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麼不把這件事告訴給袁老師呢?你知道師父和袁老師兩個人有多擔心嗎?”李源培確定方子業不當人的事情後,轉移了話題追問。
同時舉起了啤酒大扎杯,主要是覺得一小杯不夠過癮。
大冬天的,圍着炭火爐,蓋着烤火布,吃着熱騰騰的燒烤,喝着冰鎮的啤酒,別有一番風味兒。
方子業淡淡地看了李源培一眼,與他共舉杯,熊錦環也跟上了!
不過熊錦環沒有開口,只是在內心深處,暗自震撼方子業的不當人之舉。
好端端的律師在法庭裡辯論爭鬥,你在開庭之前,先把大家熟悉的“法律”底層都給改了,那還和你鬥個屁?
其實從難度而言,修改法律的難度,興許要比方子業做的事情難度更低一些。
每一個國家的法律,每年都在微調,然而科研界公認的底層邏輯,數十年都未必會見得被優化一次。
方子業不僅做到了,而且還將這種修正基礎邏輯的論文,就恰好地投稿給了吳軒奇之前發表文章的編輯部。
劍鋒所指,非常明顯了。
三人各自大小口地抿,方子業並未正面回答:“源培,如果你找女朋友的時候,你的前期鋪墊都已經鋪開了,正當表白之際。我說我已經幫你攻略好了,你心裡覺得爽嗎?”
“這怎麼能一樣?”李源培不聽細節,都覺得操蛋。
自己追的女生被方子業說服答應了與自己在一起???好傢伙,這頭上得綠得像一隻老王八。
“這不就得了?有些事情,更多的參與感,會讓我們有更多的獲得感。”
“而這樣的參與感,根據你鋪開的線路不同,心態也會不一樣。如今這樣的進度,就算是師父他的一部分課題被吳軒奇佔了。”
“我師父依舊有其他諸多的路子,遊刃有餘地將其包圍起來。”
“課題只定方向,而不是定死了方向的。”方子業回道。
袁威宏多開心啊?
現在的他覺得,吳軒奇再怎麼找人蹦躂都無所謂,因爲方子業已經把上帝視角都給他鋪了出來。
吳軒奇等人,最多佔據其中的幾條,他做的事情就是把吳軒奇沒有走過的路,全部給佔滿。
以此爲基點,甚至可以在骨肉瘤的糖代謝和能量代謝上,佔領山頭,讓其他人不敢再輕易涉足,成爲自留地。
也將會是朝着傑青、長江等頭銜發射的充足彈藥庫。
“這兩者的性質還真差不多!”
“畢竟有些時候,我在面對蘭天羅和揭翰兩人時,也有一種相對無力感。”方子業由本我的感覺,推己及人。
熊錦環聽到這裡,覺得方子業和李源培二人說得差不多了,便趕緊追問道:“子業,現有的劃痕實驗和transwell小室試驗,真的不能成爲腫瘤遷移和侵襲能力的代表嗎?”
這有些衝擊他的三觀。
熊錦環從接觸基礎科研領域的時候,所有的教材,所有的課題,所有的師兄都告訴他,如果要證明一種細胞的遷移和侵襲能力,依靠的就是這兩種基礎實驗。
結果現在方子業說,這兩個實驗不能代表遷移和侵襲能力,可能還有相反的結果。
這不僅是對現有基礎觀念的挑戰,也是對他熊錦環的科研觀念進行了重組。
類比的問題就是——
骨折內固定術,治療不了骨折?
抗生素殺不死細菌。
你的兒子註定有一半基因不是你的,可你發現另一半基因也不是你的……
“嗯,是的,我經過了嚴密的推算,而且找到了反例。”
“如果準確描述的話,不應該是遷移,而是平板移動;不應該是侵襲,而是垂直移動。”
“真正的遷移和侵襲,這兩種實驗並不能客觀地代表和正向推論!結論有可能是反的。”
“你們認真地重複一遍劃痕實驗和TRANSWELL小室的實驗基本邏輯,應該就可以發現這一點……”方子業回道。
緊接着,方子業又將話題收攏:“所以,源培、錦環,你們這一次過來,就只是單純地來做事情的,試驗進度的快慢,都是其次了!”
