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眼睛視力退化的好像很嚴重。 ”褚江辭注意到她幾乎是離了眼鏡處在半瞎狀態,看不清東西。
視力退化的這麼嚴重,眼睛不會出問題?
“嗯,以前讀書的時候常熬夜溫書,眼睛可能是那個時候熬壞了,視力不斷衰退。”去跑腿的服務生恭恭敬敬的將外賣送了過來,她低頭吃菜的時候聽到了褚江辭的話,也許是因爲氛圍好,她忘了他們兩人以前是針尖對麥芒,互不相讓,開口接茬道,“嗯,以前讀書的時候常熬夜溫書,眼睛可能是那個時候熬壞了,視力不斷衰退。”
說完,她才察覺到不妥,捏着筷子的手一緊。
褚江辭聲音很低,透着幾分漫不經心,“熬夜溫書?看樣子,你學讀書還很認真。”
她乾巴巴的扯了扯脣角,能不認真嗎?又不是誰都能和他一樣有那麼好的頭腦,她從小到大數理化最不好,初升高的時候,差點沒被數理化給折磨死。
好在當初褚江辭的是重點高而不是專門的貴族學校,要不然,她恐怕連門檻都進不了。
要回憶起來,她最懷念的應當還是那滿懷憧憬的無數個日日夜夜,有她一筆一劃勾勒的未來,有她心心念念想要追逐步伐的遙遠恆星。
即便是路途遙遠,她也相信總有一天,她跋山涉水後,一定可以到達他身邊。
年齡越大,時間越漫長。
她在這座以婚姻爲名的牢籠裡被關了三年,那些旖旎浪漫的念頭都被打消的徹底。
也許…有些人只能遠觀,一旦靠近,是萬劫不復。
蘇喬安想着出了神,褚江辭擡眸看她,眸色黢深,“蘇喬安?”
“啊?”蘇喬安慢了幾拍,眼底迷惘未散。
到嘴邊的話又轉了個彎,薄脣輕啓,他說,“吃飯吧”
他從未從蘇喬安嘴裡聽說過她的過去,她鮮少說,他也沒有興趣打探。
那麼一瞬間,褚江辭忽然間很好她的過去是怎樣的。
起普通人家的女孩兒,蘇喬安的過去生活似乎很拮据,住的地方破舊落後,但是又處處透着溫馨,他很好在她的世界裡究竟都有些什麼。
儘管他清楚這種好心是他不該有的,可是,他好像無法控制住這種悸動。
席間,只有筷子輕碰碗碟的脆響,綿長細幽的呼吸聲不斷交織,很安靜,也很安然。
用完餐,褚江辭本想抱她,她推辭了,貪圖享樂只會落得淒涼收場,她是貪戀褚江辭難得的溫柔體貼,可她更清楚,這是入腸毒藥,她不敢一口飲盡。
她有點倔,這種倔強用好了叫自立,用不好叫死腦筋,頑固不化。
缺了眼鏡,蘇喬安只能摸着牆往前走,差點撞了店內擺放的竹青,褚江辭拽了她一把,眉心一皺,“看不見不要逞強,給自己找不痛快的同時還給別人增添了麻煩。”
“……”被訓斥了幾句的蘇喬安無話可說,她僵在原地未動。
褚江辭知曉她心思,沒有強行去摟抱她,只握住了她的手,拉着她往前走,蘇喬安亦步亦趨的跟着,右腿有點行動不方便。
步子漸漸慢下來,她跟着也沒那麼吃力了,蘇喬安暗暗鬆了口氣。
“江辭?”柔媚的女人嗓音從側傳來。
蘇喬安循聲望去,只看到幻化的影子層疊不窮。
褚江辭看了對方一眼,面無表情的問,“有事?”
對方愣了會兒,臉的笑容有點尷尬,“你不記得我了?”
他沒說話,眉目薄涼,看褚江辭這個態度,也明白了他的潛臺詞。
對方笑着說,“程雅,跟你同一屆畢業,是校友也是學生會幹事。”
程雅?蘇喬安有點懵。
當初唐城苦追程雅沒有得到善終,因爲程雅的心思都在褚江辭身,後來她因爲跟褚江辭有過幾次接觸還被當成了全校公敵,這位程雅學姐可沒少給她下絆子。
如果不是因爲後來誤會被澄清了,蘇喬安想他們可能還想將自己逼得退學不可。
程雅的視線從褚江辭身挪到了蘇喬安身,她若有所思的凝着蘇喬安,“看來還是小學妹厲害,能將這朵高嶺之花摘下,怎麼當初我們問的時候,小學妹你不肯說實話呢?”
實話?什麼實話?
當初他們兩個人之間本來沒有關聯,要不是因爲褚江辭需要她的腎做移植,她和褚江辭根本不會有什麼牽扯。
蘇喬安聽得出來程雅言語的不屑和諷刺,她滿不在意的笑了笑,“程學姐那麼聰明的人,想來應該沒有什麼事可以瞞得住程學姐纔是。”
聞言,褚江辭不免多看了蘇喬安兩眼,見她小臉冷俏,活像只刺蝟豎起了周身的刺,稍稍動腦便明白了她們兩個人之間的過節。
程雅勾脣一笑,“人再怎麼聰明也容易被那些居心叵測的人欺騙,再說有些人故意裝無辜,我算有七竅玲瓏心也難看出來別人肚子裡的花花腸子。”
“是啊,人心隔肚皮,那張臉是最不能信的,有的人長得漂亮心腸蛇蠍還要惡毒,裝得跟聖母一樣,私底下還不是拿無辜的人撒火。”蘇喬安不甘示弱,她嗆了程雅一句,第一次主動挽住了褚江辭的胳膊,故作親暱的問,“我想回去休息了,可以走了嗎?這裡有蒼蠅嗡嗡的叫,我覺得很煩。”
她心底也沒有數,生怕褚江辭會甩開她的手。
一時頭腦發熱挽去了,她挽着對方的手後才記起來褚江辭是最不喜歡女人主動碰他的,尤其是自己。
褚江辭遲遲沒有說話,蘇喬安高高懸起的心臟不斷的往下沉,跌落谷底。
緊緊抓着他胳膊的手鬆了力道,胸腔內窒悶着一口氣,咽不下去也吐息不出來。
她在期待什麼?還真以爲褚江辭稍微對自己和顏悅色一點能配合自己出演這場戲了?
得寸進尺說的應當是她這種人,明明再三告誡自己要把握好尺度卻還是容易拋到腦後。
她鬆了手,見狀,程雅嘴角微勾,鄙夷的看了蘇喬安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