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伯母嗎?”褚江辭始終沒有改口叫媽,倒不是他不願意開口叫媽,而是覺着自己沒有資格叫蘇蓉母親,他想蘇蓉九泉之下若真的能有所感應,恐怕也不會希望他開口叫她媽。!
沒有哪個女人會希望自己的女兒找到一個渣男,更沒有哪個女人會願意接受一個傷害自己女兒至深的男人當自己的女婿。
蘇喬安輕嗯了一聲,“阿尋是這麼跟我說的,我想她沒有騙我的必要,畢竟她都要走了。”
“我不記得過去的事,更不用說是跟我母親有關的事。”她很苦惱,“厲家的人能和我母親有什麼關係?”
她左思右想,不得其解。
依照褚江辭的說法,她和蘇蓉從以前開始生活在距離岑川十萬八千里的外地,是因爲她的執拗,非要到這裡來學,她和蘇蓉纔會搬家到岑川。
在這期間,他們從未和任何人有過聯繫。
她安安分分的學,蘇蓉也跟以前一樣找了份工作,憑藉着綿薄的工作撫養着她長大。
如果說……
厲家的人和蘇蓉有關係,那麼怎麼從來沒有見到厲家的人出現過?
真是怪的聯繫……
“安安,你是不是和那個阿尋做過親子鑑定?”
“是啊,當時我看她和我長得太像了,以爲我們之間有什麼血緣聯繫,不過後來親子鑑定的結果顯示我們之間沒有什麼血緣關係,如今真相大白,我也知道她爲什麼那像我的原因了……”她狠狠一頓,腦內靈光閃過,“你的意思是……厲時念?”
“嗯”褚江辭說,“阿尋和你長相相似完全是因爲後天整容,所以你們之間當然不會有什麼血緣聯繫,那厲時念呢?她可沒有動過刀子,她的那張臉和你長得一模一樣,也許和你有血緣關係的不是阿尋而是厲時念,安安,厲時念說不定是你的同胞姐妹。”
“這不可能啊!你不是也跟我說過嗎?我和母親不是岑川人,而是從外地搬來的,而厲家又是常年在國外生活,怎麼可能會和我們母女倆扯關係?”
“阿尋說了他們是衝着你來的,之所以找你是因爲你母親,如果真的毫無聯繫,他們好端端的爲什麼要盯你?安安,我想伯母應該還瞞着我們很多事,她以爲將那些事情都帶進棺材裡沒事了,卻沒想到他們會盯你。”
蘇喬安還是有點不敢相信,儘管她知道褚江辭所說的是事實。
是啊!
她怎麼沒想過呢?
阿尋和她沒有血緣關係是因爲阿尋是後天整容,可她整容是按照厲時念的模樣整的,厲時念又沒有動過整容手術。
這麼說來,她是真的有個雙胞胎姐妹?
到底當年都發生了什麼?
“我母親已經去世了,算是和她有關,我們現在的懷疑也得不到證實。”畢竟除了蘇蓉,連厲時念都已經去世了。
他們現在的猜測算是正確的,也沒辦法可以證實。
沒有證據能夠證明厲時念是她的雙胞胎姐妹,也沒有人能告訴他們到底她母親都隱瞞了些什麼。
“不,還有。”褚江辭說,“你忘了一個人,厲時念的父親,他當初能夠收養厲時念,這證明他應當是知道厲時念的來歷,也認識你的母親,我想我們如果真的需要知道前因後果,最好的辦法是找到他,再見他一面,問清楚所有的事情。”
“你說的倒是輕巧,他在我和黎權辦婚禮的時候走了,走之前只告訴我,我不是他的親生女兒,而是他收養的,其他的什麼都沒留下。”
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即便他們掘地三尺也很難保證一定能夠將人給找出來。
說到底,他們現在還是跟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撞,根本找不到能夠爲他們答疑解惑的人。
蘇喬安不想再被人當成傻子一般戲耍,更不想莫名其妙的成爲任何人的假想敵。
算是敵人,也得知道他們對峙爭鬥是爲了得到什麼,否則有什麼意義?
“你放心,我會盡快找到他。”
褚江辭的保證,蘇喬安是沒怎麼放在心。
她也努力找過,但對方像是人間蒸發一樣,一點音訊都沒有。
現在也只能抱着死馬當作活馬醫,試試看了。
能找到固然好,找不到也只能認命。
……
他們是一邊在找厲時念的養父,一邊在調查當年的事情。
首先下手查的便是蘇蓉當年生產的地方,因爲隔着地方遠,他們只好親自去了一趟。
當年的婦產科醫院已經被拆掉了,新的醫院地址跟舊址也隔着很遠。
他們趕過去,院內的負責人說時間太久遠了,那麼久遠的資料不會還存着,而且他們醫院早進行了一次大換血,估計當年負責蘇蓉生產的醫生也早退休了。
線索斷在這裡,一籌莫展。
接連跑腿了兩三天,都沒有打聽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他們選擇故地重遊,回到了當年蘇蓉居住的地方。
隔了這麼多年,他們當年所住的地方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居民也換了不少,一打聽,基本沒有人認識蘇蓉是誰。
更何況當年蘇蓉是搬了幾次家,換了好幾個地方,每次都呆不長久,所以真的熟稔的人太少了。
他們在鎮子的一家小飯館吃飯的時候,聽到了有人喊老闆娘出來結賬。
那剛從內屋出來的人,一看到坐在飯館內吃東西的人失態到連手的東西都掉了還渾然不知。
她三步並作兩步的走過去,拽着蘇喬安的胳膊,驚喜道,“你是安安嗎?”
“……”她點了下頭。
“安安!真的是你!我還以爲這輩子我們是不會再見了,你媽媽還說要帶你回來看看我的,誰知這一走幾十年再沒回來過……”她說着,眼眶泛熱。
蘇喬安還沒搞清楚這個忽然冒出來的人是誰,她疑惑的問,“對不起,我……認識您嗎?”
“小沒良心的,你小時候我還帶過你,你怎麼不記得我了?”對方反應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