“明天早點起,我帶你們去找房子。”
李源培道:“還真要你帶着找啊?找一箇中介快速就可以搞定的事情,你拿我和錦環當小孩呢?”
“明天你照常忙你的事情,你不是還有手術麼?”
熊錦環也搖頭道:“威哥的交代,也的確不能全聽,我和源培可以搞得定的。”
方子業仔細地想了一下,便點了點頭:“那行,明天下午,我再來找你們匯合,然後給你們講一下當前實驗室裡的進度,你們好快速接手。”
“我已經用師父的經費,採購了一些器械放在了我們的櫃子裡,基本上都齊全,你們到時候只要直接補貨就行。”
到了一個新的實驗環境,熟悉實驗設備區域、試劑存儲、器械存放地點,是必要的事情。
雖然也可以讓胡青元帶,可胡青元的課題與熊錦環等人的課題是獨立的,最好不要相互摻和,至少目前而言不要。
方子業的這一招定心招法,的確有效!
有了方子業的鋪排兜底,熊錦環和李源培二人自覺得不用慌了,甚至覺得,袁威宏的瞎操心,都是方子業在不斷地給他提供情緒價值。
不然的話,袁威宏早就可以被架空,頤養天年了。
……
當晚,方子業還是如約地接到了洛聽竹的視頻,在方子業熟悉的簡陋木屋裡。
只通了電。
“好久沒有住人,這裡的被子味道很重,還是大伯送來了新的被子和被套。”洛聽竹道。
“辛苦了,你帶着天羅多走幾處親戚吧,特別是你覺得值得邀請的親戚,一定得叫上。”方子業回道。
洛聽竹的奶奶已經去世,其實張羅親朋好友的事情應該是家長來。
但洛聽竹的父親,長久不在老家,最近些許年,他也幾乎不回去,只是在清明時節纔回去祭祖,與老家的人來往還不如洛聽竹。
所以,這種事就只能讓洛聽竹自己抉擇了,雖然有大伯可以幫請,但畢竟不是自己的父親……
這種忙,方子業也幫不上!
少走動的親戚,別人家有點什麼事你都沒有去,你貿然地邀請別人,在農村的老家會被視作另類的!
“沒事的師兄。我自己可以搞定。”洛聽竹笑着窩在了被子裡,笑得燦爛。
“明天記得早點起哈,我們那邊的習俗是趕早不趕晚,雖然這已經是正月了,相信爺爺奶奶還有太爺爺太奶奶都會原諒你的特殊情況的……”方子業變得有點囉嗦。
……
2月19日,正月初九,週二,也是春節後的第二個工作日。
方子業精神抖擻地來到了療養院的食堂裡。
昨天是年後的第一個工作日,方子業‘請假’給車上了牌。
方子業轉頭,發現很多“同事”在經歷了一次春節長假後,非但沒有變得精神抖擻,反而頗爲疲憊。
顧毅也是慢悠悠地挪動到了方子業的正對面,睡眼惺忪:“子業,你回來了?”
“毅哥?你昨天晚上是去洗腳了嗎?怎麼這樣德性?”方子業問。
醫生也是人,過年的時候也要走親戚串門,七天的假期,串門趕場子,可能比上班還要更累,根本就不是休息的七天。
但這是華國獨有的情愫,年後去拜年,也是一種熱鬧。
可今天是週二,昨天就已經上班了,準確來講,顧毅前天應該就趕到了恩市。
“昨天晚上,來了個急診,搶救了大半夜。”
“我正好是創傷外科值班的,從頭搞到尾,最後還沒有搶救過來。”顧毅翻了翻白眼。
創傷組年前的病人都離開了療養院,並未收治病人。
不過過年期間雖然沒有病人留院,但顧毅等人常規的值班還是被安排上了,就是爲了預防突發情況。
“啊?”
“我們這裡不是不收急診的麼?”方子業好奇問道。
療養院的性質,不普適外面的基礎醫療服務,常規情況下,是沒有急診這種說法的。
“高速上發生了車禍,恩市的領導估計是爲了減少死亡率,所以就將一些重症病人推送了過來。”
“緊急情況下,陳院長也就答應了。”
“來了三,回來了倆個。”顧毅道。
“做完手術的兩個病人,搶救成功後,又被轉診走了,剩下的那個,還要家屬過來認領。”
“就不知道最後會不會鬧一場!~”
方子業道:“那應該不至於,我們療養院裡這麼好的團隊都搶救不過來的,送恩市中心醫院或者民大醫院,是百分之百的死。”
“就怕病人家屬不這麼想啊?”
