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勞嬤嬤了, 我進去看看他。”顏長傾點點頭然後進了崔九兒的內室。
“哎,眉兒,你看見了嗎?顏先生剛纔笑了一下。”小鸝兒捅了一把身邊的小眉兒道。
可是小眉兒卻是置若罔聞, 小鸝兒感到疑惑, 側身一看, 只見小眉兒呆呆地, 一又眼睛卻是癡癡地看向內屋的門簾。
“眉兒, 眉兒,你這是傻了嗎?”小鸝兒一邊伸手在小眉兒眼前晃了晃了,一邊大聲道。
“死丫頭, 當我聾啦?這麼大聲嚇我一跳!”小眉兒一個激靈反應了過來,指着小鸝兒就斥道。
“我看你聾倒是沒聾, 是被顏先生的笑給迷昏了吧?”小鸝兒笑着道。
“嬤嬤, 你看看這不知羞的丫頭, 就知道取笑我?”小眉兒跺了跺腳,指着小鸝兒對着李嬤嬤道。
“也難怪你們這些小丫頭片子看癡了, 我老婆子活這麼大,也從未見過像先生那麼好看的人呢!也難怪他出了園子就要戴個面具,不然呀,可是不得了。這顏先生不僅生得好,爲人更是萬里挑一沒得說, 關鍵呀, 他還對九哥兒好, 老婆子雖來了才幾日, 可都看在眼裡, 他對九哥兒是真心實意的好哩!”
李嬤嬤眯着眼,一邊拿起繡活一邊笑意盈盈地絮叨道。
“可惜了呀, 咱府裡的都是公子少主,要是有一個小姐,將小姐嫁與先生,讓顏先生做了國公府的女婿,那樣該有多好呀!”小鸝兒壓低一點聲音道。
“那樣的話,小眉兒做小姐的陪嫁,便可也做得個房裡人啊!”小鸝兒又打趣小眉兒。
“小蹄子,別怨我不念你身體剛好,我今天非得撕爛你的嘴,這可都是自找的!”小眉兒把細眉一豎,衝着小鸝兒就上去了。小鸝兒轉身就跑,小眉兒氣得直跺腳。
“噓,小祖宗們,小點聲,別吵着九哥兒。”李嬤嬤壓低着聲音道,兩個丫頭這才互相作個鬼臉噤了聲。
內室之內,崔九兒已是醒了過來。顏長傾剛纔進屋來,剛坐至他的榻前,他就醒了過來。是以外屋三人之前的說話兩人都聽得個清清楚楚。小鸝兒那句“讓顏先生做國公府的女婿”雖是壓低了聲音,可兩人都還是聽清了。
“夫子,嬤嬤在誇你呢!”崔九兒淺笑着道。
顏長傾沒出聲,伸手拿起崔九兒的一隻手,然後按在他腕上脈搏處,似是在認真切脈沒聽到崔九兒說話。
“夫子,我要真有一個漂亮又聰明的妹妹,夫子你娶了她可好?”崔九兒
又笑嘻嘻地道。
顏長傾還是沒有說話,只是將手拿回來,又替崔九兒掖好了錦衾。
“夫子,您怎麼不說話,您不說話可就是默認了!”崔九兒又道。
顏長傾嘆一口氣道:“難道你崔國公府什麼都是好的麼?我收了個迷糊的頑劣學生不算,還得娶上府裡的小姐做你們崔府的女婿?”
崔九兒一聽,立刻笑得燦爛,他靠在枕上,目光灼灼看向顏長傾道:“我崔九兒的妹妹,肯定和我一樣,又好看又善解人意,夫子若是做得國公府的女婿,那可是福氣喔!”
“皮厚!”顏長傾先是斥了一句,想想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崔九兒見顏長傾的笑意殊殊,越發得恣意嬌縱了起來。他撐起自己的身子,軟着聲音道:“我這已是躺了好幾日,骨子都快睡酥了。夫子,今日能讓我去院子裡走一會麼?”
“不行,你餘毒未解,如何出得門,過幾日才說。”顏長傾否定道。
“夫子,我都快悶壞了,再過幾日,就算我身上的毒是解了,可我的人肯定會瘋掉的。”崔九兒滿腹牢騷,伸手扯起了錦衾將自己的腦袋在蒙在裡面。
顏長傾見狀,伸手扯了把被子,崔九兒不理他,將自己裹得更緊了些,顏長傾又拽了下,崔九兒還是置之不理。
“快鬆開,不怕被憋死?”顏長傾沒好氣道。
“不怕,反正橫豎都是要憋死的,不如給自己一個痛快。”崔九兒嗡聲嗡氣的聲音從錦衾裡傳了出來。
顏長傾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只好將身子伏低一點,靠近崔九兒蒙在被子的腦袋旁道:“快出來,憋壞了可是怎麼好?”
“就不,反正就算是憋壞了也沒有人心疼。”崔九兒果然又是犯了嬌癡。
“九兒,你出來,我讓你去到窗邊坐一坐,看看園子裡的風景可好?”顏長傾無奈,只好又哄着道。
聽得顏長傾溫軟着聲音喚他“九兒”,又答應他去窗邊坐坐,被窩裡的崔九兒心裡樂開了花,一把扯掉了蒙在腦袋上的被子,就轉身過來了。
崔九兒這一轉臉,可是又闖了了禍。他萬萬沒料到,顏長傾此刻正伏低了身子將臉靠在他腦袋後面,他這猛地一下扯掉被子轉過臉,顏長傾可是沒反應過來,仍然是低着頭的,就這樣,二人來了個臉貼着臉,四目相對,兩張脣,更是緊緊地貼在了一處。
崔九兒一時沒反應過來,瞪圓了眼睛直犯愣,隨即他便發現,夫子的脣軟軟的,涼涼的,還有一股特別好聞的氣息,就如同自己第一次從國公府門前大樹上掉下來,半空中被夫子接住抱在懷裡時聞到的那股氣息一樣,說不出的好聞。
二人這一番貼臉相對,可是將顏長傾給驚得不輕,他的腦中嗡然一聲徹底懵住了。過了好一會他才如夢初醒,頓時渾身血液倒流,腦中空白一片,整個人也如遭烈火灼燒。他猛地直起腰,離了崔九兒的脣,然後很是慌亂地站起了身子。
“你,胡鬧!”顏長傾轉過身子,背對着崔九兒道。
可就在轉身的那一瞬間,崔九兒明明看到顏長傾的如玉的俊顏上,涌上兩抹可疑的暈紅。那暈紅,更襯得他豐朗俊逸,風情萬種。
“夫子,對不起,我……”崔九兒支起身子,很是後悔地道。
聽得身後的他低聲道歉,口氣裡帶着小心翼翼的意味,顏長傾又有些不忍,嘆了口氣還是轉過了身子。
“夫子,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是因爲,因爲夫子真的……”崔九兒囁囁絮絮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