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來來”褚江辭的話猶如一劑強心針,她暗暗的鬆了口氣。
同時又覺得可恥。
她好像…好像對褚江辭有那麼一點點動心。
是不可否認的動心,也是必須要好好藏起來的小心思。
黎權是看透了她,卻沒有將話給說死。
她覺得她很犯、賤。
厲時念輕嗯了聲,連頭都不敢再擡一下跑了。
她問了褚江辭是不是還可以來看他,得到了答案後,她卻一次都沒有去過。
真的一次都沒有再去過醫院。
她怕那可恥的情愫會瘋長,怕被別人看出來,怕自己動搖,也怕惹得別人不舒服。
她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好好過自己的日子。
她僞裝的很好,沒有人看出來。
只是騙得過別人騙不過自己,她心底的煎熬讓她覺得時間很難熬。
越是接近婚期,她越加心慌。
以前還會覺得算那麼過下去也沒關係,而現在她連未來會變成什麼樣子,都想象不出來。
厲時念親自將他的外套給洗乾淨晾曬乾淨,收到了衣櫃裡放着。
存放在那裡,不許人拿走,自己也不送過去。
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是坐在陽臺發呆,看着外邊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厲振廷在門口看着屋內呆呆坐在陽臺的厲時念,無聲的嘆了口氣。
“小念”
“嗯…爸?”
“你最近是有什麼心事嗎?每天都窩在房間不出門。”
她搖了搖頭。
“別騙我了,你是我的女兒,我還不知道你的心思嗎?”厲振廷說,“你要是沒心事也不會每天都坐在這裡唉聲嘆氣的,說說吧,到底怎麼了?我看最近幾天連黎權那孩子也很少過來了,你們是不是鬧矛盾了?”
“不是,他在忙婚禮的事,我……”
“如果不是你們兩人之間的問題,那是你的問題了,告訴爸,你怎麼了?”
那種事要怎麼開口。
她都羞於啓齒。
“感情的事?”厲振廷猜測。
這一猜猜了她內心深處藏着的秘密。
她不知道該怎麼說。
“小念,人的一生會遇到很多人,有匆匆過客,有你難以忘懷的,也有你要攜手一生的,也許你會碰到你很喜歡的人,但那不代表你們一定要在一起。”
“爸……”
厲振廷笑意和藹,“爸是過來人,你聽爸說的,爸不會害你,我想小念肯定是遇了讓你感到很煩惱的事纔會將自己每天都關在房間,閉門不出的,對嗎?”
她終於肯承認了自己的心思。
“爸您說的沒錯,有些人不合適是不合適。”且不說她快要結婚了。
單說褚江辭,他已經有家室了,他們很相愛,算他三番四次的幫過自己,那也可能只是出於他的善意,不代表他對自己有什麼想法。
她很清楚自己在自作多情,只是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既然小念想的清楚,那怎麼還這麼苦惱?”
“因爲這裡——”她指了指心臟的位置,“它不聽我的使喚,我想正常點過自己的生活,可是它不允許。”
“那只是時間問題,等時間一長,你會慢慢忘記的。”
“也許吧……”萬幸她並沒有陷多深,只是有點放不下拎不清罷了。
“一個月,給自己一月爲期,一個月後,無論你是放得下還是放不下,都得讓自己從現在的狀態抽離出來,明白嗎?”
厲振廷這麼說,只是因爲再過一個月,她得結婚了,要和另一個男人步入婚姻殿堂。
從那兒開始,不管她願不願意都沒有反悔的餘地了,她必須要逼着自己去忘記。
“好。”
厲時念答應了下來。
她想她應該可以做到的。
本來也是交集不深,她抱着僥倖的心理去想,有可能她只是因爲跟褚江辭接觸的太過頻繁,加他總是以保護者的角色出現在身邊,所以才誤將對他的依賴當成了喜愛。
——
半個月後。
她聽說褚江辭已經出了醫院,恢復的也很好,她纔想着去將衣服還給他。
她拿着衣服猶豫了很久,才決定出門。
去他公司的路,她總是在摸那件被她洗的乾乾淨淨的男人西裝外套。
等到了他們公司門口,她才戴了口罩進去。
在前臺,她小聲的說,“您好,你們總裁在嗎?”
“請問您是……”前臺在打量她。
她戴着口罩,辨不清容貌,只露出了一雙眼睛。
“我是來還東西的,麻煩你幫我通報一下好嗎?”
“小姐,您沒有預約嗎?”
“沒有。”
“那不好意思,我們這裡沒有預約是不可以去的,而且我們總裁的行程很緊迫,恐怕沒有時間見您,這樣吧,您有什麼東西要交給我們總裁不如先放在這兒,我會幫您轉交去的。”
她提着袋子的手一緊。
“不用了。”幾乎是想也沒想的拒絕了前臺的好意。
她提着袋子離開,前臺狐疑的看着她離開的背影。
怎麼覺得她有點眼熟呢?好像眉宇間很熟悉,似乎在哪兒看到過一樣……
厲時念拿着袋子又出了褚氏大樓,擡頭看,那高樓聳立仿入雲端,根本看不到頭。
她進不去,也沒有褚江辭的聯繫方式,又不願意假手於人將衣服還給他。
她還是想親自見褚江辭一面,好確認他恢復的是不是真的很好。
他住院的這段日子,她不敢去醫院。
怕會惹人煩,也怕自己的癡心妄想越來越嚴重。
他們兩人是不可能的,褚江辭有愛人,而她也即將擁有自己的家庭。
這些不該產生的情愫,應該在剛剛發現冒出稚嫩芽端的時候,狠狠給她掐掉。
她來這裡,一則是爲了換衣服,二則是爲了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康復了,最後……也是爲了告別。
厲時念已經想好了,她打算等她和黎權在這裡的婚禮儀式舉辦完,和黎權回國外去,反正在那邊也要辦婚禮,等辦完,她定居在那邊,不再回來。
回到她應該去的地方,這是她可以想到的最好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