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夢2
浮夢的手腳被緊緊錮住,他的力量大得出奇,強得令她恐懼。
古典寬大的四柱牀上,一方緊逼,一方逃避,兩人的身體深深相嵌。
浮夢背後枕着牀的柔軟,胸前壓着盛靡音身體的堅硬,那種強烈的矛盾,讓她感到昏眩。
盛靡音慢慢地親吻着她,從頸脖開始,一點一寸地移動,彷彿決心在她身體的每個角落烙上自己的印跡。
混合着浮夢不知所措的驚恐的喘息聲,盛靡音用牙齒一顆顆解開她的襯衣,耐心而有技巧地。
很快,她白皙的身體展露在空氣中,那種白,帶着柔弱,賦予觀者征服的快感。
征服。
他繼續征服,吻向她胸前的柔軟,用舌尖挑逗着她最敏感的所在,那猛烈的刺激,讓浮夢頓覺全身像被一條條蛇纏繞,冰涼溼濡,至深的驚怖!
她使盡全力,一下將他推開,然後,她下了牀,跑向門口。
但是,盛靡音卻攔在那裡。
她一步步後退。
他一步步靠近。
僵持。
突然,盛靡音迅速撲了上來,將浮夢抵在梳妝檯前。
鑲滿花紋的橢圓形銀鏡中,浮夢拼命地掙扎,長髮凌亂,面sè因激動而cháo紅,襯衣鬆鬆地披掛着,露出劇烈起伏的胸,白皙柔軟的胸——慌亂而綺旎的畫面。
盛靡音一手錮住浮夢的雙臂,一手伸入她的裙底,順着大腿而上,來到她的幽秘之地,他用手指輕而有技巧地撫弄着花心,並試探着伸入。
浮夢大腦一片空白,全身不停地顫粟。突然,她想起了身後的鏡子,便伸出手,一拳砸在上面。
銀鏡四分五裂,濃濃的血順着裂痕流淌,滲入。浮夢抽出一塊碎玻璃,猛地向前劃去。
隨着皮肉劃破的聲響,冷幽的空氣中瀰漫出一股腥熱的氣息。盛靡音胸前渲染出一朵深沉的血花——黑sè的布料,血透不出鮮紅的sè。
浮夢呆住,沒想到自己真的會傷到盛靡音。她握着那塊細長的碎玻璃,手掌被其尖銳的邊緣劃傷,一滴滴地淌着血——而玻璃前端也沾着他的血,兩者混合在一起,糾纏不明。
盛靡音低頭,淡淡瞥了眼自己胸前那道傷口,然後,他伸手——捧起浮夢的臉,吻上她不知所措的顫抖的脣。
浮夢看着他的眼睛:漂亮,漆黑,神秘,帶着冷,牢牢地鎖住自己,讓她無法呼吸。
她手上的碎玻璃被奪去,接着,一陣天旋地轉,浮夢被扔在牀上,而盛靡音則緊緊覆在她身上。
僅存的衣物被扯離身體——她的與他的。
浮夢想掙扎着起來,但雙手卻被盛靡音牢牢壓住,無意間,她竟看見,在他的手臂上,有一個刺青,圖案太過熟悉,每當她照鏡子時都會看見。
她的臉。
是她的臉。
他竟刺上了她的臉!
浮夢看着刺青,突覺下身一陣劇痛。
……
一切,已經不能挽回。
盛靡音打開房門,只見牀上一片凌亂,只餘下歡愛後的痕跡。
浮夢蜷縮在角落中,臉sè如紙一般蒼白。手上的血凝成了褐sè,結成一塊塊,撕扯得更痛,但她卻像無知無覺,只是面無表情地垂着眼睛。
盛靡音將食物放在一旁,蹲下身子,幫她把散落的發捋在耳後,動作與聲音同樣輕緩:“你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
浮夢毫無反應,眼神僵直。
“來,吃一口。”盛靡音將勺子遞到她嘴邊,可浮夢依舊一動不動。
“想絕食,想死?”盛靡音薄薄的嘴脣勾起個漂亮的弧度,好看得接近殘忍:“如果你真的這麼做,我會讓你的未婚夫生不如死。”
聞言,浮夢睫毛顫動一下,緩緩擡起眼來。
“那天他不是爲了陪個大客戶而沒來接你?”盛靡音用食指在她毫無血sè的嘴脣上滑動,一遍又一遍:“我就是那個大客戶的老闆,也就是說,我可以隨時讓他的公司破產……你認爲他承受得了這個打擊?”
浮夢定定地看着他,心卻劇烈地跳動起來,眼前像有張無形的黑布向她緊緊罩來,難言的窒息。她尖叫一聲,將碗一推,跑了出去。
浮夢跑出房間,跑下樓梯,跑過客廳,跑到大門前——盛靡音沒有追來,她能逃出去的,只要打開這道門,只要打開這道門!
手握着金屬把手,用力扭動,門卻紋絲不動。
門是鎖住的!
她慌亂四顧,看見一個白衣黑褲的女傭人,連忙上前抓住她的手臂,聲音急促地接近語無倫次:“他瘋了,他囚禁了我……開門,求求你,放了我!”
