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奇異的魚人戰士
我從來沒有見過魚人的戰鼓,但現在卻親眼所見,那是在一條巨大的圓肚皮魚上敲打發出的聲音,睨告訴我那是庫,是他們的戰歌。
魚人戰士通過快速的甩動雙拳,在庫身上敲打,從三個嘴巴中發出聲響,嘴巴里沒有牙齒,看樣子它只能吸收水中的養分生存。
而那戰歌的聲音在水中而外的振奮,這迅速吸引了魚人的圍觀,那魚人戰士拿着鋼叉在水中等我,目光兇狠,我快速的衝出了宮殿,進入水中,卻發現在這深水中的壓力下,我的行動變得遲緩,而且也不能呼吸,顯得有些難堪,這下我好像意識到自己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剛剛還一股自信,現在我環視這周圍的魚人,他們的目光非常好奇,因爲他們從來沒有見過我這樣的人,而且他們看到我手忙腳亂的樣子,也肯定我必敗無疑了,甚至有人在那把打賭,看樣子我成了他們輸家的賭注目標。
在魚人羣中有圍觀的戰士向我扔人一把鋼叉過來,我迅速接住了,感覺比起在宮殿中,這裡力不從心。
戰歌的節奏變得越來越快,我的血液好像跟隨節奏沸騰起來,魚人戰士的鰭全部都變得硬直,他的全身肌肉也變得更加的圓潤,我看到他的血管都凸顯出來,眼睛也變得銳利,這些細微的變化告訴我他已經做好了殺死我的準備。
而我也捏緊鋼叉迴應他,就在那一顆,他迅捷的向我衝來,速度之快讓我防不勝防,若不是我經過身經百戰身體的戰鬥意識強,我一定躲不過他剛剛那一叉的攻擊,因爲他的速度比在宮殿裡快了三倍,我完全看不清他的動作,每一招都只能預測他的攻擊,然後還擊也打不中他,他開始環繞我遊走,並且嘲笑我,我突然想到沐溪,因爲如果是他的話,要打敗魚人戰士就非常的簡單,因爲他能夠預測魚人戰士下一個攻擊的動作,而我的預測並不能伴隨着我的攻擊。
我只能一味的躲避,但是這樣要戰勝他非常的困難,並且在水中我呆的時間不能很長。
他已經和我廝殺了幾十個回合,但我顯得越來越慌亂,他顯得越來越從容,我感覺到自己的氣快憋不住了,只是一個斜視的眼神偷偷看了宮殿一眼,他就覺察出了我這個弱點,反而更加不慌不忙的攻擊我,並且將我逼往距離宮殿更遠的深水。
那些魚人瘋狂的朝我們吶喊,爲我們助威,戰歌的聲音讓我的頭皮發麻,身上的血肉都快炸開了花,我感覺自己的速度也不知不覺的提升,可能是我逐漸習慣了在水中作戰,所以魚人速度增加的同時,我的反應也變得比之前更加靈敏。
我一定要看穿他的動作,並且在這之前想出對策,如果不這樣我就會因爲失去空氣露出破綻。
在我的神情緊張時,他的鋼叉已經刺進我的大腿,我想刺進他手臂,卻被他情義奪過,大腿受傷使我行動更加的不便,鮮血然後了周圍的水,他的臉上發出一種詭異的笑容,似乎是爲接受我的死亡發出的通告。
然而我感覺到我手臂的魚尾正在快速鑽入大腿修復我剛剛受到的傷害,在我不斷的阻擋魚人戰士的攻擊時,我的大腿又恢復了,他嫉妒的看着我的大腿,又看着宮殿中的睨,憤怒的朝我咆哮,這讓他的攻擊幅度更大,力量更強,但是失去作戰理智的人不會讓我害怕,無意中的尋找到他腰部的破綻,一插刺進了他的腰,他疼痛的退縮,咬牙切齒的看着我,而此時我並沒有看見他身上有魚尾修復他腰部的跡象,我驚歎的看着受傷的他,難道不是每一個人魚人身上都有魚尾嗎。
我再看看自己手臂上鮮紅的魚尾紋,才知道自己似乎受到了特殊的眷顧,也難免會被魚人嫉妒。
那個戰士發瘋般的像我進攻,招式越來越亂,我現在已經可以毫不費力的殺死他,但是我想起睨對我說的話,一插刺進了他那叉的手,使他不能繼續攻擊,這一叉使他再也不能自如的揮動鋼叉,他換了一隻手想要繼續與我戰鬥,但這時候睨衝到了我們兩人面前,顯然勝負已分,再打下去他必死無疑。
而此時我的氣好像憋到了盡頭,我沒等聽睨說完戰後的話就想要游回宮殿。
魚人戰士似乎看到了我這個行動,顯得異常的興奮,他衝過睨的阻攔,抓起鋼叉朝我的背部刺來,我轉身慌忙的一檔,因爲出於自衛的自然反應,鋼叉刺入了他的胸口,而我臉朝他,後退的游回了宮殿,他緩緩下沉,睨游下去將他抱住,而他的目光一直落在睨的臉上。
睨把戰士救回到宮殿,叫我過來把手搭在他的胸口,然後叫人拿來了一把小綠藻,灑在他胸口上,在我手臂的魚尾從我的手指鑽入了他的胸口,開始修復被我刺中的那一下。
他顯得毫無顏面的閉上了眼睛,而我也有些尷尬,因爲那一次完全出於自己身體的自然反應,我甚至都沒有想過要殺他。
我向睨道歉,睨說不用道歉,是我勝出了,他太年輕太沖動。
