法是她在早前認識的一名正直不阿的警官,當初她給人打官司贏了,輸了官司的對方不服氣,跑到了她的律所砸罵,不斷的給她發恐嚇信,嚴重威脅了她的人身安全。
學長勸她息事寧人,做這行太出風頭了容易被人給盯,她偏偏不願意。
將證據收集起來後報了警,處理她這案子的人正是孫榮法。
一來二去的,她和孫榮法也因此慢慢熟識,有什麼棘手的事,她也會請孫榮法幫忙查一查。
兩年前發生的事,她因爲那個時候喪失了語言功能,心智遭受嚴重侵害纔沒有過度追究。
這次和褚江辭重逢後,蘇喬安發現她根本沒法忘記那段過去。
她記得很清楚,那天發生的一切。
孫榮法很嚴肅的說,“不瞞你,這事恐怕查起來有難度,你沒有看清楚對方長什麼樣子,也描述不出對方的特徵,加時間也算較久遠了,即便現場當初留下了證據,現在只怕是也被破壞的差不多了,要查起來,跟大海撈針一樣。”
蘇喬安垂眸,手捏着勺子攪拌着眼前的咖啡,“如果沒有難度,我也不會請你幫忙。”
“蘇律師,我斗膽問一句,您在出事以前的那段時間有沒有跟人結下仇怨,或者您有什麼懷疑的對象嗎?”孫榮法問。
捏着勺子的手一頓,蘇喬安陷入了沉思。
許久,她才冷冷出聲,“有,褚氏集團的總裁褚江辭以及他的未婚妻姜可柔,這兩個人是目前看來最有可能是犯人的嫌疑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