可女傭臉上卻一片模糊,無情無緒,彷彿是沒有聽見她的話,沒有看見她這個人。
“你覺得她能救你?”身後傳來盛靡音的聲音,他慢慢走下樓梯,遞個眼sè,女傭便甩掉浮夢的手,知趣地退回廚房。
浮夢捂住臉,無力地哀求:“你放了我吧,只要你放我回去,我就當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不,已經發生了。”盛靡音來到浮夢面前,拿下她的手,迫使她看着自己:“你永遠也擺脫不了我。”
一陣無邊無際的絕望向浮夢襲來。
她想起那天晚上,盛靡音冷冷地對那羣襲擊自己的人說,會讓他們雙倍奉還……第二天,她便聽說,那七個人全被打斷了右腿。
浮夢明白,盛靡音說過的話都會實現。她忽然覺得渾身痠軟,全身的力氣都流失殆盡,眼前的所有都旋轉起來,天花板,傢俱,還有盛靡音的臉……
之後,浮夢便病倒在牀上,周身像被火燒,腦袋渾渾噩噩的。可還是感覺到,有個人一直守在身邊,給她喂水喂藥,更換冰袋,握住她的手,不停輕喚着她的名字……
等到完全清醒,已經是一個月以後。
浮夢睜開眼……自己,仍是在那張牀上。
“你終於醒了。”盛靡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浮夢沒有轉頭,只是看着頭頂的帷幔。
盛靡音握起她的手,放在脣邊摩挲着:“你一直昏迷,醫生說你是傷口感染,並且……求生的意願很低。”
浮夢沒有回答。
盛靡音看着她手上淡淡的傷痕,一雙眼漸漸冷起來:“讓我再重複一遍:如果你有什麼事,我會讓趙一傑生不如死。”
“你放心,我不會死的。”浮夢閉上眼,帷幔繁複的花紋在黑暗中晃動,織成一張大網,慢慢壓來。她重複道:“我不會死的。”
浮夢沒有尋死,她沉默地活了下來。
很清楚自己無路可逃:別墅大門緊閉,佈滿了保鏢,而盛靡音,也幾乎整rì都在家守着她。
並且……她不能逃。
爲了一傑,她不能逃。
想起未婚夫,浮夢心內一陣疼痛的牽動。他現在在幹什麼呢?是在到處尋找自己嗎?
落地窗外,盛靡音正在泳池中游泳,高瘦的身體像只箭般來回穿梭,身上佈滿了流動的水,在陽光下閃爍,刺痛她的眼。
浮夢轉過頭來,繼續按着遙控器上的按鈕,一下一下,不停地換着臺。
畫面與畫面之間快速轉換,形成一片浮動的sè彩,略有些雜亂。
這樣,她便什麼也不用想,什麼也不用想。
突然,電視上一個熟悉的身影讓她停止了動作:黑sè西裝,中等個子,溫文儒雅,有濃濃書卷氣。
是一傑!
他正擁着一個穿旗袍的漂亮女子,微笑着向親友敬酒。
新聞播報員的聲音帶着空洞的事不關己的喜悅:“今rì中午,趙氏食品公司總經理趙一傑與新晉歌星藍玲玲在金楓酒店舉行婚宴……”
浮夢的手顫抖起來。
畫面中,到處都是紅sè,紅sè的旗袍,紅sè的地毯,紅sè的“喜”字。
滿目所及,全是濃豔的大紅,像滾滾烈火,向浮夢燒來。
一傑……和別人結婚了。
盛靡音不知何時已經來到身後,伸手將浮夢摟入懷中,俯下身子,將頭埋在她裸露的頸脖間。
他的頭髮柔軟且溼潤,水一滴滴落在浮夢胸口上,變得有些涼,一直涼下去,涼下去,涼到心裡。
“你現在知道了。”
牀四面的帷幔被放了下來,浮夢覺得自己像被困在一個方形的牢籠中,心內一陣難言的窒悶。
盛靡音的手從後伸出,緊緊環着她的腰。緊緊的,即使熟睡時也毫不放鬆。
兩人之間只隔着薄薄的布料,浮夢能清晰地感受到盛靡音的心跳,平穩低緩,傳到她的後背,卻成爲一陣灼燙的律動。
浮夢實在忍受不了,便想移開自己腰上的那雙手,誰知輕輕一動,盛靡音便使勁將她一摟,力氣大得讓人喘不過氣。
“你想逃?”
浮夢幽幽地嘆口氣:“我可以逃到哪裡?”
“可以去的地方很多吧,例如……你深愛的未婚夫那。”
浮夢淡淡地道:“他現在是別人的丈夫。我和他,已經毫無關係了。”
盛靡音將臉埋在她的秀髮中,深深嗅着:“我希望你真的能這麼想。”
浮夢看着微微飄動的帷幔,忽然問道:“你家人呢?怎麼從來沒聽你提起過他們?”
“都死了。”毫無感情的聲音:“所以你也別期望他們能幫你。”
浮夢沉默了下來,黑暗中,聽不見任何聲響。
隔了許久,她再度開口:“爲什麼是我?”
“因爲好奇,”盛靡音的聲音聽上去很遙遠:“連親生母親都會捨棄我,爲什麼你這樣一個陌生人卻會救我呢,你……讓我很好奇。”
浮夢全身僵住:“你的意思是,因爲我救了你,所以纔會被囚禁在這裡?”
盛靡音轉過浮夢的身子,捏起她的下顎,嘴角有一絲淡淡的嘲諷:“現在你一定很後悔當時救了我,是嗎?”
浮夢直視着他:“是的。”聲音很平靜,但嘴脣卻在微微顫抖。
盛靡音微笑,笑中含着冰冷:“可是,已經來不及了。”說完,他猛地扯開浮夢的睡衣,在她**的身體上又一次進行狂野的掠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