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曹操,曹操到!”一大屋子人,烏泱泱的,率先站起來的人笑着說,“快來快來,正說你們呢!”
褚江辭被迎着過去,衆人騰出了地方讓給他們,蘇喬安也被安排在他身邊的位置坐下。
“我說你小子行啊!這才畢業多久混得這麼好,我們哥幾個裡邊你最有出息,以後可得好好幫幫我們,褚少?”這辦是打趣半是討好的話,聽得蘇喬安都不舒服,她偷瞄了褚江辭一眼,見他面無表情的坐着,心底暗自揣摩着,她想褚江辭肯定是反感這種行爲。
一別經年,大家都成長了,但也褪去了學生時代的純真,現在說話多多少少都帶着幾分試探和謹慎。
蘇喬安跟他們不是同一屆的,但是她勉強認識一小部分人,如這個率先說話的人正是他們當初學生會的副主席唐城。
還有一小部分是學生會的幹事,其他的人…她不認識了。
唐城見褚江辭不說話,他舉起了酒杯說,“我也知道褚少現在位高權重看不我們這羣還在社會底層摸爬滾打的人,要不這樣,你賞個臉,喝了這杯酒。”
識眼色的人明顯察覺到了氣氛的尷尬,坐在唐城身邊的人用力拽了唐城一把。
唐城臉泛紅,眼睛都赤紅着,明顯是在他們來之前喝了不少酒,所以旁人的勸阻,他壓根沒聽進去。
褚江辭掀眸看了唐城一眼,脣角笑弧似深似淺,“敬酒?”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唐城手端着的酒杯,輕諷道,“你還不夠格。”
“你!”唐城酒氣頭,一聽他這話想動火,坐在他身邊的人死命攔住了他,賠笑着說,“別理他,他這人是喝了點酒犯渾!”
“魏子傑你幹什麼!”唐城瞪着死命攔着他的人,魏子傑一個勁兒的給唐城使眼色,好不容易纔將人給按下來。
魏子傑笑着打哈哈,試圖緩解氣氛,奈何兩人都不怎麼配合,尤其是褚江辭,如同一個局外人,冷眼看着他們在那兒胡鬧。
褚江辭不接茬,魏子傑只能硬着頭皮將話題扯到了蘇喬安身,他笑着說,“我們當初還在想能夠拿下我們校草的女人會是誰,沒成想蘇小學妹會成爲一匹黑馬!”
唐城冷笑,“是啊,真會鑽空子!”
她垂眸,擡手推了推架在鼻樑的厚重黑框眼鏡,心底無聲嘆息。
要說她跟這唐城學長的恩怨,那還得回溯到大學的時候。
褚江辭是校草沒錯,喜歡他的女人不少,當時他們系的系花非常喜歡褚江辭,一度淪爲了褚江辭身邊的跟班,那段時間他們兩個人同進同出,大家都在賭他們兩人是不是交往了。
後來褚江辭因爲姜可柔的事找了她,她清楚原因,可別人不知道啊!大家都覺得是她心機重橫刀奪愛,做了小三。
那時候大家都挺義憤填膺的,畢竟系花和校草在一起是男才女貌,她和褚江辭在一起,那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哦,鮮花是褚江辭。
找她麻煩的人越來越多,佼佼者是當時的副主席唐城。
同在學生會做事,唐城暗地裡給她下絆子,暗整她的次數不少,歸根究底是因爲他喜歡系花,系花喜歡褚江辭,結果被自己這個又土又醜的人給截了糊,唐城這個護花使者當然得出面爲心愛的人好好出口惡氣了。
蘇喬安只是沒想到都這麼久了,唐城竟還放不下這事兒。
“快入秋了,天氣燥,唐學長可悠着點,別了火。”蘇喬安四兩撥千斤的將話堵了回去。
唐城不敢惹褚江辭,蘇喬安他可不怕,他嘲諷了蘇喬安一句,“快別這麼叫,我可擔不起這句學長,再說這麼不知廉恥的小學妹,我要真是認了,都嫌丟人。”
“唐先生出門是沒帶腦子還是忘了刷牙?說話真跟放屁一樣!”蘇喬安臉色一冷,她可不指望着褚江辭會幫他出頭,在他眼底,只要不傷到他的寶貝疙瘩,自己這個名義的褚太太算死在他面前,他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酒壯慫人膽,唐城笑開了聲,“嫌我說話難聽?喲,扒了後臺是不一樣,這說話氣足了,腰桿都直了!怕別人說那別做那麼不要臉的事!你也不找塊鏡子看看自己幾斤幾兩,你也配跟雅雅!”
“我看不知輕重的人是你。”褚江辭突然間插聲,不僅其他看戲的人愣住了,連蘇喬安都愣住了。
往常褚江辭可從不會出面維護她,哪怕她還頂着褚太太的稱謂。
今天忽然間出聲幫她說話,蘇喬安還愣了好半晌,她擡眸看向男人,藏在鏡片後的清眸內透着濃濃的不可置信和幾分迷惘。
褚江辭勾了勾脣角,低沉散漫的嗓音從脣間溢出,“唐城,蘇喬安是我的太太,她身好歹還冠着褚家的名稱,你這麼侮辱她,是想找死?”
“絕對沒有!唐城這個人是喝多了腦子犯糊塗,褚少您大人有大量千萬別跟他一般計較!”魏子傑忙插嘴調和,心底恨死了唐城這個壞事精!
他纔是這場聚會的策劃人,他從魏承恭的嘴裡聽說了褚江辭要過來漢江,也知道他沒興趣參加學校的校友會,只能臨時組局,這要是現在鬧起來,不止唐城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沒有好下場,連他都會被牽連。
他乾笑着,迅速站起了身,端起了面前的酒杯朝着蘇喬安的方向,手擎高,“你看他這人是沾不得酒,嘴笨不會說話,您別跟他一般計較,我喝了這杯酒,算是代他賠罪,如何?”
“你是唐城的代理髮言人?”褚江辭眉眼冷凝,看着魏子傑的眼神裡透着寒霜。
魏子傑一噎,舉着酒杯的手擱下也不是,舉着也不是,尷尬至極。
在氣氛變得更加詭異窒息之前,蘇喬安起了身,兀自給自己倒了杯白開水,“抱歉,我胃不太舒服不能喝酒,我以水代酒喝了這杯,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