顧毅還才準備搭話——
外面似乎就有家屬的哭鬧聲:“你這裡是什麼地方?”
“我老公不去送往醫院?怎麼會被轉來這裡?”
“你們幹什麼?還要殺人嗎?”
“手機,手機還給我,你們這是監禁!~”
當然,聲音是越來越小的,而且很快,警車的聲音就由遠及近,家屬的吵鬧聲便再也聽不見了。
方子業才吃完飯,療養院的門口和院子裡就已經恢復了平靜,門口有一個站得筆直的青年還在奚落另外一個人:“嘖嘖,你這都被撓傷了,要是被連長知道,估計會氣得把你屁股都踹腫。”
另一人摸着臉上的抓痕,嘆了一口氣,不在乎地道:“回來久了,在這裡看的人多了,還是忍住了立功的心思。”
他們在這裡站崗,屬於是哨兵性質。
一般人都不敢搞他,知情人更不敢搞!
如果剛剛,他真動了手,還可能會被嘉獎,只是吧,人的心臟畢竟還是熱乎的!
如果換一個場景,這種送上門的功勳他可能就收了。
……
“陳院長這次出於好心,最後會不會惹上麻煩啊?”顧毅滿臉憂心忡忡地問。
療養院內,收治的大部分病人都是沒有所謂的醫療糾紛的,因病人在轉診過來之前,談話簽字等都已經搞定。
突發的急診,卻並不在其列。
“這種事情,還是讓高個子去操心吧!~”
“我們組收病人了嗎?”方子業問。
之前方子業請假了,房志寬教授和杜東臨教授二人都是在微信上與方子業溝通的。
確定了三個病人!
兩個創傷外科的,一個半骨盆缺損,一個單下肢外展畸形。
手外科的病人則是收了一個功能重建作爲過渡。
“那個外展畸形的來了,不過這個病人還有一些其他的基礎疾病,血糖正在調養中。”顧毅快速地回到了角色。
又遲疑起問:“宮教授,就真的不會再來了啊?”
方子業看了顧毅一眼,點了點頭:“宮教授已經高升,自然不會再回來的。”
顧毅低聲說道:“我從去年剛來療養院,就一直是宮教授帶隊,那時候嚴教授都還沒有來,房志寬教授是在我來之後的第五天趕到。”
“那一次,我們創傷外科還有另外一位冷教授……”
團隊協作,需要靠時間來磨合,人事變動太快,就會讓其他人的心裡變得浮躁。
這也是很多醫院,都願意優選招收自己的學生,而不願意招收他院學生的原因之一。
“先去巡查吧,巡查完,該作術前安排就作術前安排,該進實驗室還得進實驗室。”方子業吩咐道。
……
方子業來到實驗室裡的動物試驗區域時,自己都被眼前的兩個人嚇了一大跳。
聶明賢和廖鎵二人,鬍子拉碴,在實驗室裡裹衣趴睡!
方子業推開了門後,兩人才幽幽醒來,懵懵懂懂地拿起身前的手機看時間。
彷彿兩具剛甦醒的幽靈一般。
方子業吞嚥了兩口唾沫:“你們這是?”
聶明賢起身後罵罵咧咧道:“廖鎵他瘋了,好好的年不過,大年初一就把我拉進了這裡,到現在我們都沒怎麼出門。”
聶明賢看向廖鎵:“哥?親大哥?我能回去刮個鬍子,洗個澡嗎?”
廖鎵聞言也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鬍子已經生出來了將近一釐米。
就點了點頭:“我也要回去一趟。”
方子業:“……”
你們兩個真的是個人才。
聶明賢見廖鎵點頭後,直接就溜了,廖鎵則是在慢悠悠地收拾自己的行李。
方子業問道:“廖哥?你們怎麼這麼早就來實驗室了?”
