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芸馨來的時候,看到滿屋子狼藉,能砸的、能摔的東西幾乎都沒能夠倖免於難,全部都被砸了個粉碎乾淨。
牆的壁畫只剩下一隻角支撐堪堪懸掛着,進屋都必須得小心點,否則有可能被碎玻璃紮了腳。
“你發這麼大脾氣又有什麼用?她不還是跟着褚江辭一起走了。”趙芸馨冷笑着看向那跟一灘爛泥似的坐在地毯的男人。
整整五天,五天沒有蘇喬安的消息,也聯繫不她。
跟着一起消失的還有褚江辭,這讓他怎麼能夠安心?怎麼能不多想?
他不知道那兩個人去了哪兒,他發脾氣是因爲蘇喬安騙了他。
她說過她不會回到褚江辭身邊,她說過她對褚江辭已經沒有了過去的感情,爲什麼現在還會和褚江辭糾纏不清?甚至是雙雙鬧失蹤!
趙芸馨小心的挪動步子進屋,“我早說過蘇喬安不是什麼好女人,她和褚江辭都那麼多年的感情了,你一個外人能夠得了嗎?她啊!她不過是佔着你對她的寵愛和呵護,預備榨乾你的最後一點利用價值,雲朗,你別傻了,那種女人,算你爲她付出一輩子,她也不會正眼看你的。”
莫雲朗陰翳的颳了她一眼,戾氣深重。
“我說錯了嗎?現在事實都已經擺在眼前了。”趙芸馨在沙發坐下,“你找不到她,也找不到褚江辭,他們兩個人消失了整整五天,這五天內,孤男寡女,恐怕什麼都幹了吧!嘖嘖,雲朗,連那種被人玩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女人你都要,你難道碰她的時候都不覺得噁心嗎?”
“我不准你侮辱她!”
“我侮辱她?我說的是事實!蘇喬安要是真的喜歡你,早在兩年前應該答應你了,虧得你還盡心盡力的照顧了她兩年,還精心爲她準備了一個求婚儀式,結果呢?只要褚江辭勾勾手指頭,她迫不及待的趕了過去。”趙芸馨不斷的在他傷口撒鹽,是爲了讓清醒點,不要被蘇喬安那個女人給迷惑。
“……”莫雲朗想開口辯解都沒法,因爲這都是事實。
在蘇喬安的心底,份量最重的人永遠是褚江辭,她太愛那個男人了,即使是遍體鱗傷,她還是會拖着傷痕累累的軀殼朝着他靠近,想要去擁抱他。
莫雲朗輕聲諷笑,滿滿的苦澀在心間瀰漫。
他是很羨慕褚江辭,甚至是很嫉妒褚江辭。
那個男人憑什麼擁有一心一意對待他的人?又憑什麼擁有這麼真摯炙熱的感情?
他求而不得的東西,褚江辭棄如敝履。
爲什麼?他對蘇喬安那麼好,她爲什麼還是選擇了褚江辭!
趙芸馨一直在一旁關注着莫雲朗的神態變化,看他已經陷入到了死循環,她纔在一旁循循善誘,“蘇喬安不選你是因爲褚江辭你有權有勢,雲朗,你不要再傻乎乎的妄圖用真心去感化蘇喬安了,蘇喬安和那個女人一樣,她們都一樣會爲了錢財、爲了權勢而毫不猶豫的拋棄你,她們辜負了你,你應該報復她們,等到你站在了最高的位置,那些傷害過你的人,通通都會臣服在你腳下,她們會朝你搖尾乞憐,請求你原諒,請求你接受她們。”
權利是最至高無的,也是現階段的他們最需要的。
趙芸馨一步步誘哄着莫雲朗,在他心底埋了一顆罪惡的種子,等着蘇喬安不斷的澆灌水,等着它破土而出,茁壯成長。
呵,葛靜說她控制不住莫雲朗,說莫雲朗的心思全都在蘇喬安身。
那又怎麼樣?
她不還是一樣可以將莫雲朗掌控在手心嗎?
要怪怪莫雲朗對蘇喬安的心思太重,他把所有的感情都寄託在蘇喬安身,這種孤注一擲的做法,只要稍加引導,這淡淡的喜愛會慢慢變質,變成強有力的佔有慾。
一旦莫雲朗對蘇喬安產生了那種非要將她囚禁在身邊不可的心思,那他離自己定下的目標不遠了。
其他男人她或許不瞭解,但是莫雲朗,她可是十拿九穩,她太清楚莫雲朗的弱點了。
過去的那件事讓他耿耿於懷至今仍放不下,一個經歷過背叛的人,是不可能有那麼純淨無暇的心思的。
眼看莫雲朗將她的話聽進了心底,趙芸馨臉的笑容更甚。
她還得感謝蘇喬安,要不是蘇喬安三心兩意,將莫雲朗的心意糟蹋的一乾二淨,她也找不到機會入侵。
——
遠在漢江的蘇喬安,忽然間感覺後脊樑竄了一股寒意,直直竄向腦門。
她打了個冷顫,呆了一會兒。
“冷嗎?”褚江辭問。
蘇喬安輕輕的搖頭,好怪,她爲什麼忽然間感覺有些心神不寧?
褚江辭握緊了她的手,雙手包裹着她的小手,輕輕搓了搓,“這樣好點了嗎?”
外邊正值炎熱盛夏,暑熱難耐。
眼下他們正在水族館內,裡邊溫度外邊溫暖要低了許多,他看蘇喬安衣衫單薄,怕她冷。
蘇喬安不大自在的抽出了自己的手,“我不冷,快逛完了,接下來也沒什麼好看的了,能出去了嗎?”
她這幾天幾乎每天都在外邊跑,被他強硬的拉着跟他執行什麼約會計劃表。
儘管她已經不下十次的跟他說過讓他將手機還給她,他仍是不肯。
蘇喬安很焦躁,又拿褚江辭無可奈何。
她是可以趁着出來執行所謂的約會偷摸着跑,偷摸着打電話,那也得褚江辭不這麼寸步不離的跟着她啊!何況…她根本記不住對方的手機號。
唯一能夠記住的一串手機號碼還是褚江辭使用的,其他人的,她是真的沒有心去記憶過,莫雲朗的手機號,在回到岑川的時候也換過了,她即便是記住了也打不過去。
出了水族館,蘇喬安已經喪失了繼續跟褚江辭交談的慾望。
這個人跟魔怔了一樣,非要將她困在漢江。
“三天。”
蘇喬安一愣,側眸看他,眼底滿是疑惑。
褚江辭說,“三天後,我會讓你回岑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