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江辭被扯着起來,坐在地,他臉的菜污也被擦了去。
“好了,告訴我你父母的號碼。”她直奔主題,一點拖泥帶水都沒有。
褚江辭冷笑,“不可能。”
聞言,老太太看了虎子一眼,虎子會意,重重一腳踹在他胸口。
他整個人被踹飛了出去,後背狠狠撞了門框。
胸口的悶疼一時讓他沒能緩過氣來,他痛苦的嗚咽了聲,緊緊皺着眉頭,臉色蒼白如紙。
“讓你說你乾脆點說出來,別他媽不識趣,找打!”虎子惡狠狠的咬着後槽牙說。
褚江辭忍疼,艱難的從牙縫裡擠出話來,“呵,有本事你們弄死我。”
虎子爆了句粗口,“你當老子不敢?!”
他剛想要動手被呵斥住,掄起的拳頭也被死死的抓住。
那戴着眼鏡的男人說,“別打了,鬧出了人命我們不好收場。”
制止住了虎子,他蹲下身跟褚江辭說,“小、弟弟,我勸你老老實實的說出電話,也少受點皮肉之苦,我看你穿着不菲,你們家應該很有錢,出這麼一點錢贖你回去不算什麼,到時候一手交錢一手交人,你能平平安安回到自己的家去休養,這不是很好嗎?”
褚江辭只扯着嘴角嘲諷的笑了笑,連話都懶得回。
被無視的瘦高男人,臉色也不好看了。
他可是爲了他好,怎麼這小屁孩這麼犟着不領情呢?
捱打也好,威脅也好,褚江辭橫豎是不出聲,他當沒有聽見他們說的話。
他寧願死在這兒,也不可能讓這羣好吃懶做的惡棍得逞!
最終,褚江辭被打得半死不活,奄奄一息之際,那如雨點般落在他身的拳頭才停止。
連着好幾天,他們變着花樣的想撬開他的嘴讓他說出電話號碼,他橫豎是不開口。
一天天過去,他們耐性被磨光了想將他地處理掉。
他記得那漫無天日的黑屋,看不到太陽,看不到一絲光線。
當他們想將他捂死的時候,他根本沒有掙扎。
與其回到那個沒有人性的家,他倒不如這麼死了的好。
——
“安安,去給你琳姨送完東西趕緊回來,不要貪玩,知道嗎?”
“知道啦!”梳着馬尾的小女孩兒身穿着一條紅色的洛麗塔風格小洋裙,腳穿着一雙紅色小皮鞋。
她乖乖的應了聲後,拿着東西往外走,獨自穿梭在小巷。
天色漸暗,原本狹窄的小巷光線不足,更顯得瘮人。
她拿着東西小心翼翼的走,怕弄壞了腳的新鞋。
“我說讓你不要下那麼重的手!這人都不知道是不是死了,要真是死了查到我們頭來,我和你都得惹大麻煩!”
“我怎麼知道這臭小子這麼嬌貴,稍微碰兩下不行了,我這還不是爲了讓他早點將電話號碼說出來,你看看他犟得很!要我說,死了好!”
“行了,別說了,趕緊將人弄走,別被人看見了!”
“我他媽這不是在弄嗎?!”
……
她摟抱着袋子躲在拐角,偷偷的探出頭。
澄澈清透的眼睛一眨不眨的凝着那鬼鬼祟祟行走的兩個大男人,她只看到兩個男人的背影,還有被他們拖着的那個人的一雙腿。
這裡的住戶什麼樣的人都有,她和媽媽住在這兒從來都是小心翼翼的,到了晚不會出門。
這一次是因爲琳姨不小心弄傷了腰,媽媽又腿腳不便才讓她將藥酒送過去。
她很糾結,是跟去看看,還是不要多管閒事?
年紀尚小的蘇喬安糾結許久,還是邁開了腿過去。
她不敢靠近,只敢遠遠的看着。
看到他們將人給拖到了深巷然後走了,她在原地躲了好久才小心的挪了過去。
深巷特別陰暗,而且很髒,走進去聞到了一股臭味。
她只隱約的看到了一個人的輪廓,但看不清臉。
壯着膽子過去,她半蹲在那不知死活的人面前,伸出手,用手指戳了戳對方。
沒有反應。
她蹲着好久,腿都麻了,對方還沒有反應,她才捶了捶小腿,起身準備離開。
猝不及防的手被拽住,她拿着的藥酒也摔在了地。
砰的一聲,藥酒在袋子裡四分五裂,滲透了袋子,空氣都瀰漫着難聞的藥酒氣味兒。
“阿!我的藥酒!”
“幫我……”
“……”
蘇喬安猶豫了下,重新蹲下來,“小哥哥,你剛剛說什麼?”
“幫…我……”他聲音微弱,力不從心,唯獨那隻緊緊拽着她的手格外的用力,似乎是害怕她跑掉。
“你要我幫你叫人來嗎?”蘇喬安蹲着,另一隻手覆在他緊抓着自己的手,“我去給你叫人,你能不能鬆手?你抓的我手好疼。”
褚江辭左眼被打腫了,完好的右眼也只能勉強視物,他想看清對方的樣子,也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個大概。
打量了蘇喬安許久,他才鬆開了手。
腳步聲遠離後,他癱在深巷一動不動。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始終沒有等到人來。
他自嘲的笑了聲,也對,這個世界沒有人不是自私的,誰會想自己惹麻煩?何況那還只是個小女生……
不會有人來了,他想他可能真的會死在這裡。
褚江辭凝着天際,慢慢的閉了眼睛。
“這什麼東西?”王虎返身回來,發現現場多了個袋子而且袋子裡還有一瓶碎掉的藥酒。
他心底咯噔一下,看向拿着工具過來的弟弟,“不對,有人來過這裡!”
“怎麼辦?這要是被發現了,我們完了!”
“別急!”戴着眼鏡的男人皺起眉,看了眼躺在地不知死活的褚江辭,一狠心,“我們先將他給弄走,扔遠點!”
“會不會被人發現?”王虎一想到剛剛有人來過這裡慫了,囂張的氣焰也一下熄了,他可不想坐牢,更不想被警察帶走。
他們這是殺人!殺了人肯定要償命,他一五大三粗的男人也知道害怕了,“要不我將人扔在這兒,要是被人撞了個正着,我們可全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