廖鎵目前算是孤兒。他的父母也早逝了,只是他比聶明賢運氣更好的是,廖鎵的父母去世前,給他留了一筆不菲的財富,足以支撐他瀟灑個一二十年。
廖鎵畢業後,自己也能掙錢,目前已經財富自由。
“在外面無聊得很,我問聶明賢他也有空,就鑽了進來,結果試驗進展還頗爲順利!”
“我們已經將滑膜肉瘤和骨肉瘤的血管模型數據都提取了出來。”
“來了恩市一個多月,總算是有點進展,我們就趁熱打鐵,一直在這裡處理數據,分析模型,目前,已經討論出…手起開。”
“我腦子沒壞。”廖鎵把方子業的手掌心打掉。
如果方子業還是當年的方子業,估計不明白廖鎵的神經,但遇到過洛聽竹的他,知道有些天才,是有節假日綜合徵的。
有了這樣的想法,方子業就果斷地給自己的學生胡青元發了一條信息,說自己晚點過去。
“廖哥,一起出去轉轉吧?我帶你出去兜兜風?”方子業建議。
父母在,人生尚有來處。
父母故,人生只剩歸途。
廖鎵爲何可以這麼瀟灑放蕩不羈,想工作就工作,想辭職就辭職,就是因爲他找不到太多的羈絆了!
掙錢也掙得相對夠用了,就變得格外佛系。
如果他有父母的話,相信家裡的兩老,是不會允許他這麼胡作非爲的。
瀟灑歸瀟灑,就是別人閤家團聚的時候,孤身清冷的感覺,不怎麼好受。
洛聽竹有一次給他敞開心扉的時候,曾經深入地聊過這個話題。
“方子業,你做你自己的事情,別管我。”廖鎵已經收拾了自己的揹包。
“我知道附近有一處溫泉,雖然不是天然的,但這個天氣泡起來也舒服得很。”方子業說着,就給聶明賢也打去了電話。
聶明賢一聽,果斷答應了。
……
年後的工作日,溫泉池子裡幾乎沒有人,三個人不說包場,但十幾個池子,總共就八個人,也算是半包場了。
兩個人在更衣室就颳了鬍子、換了衣服,下水之後端着咖啡,就這麼窩住了。
外寒刺骨,泉水溫皮,似乎又能量從毛孔往身上鑽,幾個人都眯起了眼睛。
“廖哥,真的!我以前還不怎麼理解聶哥說要給你找一個女朋友的建議,現在我真的強烈推薦你去相個親什麼的。”
“我給你說的事情,是我自己的親身經歷。”
“聽竹的情況和你不同,性質卻也差不多!”
“你內心深處,還是太孤獨了,好友能在大部分的情況下陪你,但可能在你最需要陪伴的情況下缺席。”方子業認真地剖析道。
廖鎵也在認真聽,他自然沒有逃避或者是惱怒。
只是依舊目光灼灼地看向方子業:“你確定你不是爲了安慰我,刻意編纂的一個故事?”
方子業馬上回道:“咯,你聽聽過來‘病友’的心聲。”
方子業而後播放了一段洛聽竹發來的熱情語音。
在從方子業這裡得知,現在的廖鎵廖教授與洛聽竹當初“同病相憐”後,洛聽竹是真的非常熱情而仔細地剖析了起來。
“廖教授,如果你經常獨自一個人,去到你想去的地方,而又不敢露面的話,那麼你就必須承認你是孤獨的。”
“我的情況和你不太一樣,但我真的非常能理解你的心情。”
“看似看破了繁華,自覺清冷,實則是嚮往繁華和溫情……”
聶明賢聽到這裡,彷彿找到了最大的精神支柱;“我早就給你說你缺一個暖牀的,你不聽我的。”
“這下好了吧,把自己搞出亞健康徵了,你現在去泡妞就是一種治療,是我和方子業給你下的醫囑!~”
“醫囑知道吧,是必須服從的,不然後患無窮!~”聶明賢開玩笑不嫌事情大。
廖鎵也認真地點了點頭,道:“行行行,我去相親,我TM去相親還不成嗎?”
“別取笑我了,我真的,認真地去找。”
“不過這種事情,還是要看緣分,不如我們換個話題吧?”
“子業,你的那件事,打算怎麼破局啊?”