魚尾將他治療之後,又重新回到了我的手臂,我依舊對魚尾說感謝的話語,睨欣慰的看了看我,那魚人戰士並沒有因爲我救他而對我充滿感激,他的臉上依舊那麼不高興,朝我兇惡的齜牙咧嘴,睨將他呵斥退下,他知趣的離開了。
我知道要讓一個陷入嫉妒的男人回覆平靜不容易,如果他活着,並且有殺死我的機會,他一定不會放過,因爲我似乎奪走了他心愛女人的愛慕。
這也是我不知不覺發現了,因爲睨對我的關照越來越細膩。
自從這次作戰之後,睨一天到晚的纏着我,陪我吃飯說話,一直說個不停,我也嚐到了魚人的美食,他們雖然不會升火,但是卻會用冰,將魚獸的肉做成各種不同的味道,加上湖水中的各種美味植物,其中包括我喜歡吃的海椒,和沫露,沫露長得像一棵小樹枝,裡面有些細膩的小刺,在嘴裡咀嚼的時候小刺會紮在嘴裡,但是並不會扎傷嘴巴,只是口感特別棒,它的外面是紅色,非常酥脆,裡面的筋肉很有彈性,還有一點腥味,我喜歡沾着魚花醬吃,這種醬是用紫薯蟹的蛋加上魚人族特製的十二中配料做成的,我一頓能吃上好幾十斤,睨知道我愛吃,專門讓人調製了一桶在我的房間,我邊和她說話,就能邊吃,這是我從小到大吃得最舒暢的一次。
我甚至想要用人肉卷着沫露,沾着魚花醬吃,一想到這個我邪惡的眼神就看到了給我送菜的魚人,他們身上肥美的肉,讓我口水直流。
我已經好長時間沒有吃人肉了,我的牙齒髮慌了,我想要找一些和人肉一樣的東西啃食,我拒絕繼續再進食,因爲我的胃思念着人肉的味道。
睨看出我不舒服了,但是她不知道我在想什麼,我一定要離開這裡了,因爲如果我不離開,我會殺人,我的這種吃人慾望得不到滿足,我會發狂的,我變得急躁,對待睨的態度變得不再友善,甚至有時候看到她優雅的身軀,也會口水直流。
睨看着我發慌的神情,覺得我生病了,想要找祭司來幫我看看,我知道祭司一看就能看出我的心病,所以顯得有些慌張,我又裝成正常的樣子,掩飾自己的慾望,但是當睨不在我身邊的時候,我悄悄的觀察魚人遊走的規律,我心裡打算着要怎麼吃掉一個魚人,而不被他們發現,我這種慾望驅使着自己成了這裡的一隻野獸,時刻等待着機會要發泄。
就在我計劃周密,決定開始這麼做的時候,睨把祭司找來了,我慌亂的躲藏,不敢看祭司,因爲我知道他要把我的秘密告訴睨,那樣睨會很失望,我躲在角落裡,像一隻驚慌的野獸。
祭司果然看出了我心裡想的東西,睨聽了以後也顯得有些驚恐,我能看出她有些害怕我,但是我一定不會吃她的,因爲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不對,我吃過,我曾經吃過。
我在這裡開心得忘記了妖兒,我吃過。
我大聲的哭了出來,這種哭聲討得了睨的憐憫,她擁抱我讓祭司幫我想辦法,我嗅着睨身上肉的香味,牙齒不斷的打顫,我的上顎不斷的磨下顎。
我大聲叫着睨快走開,祭司和睨都有些驚恐,我哀求的讓睨快出去,因爲我不想讓她看到我發狂的樣子。
睨照做了,我開始在房間裡啃食可以咬的所有東西,睨可以在外面看到我的樣子,她緊張的看着我,讓祭司快給我想辦法。
她甚至哀求祭司爲我做些什麼,祭司氣憤的離開了睨,睨獨自一人守在我的房間外面,知道我發狂過後,纔敢接近我。她問我好些了嗎,我知道自己永遠好不了的,因爲我從小吃到大,彷彿不吃就會死。
我對她說,我要走了,她不願意讓我離去。
我看着她的神情,我知道她深深的愛上了我,那種神情讓我想起了沙子,她是那種願意爲了我背叛他們種族的女人。
而我絕對不能讓她這麼做,所以當她離開我的時候,我就悄悄逃走了,決定再也不回來,而這次逃走似乎被安排好似得,暢通無阻,一路上竟然也沒有遇到一個魚人,就當我看到岩石壁準備躍出水面攀爬的時候,那個和我戰鬥過的魚人戰士趕來了,我以爲他想要同我作戰,而這次我絕對不會手下留情,我一定會殺死他吃光他的肉,因爲我已經準備離去,就算給睨留下一個壞的念想,那也是好的,讓她懼怕那些在陸地上的人類,就像懼怕我那樣。
可那魚人戰士沒有表現惡意,還送給了我一包魚花醬。
隨後遊走了,那個包包上面繡了睨的名字,我將包包裝進口袋,心中有一股暖暖的感覺。這種感覺好像在我去狩獵時爲我穿上外套,那麼親切。
如果能再見到睨,我希望她能做我的女人。
可這個時候我又拼命的搖了搖頭,我的女人都死了,我也死了。
不,我看着手臂上的魚尾,我重生了,是魚人族,是睨讓我重生的,我這條命是魚人族的,我身上揹負了華夏族,羽族,長耳族,媚族和魚人族的使命,我要繼續前行,直到弄清楚自己存在的意義。
我在暴風雨中開始攀巖,那高高的斷崖是讓我死亡的地方,我將重新回到那裡,從那裡出發。