“要不要我們給你指點一下?”廖鎵直接將話題轉向了具體的問題,聰慧如他,知道如何精準地轉移話題,而且有後續聊的內容。
聶明賢還是補了一句:“你但凡把那麼一半的智商用在和女孩相處上,你TM都是海王了!~”
“不至於到現在還是個蠢萌的單身狗!”
廖鎵則道:“要不要我們一起八卦一下你前女友的事情?”
“聶明賢,互相戳痛楚的話!~我受的是語言攻擊,你受到的是心理傷害,你拿什麼跟我鬥?”
廖鎵真的一句話就直接把聶明賢幹沉默了。
可以說的是,聶明賢是真的愛過,而且那個女孩也真的很好,聶明賢也覺得真的不捨得!
與現在的劉果好不好沒有關係,純粹就是造化弄人。
方子業趕緊將話題又轉了:“我的事情,已經處理完了。想不想聽聽?”
和聰明人招呼,真TM的費腦子!
如果是和其他人,方子業還能擺一擺譜,和一個大神經的話,方子業只需要無腦輸出即可!
但聶明賢和廖鎵兩個人,思維轉動的速度飛快,稍有不對,可能就會觸擊到兩人的神經。
因此必須謹慎。
“這麼快就處理完了?不可能吧?”聶明賢先開了口。
互相傷害不可取,八卦常居中,是調和的素材。
方子業就算是再妖孽,也不可能妖孽成這個樣子。
“那有什麼不可能的?你們猜一下,我處理得這麼效率,用了什麼方法?”方子業先賣起了關子。
今天不談專業,就只聊天。
廖鎵的這個亞健康狀態,必須要及時糾正,否則的話,春節之後還有元宵,元宵之後還有端午,中秋、重陽……
甚至清明的時候,廖鎵回去拜祭雙親都可能受不了。
這不是廖鎵的心理素質不夠強,而是親情和溫暖這兩把刀,沒有多少華國人可以扛得住!
方子業便仔細、詳細地闡述了一遍!
“現在我的投稿已經完成了,不需要返修,編輯部那邊的不少編輯,打算邀請我成爲審稿專員。”
“看了我既往掛名發表的文章後,估計也是知道了我的目的。”方子業道。
“網絡的段子成真了啊!”廖鎵聞言,猛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網絡上有一個非常知名的段子人物,法外狂徒某三!
別的律師是通過依據法律來打官司的,某三是通過修改法律來打官司的。
雖然說沒有具體的案例報導,但這種事,傳得還很遠。
方子業這一招釜底抽薪,絕對會把別人抽得很疼,特別疼,非常疼,疼到說不出話來的那種。
“不是,方子業,你是怎麼去動搖這種基礎的東西的啊?”廖鎵愕然地問。
兩個人一起跑馬拉松,一個人是在往終點瘋狂地跑,另一個人是直接把終點改到了自己的腳下,而且是合法合情合理的……
這種現實中的降維打擊,是有可能把另外一個高傲的人給打傻掉的!
吳軒奇可不是易於之輩。
方子業不答反問:“廖哥,你是怎麼做到,七天時間就把毀損傷的動物試驗模型建立起來的?”
“我到現在,都覺得匪夷所思。”
方子業也不是普通人啊,他的動物基礎試驗的熟練度是5級,國手級,在整個華國,能和他比擬的人就沒有幾個。
然則,廖鎵一出手,就直接把方子業當時給幹蒙圈了!
雖然是不同賽道,但讓方子業現在去和胡青元單挑lol,方子業也能被胡青元打傻掉。
反問也是回答。
別問,問就是天賦。
天賦這個東西,說了是吹牛,不說就只能意會,不便言傳。
方子業的兩大優勢,是聶明賢和廖鎵公認了的。
第一,操作無敵。
第二,理論無敵!
至少是在他們理解的層面,處於相對無敵狀態。
理論是幹嘛的,就是運轉基礎邏輯的,或者就是把基礎邏輯給推翻的,是建立起新的秩序的。
與數學一樣!
數學大爹如果發了瘋的話,什麼物理、化學等,通通都得繞路,計算機更是如此!
“簡直不當人!”
“明賢,如果當初,你沒有離開協和的話,你也會不會像子業這般?天燦明珠?”廖鎵好奇地問。
華國地大物博,天才很多。
就方子業現在的傳奇履歷,放在當下醫學界,都還不算是最最最亮眼的!
如果放在近幾十年的歷史中,最多隻能算是璀璨。
不管是理學、文學,總有一些人的存在,讓人恨得咬牙,又毫無辦法的存在!
在華國這樣的人很多,如華國的錢老,袁老等等,在各行各業分佈,會永遠地成爲耀眼而璀璨的明星,永不凋落。
因爲如果他們的聲名凋零了,可以說任何一個享受着華國太平盛世的人,都難辭其咎!
“不可能,不可能的。”聶明賢搖頭認慫。
接着聶明賢一笑:“不過也沒有必要這麼比,每一個團隊,有一個話事人就好了!”
“其實參與也是一種緣分,見證也是一種福氣。助力就是一種快樂了。”
“而且,我們現在的射程纔多遠?”
聶明賢接着比劃了一個不太文雅的例子:“比如說這個池子,就是我們省的話,隔壁的池子,就是我們華國。”
“整個所有的池子,就是全世界!”
“你能尿多遠?”
“你能不能表達得文雅一點?”廖鎵直接踢了聶明賢一下。
雖然說,這話沒錯,道理也通俗,就是表達的方式也太粗鄙了些。
現代醫學,國外的科研依舊處於前沿,基本上所有可以想得到的藥物、器械、檢驗耗材、影像學耗材等,源發地還是在國外。
方子業不過是在這諸多的子項目中的一小個地方,蹦躂出來了一朵浪花,而整個平面,是一片大海。
但能捲起方子業這種浪花的,也不過寥寥數人,很多人都已經被歷史湮沒。
現世,在創傷外科領域,像方子業這樣的人物,並不多!
他們依舊在各自的科研領域內深耕,或許哪一天,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了。
還是賽道太寬太闊!
“得,我改還不行嗎?”
“基礎的東西突破了,還要能夠找到將它轉化爲錢的替代物才行,這樣我們纔有資本捲進全球的醫療圈!”
“這樣形容可以吧?”
“就比如說微型循環儀這樣的,可以便利其他人,馬上就能夠直接用的東西,纔有經濟價值。”
“不僅可以帶動國內的就業,稅收,還能夠增加我們華國醫療界的核心競爭力,發動自己的原創,走向未來,走向全世界,以……”聶明賢是會讀書的。
恩市的溫泉裡,指點江山也無妨。
幾個人的年紀不大,就算是被別人聽了去,也會認爲這幾個人年少輕狂。
年輕當然好啊!
“子業,我以後就不叫你方教授了,就改口叫你子業吧!~”廖鎵的聲音嚴肅而嚴謹。
“我覺得你,至少可以掀起外科學領域的骨科學,一股浪潮,在這個,其他國家已經發展爛掉的泥潭裡,也能能重塑起一條嶄新的跑道。”
“那個時候,我們就是領跑者,別人纔是追隨者!”
“我信你,因爲你的理論和基本功足夠好,這是可以預見的事情。”
真正懂科研的人,既要學着天馬行空,更要腳踏實地!
路不是臆想出來的,而是靠一步一步走的。
不是找到了方向,就可以突破的。
找方向,只要懂科研的人都知道,你發展一個全自動的手術機器人出來,那你直接可以對一個專科進行降維打擊了!
但這是不可能的事情,臨牀的病種千變萬化,手術的過程不可能千篇一律!
要一個機器人隨心而動,就只能讓它產生自己獨有的意識。
這是不可能的,也可能是不被允許的。
不過,建立一條嶄新的賽道,從已有的局面往前進發,這就是一條可行的路。
打破腫瘤治療傳統手術的僵局,將基礎科研領域的理論層面革新,如果可以建立起華國的科研標準,那賽道的前景不用多說了。
這很難!
不過一旦走了進去,必然很燦爛。
方子業的聲音很輕:“我打算,這個月月中,去段教授的團隊,幫他們修正一下當前的結果和實驗。”
廖鎵和聶明賢兩個人的脖子分別咔咔一聲。
蝦仁豬心四個字從腦子裡蹦跳來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